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老二看来,一个孩子,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但他又不想起兵造反背这个骂名。
    而且起兵造反也打不过,单于部,左贤王部,还有他们那一方的部落,人马众多啊。
    这造反打不过,不就还得继续蛰伏,慢慢谋划嘛。
    而儿单于这边也知道右贤王的心思,但是右贤王势力也很大,他就算是想把他除掉,也不太可能。
    毕竟还有一个外部的大汉在时时威胁,匈奴不能内部发生大战,所以就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对付大汉的时候就一致对外,至于自己内斗,那是自己的事情。
    而现在的匈奴基本就三个阵营,单于势力,右贤王势力和中立势力。
    而单于势力自然是以单于部和左贤王部为主,其他的左右大将,左大当户,左骨都侯为辅。
    右贤王势力这边,就是右贤王部,右谷蠡王部,还有右大都尉等等。
    而中立势力就是左谷蠡王,左大都尉这些,他们的态度是,你们打你们的,谁当单于我们都一样,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
    而中立势力除过,两方之间又不能起兵大战,容易削弱匈奴的实力,还容易给南方的大汉可乘之机。
    所以各种阴谋诡计就上台了,但他们的阴谋诡计其实没啥水平。
    侄子送给叔父两个女人,祝叔父早日死在女人肚皮上。
    叔父回赠两个女人,侄儿你也要早早体验男人的快乐。
    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这消息。。。
    然后再时不时的抢抢草场,恶心一下对方。
    给对方来点狼巫诅咒,下点毒等等,就这么点手段。
    匈奴也玩不出大阴谋,说他们笨吧,也挺聪明的,但说他们聪明吧,玩的这些手段或者上不得台面,或者在汉人眼里只是小儿科。
    或许也跟他们的制度有关。
    汉人中央集权,匈奴分封奴隶。
    汉人聚在一起,有个大舞台叫朝堂,但是匈奴各部距离遥远,想玩也没这个舞台啊!
    而随后的历史中,通篇突现出了一句话,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两年时间里,老二和老大儿子双双死去,老末坐稳了单于,这你能说啥,时也命也呀!
    ………
    右贤王连续眨动眼睛,心里想着策略。
    至于想事情眨眼睛,个人习惯。。。
    等到右贤王想清楚以后,礼也不行直接对着儿单于说道:
    “单于,此战不可打,并非是我怕了他们,而是后日就是大祭礼,耽误不得。”
    儿单于咬咬牙,看向其他人,目标锁定一人:
    “左大将,你说说,打不打?”
    左大将面色为难,站起身犹犹豫豫的说道:
    “单于,我其实,嗯,也挺赞同右屠耆王的。”
    儿单于气的直咬牙,但是刚一用力,一颗牙直接掉了下来,嗯,他才十二,牙都还没换完。
    儿单于把带着牙齿和血水的吐沫吐到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左大将,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左大将可是他的亲信,如今竟然向着右贤王说话,我xx你x,我哔哔哔哔!
    儿单于闭着眼睛,深呼吸两口,睁开眼睛看向众人中的一个老人,老人正是左骨都侯,从小看着他长大。
    儿单于能坐稳这个单于,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左骨都侯看到儿单于看过来,缓缓的摇了摇头。
    儿单于明白了左骨都侯的意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儿单于不是一个笨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顶尖的聪明人,他能在十多岁就坐稳单于位置,你能说他笨?
    他知道左骨都侯的意思,现在不是争锋的时候,先忍下来,后面再想办法。
    清楚是清楚,但是他不甘心啊,他就算是再聪明,他也是一个孩子。
    而他一个孩子骤登高位,掌握大权,自然娇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这和聪明是没有关系的,聪明不代表有城府,聪明也左右不了性格。
    爱杀人,无缘无故的杀人,惹得匈奴天怒人怨,左大都尉才盯上了他。
    但他再‘嚣张’,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嚣张的时候,这时候聪慧就显露出了它的作用。
    儿单于思量了一下,说道:
    “叔父觉得该如何办?”
    儿单于刚说完,右贤王立刻就回道:
    “我觉得派使节前去问问情况比较好。”
    儿单于想了想,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先问问情况再做打算,应当派谁去?”
    众人全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想去,要是去了一言不合,被这个冠军侯砍了怎么办?
    右贤王隐晦的勾了勾嘴角,看着左大都尉笑眯眯的说道:
    “我看派复柯杜去吧!”
    左大都尉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露出了苦色:
    “单于,这……”
    儿单于没理他,想了想,派左大都尉去确实挺好的,派你的人我不放心,派我的人你不放心,左大都尉谁的人也不是。
    儿单于抬起头,嗤笑一声:
    “怎么,复柯杜不愿去,你也要违抗单于令?”
    这一波,这一波叫做指桑骂槐!
    左大都尉连忙半跪在地,怂怂的回道:
    “复柯杜愿去。”
    “请单于容复柯杜回营准备一下。”
    儿单于不想多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左大都尉转身离去,他此刻心中其实很是兴奋,也有些忐忑,这当反骨仔让他很是紧张。
    右贤王看着离去的左大都尉背影,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估计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
    其实儿单于和左大都尉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矛盾。
    儿单于对待除了自己人以外的其他人,都是这么一个态度。
    但就这么一个态度,有人能承受,有人就不想忍,而左大都尉就是个不想忍的。
    他思来想去,与其在这挨骂,被人家呼来喝去,还不如直接投了大汉。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匈奴已经日薄西山,大汉如日鼎盛,投了大汉,还能占据更好的漠南草场,过更好的日子。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没那么的复杂。
    而他准备对儿单于下手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对于儿单于呼来喝去有些怨恨,想报仇。
    二是就这么投过去,他怕大汉不重视他,所以需要一份投名状。
    至于他让大汉派兵来接他,一个是为了自己部落的安全着想,一个是他想看看大汉对他的态度如何。
    其实这件事吧,归根结底就是左大都尉起了异心,胆子也大,准备玩一波大的。
    但这其中未尝没有儿单于的缘故,要是他和蔼可亲一点,估计也不会有此事!
    但也不绝对,左大都尉今日能心里不舒服投降,后面他也能受不住诱惑而投降。
    ………
    其他各部落首领的营地都在龙城外四周,也就相当于兵马在城外。
    左大都尉刚回到他的营地,就有亲信下属找来了。
    “有人来了。”
    左大都尉心中一动:
    “何人?”
    “南边来的。”
    左大都尉抿了抿嘴:
    “带他们来大帐。”
    左大都尉直接回了大帐,这个人去带伊即利等人过来。
    左大都尉回到大帐以后,安排人守着周边,随后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伊即利就被人带了过来,其他人都等在帐外,只有伊即利走了进来。
    左大都尉看着进来的伊即利,心里不由嘀咕:
    ‘这看着就是一个匈奴人啊,真的是南边大汉来的?’
    “你是何人?求见我有何事?”
    左大都尉直接开口问道。
    伊即利听到他的问题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求见?”
    随后他随意的抬抬手,一脸骄傲的说道:
    “冠军侯麾下乌桓部单于伊即利,见过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一愣,不由的问道:
    “你是单于?”
    伊即利骄傲的昂昂头:
    “正是。”
    “就那个降于冠军侯的乌桓部?”
    伊即利抬起手风骚的往后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没错。”
    左大都尉立马变了脸色,满脸的笑容站起身:
    “哎呀,没想到是乌桓部单于当面,快坐快坐。”
    伊即利迈着八字步走向胡椅,在脑子里想着霍嬗坐椅子的姿势,随后一屁股大马金刀坐下,嗯,与霍嬗相比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而这一幕落在左大都尉的眼中,让他确信此人应该是真的,他人在匈奴,但是对于大汉还是挺了解的。
    冠军侯麾下啊,值得骄傲,不骄傲那都不是冠军侯麾下。
    两人坐下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伊即利在想着出发前三个文书教他的话。
    “让他先说话,占据主动。”
    而左大都尉不说话并不是和伊即利一样的心思,他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乌桓部单于都来了,那外面的肯定就是冠军侯了。
    他想问问,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冠军侯亲自来迎接他,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但是冠军侯不是早就已经逝世了吗?
    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左大都尉看着伊即利,那连连飘向自己案桌上陶罐的眼神,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端着陶罐拿着小碗走到伊即利身旁坐下。
    “单于尝尝,我亲自做的马奶酒。”
    伊即利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左大都尉挺好相处的,他也就抱怨了起来:
    “本单于都来了半天了,你部竟然都不给点水喝。”
    左大都尉连忙道歉:
    “我部的错,我部的错。”
    这俩人的相处方式吧,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霍嬗要是在旁边,肯定会对伊即利很无语。
    派你过来谈大事,你喝起了酒,唉!
    两杯马奶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先是左大都尉好奇的问道:
    “外面的真是冠军侯?”
    伊即利点点头:
    “自然。”
    左大都尉眼睛瞪的大大的,心中很是震惊。
    等他反应过来后,凑到伊即利旁边,小声颤抖着问道:
    “冠军侯真的能死而复生?”
    伊即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哪又冒出来的死而复生啊,但随后一想……
    “哦,你说的是老主公。”
    左大都尉满头雾水:
    “老主公?还有,啥是主公?”
    伊即利听到这话不由得眯着眼睛,多看了左大都尉几眼。
    你左大都尉也是匈奴仅次于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的第八号人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可能。
    “主公就是,嗯,单于,老主公就是老单于。”
    伊即利知道主公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胡扯了一个。
    左大都尉心中有些无语,但是脸上依旧是纳闷:
    “单于?”
    伊即利挠了挠脑袋,又做出一番解释:
    “这么跟你说吧,在我大汉,陛下就相当于你们的单于,冠军侯就是你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立马露出了笑容,把我比作冠军侯,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而我们这些冠军侯麾下之臣就相当于你麾下的裨小王、相。
    我们称呼陛下依旧为陛下,就像你麾下的裨小王等喊单于一样。
    我们称呼冠军侯为主公,所以我们既是陛下之臣,也是冠军侯之臣。”
    伊即利这番比喻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首先匈奴和大汉的根本制度就不一样,就不能拿来做比较。
    但是左大都尉却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他其实啥都懂,但是不装作啥也不懂的样子,怎么和伊即利拉近关系?
    既然是冠军侯来受降他,那他日后自然也是冠军侯麾下之臣,他也非常愿意做冠军侯麾下之臣。
    提前和伊即利打好关系很有必要,有伊即利带着,他就能够更好的融入冠军侯旗下。
    “那来的是?”
    “老主公独子,霍嬗霍子侯,现任冠军侯。”
    伊即利先是解释了一句,随后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姿态说道:
    “我跟你说,你运气真好,我家主公正好在匈奴,听说你的事后就顺便过来了。
    本来大汉是不太信任你的,但是我家主公说了:
    我相信左大都尉是真心臣服,而且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咱们都应该去看看!”
    这一刻的左大都尉心中确实有些感动。
    伊即利心中暗笑:
    ‘哼,跟我玩,我忽悠不死你!’
    伊即利清楚他在装傻充楞,他也就陪着演一演,反正又不妨事。
    他的想法其实和左大都尉一样,你想融入冠军麾下,我也想和你打好关系。
    所以两人在这互相忽悠。
    但是这手段吧,俗称,嗯,菜鸡互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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