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派头十足,却是很体贴地搂着矮个子的肩膀,一进大厅就摘下了墨镜,矮个子也娘兮兮地如法炮制。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除了我。因为我看了一眼就彻底傻逼了。
    我看到了我表哥和我自己。
    我了个大操,我第一反应是低头摸摸自己的身体,不确定现在的我是灵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要不是旁边那个毒舌保安问我:“没有姑娘你就自己摸自己玩儿?真有才。”我真会以为是我灵魂出窍了。
    那个人真的是我自己,操,一模一样,样貌,身高,甚至脖子上的痣。
    我觉得这个情节有点眼熟,仔细回想一下,几天前在烟柳十八楼我就经历过这么一次,只不过上次的主角不是我,是顾亭林和他的孪生哥哥顾东林。莫不是这也是我的孪生哥哥?我母妃该不是当年生的是一对吧?还是这烟柳十八楼其实有复制人的逆天设定?
    我很快就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了。因为我看到那个复制人靠着我表哥妩媚地笑,我表哥还牢牢捏着他的爪子抄在怀里。我了个大操,任谁都知道,我虽然娘,但娘的是我的内心,我的本质,我的灵魂,我表面还是很汉子的好伐,我成天尼玛尼玛的,兴起的时候还尼玛能去套马呢,除了跟绿茶婊打架的时候,基本看不出来我那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娘气。所以我怎么可能倚在我表哥的胸膛上妩媚地刷着我的小睫毛呢?那很雷的好伐!我长得又不好看。我只会坐在他腿上吃泡椒鸡爪,而且一手一只。我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娘汉子。这个家伙,他根本就没有演出我的精髓。
    但是为毛我表哥看上去很享受?那混蛋吊在他脖颈上,他脖子这么酸他自己不造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嘴里再怎么说着喜欢我这种小甜甜,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绿茶婊那一型的,明着骚,暗着贱……不行,越看我手越痒,果然好想冲上去揪那个贱人的头发,然后再给我表哥一耳光,在他生气之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他们众星拱月地进了我的vip包间,我则火冒三丈地离开了烟柳十八楼,绕到后院顺着水管往上爬。遇到保安在下面问话,我就跟他说我是修暖气片儿的,他们还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在向上爬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我觉得明眼人都该看出这是个冒牌货。首先就是他那弱不胜衣的美态,跟我的长相完全不搭嘛。其次,我哪次来烟柳十八楼会带上表哥?已婚男人出去开房带着太太,那叫耻辱!我表哥所以断了我的钱,从根源上深深地羞辱着我。我表哥智商那么高,帝都太学高材生,当年的gpa 40,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觉得他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他是存心的。绑架我的根本就是他吧!他尼玛存心把我丢在大街上,只要我活着他就完全没有负罪感,还迅速找了个听话驯顺小鸟依人的来,把我变成了他的ex!操!我不就是不爱批奏折,在上面写了句“你们为什么不去吃shi”,再加上人猥琐了一点儿么?!他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直接让我的整个人生都跟一个死娘炮掉包?
    这尼玛就是冲动的惩罚?
    罚的太重了吧……
    我终于攀上了包厢的窗户,吊在了窗子下面。从前的我是决计怕不上去的,我的小肚子让我看起来像只吃多了的小蜜蜂,但是我饿了那么多天,都饿得皮包骨头了,挣扎一番还是可以去戕害那两个贱人的。但就在我努力往上爬的时候,我听到那两个贱人的对话。
    “表哥,”假扮我的逆贼掩上门,幽幽弱弱地叫了一声我表哥,“我们今天干什么来这里啊?”
    我表哥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道,“你不是最喜欢这里了么?”
    那逆贼笑得甜蜜,“那……我们今晚……”
    我听到宽衣解带的声音,心下一惊,一个引体向上把下巴颏搁在了窗台边。果然,那个贱人他在脱衣服,脱衣服!他还咬着下嘴唇,一脸羞耻……靠,劳资脱衣的时候从来不咬下嘴唇,因为都是被我表哥主动咬着!
    我眼看他越脱越少,还要再脱,蹬了蹬腿想翻窗而入,结果刚才那个引体向上已经把我搞残了,在做下一个动作之前我估计得休息十五分钟。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头发也解了。我表哥背对着我正对他的睡衣py,看上去不动如山,只是我好想让他转回来,看他的正面是不是也这样,操。
    “表哥……”那逆贼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脚走到我表哥跟前,牵牵他的小手指,“自从我斋戒回来,你就没有碰过我啦。”
    我这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从哪里来?
    表哥抚摸着他的长发,“马太医说你身体不好。”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突然不是站在他跟前的那一个,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很温柔了。我又恨的开始在窗框上磨牙。
    “……我已经可以了。”那逆贼看他要走,突然把系带一抽,尼玛矜衣就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就赤条条了好么。我又乘机观察了一下他的三围,发现的确跟我一样,60,62,63,非常规正的圆筒形,连小肚子都一样。我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就因为他s我太像,要引起男人的性趣,就不太容易了。
    不过也不好说……
    我看到表哥抬手,咕咚咽了口口水。我跟我表哥结婚的时候,三围是60,70,65,他都好意思下手呢。
    那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表哥没什么起伏地说,“乖,去睡。”
    我彻底松了口气,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问他们抄水表了。看起来表哥很老实嘛……
    结果我这厢刚夸他定力好,那逆贼就满眼泪光地扑上去要把我表哥的嘴给堵了。我了个大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用力往上一蹦,结果还是没蹦上去,反而把窗框拽下来了。
    窗框落地,扑通一声。那逆贼吓傻了,我表哥本来出手如电把他推开了,现在大概是觉得做的太明显,又乘机把他抓回来当做在保护他。
    “……刺客?”逆贼捡起地上的矜衣看着窗子。
    我表哥也回头扫了一眼,“年久失修。”
    逆贼不信,皱着眉头往我这里走来,我表哥抄住他的手臂跟他换了个位置,然后松松垮垮地搂着他,越过他的肩膀盯着我这里,“小枕,快睡觉去。”
    我一下子泪流满面,睡什么我,我睡大街,操。我哭成个傻逼,还腾不出手来抹泪痕,我太伤心了。
    里头那个逆贼开始用我的马杀鸡浴桶闷闷不乐地洗澡,我表哥像对我一样,帮他拾掇被褥。我发现,他在那家伙的床榻底下垫了几十层被褥――那张根本不是床,是榻榻米!榻榻米榻榻得有点多,再用被单往下一盖,就跟普通的床看起来差不多高了。
    表哥回头看了一眼洗澡的逆贼。
    他的眼神看得我热血沸腾嘤嘤嘤!我知道他要使坏了!
    果然,他见逆贼不注意,转身就从怀里,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豌豆……
    第33章
    看来我表尼桑还不是很确定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不过我不担心,马上他就能确定了。
    我们皇族呢,从小养在深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得好喝的好,娇生惯养,别人用来治病救命的珍贵药材,我们都炖炖用来泡脚,所以一个个出来都是细皮嫩肉。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豌豆公主这种东西,还有豌豆黄帝。
    不是我瞎逼逼,我睡在龙床上,能睡出今天史八龙有几根头发丝没有清理掉,而且还知道这些头发丝的主人是谁。正确率高达97。
    但是这个家伙他绝不会有这种能力,除非他像我一样是个白富美。可是像我这样的白富美很难得啊,我汹汹中华帝国倾尽全国之财力,才养得出我这么一个,我想另外有这个实力出产我这种人瑞的,就是地中海沿岸的大秦帝国了。这个逆贼明显是黑发黑眼,标准被蒙古人种渗透过的中原原住民长相,行为举止小家子气,综上所述,他一定没有我这样的生理敏感度。
    表哥刚把豌豆放在被褥最底下,那个不要脸的a货就湿哒哒地出浴,浑身赤裸地走到他面前挂在他脖子上。我表哥淡然地一指我这边:“我去修窗,你快睡,乖。”然后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那逆贼已经睡下了。
    我表哥温柔地问他:“床铺还软么?”
    逆贼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软――表尼桑你快进来嘛。”
    “软就好。”我表哥点点头。
    我心里狂喜。我表哥终年一张死人脸,但是我还是能看清他的怒火。他怒了!他终于确定肯定依旧坚定地相信这个躺在他面前的是冒牌货了!他接下去一定会把冒牌货揪起来扔出去然后兴头冲冲地来找我吧!我到时候一定要剐了那假扮我的混蛋!
    但是我表哥居然就浑然无事地往桌子边一坐,拿出随身带来的公文包开始处理奏折了。尼玛他用的还是红笔,操。
    我又彻底不懂了。
    表哥他居然如此平静!
    看起来,从“我”斋戒归来,他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这么多天终于确定“我”是个冒牌货,但是他居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狼心狗肺地直接在奏章上披红他是想反了么!
    我在冷风里吊了许久,手麻得厉害,觉得有点抵挡不住了。我要不要跳进去吓这对奸夫淫妇?
    就在我踌躇间,底下突然人声狗吠,几个保安拿着聚光蜡烛照我,“你,干什么呢!快下来下来!”
    我表哥闻声,站起来踱到窗前,低着头一脸平静地直视着我。我尼玛当即就慌了,我现在穷穷脏脏的,而且一直没有做面膜!
    “我……我……”
    “他是修暖气片的。”我表哥淡定道,然后把窗子安了上去,关住了。
    我了个大操!
    即使我穷穷脏脏很久不敷面膜,也不要认不出我吧!表尼桑,我是你媳妇儿啊!!!!
    表尼桑仿佛听见了我内心的呼唤,顺手把窗销子锁上了。
    操。
    那天晚上,我被当做大鸥绾托』粕5姆杩穹鬯勘磺逐出烟柳十八楼。我后来发现那整堵墙壁上都爬满了痴汉。我被永久禁止入内之后,回去睡在毛豆怀里,满脑子疑问。
    我表哥就很可疑好么,看起来一脸要顺水推舟弄假成真的架势,他都不认我,他想干嘛?
    但是他一开始应该被蒙在鼓里,那那个偷马应龙药膏给我的人是谁?
    绑架我的人应该就是把这个冒牌货投放到宫中的人了,始作俑者真的是我姑姑么?
    真困难啊,一团乱麻,靠我表哥是靠不住了,我得打打其他人的主意。
    第二天我去找我七哥。我七哥一直是自过自的,跟他的未婚妻窝在家里成天不知道干些什么,很低调内敛。但是,当天明月王府就闹出了大动静,说明月王爷要寻一个贴身家丁。具体要求非常简单:年龄18岁,身高165,胖。
    胖字上面还大大画了个圈,加粗下划线。
    我就知道七哥是在找我。我被掉包的消息大概是表哥从宫中放给他的。我终于感受到了基友兄弟的爱意,但果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呢。我有很胖么?操。身高体重都透露真的好么?而且这摆明了是在找我,会打草惊蛇的好么!
    不过这是我七哥嘛,我们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不论怎样,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啦――
    但是为毛明月王府门前排起了长队?这蜿蜒两里的队伍都排到东直门去了,一眼望去全是各色白胖子,老少都有,都在装十八岁。尼玛全帝都的白胖子都在这里了吧?一坨更比一坨胖啊!
    我想往前走问问,他们都凶狠地让我别插队,有个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叔用眼色告诉我去拿号,我拿了号就排到他后面了。
    “你来得太晚了。”他抹抹额头上的汗,“他们有的凌晨就排在这里啦。明月王爷是个厚道人,在他手底下做事,不亏哒。就是不知道选几个哦,我看他们这么多人进去,都不知道留下了几个,不知道轮到我们还有没有份儿哦。”
    当然轮得到咯,他就是在找我啊,我完全不担心的。
    那大胖叔看我气定神闲,乐了,“小老弟,你不够胖啊,你看,前面有在卖秤砣的,你到时候抄两个塞在衣服里,否则过秤就被刷下来了。”
    我一惊,操,还有过秤,这是选猪呢这是。
    “当然啦,明月王爷想找的是胖子,那当然越重越好了。你看这儿这么多人,难道还一个一个面试不成?那必须有过秤,笔试,能闯到面试就不错了,面试还有一面,二面,三面……”
    what!事情果然不能交给我七哥做好不好!他那么懒又那么奇葩,这层层关卡即使专门为我设置,我也有可能过不去啊。我跟他的脑波频度根本不在一个点上好么。
    我开始有点着慌,我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考试,应试能力不太行,当即去买了两个秤砣塞在怀里。秤砣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在卖面试笔试题了,操,我买不起,我觉得我要挂了。
    轮到我已经是两天后了。我七哥王府的家丁全都疲了,大管家根本就不出面,交给了虾兵蟹将,我觉得这事儿得糟。我战战兢兢过秤之后,被领到王府偏厅,那里坐着几个面试官,他们让我表演一下家务能力。跟我一起群面的有九个胖子,他们立刻黑哟黑哟抄起扫帚抹布大干特干起来,只有我愣在原地。面试官百无聊赖的眼睛一亮,“你怎么不干活?”
    “我不会诶。”我正直道,“家里从来不让我干粗活的。”
    面试官往我的那张报名表上敲了个红章,往旁边一指,“去笔试。”
    那九个彪形大胖子立即跟家丁吵了起来。
    我走进隔壁院子,露天摆着四五十张书案,上头一纸一笔,已经有不少胖子坐在那里答题了。我坐下看了看试卷,第一题我他妈就不会做。
    第一题:先帝生辰。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那便宜老爹的生日,他死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好么!
    第二题:请列举大长公主最喜欢的睫毛膏、化妆水、磨砂洗面奶、蒸脸机品牌。
    这他妈是我姑姑出的题,绝对的!可是我不造啊,混蛋,我不造啊,我管你喜欢用什么,我用的都是男士专用!操!
    第三题:请分析今文经派和古文经派的区别。(注:不是简答,是分析题,字数一千字以上。)
    透过纸面我都感受到了绿茶婊对原配深深的恶意!原来绿茶婊在这儿等我呢……
    第四题:你最爱谁。
    这题我会做!我写上了表尼桑,再加了无数根浪线,还画了一对明媚忧伤的大眼睛,像这样(((o()o)))这题一定是他出的,而且被归类于政治题。我知道,什么正确都比不过政治正确!
    第五题:从小到大你和你最好的基友一起看过多少场球赛,吃过多少杯冰镇酸梅汤?
    我又忘了……史八龙上次不是透题来着,还把答案一起告诉我了,当时他说多少次?!靠,我为什么不能回去翻章节列表点开来看看!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技能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我只考了五十分。表哥那道题值五十分。其他人一题十分。我觉得这太蠢了,表哥六十分我不就进去了么。操。
    而那个满脸褶子的四十岁胖大叔因为考了满分,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面试。
    我浑身冷汗地走出明月王府,发誓以后要对殿试的举子们好一点,也要对我身边的人上点儿心……
    呜呜呜呜,考的明明都是我原本看到过的,可是我全不会,我应该复习的,可是谁叫我没钱买复习资料呢呜呜呜……
    我回去告诉了毛豆,毛豆最近坐在天桥上给人贴手机膜,我就去天桥找他。虽然是仲春,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毛豆和我缩在单衣里,坐在地上,看天桥上人来人往。
    “所以还是钱啊。”毛豆叹了口气,温柔却坚定地看着我,“黄桑,你要粗去赚钱啦。我也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能一直饿着你,更别说什么复习资料啦。他们想找的人是你,这次海选没有成功,肯定会再开这样的考试的,你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啦。”
    我曰:“然。”
    于是第二天我就抄着袖子蹲到人力市场前面去了。我连人才市场都去不了,因为我没文凭。
    第34章
    我,身为堂堂帝王,出来找工作,怎么也得找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职业呀。我首先选择了金融业。那里的面试官全是犹太人、高加索人,白得像涂了粉,我们汉人进去都要卑躬屈膝,我发现跟我一起去招工的都是太学生。
    轮到高加索人面我。他问我会不会说不列颠话,我的不列颠语都是跟史八龙学的,他只会说两个词:fuck,bitch。我又代表着我帝朝的国格,按照先皇立下的规矩,是不能说外国话的,所以我只能拼拼凑凑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老外挺和气的,看我说不下去,就改用中文问我了。他问我哪里毕业的。我瞬间就傻逼了。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毕业的。
    我们帝朝的学校,各州县有各自的学府,朕每个月给他们发钱。帝都有太学,是面向黎民百姓的全国最高学府,分为两个校区,一个叫雍都太学,一个叫帝朝太学,就隔了一条街还成天不对付,大概是因为一个主攻文科一个主攻武科的缘故。皇室和世家大族的子弟是不屑于去太学的,因此朕在宫里设立了崇文馆和弘文馆,前者四品大员以上的子弟可以考去念书,后者就更牛逼了,每年只招收二十个人,一般都是我李家的子孙,就是乔乔和采采这样的公主之女,有时候也没有名额――幸亏她们也不稀罕就是了。
    可是呢,朕既不在州县学府念书,又不在太学念书,崇文馆弘文馆也没去过,朕接受的是家庭教育!朕上学就是坐在御书房里,然后让全国最好的老师磕了头进来给朕讲课,讲得不好还要拉出去砍头。所以就导致了朕没有文凭。
    高加索人以为我不好意思说三流野鸡大学的名字,转而贴心地问我gpa多少。
    我像是有gpa的人么。
    高加索人最后问,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说,承德殿,太清阁,御书房,都有。
    他很感兴趣,问我都做什么工作。
    我也说不出我具体做什么,只好归结出了几点:“接见外国来宾,祭祀天地鬼神,颁布节气历法,考核任免官员,临幸六宫美人,平衡政治均势,推动教科文建设,宏观调控经济体制。”
    高加索人觉得我官僚气息太重,把我客气地请了出去。
    后来我在人力市场转了一圈,凡是稍微像样点儿的工作,他们都问我要看各种证,什么毕业证学生证会计证律师证计算机二级证帝朝车马驾驶证,我特么哪里有这种东西!他们又问我gpa多少分gre都少分班级排名年级排名我特么……全天下就我一个皇帝年级班级个屁啊。
    最后我什么工作都没找到。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蹲在台阶上忍不住就要掉眼泪。
    我明明富有天下,接受了全天下最棒的教育,干着全天下最复杂的职业,可是我跳槽之后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而且我还饿。我蹲在那里没种地哭了起来。
    然后我闻到了烤肠的味道。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大哥哥牵着马蹲在我面前,擎着一支小烤肠。他一身雪白的盔甲,兜鍪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白羽毛。他是个羽林天军的将军了。
    “给你吃。”他温柔地笑着,摇了摇烤肠。我立刻抢来吞进肚子里。我都快一个月没有沾过油花了。
    “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大哥哥牵着马往前走,示意我跟上。
    我不好意思跟他说我肚子饿又找不到工作,而且我以前还是个皇帝,但是我的肚子它自己咕咕乱叫。大哥哥牵着马走到烤肠摊前,请我吃到了饱。
    他请我吃完,他的朋友就站在路口叫他走了。他牵着马对我说了再见,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跟了几步,鼓起勇气问他,“你家里缺不缺人啊,我会学着做家务的。”
    他回过身摸摸我的头,“我家里不缺人,但是我知道谁缺。”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烤肠摊的胖爷爷正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就这样成了一个卖烤肠的。胖爷爷烤了一辈子烤肠,栉风沐雨,月入万贯,今年春天带着老太去环游世界了。我朝有一个太监曾经带着庞大的战舰一路西行,最后从东海归港,证明了世界是圆的,几位先帝都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但朕是个通融的皇帝,朕把地坛改成圆的,帝朝的环球旅游业就开始蓬勃发展了。幸亏如此,我今时今日得以接替胖爷爷,光荣地成为一个卖烤肠的。毛豆十分崇拜我,他毕生的梦想是有一辆小车,车上有烤肠、关东煮和蛋宝宝,这样他就不会饿肚子了。
    我听完之后,长叹:“如果旁边有表尼桑给我打下手就好啦。”
    “如果旁边有大鸥绺我打下手就好啦。”一旁的毛豆两眼泛滥着爱心,同时说。
    我们俩都有点尴尬。不过吃了几根烤肠就好了。我就是这样,现炸现吃,吃的我烤都烤不过来,有时候还忘了收人家钱。这个活其实很棒的,每当我把红彤彤的烤肠丢进油锅里,再金灿灿地捞出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
    但是自从我开始卖烤肠,就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头疼,就是帝都城管――金吾卫。
    我第一次遇到他们,周围人全跑了,我还不知道跑,眼见他们气势汹汹地下马,要把我铐起来,那位在羽林天军中供职的大哥哥就突然出现了。他穿着居家的长袍,挽着一头长发,对他们举起了貔貅腰牌。
    “滚。”他温柔又沙哑地说。
    后来他帮我把烤肠车推回家。街上人很少,月亮很圆,他推着车,飘渺的衣襟下拱起肱二头肌,面上无事地与我谈笑风生。我看着地上我们俩的影子,不自禁地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
    大哥哥帮我把烤肠车推到毛豆家门口,又帮我打了两桶油。
    于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脸上有点发烫。
    可惜,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是我感觉他一直在我周围保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每当街头混混想抢我的钱,或是有人找茬的时候,他们都会很倒霉。
    我想他会不会是神仙之类的。
    毛豆依旧在天桥上贴手机膜。但是这个生意不太好做,因为我们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手机。我希望想办法给他找个工作。我现在找工作可是很厉害的,走过电线杆就能给他撕下一大叠招工启事。毛豆看了看都有点难,我想了想,索性让他晚上帮我烤肠去,我自己又去大澡堂找了个工作。对于马杀鸡我很有研究,他们看我长相清秀,让我去帮人捏脚。我争取了一下,争取到只为姑娘捏脚的权力。我立即变得在同行之中保受妒忌,可是我不在乎,我心里面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卖烤肠的,跟他们这些捏脚的不一样。
    于是我白天卖烤肠,晚上给人捏脚,过起了充实的生活。我月薪也是很高的勒。
    自从大哥哥不再出现了之后,金吾卫经常找我的麻烦,特别是一个头发毛扎扎的下垂眼小哥。但是我现在技能点+max,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推着烤肠车逃走,虽然我腿短,跑得不快,但胜在启动速度高。一般我闪进胡同再等个半会儿就行了。
    我听着外头人仰马翻,自己躲在阴暗的胡同里乐滋滋地吃烤肠。
    等了小半个时辰,外头终于消停了,我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结果咔嚓一声,手腕上多了个铁镯子。那个下垂眼放肆地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终于抓到你啦!”
    他还是个金吾卫见习生,腰刀都没有佩,只带着一根白蜡木长杆,一看就是想建功立业然后转正的,被他们这种人抓到,一定是车毁人亡。我急得要哭出来了,扒着墙不肯走:“哥,哥你要吃烤肠么哥,以后你来我这儿烤肠随便吃!”
    “我才不吃地沟油。”他用力一拽,我一头撞到他身上,他就快活地背着那根白蜡木长杆,牵着我,往街上走。街上人来人往,我好丢人啊。我第一次觉得游街是羞耻py,以前我都觉得好开心的,只要坐在十六台大轿上招招手就好啦。
    “哥,哥我跟你说……”我咬咬牙,“哥我、我给你捏脚!”
    “哦?”他回头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还做这种生意啊!”
    我悲壮地跟他说:“我白天烤肠,晚上给人捏脚。”
    “唔……”他思考了一会儿,闪亮地笑起来,“好耶!”
    我为了我的烤肠车,把他带到我们住的那条缝里,今天晚上洗浴中心关门了,我只能这么干撒。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这是你的出租房么?”
    我让他脱靴子。他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真的要做么?”
    我意识到我自己是在行贿,但是为了一劳永逸,我也只能豁出去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能在金吾卫里头认识一个好兄弟,或者认个干爹,那身份地位立刻就不一样了。我想象着大家皆逃、我自岿然不动的场景,把他捏的嗷嗷嗷嗷乱叫。他走的时候,脸上红彤彤的,“真的好爽诶!”
    我谄笑地靠着墙:“哥哥下次再来啊!”
    他哼~了一声,高高兴兴把我给放了。
    我回头,发现毛豆一脸震惊地缩在墙角。
    “你们……”
    我洗洗手,一掠头发,“我可是为了我们的事业呢!打点好了金吾卫,我们今后就不会被扣车啦!”
    毛豆脸皱的像一团纸,毕索毕索跟进来,后来都不太跟我说话了。
    第35章
    毛豆不跟我说话,那个金吾卫倒经常来找我了。但是我发现我行贿了之后,他待我依旧不是很好。他穿着金吾卫铠甲的时候,喜欢把我撵得鸡飞狗跳,然后在我吓cry的时候哈哈大笑。要不是他事后会带我去吃豌豆冰,我决计要换个金吾卫抱大腿了。
    他穿着便衣的时候更恐怖有木有。我问下一个要几根,结果一抬头是他,吓了一跳,他邪邪笑着凑上来,直接就把我拷上了。一时间顾客和旁边的地摊全逃了个精光。我思忖最近我是没给他捏脚,还吃了他不少东西,他不会又要扣我的车吧!于是吓得闭上眼睛抖抖索索求他:“哥……哥你要吃烤肠么,我给你捏捏脚……”
    “哦,你晚上还给人捏脚啊,你有营业执照么?”
    操。我技术很好的!
    “走一趟吧。”
    他拷着我,我们俩并着肩走在朱雀大街上,然后走着走着,我觉得手心里被人挠了一下。我偷眼看他,他吹着口哨,我觉得可能是我弄错了。可是下一秒他就牵住我了。
    我觉得不大自在。我和我表哥没有这样过。我们就是r18,所以我不太适应这样子的。我挣了一下,他没放开,我跟他说我有男盆友了,他笑嘻嘻地说:“就是那个晚上帮你看摊的么?一点用都没有,赶紧蹬了。”
    “我男盆友可牛逼了。”
    “那你怎么还在烤肠?这种男人要来有什么用?”他依旧笑嘻嘻的,抓着我的手晃了晃,“你跟我吧,我会陪着你的,你可以把车推到我家院子里,你就成天自己烤,自己吃,不用被人撵了。晚上回来你可以帮我捏脚,我也可以成天捏捏你了。”说着他就掐了一把我的脸,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拍拍我的背,“怎么了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我老实说,“我想我男盆友了……我想他想得睡不着觉……”
    他怜悯道,“原来他死了啊。节哀顺变呗,以后每年清明,我们都去给他上香,我会告诉他,我会替他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我摇摇头,“他活得好好的,就在帝都,而且他知道我在外面过得不好,他都没有接我回去。”
    金吾卫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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