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江潋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在沈决肆无忌惮的笑声里显出一丝茫然,“不是在咬,是在干嘛?”
    沈决笑得更大声了,捂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
    “我的天,我的天……”他连笑带喘地说,“我们督公大人真是纯情啊,居然连亲嘴儿都不会,哈哈哈哈……”
    周围歌舞喧嚣,莺声燕语,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
    即便这样也让江潋觉得十分尴尬,他板起脸,转身就要走。
    沈决忙收了笑,伸手拉住他:“别走别走,我错了,我不该笑你,你不懂我教你就是了。”
    他说着就把江潋的手举起来,低头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呣~嘛亲了一口:“瞧见没,就这样,疼吗?”
    江潋激灵打了个寒战,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嫌恶地抽出手,在沈决身上擦了擦:“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想吐。”
    沈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唱曲的不唱了,跳舞的不跳了,喝酒的不喝了,就连那些抱在一起啃呀啃的也不啃了,所有人,包括脸上擦了半斤粉的老鸨,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呆滞不动,视线定格在江潋和沈决身上。
    亲娘哎,外面都说督公大人和沈指挥使有一腿,原来并非空穴来风,大半夜的跑来花楼找乐子,不要姑娘不要小倌,人家两个自己亲上了。
    可是就算要亲也等进了雅间再亲嘛,大庭广众的便如此急不可耐,啧啧啧……
    话说,两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卿卿我我的画面肯定很香艳吧,就是不知道,哪个在上哪个在下。
    不对不对,一个有那啥一个没那啥,没有那啥的肯定是在下面了。
    天老爷!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督公和风流倜傥的锦衣卫指挥使,光是想想,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呢!
    沈决和江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异常,却以后别人是怕他们两个才不敢出声。
    “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玩,我们也是来玩的。”沈决神经大条地喊了一嗓子,招手叫那个脸上擦了半斤粉的老鸨,“秦妈妈,给我们一个雅间,另外再挑两个姑娘。”
    哇!自己玩还不过瘾,还要叫姑娘,这是男女通吃吗?
    众人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可怜的若宁小姐,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这样的人吗?
    “来了来了!”秦妈妈一阵风似的走过来,对两人谄笑着福身行礼,“二位大人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我这就去给你们挑。”
    “长相不重要,关键要活好。”沈决看了江潋一眼,大手一挥,“要不直接把你们这里专门负责调教姑娘的教习娘子请过来吧!”
    乖乖,这回玩得更花了,叫姑娘还不过瘾,还要让教习娘子亲自上。
    要不说人家会玩呢,楼里活最好的姑娘都是教习娘子教出来的,可见教习娘子的活有多好。
    “可是,教习娘子是不接客的呀!”秦妈妈迟疑着说了一句,没敢说得太肯定。
    毕竟这两位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一般人得罪不起。
    果然,沈决一听她这么说,脸立马就黑了:“废什么话,爷又不是不给钱,让你叫你就去叫!”
    秦妈妈不敢犟嘴,只得照他说的办。
    江潋全程一头雾水,及至坐到了雅间里,还没明白沈决要干什么。
    “咱们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找姑娘的,你要教习娘子干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沈决一脸坏笑地说。
    江潋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先说好,我只结酒钱,别的钱我不管。”
    “那可不行,这人是给你点的。”沈决说道。
    江潋刚要发火,秦妈妈带着一个教习娘子走了进来。
    说是娘子,实际上年纪也不大,正是风情万种的时候,走起路来风摆杨柳,水漂莲花,那叫一个妩媚多姿。
    “二位大人,娘子过来了。”秦妈妈满面堆笑地走上前,刚要介绍娘子的名字,就被沈决摆手制止了。
    “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秦妈妈的笑僵在脸上,心说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于是便吩咐教习娘子好生伺候,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教习娘子没这样伺候过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上前要给两人倒酒,又被沈决摆手制止了。
    “叫你来不是让你倒酒的。”沈决说道,“你平时都是怎么教姑娘的,给我们讲解讲解。”
    “……”
    教习娘子有点懵,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听懂。
    沈决只好一步一步地指导:“这样吧,你就先从亲嘴儿讲起,讲讲亲嘴儿总共分几步,有多少种亲法。”
    这下不止教习娘子,连江潋都懵了。
    “你他娘的……”
    “嘘,别吵!”沈决竖食指让他安静,又对教习娘子催促道,“快讲啊,讲仔细一点,讲得好了督公大人有赏。”
    教习娘子终于明白了,这二位大人是那种心理扭曲的怪胎,喜欢不同寻常的刺激。
    可是怪胎她见得多了,像这样听人口述亲嘴儿过程的,还是头一回见。
    于是她便清了清嗓子,把亲嘴儿的过程由浅入深一一讲来。
    江潋只听了个开头,便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僵硬,脑子懵懵的,那些唇呀,舌呀,勾挑缠逗呀,诸如此类的词儿不由分说往他耳朵里钻,他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落荒而逃。
    沈决不防他突然要走,想拉没拉住,忙起身去追,嘴里喊道:“别走啊,还有好多没讲呢!”
    “讲你大爷!”江潋恨恨骂了一句,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你不听就算了,酒钱别忘结了呀!”
    沈决追出去,江潋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等他下了楼,江潋已经出了门。
    大厅里又一次因为他们两个安静下来。
    怎么了这是,玩这么花,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
    动作这么快,莫非沈指挥使年纪轻轻肾就不好了?
    督公大人貌似很生气的样子,是没尽兴吗?
    “沈大人,酒钱还没结呢!”秦妈妈拉住沈决的袖子喊道。
    沈决急着去追江潋,只好自掏腰包付了钱,再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江潋的踪迹。
    沈决气得直跳脚。
    他明明睡得好好的,是姓江的大半夜摸到他房里来,非要请他喝酒。
    他舍命陪君子,觉都不睡就陪他来了,还好心好意教他学亲嘴儿,结果呢,出力不讨好,不但挨了骂,最后酒钱还是他结的。
    这叫个什么事儿?
    拿他当二傻子耍呢!
    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做个屁,这回坚决要跟姓江的绝交!
    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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