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抿抿嘴,深深的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这不是,这不是……”
    “死皮赖脸?地痞流氓?”
    刘据咬着牙点点头。
    霍嬗叹了一口气,接着摇摇头说道:
    “这是为了让姨祖父享受天伦之乐啊,是一件好事啊,死皮赖脸又怎样?谁还能说你的不是?
    谁若是说你的不是,吩咐我,我来收拾他!”
    刘据心中很是纠结:
    “可我是太子啊!”
    霍嬗心中无语。
    你这都是活该啊,再有几年就真被洗脑了。
    要个屁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要想当皇帝就不能要面子。
    脸皮这个东西该有的时候必须要有,不该有的时候你就得自己把它踩在脚下!
    但是话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口,所以霍嬗说道:
    “你是皇帝的太子之前,首先,你是姨祖父的儿子,是他的后人。”
    说完这句话以后,霍嬗转身往椒房殿走去。
    刘据在听到霍嬗的话以后,直接愣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霍嬗已经不见踪影。
    刘据狠狠地点点头,在心中暗道:
    ‘我是儿子,我是后人。’
    随后也迈开大步走向椒房殿。
    霍嬗把此次行动准备命名为‘太子改造计划’,第一步就是改善皇帝与太子的关系。
    至于霍嬗说的办法,得等到这第一步完成以后再进行。
    目前只有两步,霍嬗估计有两步就够了。
    ………
    刚进入院子里,霍嬗就看到了公孙贺。
    与此同时,公孙贺也看到了霍嬗,眼睛一亮直奔霍嬗而来。
    “公孙贺拜见冠军侯,羽林大将军,大司马。”
    霍嬗身手敏捷,连忙一个跳跃躲开,随后露出一个苦笑:
    “公孙姨祖父,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公孙贺捋着胡子哈哈一笑,挤眉弄眼了一番。
    霍嬗会被封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但这几个刘彻的亲信之人不可能不清楚。
    公孙贺连连恭喜霍嬗,霍嬗连连摆手,两人玩玩闹闹了一会以后,公孙贺凑到霍嬗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消息听说了吗?”
    霍嬗眼睛一眯,难道这几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消息?”
    公孙贺奇怪的看着霍嬗: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咱俩可是投了十万金!”
    霍嬗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公孙姨祖父说的少府的商队啊!”
    “自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这几日有啥大事发生呢!”
    公孙贺连连摇头:
    “这几日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再过些日子……”
    公孙贺对着霍嬗挑了挑眉毛,霍嬗只能苦笑摇头,他说的显然就是报捷仪式。
    公孙贺见霍嬗不搭话,也是正经了起来:
    “总共五十万金的货物,换了近三百万金,咱俩都是十万金,每人那就是五十万金的利润。
    除过一半,你我各自加上本金,能拿三十五万金啊!”
    公孙贺把自己的没算错,但是霍嬗的他算错了。
    霍嬗只需要分三成利润,也就是说霍嬗要比公孙贺多十万金,四十五万金。
    但是这个钱吧,大概率是拿不回来了。
    “公孙姨祖父还是别惦记这个钱了,这些钱陛下有大用。”
    公孙贺面露惊愕,他皱着眉头咬咬嘴唇问道:
    “不应该啊,西域之战有你带回来的牛羊就够了,朝廷出不了多少钱财啊,还有何大事?”
    公孙贺皱着眉头看着霍嬗。
    “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
    “说说,说说。”公孙贺不依不饶。
    “真要听?”霍嬗眉头一挑。
    “呃,能听吗?”公孙贺试探着问道。
    “能听。”霍嬗点点头。
    “那就说说。”公孙贺一挥手。
    霍嬗搓了搓手,随后说道:
    “陛下准备建新都!”
    “建新都?”公孙贺满脸的错愕:“怎么会突然想起建新都呢?”
    霍嬗面色尴尬的咳嗽一声。
    公孙贺有些无语,他已经猜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后问道:
    “建在哪儿?”
    “长安南边,建个新长安,是现在长安的三倍大,能居百万人口。”
    公孙贺倒吸一口凉气:
    “三倍?百万?”
    霍嬗点点头,公孙贺沉默了一会,随后叹了一口气:
    “挺好的。”
    十万金嘛,他扔的起,而且这还不算是扔。
    刘彻自然会记着他的情,这么一想的话,这十万金花的值啊!
    “所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就当是没发生过。”
    霍嬗提醒了公孙贺一句,公孙贺也是点点头。
    你要真开口了,刘彻那到底是给不给?
    不给的话有损威望,给的话又舍不得。
    公孙贺要是一问,必定得罪了刘彻,所以还是当做没有发生过的好。
    “准备啥时候建?”
    霍嬗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短期内是动不了工了!”
    公孙贺也是颔首。
    ………
    两人在院子里闲谈了一会以后,直接进入了殿中,在场的人还是哪些人。
    卫子夫,平阳,公孙贺,刘据一家,霍光。
    刘彻在快开宴前也来了。
    其他的都没在,卫青在北地,卫家三小只,公孙敬声这些人都在羽林营地没来。
    宴席和平常的家宴没啥区别,只不过平常的闲聊变为了调侃霍嬗加闲聊。
    然后就是众人的礼物。
    卫子夫的是自己亲手做的一件虎皮大氅,平阳的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公孙贺是五匹乌孙良马。
    刘据的是十本孤本典籍,霍光的是一副古字画。
    但要说大气有面子,那还是得说刘彻。
    刘彻送的是一匹金马和一只金鹰。
    马和冠军同比例大小,鹰和小黑一样。
    一鹰一马雕刻的惟妙惟肖,颇有冠军和小黑的神韵。
    霍嬗很是开心,毕竟收不用回礼的礼物,谁能不开心?
    这礼物也收不了几年了,再等过个两年,人家就不送了。
    等到宴席散了以后,史良娣坐着马车走了,刘据带着刘进却留了下来。
    这一幕落在了刘彻的眼中,他皱了皱眉头,他都还没走呢,你倒是提前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据,冷哼一声后说道:
    “哼,不回你的博望苑,留下来做甚?”
    刘据面色带笑的躬身行礼:
    “回父皇,进儿说想祖父和祖母了,想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好好尽尽孝!”
    听到这话,刘彻露出一个笑容看着刘进问道:
    “是这样吗?进儿。”
    刘进看了一眼刘据,随后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刘彻摸了摸刘进的小脸蛋,随后说道:
    “那就留下,明日早些起来,祖父考教考教你最近学了什么。”
    刘进面色瞬间变得纠结,有些不情愿。
    刘彻故意板起脸,吓唬着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
    刘进想到霍嬗说的话,连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抱住了刘彻的大腿:
    “进儿自然是愿意的。”
    “哈哈哈哈!”
    刘彻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随后瞥了一眼刘据,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进儿,你要比你父要懂事多了。”
    随后对着刘据问道:
    “进儿想朕了,留下就行,你留下是为何?”
    刘据刚要解释,一旁的霍嬗说话了。
    “俗话说得好,养生要从娃娃抓起,进姨祖父别看进儿挺壮实,其实很虚,让他跟着姨祖父养养生。
    但姨祖父每日日理万机,没太多时间带孩子,太子表叔还不如一起留下,带进儿的时候顺便学学治国理政。”
    刘彻看了霍嬗一眼,随后说道:
    “朕没时间带孩子,你不是有时间嘛。”
    霍嬗立马双手一摊说道:
    “我也没时间啊,我也有事要干。”
    刘彻抬头好奇的盯着他:
    “你有何事要干,你的那个注释,让霍光他们弄不就行了?”
    霍嬗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说道:
    “确实已经交给他们了,不过我新弄出了一种算筹之法,准备教给少府和大司农。
    能够大大提高他们的进度,每年的赋税都要算个几月,太慢了,所以我也没时间。”
    刘彻连连点头,随后想了想说道:
    “让你姨祖母带不就行了,她每日都闲着,而且八岁的孩子,也不需要带。”
    霍嬗瞄了一眼卫子夫,然后说道:
    “姨祖母性子温和,进儿是个男孩子嘛,所以……”
    旁边的卫子夫也是连连点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能看不出来霍嬗和刘据的意思,就连旁边静悄悄站着的公孙贺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不好说话,所以就一直在沉默。
    刘据留在宫中,和刘彻多亲近亲近,卫子夫巴不得呢。
    她一直安分守己,不说话、不发表意见并不代表她什么不懂。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懂,所以才不说话,不发表意见。
    刘彻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后笑着摸了摸刘进的脸蛋,看着刘据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刘据看着离去的刘彻,露出一个笑容:
    “儿臣恭送陛下。”
    霍嬗连忙给刘进一个眼色,刘进立马大声喊道:
    “祖父,明日我去找你啊!”
    “哈哈。”
    刘彻大笑两声停下脚步,随后右手捋着胡子,左手点了点霍嬗等人,摇着头走了。
    旁边的侍者们拉着马车连忙跟上。
    霍嬗看到这一幕,在心里不由的吐槽了一句:
    ‘真是死傲娇一个,明明最开心的就是你,还非要装出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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