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大。”昨晚嚷着要去镇上的那个汉子,咽了一口唾沫,道:“多亏听了你的话,没往前走。”
    可不是么。
    他们前方不足五米远,原本就算到了汛潮季节也不过三米宽的挽头溪……此刻,已经不能再叫它“溪”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唐锐跟在藤子都身后,几个年轻人在看到严江一行时,也跑来上来,看着陡然变宽的挽头溪,个个睁圆了眼。
    这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严元照几个老人也走了过来。
    “老祖,你看……”严江好不容易收回惊愕,看着老爷子。
    搀扶着严元照的严澈拧也着眉。
    “莫不是地壳……”李老一开口,赶紧摇摇头:“不对不对啊,这说不通啊!”
    唐锐几个师兄弟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师在说的什么意思,彼此对望一眼,也看到彼此眼中的否认。
    “李老,您是说昨晚的地震……就是因为河道要变宽?”藤子都合拢了嘴,揉了揉刚才因为惊讶,嘴巴张得太大而有些发酸的下颚。
    李老眉头紧锁,半晌:“你们去检查一下其他地方。”这话自然是对唐锐几个说的。
    不过,李老一发话,自然不会让唐锐几个师兄弟单独去,严元照也让严江带了几个精神还算不错的年轻人,跟上了唐锐几个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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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了。
    不单单是李老等人探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动用了省地质勘探的人力物力,依旧找不出挽头溪变宽的原因,以及地震原因。
    这场地震。
    地震局并没有预测。
    别说地震局,就连与严家湾隔得不远的柳家潭都无丝毫感应。
    除了以严家湾齐王山到林家沟后的平梁山之间的村落感受到这地动山摇之外……富源乡内其他存一点感觉也没有。
    嗯,还有就是他们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挽头溪变宽了,过去对岸困难了。
    这样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一场地质运动,让不少所谓资深的地质学家愁白了头。
    ——上面因为这起事故太过诡异,给他们下了通牒。
    末了,眼看时限要到了,那几位地质学家和李老一通商量后,在乡政府县政府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严家湾,再次召集了几个同样感受到“地震”的村子带头人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在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对着他们的记者面前,首次正儿八经搭了台子。台子下也聚集了各村村民。
    ——与其说是一个村委会以,不如说是一场记者招待会。
    在会上,各村带头人讲述了“地震”的情形,也报了损失。
    乡县领导们来到严家湾,也带来了一批医护人员,当场就拉开摊子,给“地震”灾民们进行身体检查。
    独独是尖锐的记者们寻问到挽头溪的问题时,乡县领导们乖觉地把话筒递给了那勘探局的负责人与那位地震局专家。
    勘探局的负责人对着摄像机鞠了一个躬,带着愧疚地神情,真诚地承认了他们勘探局的工作失误——没有找出原因。
    而那位地震局专家却不同,接过话筒,没有一丝局促,反而脸色一正,道:“这是局部性地震,局限性地震。”
    记者又问及什么是“局部性与局限性”,“会不会有余震”时,本人为这位专家该哑言时,没想到这位专家再次站起来,只道:“这场地震,只是局限于局部地区,是小规模的地壳板块松动,不会再有余震……”云云。
    然而,当记者要准备继续问题时,这位地震专家一挥手……会议时间结束,午饭时间到了。
    地震专家闹剧一样的解释,记者与游客自是不满。
    然而,于严家湾,以及经受了“地震”的村民而言,只要不会再有大地震就行了。
    于是在记者们还对那位地震专家围追堵截时,得了“不会再有余震”的保证的村民们,也各自回了家——人家专家都说不会再有地震了,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家园才是重要的。至于政府要给予赔偿多少,他们并不关心……因为,没有多少损失的他们,是不可能拿到补偿的!
    雾戌山庄的人并没有去“围观”这场后来在网络上疯传的记者招待会。
    他们和村民一样,正忙着拾掇自己的家园。
    这场地震虽然来得古怪,但是却真的没带来多大的危害——至少,雾戌山下除了从山上跌落了几块石头,砸坏了一棵柳树,一片草地外,一切无恙。
    围着雾戌山的长长围墙因为当初砌时比较认真,这次地震下来,根本连一点泥灰也没掉。
    不过……围墙外,那本来小小窄窄,清清浅浅的挽头河,却让雾戌山庄的人十分为难。
    “四哥,你说要不要筑个堤坝?”严国盛蹲在河边,看着有些浑浊的河水,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不然的话,要是明年山洪的时候,咱池塘的鱼要遭殃了。”
    藤子都挽着裤腿儿,拧着铁锹站在严澈身边,也异常认真地点头道:“国盛叔说的没错,严澈,到了汛期,这水得淹到咱院里。”
    严江斜了藤子都一眼,觉得两人站得那么近十分碍眼。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蹲在严国盛旁边的严国强,双臂抱在膝盖与腹部间,眉头也紧紧拧着:“这吭里孔隆一阵摇晃,咱就把豌豆溪摇宽了呢?”
    “四伯,别说这豌豆溪,你们是没去看,鸡冠山上的湖也变宽了好多。”严钊是被老爷子指示过来帮忙的,跟他过来的还有湾里一群精壮汉子。
    “可不是么,我前早上上去挑水浇山,看到那湖一下子变宽了也吓一跳。”严钊身边的汉子也皱着眉头。
    “四伯,老祖宗说咱严家以前是打渔的,不会鸡冠山的湖真会变成那样吧?”一个年轻一点的汉子嬉笑地玩笑道。
    “我是不知道咱严家是不是真的以前打过鱼,不过,宗祠里却是放了好几艘旧渔船。”严兆林也接过话,继续道:“早前我还以为是平常捞鱼的小船儿,不过,五叔说咱严家是真的以前靠打渔为生。”
    “兆林爷爷,电视上说沧海桑田,说不准咱严家湾以前还真是打渔的呢!”有一个年轻人接过了话茬儿。
    “呿,什么狗屁话,你嗲让你多读点书,你看你文盲了吧?人家沧海桑田要几万万年呢!”一个青年汉子瞪了旁边几个年轻人一眼。
    “那可不一定,你们看咱前几天不也是小溪一条?一夜间就成了大河。”
    “就是就是……”
    几个年轻人争了起来。
    独独严澈沉默地看着变宽的挽头河,抿紧了唇,双眼中却带着激动的闪烁光芒。
    昨晚老爷子又把他带去了宗祠内的祖祠。
    老爷子从那位“活死尸”老祖宗的衣衫里拿出了一份黑旧的羊皮卷,不是上次的几个字,而是一份歪歪扭扭,似字又似线条的鬼画符。
    老爷子也说不清这是什么,直道是老祖宗一直揣着这个,严氏几代人没一个知道这是什么。
    然而,就在严澈拿过来看了一眼后,不知道为什么,耳畔似乎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奇怪一个声音——这是地图啊,这就是阴灵渠的地图啊!
    当下晃神的严澈被老爷子唤回了神,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时,严澈摇了摇头,激动地问老爷子:“老祖,这会不会就是灵渠的地图?”
    谁知严澈这话一问出,就得了老爷子一个白眼儿。
    原来,早之前的严氏祖宗们也有人怀疑这是一份地图,可是看来看去,圈来圈去,找来找去……根本就不对,不说地图,连简单的文字也不是。
    但是既然是哪位古得不能再古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必定是有用的,因此这次保持至今,却又无人能解。
    今天看着面前浑浊的挽头河,严澈激动了。
    这种激动,此刻却要死死压抑,等待求证了才能说出来的激动,不然……老爷子可是说了,这图,据对不能泄露,不然,严氏一族是要倒大霉了。
    老爷子说得其实也没错,若是地图泄露出来,那位古老的老祖宗也必定要曝光。
    不说是不是真的是地图……但是,那位老祖宗曝光的话……事情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小事儿了,那可是秦时古尸,一具犹如活人一般的古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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