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长棍,挂动风声,王小六儿与那小怪物斗做一团。
    王小六儿打小就没少见过爷爷使棍棒,自己没事儿的时候,也着实练过几下,此时有鬼术加持,实力大进,这嗖嗖一转,只见棍花缭乱,上下翻飞,转瞬间使得凌厉无比。
    韩夫人在旁边儿,简直惊呆了,她在圈子里混迹多年,虽然现在转做幕后,但年轻时候也接过不少武侠片儿什么的。
    在剧组里头,手底下有点儿功夫的武指什么的接触了一大堆,影视效果出来之后的片子也看过不少,可自始至终,她又何曾见过王小六儿这般不加思索顺势而为的精彩打斗。
    她原以为王小六儿确实见多识广,有克制阴物的能力。
    而后又得知这货确实精壮霸道,有一身好筋骨。
    此时再看,却猛地发现,王小六儿这个人能耐大了去了,隐隐地给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她微张着小嘴儿,看得一脸懵,不由得拍了一下司机阿华。
    阿华手底下有真功夫,此时也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韩夫人……”
    “这身手,如何?”
    “没有十几年的功夫,肯定不成!”
    “你能赢他么?”
    “呵。”
    阿华扑哧一声笑了,没说话。
    韩夫人双手揣兜儿,也不那么怕了,只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给王小六儿他俩腾出地方,免得卷入其中。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那小怪物在王小六儿疾风暴雨的攻势之下已经连遭了好几棍子。
    它起初,极是凶恶,可几棍之后,明显出现了衰退之势,也是,前面后面挨了好几刀,又被扔进粪坑泡了半天,如此重伤之下,神仙来了也费劲了。
    “砰。”
    一声闷响,小怪物被王小六儿一脚踹飞,它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却正恶狠狠地看着王小六儿。
    此时看它,口中尖牙密布,浑身鬼气环绕,身上的皮肤也因为罡气散尽,而不断地被粪水侵蚀,滋滋作响的同时,很多像是大水泡似的玩意儿出现了。
    要说刚才它的样子抽抽巴巴像个地瓜似的,现在看,那就活像个干瘦的癞蛤蟆。
    它喘着粗气,用血红的眼睛盯着王小六儿,忽然诡秘一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它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正在说话。
    王小六儿微微皱眉,没听懂。
    那小怪物又咳咳咳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噗通一下,给王小六儿跪下了。
    王小六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一脸懵,再看那小怪物,啪啪啪,给王小六儿叩了三个头,然后双手合十,像是拜菩萨似的参拜于地。
    它,服了,好像在求饶。
    王小六儿斜睨着它,“你想让我放过你?”
    小东西不动了,咧着嘴,看着王小六儿。
    “我不除掉你,必有后患。”
    王小六儿倒是挺冷血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
    除恶务尽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小怪物的喉咙一动一动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他低头,两个爪子一起拍向肚子,紧跟着,噗地一下,喉咙吃紧,一下子从它的嘴里吐出一颗不太圆润的像珠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隐隐闪烁着红光,外面还罩着一层盘绕的云雾,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的小馒头一样。
    王小六儿心底一惊,眼见得它双手托起那个红色的珠子举过头顶,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内丹?
    王小六儿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个,拿在手里,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来。
    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只有道行极深的僵尸体内才会出现的红色内丹,也就是,传说中的“血菩提”了。
    王小六儿拿在手里,低头看看那小东西,那小东西跪拜于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候处置一样。
    王小六儿知道,按照《青羊经》中的记载,“内丹”,是许多邪祟修行的根本,失去内丹,对于很多东西来说,就如同釜底抽薪一般,虽然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就此死去,但神通威能,多半十不存一,所以,除非身处险境不得不以此求生,要不然,绝不会有任何东西会主动吐出内丹。
    要放过它么?
    王小六儿心下犹豫。
    此时那小怪物正不住地颤抖着,呼哧呼哧直喘,看起来虚弱极了。
    王小六儿知道,它内外伤极多,失去内丹,它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这次饶你,别再搞事了,再出现,叫人灰飞烟灭!”
    他冷哼一声,拎着棍子转身走了,可就在王小六儿刚一转身的瞬间,那小怪物却猛地一抬头,砰地一下拔地而起,咔嚓一下朝着王小六儿后脑击了过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王小六儿一个翻身,咔嚓一个“回马枪”过去,一下将戳在那小怪物戳在了旁边的一棵古树之上!
    轰隆一声,碎叶纷飞,王小六儿双目之中金光大盛,再那那小怪物,身体被扎了个对穿,正抓着木棍,呜呜直叫。
    “嗤。”
    王小六儿的嘴角儿,露出一抹狞笑,把手松开了,再看那一根长棍,此时正直挺挺地嵌入了树干之中。
    那小怪物,依然不服,抓着棍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可它喘气的力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吃力。
    “哈——”
    “哈——”
    “哈——”
    “哈——”
    “哈——”
    几下之后,它逐渐地瘫软下来,漆黑的皮肤上,开始出现死皮一样的褶皱,褶皱越来越大,皮肤也开始皲裂,黑血化作黑气,皮肤如尘土一般片片脱落,随风飞舞,没多大会儿工夫,棍子上的骨骸就已经迅速风化成了灰烬。
    王小六儿知道,这玩意儿这回,算是形神俱灭了。
    他悠悠地转头,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韩夫人,朝她走了过去。
    韩夫人呆呆地望着王小六儿,眼神里,隐隐地透着几分崇拜。
    “完了?”
    “完了。”
    王小六儿走到河边,去洗洗手,韩夫人也跟了过来,“这东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嘛,当初我找了好多人,没人敢弄。”
    “不是她不厉害,是没给它机会。”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韩夫人,“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粗略估计,道行不在三百年之下。要不是那天我身上涂满黑灰偷袭得手,再加上米姑娘给了它一剑,它今天,也不会一直装死想要躲过去。”
    “也是。”
    韩夫人想了想,也跟着点点头,蹲在了地上,“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邪鬼一类的玩意儿,也说不好。”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她,“不过,形神俱灭了,它不会再来,这是肯定的。”
    “嗯。”
    猛韩夫人点点头,扑哧一下笑了,看那样子,很高兴,人轻松了不少。
    “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你还是把钱给我吧,饭就不吃了。”
    “怎么,还怕我差钱啊?”
    “那倒是不怕啊,主要是,我这一身臭烘烘的,我也想回家收拾收拾。”
    “行了,去哪儿收拾啊!去我那儿得了!正好我也把尾款给你。”
    “你那有替换的衣服啥的么?”
    “运动服有。”
    “你确定。”
    “我健身的时候自己穿的。”
    “女式的啊?”
    “男式的!走吧!”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我能穿上吗?”
    “差不多,上次买大了,一直扔着。”
    韩夫人说完,还笑了笑,拉着王小六儿手就走了,“阿华!”
    “诶!”
    阿华赶紧走了过来。
    此时,天空中,下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但也挺烦人的。
    韩夫人看了阿华一眼,悠悠地说,“那边那个坑,还有这里,你找人处理一下。”
    “明白!”
    “我直接开车走了。”
    “好!”
    韩夫人开车,拉着王小六儿一起回去了。
    王小六儿一到韩夫人这边,看韩夫人把换洗的衣服找来了,拿着就想去浴室,“我去洗澡了。”
    “你一个人,行么?”
    “要不一起?”
    “不。”
    韩夫人抿嘴笑,白了王小六儿一眼。
    王小六儿也龇牙一笑,他就随口一句玩笑话。
    水,很热,浇灌在身上,浴室里雾气蒸腾。
    王小六儿静静地站在淋蓬头下面,抹了把脸,热水冲击之下,一身的疲惫缓解了不少。
    他擦擦头发,擦擦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里面出来。
    抬头一看,正看见韩夫人正坐在梳妆台边儿上补妆呢,
    王小六儿远远地瞅了一眼,没好意思做声,直接走到了沙发边儿上,远远地偷偷再瞅一眼,就看见韩夫人坐在椅子上,腰身嫌弃,臀部丰腴,那脚踝也是纤细纤细的。
    想想昨晚的事情,王小六儿喉咙里咕噜一声,不由得有些出神,韩夫人透过镜子看见王小六儿正偷瞄着自己呢,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一眼。
    她一回头,王小六儿赶紧回避了过去,开始假装啥也没看见了。
    “钱,我已经叫账上去弄了,估计得晚一会儿才能有确切的消息。”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
    “今天的事情,在外面,我不好问,现在我想问一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种被人为制作出来的邪灵。”
    “邪灵?”
    “对。”
    王小六儿缓缓地点点头,“你不是认识很多东南亚的法师么?你应该知道古曼童什么的吧?”
    “知道啊。”
    “跟那个差不多,只是比那个更邪恶,更古老。”
    王小六儿长叹一声,“那东西,道行不浅,起码也有上百年的存在了,不管它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就现在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是因为我捣毁了那个小庙,所以它来报复我,对么?”
    韩夫人一挑眉,“可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估计跟这个关系不大,有可能是来报复你的,也有可能,是单纯地相中你了。”
    “什么意思?”
    “我想问一下,你去庙里求子的时候,你是怎么求的。”
    “我不告诉你。”
    韩夫人一撇嘴,“说出来,也怪难为情的。”
    “它肯定是看上你了,即便不是一见钟情,也绝对是见色起意。”
    “你觉得是?”
    “肯定是。”
    王小六儿叹息一声,“其实,我大抵能理解,像你这样的女人,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你这是在夸我。”
    “说句实话而已。”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妨说一句实话。”
    韩夫人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莞尔一笑,“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换个方式,也能还给你。”
    “啥意思呢?”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也不错。”
    韩夫人叹息一声,“说真的,我这些年,什么事情都遇到过,男人什么的,也见过不少,但到头来,摸着良心说的话,也就你小子,还有个男人该有的样儿。”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嘴角一歪,笑了起来,“爱上我了?”
    “有点儿。”
    韩夫人也没忍住,小嘴儿都合不拢了,她放下口红,站起身来,咔咔地走着模特步,到了王小六儿的面前。
    她风衣的外套儿没有脱,手也揣在了口袋里,“你不错,真的,老实说,唯一一个,就是你太小了。”
    “小么?”
    “嫩了点儿。”
    “我要再老几岁呢?”
    “我肯定会爱上你。”
    韩夫人说完了,身子一扭,坐在了王小六儿身边,然后靠在沙发上,顺便翘起了二郎腿,“跑了一天了,累不累?”
    “还好吧,有点儿。”
    “到里边儿休息一下吧。”
    “嗯,那我躺会儿。”
    王小六儿点点头,找地方想躺一会儿,哪知道刚一进房间,就看见韩夫人也跟了进来。
    韩夫人轻轻地把门关上,又将门反锁了,王小六儿又不傻,一下就看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一瞅韩夫人那架势,要不卖卖力气啥的,估计今天这钱不好拿走。
    想到这里,王小六儿也不多寻思那些没用的了,拍了韩夫人一下之后,借着她一回头儿的工夫,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搂在一起了。
    这一口儿,王小六儿想了半天了,迫不及待。
    韩夫人平素里挺端庄典雅地,内心里,实也空虚得很。
    这干柴烈火一点着了,王小六儿才骤然发现,原来,这风韵贵妇也没比他强哪儿去!
    哼,别看平素里挺端着,可那股劲儿一上来,好家伙,比他还来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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