下班时候偶遇到了两周前辞职的同事,我和他聊了两句,他问我现在调岗了没,我们那公司的老板不近人情,总喜欢公报私仇,发现偷懒的家伙一律都调去最艰苦的销售部。
    但偏偏,销售部工资最高,五险一金还有八千块这活,除了累点也还行,但要知道,别的岗位轻轻松松,一个月也就少一千块而已。
    不少人都后悔没能在原职位好好工作。
    我难过的告诉他很不幸,我也被调岗到了销售部。
    他哈哈大笑:“没什么前途,你还是赶紧换工作吧,拿个985大学毕业证书,别为了这八千块当跑腿。”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但目前也没想好换什么工作。
    “加个联系方式,我这有个创业项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块g。”
    我对他印象一直很不错,这个男生年纪不大,甚至比我小一岁,长的白白净净,能力也突出,要是他想创业,或许能成。
    告别之后,刚想去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公司大楼对面停着男友宋瑎的车,黑色的奥迪A8L,故作低调又一点都不平凡。
    过了马路,漆黑色的车膜,只能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他不悦的表情。
    上了车,宋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朝他拉过去:“刚才那男的谁,秋易。”
    “前同事。”我如实回答。
    “前同事你加他联系方式干什么?N1TaMa找死呢!”
    宋瑎掐住发根,把我的脑袋往车玻璃上撞,玻璃很y,我的头也是,互相磕着砰砰巨响,头骨要裂开了,眼前晕的发白,他拿走了我包里的手机,删除掉刚才那人的联系方式。
    完了他将手机砸在我的脸上,手都搭在方向盘上,准备启动车子了,不知道哪点怨气没发泄出来,又突然将我揪过去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响,我撞在车内装饰条上,害怕他再次打我,慌张解释:“他说有创业项目想让我支持一下,我不是主动加他的。”
    “加了就是加了,你哪来这么多借口!”
    吼完他打过来一巴掌,没有上个巴掌狠,我住嘴了。
    宋瑎哪都好,他长相无可挑剔,放在颜值盛行的娱乐圈里,也绝对出类拔萃,经常健身,身材保持的很好,没有不良嗜好。
    更重要的是,他有钱,开发商富二代,这样的人,优点哪哪不是别人极具稀缺的,可他有严重暴力倾向,盛强控制欲,还有嘴不饶人的粗口。
    可他有钱,是我努力三辈子也不可能大到的财富,我说服自己忍忍就好了。
    这么有钱的男人,做我的男友,我根本配不上,他有缺点岂不也算是件好事。
    销售部每天做的就是不停地打电话,反复被拒绝,被骂难听话,有时还要顶着烈日出去发宣传单。
    想辞职的工作一直没敢辞职,宋瑎不满我去工作很久了,他想让我待在家里,老老实实服侍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胃口格外挑剔,我上次为他做了一次饭,就抓住了他的胃。
    但对我来说不是件好事,我可不喜欢那样单调的日常,即便住在豪宅里,也没有心情愉悦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是不属于我的财产,或许跟他结婚,这种心情就会转变了。
    过了四个月,我又遇到了那名前同事,他兴奋告诉我,他的创业成功了,还一边质问当初为什么删他联系方式,要是我也去投资一把,现在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不说几千万,起码能有个三百万。
    我听了有点后悔,但又只能后悔。
    夏季末尾,宋瑎带我去夏威夷旅游,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但这的海滩上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没那么拘束,遇到了几个年轻人向我搭讪,大概是我穿着黄色的泳衣太过显眼了,我不低调,身材和皮肤的确是我的优点。
    宋瑎买完果汁朝我跑来,那些年轻人识趣离开,但我就没那么好受了,宋瑎把我拽回酒店,摁在地上打我,买来的果汁全倒在我的头上,不断扇巴掌,他站起来一边抬着腿踹,一边骂着恶毒的话。
    “死比婊子!我就知道N1TaMa出来不老实,得勾引几个男人你才能收心!臭比婊子,老子今天操死你!”
    我被他打的身上全是淤青,嘴角出血,脸上浮肿,之后的几天根本没法出去见人,就这么在酒店里度过了第一次的出国旅游。
    说来可笑,回国后的第二天他就向我求婚了,连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在海边答应了,他盛大的求婚仪式,对面城市的地标建筑大楼上闪着我的名字,求我嫁给他。
    求婚到结婚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婚礼上基本都是他的朋友,在婚礼的前两天我还与他吵过一架,原因是我不想辞掉工作,又被打了。
    挑选好的露肩婚服,只能临时改成保守的圆领,遮挡住身子淤青。
    誓言时,宋瑎激动的掉泪,将戒指推入我的指缝,热泪盈眶,他的手都在抖,用胳膊擦着眼泪,周围他朋友们安慰他别激动了,怎么能在大婚时候哭。
    我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仓促的决定了我的婚姻。
    婚后,我还是听他的话,辞去了工作,毕竟总不能天天被打,之后安心的在家里照护他,每天只有给他做饭,洗衣打扫的任务。
    这样的日常使我麻木,我也并没有像婚前想的那样,对这座豪宅有归属感,这仍然不属于我。
    我后悔,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五个月后,我怀孕了。
    一切都太快了,结婚的事还没消化完,就要迈入做一个母亲的角色,我不能接受,问他能不能把孩子打了。
    他要打我,碍于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扇我巴掌,踩住我的脚踝生生错位,不听撕心裂肺哭声,他质问是不是有外遇了,不想要这个孩子,想和他离婚。
    最后在我的屈服下,这场挨打才结束,怀孕里我仍然每天操心家务,哪怕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还是要给他做饭洗衣。
    按照宋瑎的话来说,我就应该一辈子做个贤妻良母,我只有这种价值,为他生,为他死。
    生孩子那天,我痛到不行,后悔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如当初直接让他打死胎儿。
    孩子是个男孩,取名宋易黎,从他出生之后,我变得更加帽频,不仅要伺候宋瑎还要照护他,宋瑎有洁癖不喜欢外人,所以也不准备请保姆和佣人,他只认我一个,但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易黎到了五个月,宋瑎抱着我操的时候,说他想要个女儿,要我再生一个。
    经历过生产之痛,我拼命拒绝他,推开身上发泄的男人,果然又逃不过一顿毒打。
    孩子在婴儿床里哭,他一点都没收力,把我打得满屋乱窜,我和孩子像是在比谁的哭声更大,宋瑎总拿出轨的事来质问我,他这人特别没有安全感,总想着要被背叛了。
    我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和他谈恋爱。
    易黎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他每天都会问我,为什么妈妈身上这么多伤口,为什么妈妈每晚都在房间里哭,为什么爸爸每次都要扇妈妈。
    还能因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他妈妈,所以才要承担这一切。
    家庭并没让我有归属感,无数次我都想逃离这个家,逃离宋瑎。
    四年的家庭主妇,早就与社会脱节,与那些同样的全职妈妈交流,也只会聊孩子的事,就连她们平时说的内容我也根本听不懂,宋易黎的教育一直都是宋瑎负责,买菜之类的事,我也从不动手,会有专门的管家送来。
    因为迟迟没有怀上二胎,宋瑎发现了端倪,在宋易黎房间里,他找到了我藏起来的避孕药。
    这次他铆足了劲的殴打我,扇的牙龈出血,头皮也烂了,他用脚踩着我的脸不停碾压。
    宋易黎出来阻止,跪在宋瑎身旁,抱住他的腿哭喊:“爸爸不要打妈妈了,不要打了,妈妈要死了,别打了爸爸!”
    宋瑎抬腿一脚将他撂开,宋易黎摔出去很远,脑袋撞在桌腿上,流出了血。
    我哭着从地上跪起来过去抱他,宋瑎又把我踹翻在地,蹲下来掐住脖子,怒目狰狞咬牙:“我说我这么卖力,你肚子还没动静呢,原来是你的原因!秋易你想死直说,要不把儿子弄死也行,反正你迟早都得给我再生一个!”
    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下,后悔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避孕药的事,他一直气不过,连着打我一周,边打边C。
    孩子被送去了我妈那里,我被操的一夜没合眼,他把我拽起来给他做早饭,腿软扶住料理台,根本站不稳,大理石的镜面,反射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头发也像疯子散乱,脖子肩膀到处都是颜色可怕的淤青。
    看着刀架里的器具,我颤抖伸出手,抓住了一把短柄水果刀。
    宋瑎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的举动,惊慌失措大吼,冲过来。
    刀刃插进了我的肚子,低头看着消失的刀尖,痛裂中露出满足的笑。
    救护车赶来的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损坏了子宫。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能把刀插进心脏里。
    宋瑎这次终于意识到,他挑拨到了我的底线。
    出院后,他把我囚禁了起来,关在房间里,地上铺着地毯,墙壁也换成了软包,就连桌腿的棱角,都被包上了一层棉花保护罩,以防我自杀。
    手脚被绑,腰上也有一条铁链,禁锢我所有的行动。
    我没办法再为他做饭了,没办法再给他生个孩子,他开始将我当成一个宠物饲养,各式花样玩弄我,求我后悔。
    我一直都在后悔,一生都是,后悔没能好好学,后悔当初放弃出国名额,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后悔遇见他,后悔……
    但又只能后悔。
    一生里无数次能改变的机会被我错过,余生都是他的,没有自我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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