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先派人侦察,织田信友殿下未必会如此丧心病狂做下叛逆之事?”
    信长脑子里还在反复思索拿捏利弊,嘴巴里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废话。
    “织田信友反叛攻袭守护所一事罪证确凿,我在突围时身受数创可以为证,请殿下一观!”
    挺直了身板,坐在议事厅的正中,义银开始有条不紊的脱下自己的兜胴。
    在一群女人目瞪口呆的围观中将身上带血的白色狩衣撕了下来,已经凝固的血液把布料黏在伤口上,撕裂后又再次流出了鲜血。
    义银本就是异世界的身体素质,虽然只有14岁,但是多年的锻炼使得身材相当的有料。
    四肢修长又不失肌肉起伏的线条,白皙皮肤上狰狞的伤口,清秀五官上冷冷冰冰毫无情绪的波动。
    强烈的反差将一群看惯了此世界或干瘦或痴肥男人的武人们目不转睛,时不时听到一声咽口水的声响。
    义银给自己定下的人设就是为了复兴斯波家不惜一切的武家男儿形象,这很符合这世界人的价值观。
    只有保持住这个人设,不论他做出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会有人帮他脑补,替他找理由,因为太男神,太酷了!
    要在这个残酷的乱世生存下去,不仅仅要依靠武力,也需要让人侧目的声望和形象。
    比起被安排嫁人听天由命的日子,还是自己奋斗,尽可能把握住选择权的方法比较好。
    作为一个前资深社畜,节操早早就丢了干净,什么理想事业跳槽加薪,一切理由都是为了生活,不寒碜!
    何况只是脱个上衣,原来世界的三观对这种事完全不在意,男人光个膀子多大事。
    周围人把持不住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好笑,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立好牌坊飙好演技。
    面无表情的脸上充满了牺牲的圣洁,挺直微微颤抖的身体,紧握的双拳。跪坐端正看着比起周围人等不容多让十分失态的信长,表铭自己实现诺言的决心。
    斯波家那帮弱鸡,我一个可以砍十个,哪个反对我就砍死她,你放心好了!
    信长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显示诚意,义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对一个男儿来说,他已经做的够好了。
    夜半突围,数十里狂奔求援,坚毅果决的献出忠诚。须眉不让巾帼,真是羞煞了斯波家那几个女人。
    只可惜,可惜是个男人。说到男人,信长的眼神中火热了许多,第一次见到身材这么好的男人呀。
    上面的枪创箭创不但没有破坏胴体的美感,反而武器破坏美丽的那种残酷,让她沉醉。
    “叫医生,给义银君治伤。犬千代,召集你的部众,出城救援守护所。”
    信长脱下身上的浴衣,胸前随着动作自由飞翔,义银赶紧低头感谢,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不是演技差,实在是太大,浴衣上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他感觉鼻子有点火热,这年轻的身体就是火力壮,想念社畜那松下微软的日子。
    前田利家应声而出,还算稚嫩的她已经看得有点头昏目眩,赶紧冲出了议事厅。
    至于其他的武将默默给信长点了个差评,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陆续就散了。
    只是区区织田信友,不需要大部队出动。信长握着义银的手不肯放开,眼中的欲望越来越重,义银现在却没有心思管这些。
    匆匆告罪后就去天守阁下等医生,粗略包裹了一下伤口,穿上兜胴就去找前田利家会合,时间紧迫。
    城下已经是兵丁沸腾,匆忙召集了自己的部曲。
    可这古代人本来就不善夜战,一群人乱哄哄的一时半会儿整队还需要些时间。
    义银看了眼天,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
    “前田大人。”
    “斯波殿下,客气了。”
    恭敬的一个鞠躬,前田利家面对客客气气的高门贵公子有点拘谨。
    眼前的男子在她眼中仿佛还是那个没穿衣服的样子,脸忽的红彤彤起来,嘴巴也有些不利索了。
    “这样下去太浪费时间了,前田大人带着几个亲信近卫将已经收拾利落的队伍出发。
    后续人等可以留个信得过的人继续整队,随后跟上。
    织田信友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去救援,一波突袭就能断了她的攻势,只要守护府不失,她也只能退走。”
    斟酌着言辞,义银看前田利家很好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利家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叫来左右吩咐了起来。片刻,一队三十人的部队就从清洲城下出发,赶往斯波守护府。
    一队人都没有马匹,也没有刻意熄灭火把,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也有让织田信友看到,知难而退的意思,只是这人算不如天算。。。
    “斯波殿下,您看这。。”
    利家为难的看着义银,义银冷漠的看着远处已经被攻破的守护府。
    守护府说的好听,其实也就是一个简易的寨子,日本这地方的城大多简陋,何况穷了那么多年的斯波家。
    不过就算是再简陋的寨子,几个小时都坚持不住吗?斯波这群弱鸡,看主殿的火焰,母亲大人应该带着姐妹们自害了。
    织田信友的部下正在奸淫掳掠享受着破城后的愉悦,而她的马印还在府前,她在那里。
    “还请前田大人随我诛杀逆贼。”
    织田信友必须死,不然义银这人设就得崩。
    斯波家看来是完了,但如果让织田信友就这么拍拍屁股跑路了,义银也就变成人见人欺的孤儿弃子。
    没有家族名分,没有实力护身,灰溜溜回去给信长做小吗?还得搏一搏,自行车变摩托。
    不过得先杀了织田信友才行。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尾张不相信眼泪。要想让人看得起,仇人不能留过夜。
    “这个。。信长殿下的意思只是叫我救援。。”
    “织田信友犯上作乱,攻灭守护家罪大恶极,织田信长殿下深明大义,与这类匪类自然不共戴天。
    而且这是我斯波家借兵剿灭,任何责任我斯波一力承担。”
    反正斯波家这波是灭了,义银借着名头说话是越来越顺,已经习惯了这种我就是斯波家的感觉。
    前田利家想着织田信友是下尾张守护代清洲织田氏的家督,名义上织田信长的主家。
    虽然已经被赶出了清洲城,虽然已经是过气前老板,虽然已经疯到攻灭守护。
    那毕竟是前老板,前田利家得顾忌织田信长的声望,杀老板这种事是很多,但名声真的不好听。
    不过既然有斯波家的名头,做事干脆点一劳永逸,也是帮自己老板解决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利家同意后,义银带着队伍悄悄靠近织田信友的马印,沉默中胸口的怒火却越来越旺盛。
    平静的日子已经离去,母亲斯波义统懦弱,姐妹愚蠢,可那也是我新生十四年的美好回忆。
    这狗日的世道,这狗日的生活,这狗日的织田信友,这日子没法过了。
    “全军突击,杀光她们!”
    义银手持利刃,带头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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