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山三层,是信仰极为虔诚地位极高的信徒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
    例如苏晨,作为秦牧云的第一个信徒,第一位领悟神术,又是第一个创造出新神术的大祭司,理所当然住在第二层。
    然后是流星,作为灰山战斗力第一的强者,又是秦牧云亲自点化变异的马鹿人,也有资格住在这里。
    铁牙原本也没有这个资格,但经过草原事件之后,他就有资格了。
    整个灰山,只有他能够接受神降。
    这独一无二的荣耀向所有信徒证明了一点,就是铁牙对神灵的信仰纯净无暇,到了超脱生死的地步。
    这种东西,其他信徒嫉妒也嫉妒不起来。
    信仰这种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铁牙凭借神降,住进了第三层,灰山上下所有信徒都服气。
    但铁牙知道自己住不了多久,因为神灵已经给他新的神谕,等身体恢复之后,他就要前往草原,主持建城的各种事宜,从此以后就是新城的城主了。
    对此,铁牙毫无怨言。
    不管神灵的命令是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要不是实在爬不起来,铁牙都不想在这里躺着,想要马上就前往草原为神灵肝脑涂地。
    为了快速恢复,铁牙最近吃得非常多。在野猪人的观念里面,能吃能喝身体就棒,以前族里的老人都说不管什么伤,吃饱就能好。
    只是对野猪人来说吃饱简直是奢望,所以铁牙一直没机会验证这个说法。
    现在不一样了,他真的可以吃饱。
    铁牙抓起刚刚烤好的硬毛老鼠肉,不断地往嘴里塞,嚼两下就连皮带骨地吞进肚子里。
    虽然身体不适,但铁牙的胃口是真的好。
    这硬毛老鼠的肉是怎么吃也不够啊,以前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种美味。
    吃得满嘴流油之时,铁牙就皱着眉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灰山什么都好,就是水太难喝了。
    虽然荒野上的水源大多充满了腥臭异味,但跟黑水湖比还是好不少。
    水难喝,但还是要喝,野猪人又不能像树精那样扎根到泥土里吸水。
    拿起水壶,闭上眼睛,就当是受刑,忍一忍就过去了。
    灌水入喉,却没有难闻的腥臭与苦涩,竟然有种甘甜的感觉。
    铁牙震惊地打开这水壶的盖子,看到的不是发黑发臭的液体,而是清澈得一望到底的清水。
    “这是什么东西?”铁牙无比震惊地说。
    这嗓子中气十足,马上传到了屋外。
    木屋的门被推开,挂在门楣上的铁片风铃发出哗啦啦的动听响声。
    铁牙的儿子走了进来,问道:“父亲,怎么了吗?”
    “儿子,这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铁牙激动地问。
    “当然是水啊。”
    “呸,水哪有这么好喝,不仅没有臭味又没有苦涩,竟然像熟透的果子一样清甜。”铁牙激动地说。
    “当然不是一般的水,这是从月亮井里面装来的圣水。”
    铁牙的儿子将神灵建造月亮井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铁牙听了顿时变了脸色。
    “小猪崽子,你说这水是用贡献值兑换的?你小子敢动你老子的贡献值?!”铁牙愤怒地咆哮说。
    草原一战,铁牙居功至伟,获得了大量贡献,可以换取很多好东西。
    但铁牙啥也不换,就当成宝贝一样存着,认为这贡献值就是他为神灵奉献的证据。
    贡献碑上铁牙的名字高居榜首,这对他来说就是无上荣耀,拿什么都不换。
    现在听儿子说用贡献值换了这月亮井的圣水,味道是很好,但这不是往他身上割肉吗?
    “败家的玩意,黑水湖的水难喝又怎样,又不会喝死人。那是你爹我用命换来的贡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要不是爬不起来,铁牙就一脚踹过去了。
    野猪人教育后代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不听话就往死里打,铁牙也是这么被教育长大的。
    谁想到,铁牙的儿子一脸淡定地说:“没动你的贡献,我用自己的贡献换的。”
    “你小子又没参加草原一战,整天就吃饱了睡,哪来的贡献?”铁牙惊讶地问道。
    “你们在草原的时候,微风城的人来攻打灰山了。我看你当时半死不活的,就没跟你说。”铁牙的儿子无奈地说。
    微风城攻打灰山一战,他招降了数百野猪人奴隶,得到了神灵的嘉奖,在贡献榜上排第三,仅次于创造出新神术的苏晨。
    而流星最近没什么亮眼的表现,只靠着草原一战的贡献排在第四。
    这对野猪人父子,算得上一门双杰了只不过月亮井出现后,为了一口喝的所有信徒都开始狂刷贡献,草原新城一天一个样地变化着。
    贡献碑的排行也是每天一变,这前三名也不知道能维持几天。
    听完儿子的解释,铁牙皱眉说:“你给灰山带来几百张吃饭的嘴,还能算贡献?”
    “可不止这个,前两天我领悟神术了,吾神还赐我姓名。”铁牙的儿子得意地说。
    “叫啥名?”铁牙连忙问道,神灵赐名可是天大的荣耀。
    能被神灵赐予姓名的,整个灰山只有三人获此殊荣。
    智慧之树不算,信徒们压根没将他当成普通的信徒,他是神灵的代言人,跟信徒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叫铁碎牙,神灵希望我能比父亲你更厉害。”铁牙的儿子骄傲地挺起胸膛。
    面对这么“孝顺”的孩子,铁牙高兴得眯起双眼,拍着儿子肩膀说:“好小子,你这名字果然比我威风。既然神灵对你寄予厚望,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加倍训练,不胜过你爹全盛时期,我就抽死你!”
    年轻的野猪人少年顿时失去了笑容,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就在父子两人进行亲切温馨的交流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蝙蝠人白牙提溜着一只风干的硬毛老鼠走进来,笑眯眯地说:“老朋友,我来我看你了,好点了吗?”
    铁牙看了白牙一眼,然后说:“我很好,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喂,你这什么态度?”白牙很不爽地说。
    “你要敢说今天来只是探病,我给你跪下认错。以神之名起誓,敢不敢?”铁牙说。
    白牙发出“切”的声音,这头猪越来越聪明了,竟然被识破了,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对铁牙说:“我准备攻打微风城,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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