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尹羡慕妒忌恨。
    东平府兵力充沛啊,正规厢军都不用调动,派出了乡兵。团练使晁盖摔带领数百士卒,拿着兵器拿着镰刀,发动人手来收割芦苇。
    一边收割一遍插着彩旗飘飘,来回有士卒巡逻,震慑水泊梁山群贼。
    不过王伦挺会来事,还给大家用箭射过来几封信。
    言辞恳切,诉说梁山的难处。
    山寨目前其实就是个村子,不打劫,扰民。只是在山里养猪种地,一个落魄书生带领一群苦命人苟延残喘而已,让官军不要再欺负梁山了。
    张府尹看了好笑,这要不是梁山偷袭呼延灼,那还真信了,一群农民能有这么好的战法,把一代名将呼延灼杀的大败,这梁山绝对是羽翼丰满了。
    但是张府尹有他的考虑,梁山贼寇躲在山里其实危害很小,只要他不出来占城池那就算不得大毛病。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整个大宋天下占山为王的,拥兵自重的,最少有七八百处。
    以广南西路桂州为例,佣兵数万的土司就有好几个。
    远了不说,就说附近的曾头市也是数千人马。
    天下大势如此,不是他一个府尹能改变的了。
    只要他们不扯旗早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就行了。
    所以对于水泊梁山张府尹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做的小不用管它,做大了和谈。
    占山为王的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当官发财,给他们官职,给他们官位,他们比狗都听话,照样趴地上给皇帝磕头。
    大宋真正的问题在于吏治,吏治清明了,不再搞什么花石纲、生辰纲,好好对待百姓,天下自然太平。但是不可能的,蔡京为首的文官集团绝对不会把到手的利益让出来,这个问题谁都清楚,可是谁都不敢提出来。
    提出来那就是扇官家的脸面,轻则罢官,重则丢命,陈府尹就是个例子,这次回京罢官是一定的了。
    东平府乡兵干活挺快,忙完农活的百姓也加入队伍,收割芦苇,把叶子去掉,只留杆子,打包成捆。
    上千人的规模,一天收割数百亩。晁盖是讲究人,割一段还留一段,为水鸟过冬留个庇护所。
    水泊梁山周边芦苇可太多了,几万亩还是有的,收割了之后开春了生长更加的旺盛。
    晁家庄造纸坊在蒸汽机发明之后产生了质的飞跃,马铁天生对机械敏感,采用蒸汽机带动粉碎机粉碎草粉。一台蒸汽机带动粉碎机的效率是数百台石磨粉碎的效果。
    几天时间往晁家庄拉了上万车的芦苇,堆积如山。
    为了避免大火采取了分批堆放,及时粉碎的方法。
    芦苇纸的质量比竹子纸、木浆纸稍微差一些,但是又比麦草纸要好,用来作为生活用纸,稍微的有些发黄,单单芦苇的香味,质感柔软,非常受欢迎。
    大型粉碎机刷刷的粉碎,五个壮丁在边上操作。
    成捆的芦苇整个的塞进去,没一会儿草粉冲进了下面的袋子里面了。
    粉碎出来的草粉还远远达不到造纸的效果,但是就这一道粗粉就能节省上百的人工。
    这个原始的蒸汽机实在是太大了,锅炉加上蒸汽机最少有两千斤。巨大的飞轮就二百多斤重,吭哧吭哧的声音传的老远。
    节约的人工用到其他的工序,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比同类造纸坊的造纸成本低了三成。
    公孙胜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这个烧煤炭的大机器简直是有神鬼莫测只能,太厉害了,贫道现在对哥哥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东西是马铁造的,我只是从旁指导了一下。不过有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用途太广泛了。”
    三艘福船是要装配蒸汽机作为动力的,现在正抓紧生产中,只是这东西别看就是一堆铜、铁,但是造价相当的高昂,主要是这年头没什么工业基础,什么都得自己做,管道、法兰盘、铆钉,工艺及其复杂,也多亏了马铁是个锁匠,换了一般人真玩不转。
    呼延灼大败回京,水泊梁山战事暂时安定下来了。
    但是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跟晁盖关系密切的东平府陈府尹回京了,下一任知府程万里已经在来上任的路上了。
    乡兵营,密室中晁盖、公孙胜、萧让、石宝、庞万春、刘唐在商谈事情。
    公孙胜笑呵呵的看着大家:“现在大家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新任知府程万里对咱们乡兵的态度问题。乡兵虽然不在正规军序列,但是各地都有,咱们有陈府尹的批文,问题不大。”
    石宝摇摇头:“问题就在这,就是因为咱们前任府尹批准的。一个府尹,一个知府,虽然都是管理东平府,但是差了一个级别,如果程万里急于表现自己,很可能会清理前任留下的势力,当然也可能是拉拢。常言说的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知府的权利可是相当大的。”
    这一点大家都清楚,但是晁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村里的保正了,镖局已经五家分号了,数百辆马车,数十艘船舶,两千多人,实力雄厚,远远超过一半土豪的范畴。
    晁盖拿出一份地契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把军营的几百亩地,以及旁边上千亩的菜地买了下来。如果程知府容不下咱们乡兵,咱们去了乡兵的牌子,挂上咱们安通镖局的牌子,最多把人保留少点,不至于连这营地也保不住。”
    萧让思索半天,作为一个师爷,他出的主意比较少,对不住一年的薪水啊。
    “哥哥,听闻程万里有个女儿,是出了名的才女,年方二九,若是能求得此女,那咱们这不就稳了嘛。”
    庞万春表示反对:“这个不合适吧,见都没见过,就让哥哥娶程知府的女儿,再说哥哥马上要和扈三娘结婚了。”
    公孙胜称赞:“萧先生这办法好,是个好主意。至于哥哥要结婚这个也没事,大户人家谁家不是三妻四妾。”
    晁盖摇头表示不答应:“哪能用这种方法,不是君子所为。”
    公孙胜连忙劝阻:“哥哥断不可任性,现在哥哥身上关系到数万人的饭碗。为了大家你就牺牲一下吧,再说了萧先生不是说了嘛,程家女儿那可是才女,亏不了。”
    刘唐那是晚辈,不好说啥的,别人都劝晁盖。
    晁盖哒哒嘴:“行吧,等程大人来了萧先生跑一趟试试。只是扈庄主那该如何开口,这不是难为人嘛。”
    “哥哥不用担心,扈三娘女中豪杰,定然不会小家子气的。贫道去说。”
    晁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程万里答应不应还是两说呢。
    数百里外的馆驿,正在写字的程婉儿没由来打了两个大喷嚏。
    庞万春又提议:“咱们得给程大人留个好印象,做出来个好表率来。”
    怎么做这还是比较有讲究的,城里城防不归乡兵管辖,如果进入城里,那是和厢军争地盘了。
    但是城外的天地更加广阔啊,各县之间的道路治安偏差,巡逻一下还是很好的。
    “好,从明日起,乡兵营开始巡逻。把东平府的下辖各县全都纳入其中,咱们不管城里,但凡道路都要巡逻。五十人一组,军容严整,一般商队行旅都不要过问,主要严查各类小偷、马贼、人贩子。但凡有流民都给介绍到东平城北采石场,让大家有口饭吃,不至于冻饿而死。”
    晁盖把调子定下来,第二天就开始了。
    参加巡逻的队伍主要是杨林、邓飞训练的步兵。
    五十一人一都,由一名都头带领。
    士卒穿的牛皮铠甲,拿的藤条编制的盾牌和白蜡杆的齐眉棍,腰间只有短刀。这种战斗力其实很弱,表现比较弱势,为的就是让程知府放心,不至于忌惮乡兵尾大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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