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公明轻松生擒是事实,可该安慰黄龙的,太虚还是得说。
    不然他顺着黄龙说单修肉身无用,岂不是善因没结成,反而还结了恶因?
    “师弟不必安慰我,师兄活了那么久,虽不敢说聪慧过人,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黄龙摇了摇头,似是对太虚之言不尽苟同,叹气道:“龙性本淫,视财如命,师兄我蹉跎岁月,停留太乙金仙之境这么久,为的便是欲将自身本性压制之后,在行晋升之举。
    多年来,师兄我多行善举,见人就帮,便是师尊赐宝,我也为了压制自身贪婪本性,未曾接受。
    可谁曾想,千万年来,一味的苦修,换来的竟是原地踏步。”
    “师兄道心坚定,师弟佩服!”太虚躬身一礼道。
    这也就是黄龙,要是让他千万年来坚定一件事,造成自己修为原地不动,那真的逼疯他。
    他本以为黄龙不被元始所喜才没被赐宝,如今看来,他还是小瞧元始这位二师伯和黄龙了。
    “师弟怕是听信洪荒流言,对师尊有些许误会罢?”
    拍了拍太虚肩膀,黄龙轻笑一声,示意太虚跟上,边走边道:“玉虚十二仙中,唯独贫道身上一干二净,加之洪荒皆传师尊不喜披毛戴角之辈,故都传言师尊不喜我黄龙。岂不知,如此猜测,简直荒谬之极!”
    “师尊身为盘古正宗,又怎会对盘古大神所化的生灵存有偏见?”
    此时的太虚,跟随黄龙站在一处山崖之上,看着黄龙遥指商营,嘲讽道:“师尊所言的披毛戴角之辈,不是指洪荒中的妖族,只是指那些不知尊卑礼仪,心性放纵不加以约束的人罢了。
    岂不知,心性不加以约束,岂不和野兽无异?
    纵使化为人形,身外鳞甲可脱,身内鳞甲可脱吗?”
    “二师伯苦心,却是被人误解,徒背骂名了。”
    黄龙如此一说,太虚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也算是被解惑了。
    他就说嘛!
    倘若元始真的不待见黄龙,那黄龙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在燃灯等人出走阐教时,他还坚定不疑的继续待在阐教之中。
    如今看来,元始这位二师伯也不愧是盘古正宗,三清之一。
    倘若人人不加以约束自身本性,想杀人便杀人,想做恶便做恶,那这人便是生而为先天道体,可实质上,此人跟一披毛戴角的畜牲又有何异?
    阐之一字,意在开拓,发扬。
    如若人人不约束本性,只以解放天性为正宗,那修的道是鸿钧的玄门正道,还是罗喉的魔门正宗?
    “师尊豁达,从不在意那些,便是师尊常常将此言挂在嘴上,也只不过是为了提醒三师叔,管管他门下那些误解了截教教义的弟子罢了。
    可惜,师尊一番苦心,便是我这等愚钝之人都能看出来,三师叔他却……”黄龙颇有些痛心疾首道。
    “师兄慎言!有些话,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谈论的!”
    眼见黄龙热血冲头,嘴上没个把门的,太虚赶忙拉了黄龙一把。
    “呵呵!师弟倒是谨慎,与那燃灯老师倒是有些相似。”
    惊醒过来,知道自己言语有失的黄龙向太虚感激的告罪一声,看着其一脸谨慎的模样,心中不禁好似看到了那个时常静静站在元始身旁作倾听状的燃灯道人一般。
    与太虚也算是接触好几次了,以他平日里的观察,太虚与燃灯平日里的做派,实在是有太多的共同点了。
    “师兄说笑了,燃灯老师是何等计谋百出的聪明人,师弟愚钝,怎能相比?”
    太虚语气虽然充满了惭愧,自言不配与燃灯相提并论。
    可黄龙分明从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满看出,其将太虚与燃灯相并举,显然是让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相貌老实的小师弟,心中多有不满了。
    也是,燃灯是什么人,在太虚的记忆中可不要太清楚。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以与自己这个善良、老实的道德金仙相并举?
    所以,当黄龙将两人相提并论时,太虚是非常不愿意的。
    “师弟,今日之后的一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回去了。”
    并不相识便能冒险营救他,无论太虚本意是什么,可黄龙心中对其还是颇为感激的。
    是以,在见自己一句话没说对,惹恼了太虚后,黄龙赶忙变了话题,欲要弥补。
    “黄龙师兄这是何意?可是嫌弃师弟了?”太虚不满道。
    刚刚才将黄龙救出来,纵使其有一些小心思在其中,可也不能这么拔剑无情吧?
    是以,在太虚口中,本为了显示亲近而特意去掉的黄龙二字,又被其给加上了。
    “师弟误会了!”见太虚颇有不满,黄龙那不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懊悔的拍了拍手,道:“师弟不知那赵公明与燃灯老师早年间便曾在昆仑山三教大比上因二十四颗定海珠发生过冲突,如今两人再次相逢,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黄龙伸出右手指了指商周两家,叹道:“以燃灯老师那极深的城府以及平日里的做派,还不知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师弟如今避嫌而走,等一切尘埃落定在回来,对于渡劫来说,也为时不晚。”
    “是师弟鲁莽,误会师兄了。”太虚歉意道。
    从之前黄龙袒露心扉,畅言两教,太虚对其话语可信度便大大提高。
    如今黄龙说让他避嫌,加之其想想燃灯的为人,对于暂时出走,已是心下打定了主意。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暂且不说黄龙辞别太虚如何回营去面对广成子等人,只单说太虚一人。
    其自辞别黄龙之后,思来想去,不知此时该落脚何方。
    黄龙不清楚燃灯赵公明两人要在西岐斗多久,太虚从前世古籍所载的记录中却心知肚明。
    燃灯赵公明两人虽说是修为相仿,可这一场对决,分出胜负的时间可能只在短短月余之间。
    这么一点时间,太虚连回家都不够,又何谈像黄龙说的游山玩水访问故交呢?
    可一直留在西岐地界也不是办法,倘若被广成子等人发现逗留在附近的自己,那他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么一番动作的用意?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的太虚决定去武夷山附近逛一逛,以先天五行遁符的特性,他说不定还能现场看看,燃灯赵公明这两个冤家对头,到底是不是像前世记忆之中的那般分出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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