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交杂出一种极致的诱惑。
    明净涵恋恋不舍地把门关上,转身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盯着了一会后又半握着比了比,对着空气箍出一个差不多的范围。
    贤贤的腰真细啊,比起来也不过就是他一个张大的手掌。
    感慨了一会之后,他又慢慢把手掌移到了左胸口,捂在那个“砰砰”跳动的地方,的确比平常时跳得太快了些,而且刚才有好几个时候感觉都要跳停了,连带着他的呼吸都被不自觉地屏住。
    一个念头几乎在瞬间就占据了他的思维,紧接而来的却是莫大的荒诞感,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这个念头逗笑。
    不可能,他可以当贤贤是父亲,甚至可以把她当成母亲,却一定不是……能相爱的人。
    他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念头。
    贤贤她可是个男人,还是个没了根的男人,他虽然一直没有因为这个歧视过她,但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感。
    明净涵站在庭院里深呼吸了几下,试图把脑海里残留着的画面剔除干净,一边还在努力说服自己。
    一定是他对贤贤太依赖了,一定是。
    一定就是这样。
    第13章 宦臣弄权(8)
    静好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年站在院子里,双手握拳,嘴里低声地在念叨着什么,一转身看见她,倒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惊吓,脸上忽红忽白,定不下一个颜色。
    静好觉得有些好笑,抿嘴忍住些笑意,“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明净涵移开不自觉汇聚过去的视线,“你之前不是说要把李迁年的事和朕好好说说的吗?现在说吧。”
    看他的神情像是对这件事真的在意。
    静好捡着能说给他听的讲了,看着少年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一句话不过大脑就冲口而出,“陛下最好不好轻易相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净涵显然是有些诧异,“我对别人不这样……”他敏锐地意识到静好话里的意思,半路改了口,“贤贤是说,我连你都最好不要相信?”
    他笃定地下了结论,“我相信贤贤,一直都相信。”
    静好看着他肯定的神色,想到自己出于种种原因瞒着他的各种事,有些忍不住想叹气,“陛下不要太过相信我,我也会有很多事瞒着陛下。”
    明净涵浑身一僵,神情看着像是听见一只兔子说今天想吃肉。
    他定定地看了会静好,最后还是妥协似的圆了话,“就算贤贤骗我,也一定不会是想杀了我,我相信贤贤。”
    静好一时失语。
    她执行过不少任务,在面对不需要过多好感的任务对象时都会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感情,免得牵扯太深,影响判断。
    但面对眼前这个一路照顾着长大的少年,也许是幼年时那个自由自在的小太子让她太过怀念,在太多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心软。
    希望他能幸福安康,希望能帮他减免磨难。
    静好朝看着她发愣的少年微微一笑,“奴才之前让人备膳了,听说陛下早膳时的胃口不好,要一起用点吗?”
    夜半,华丽龙床上的人隐忍地翻了个身,嘴里吐出几声难耐的呻吟,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
    值守的宫人凑到帷幔前轻声叫了几声陛下,没有听见任何回复后才确认方才的动静不过是陛下在梦中无意识所发出的声音,放了心回到原位。
    翌日,负责伺候陛下晨起的几位宫女呆呆地站在幔帐之外,哭丧着脸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估摸着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咬了咬牙正准备提着脑袋再劝一劝不知为何还不肯起身的陛下,余光就看见了一溜小跑进殿来的小太监。
    张喜是魏公公手边惯用的人,代表着她的一小半脸面,在陛下面前倒也还有些说话的份,何况这时一路从殿外进来,必是得了魏公公的话来劝陛下的。
    一众宫人都松了口气。
    “陛下,”张喜站在帐外喘了口气,“魏公公在宫外办事,一时间抽不开身,特地让奴才回来听陛下吩咐,魏公公还说了,若是陛下身体不适,那歇一日早朝也是无大碍的。”
    帐内的人低低答了声,算是同意了歇朝一日。
    没了急着上早朝的压力,宫人好歹也松了口气,可等到两个时辰后,帐内的陛下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不起身也不允许他们召太医,一团人又只能急得团团转了。
    别的先不说,陛下可是至今都还未用早膳。
    苦劝再次被无视之后,连张喜都有些着急上火了,要放在平时,他们敢这样叽叽咕咕,陛下多少都是要发火的,今日都念了小半个时辰了,陛下竟也无一丝动静,除了偶尔传出的细碎声音,竟是和没人了一般。
    到底不敢去拉陛下的帷幔,张喜兀自咬牙,这事就是顶着被魏公公责罚办事不力,也得赶去告诉魏公公,不然每个人说得动,陛下万一是真有何不测……
    “陛下,奴才这就去找魏公公,魏公公若是知道,一定会为了陛下赶回来的。”
    至少魏公公能过去拉了陛下的帷幔。
    他脚才刚刚迈出一步,方才苦劝都没有动静的帷幔突然被人拽开,不知为何气红了脸的陛下探出半个身子,怒吼一句,“站住!”
    张喜乖乖止了脚步。
    明净涵看了围着的一圈人,心情愈发不虞,“你们都给朕滚,就张喜一个人留着。”
    人群呼啦啦散了干净。
    张喜扬了笑脸迎上去,带着几分谄媚叫了声陛下,看脸色机灵地说话,“陛下可担心死奴才们了,若不是怕魏公公为陛下担心,奴才是一早就要去叫了魏公公来的……”
    “行了,闭嘴。”明净涵烦躁地挥开帷幔,身子一动又似乎压到了那块濡湿,瞬间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且不但身下有,连腿间都有那种难受的感觉,晨起时差点把他气得摔了枕头。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状况,去岁就有个宫女想爬他的床,在他的衾被里偷偷塞了药,半夜就摸到了他床上,偷偷低了头想动作,吓得他惊醒过来一脚将人踹了下去,动静之大,惊得整殿的人都涌了进来,众目睽睽地看见了他床上狼藉的笑话。
    偏偏那个宫女还在床下不住地磕头求饶,赌咒发誓她绝对没有碰到过他的一根毫毛。
    他到现在还忘不了贤贤当时的眼神,震惊迟疑之中还夹带着安抚,却又尴尬地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话。
    这样的回忆,他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可眼下的情况,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床上,等着某些地方自然风干。
    明净涵恶狠狠地踹了脚被子,像是要把眼前的烦恼彻底摆脱,“你给我听好了,等会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出去告诉任何一个人,要是还有谁知道,朕砍了你的脑袋。”
    张喜立即缩了下脖子,试探着问了下,“连魏公公也不能说?”
    帷幔里探出陛下咬牙切齿的脸,一字一顿说得似乎想活生生咬下块肉来,“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连魏公公都不能告诉的事,这该是多大的事啊?
    张喜一边想着,一边就按着陛下的吩咐探头过去,然后就在看见床上的痕迹时彻底傻了眼。
    陛下,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完整?
    不让告诉魏公公,是不想让魏公公为此感到自卑?
    陛下对魏公公可真是体贴啊。
    张喜暗自感慨了一番,却不防陛下突然伸出龙足来狠狠踹了他一脚,直接就让他的头磕在了床尾的雕花上。
    “你要是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朕灭了你满门!”
    张喜立刻腿软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不敢再多看一眼,嘴里却习惯性地求饶,“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到底不敢把心里想的话吐出嘴,正想着该说些什么脱罪,坐在床上的陛下再次烦躁地踢了下被子,“行了,话那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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