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六十出头的老年人,也来这爬山锻炼身体,跟我们前后脚下的山。我们离他们不远,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其中一个爷爷说,他一个侄子的媳妇得了一种怪病,身上的皮肤像蛇一样都是鳞片状的,而且每年春天还都脱一次皮。他那侄子带着媳妇跑遍了省里大大小小数个医院都没治好,这都三年了也不见任何起色,最近听说那女的快不行了。
    老爷子说到最后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媳妇是招惹了常仙儿了,让他找人看看,他就是不信,非说是一种皮肤病。唉,他媳妇要是没了,剩下他和孩子可怎么过。”
    我和五哥听到这不由得对视一眼。
    我觉得那老爷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那女的很可能是外病而不是什么皮肤病。
    五哥走了过去,笑着跟那几个爷爷打了声招呼后,便对刚才说话的那个爷爷说,他是干这行的,可以给他侄媳妇看看。
    老爷子一愣,估计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五哥笑着说:“放心吧,看不好不要钱!我是顶香火的,遇上了就想积个功德。”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说:“嗯,虽然年轻了点,气势不错!你真会看?”
    “会。”五哥答得自然从容。
    老爷子见五哥如此自信,点点头,说:“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五哥问了那家的地址后,说:“就下午吧,事不宜迟,都这么严重了,夜长梦多!”
    于是,五哥跟那老爷子互留了个电话。我们回家准备了一番便开车去了约定地点,拉上老爷子直奔他侄子家而去。
    他侄子家住在一个叫二道沟的村子里,离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我们到了后,老爷子跟他侄子说了我们的来意,他侄子看了我们一眼说:“不用看了,先生我找过了,说是我媳妇是蛇仙托生的,下来历劫的,现在时辰到了,要回去了!”
    他的话让我们都吃了一惊。我心说,哪个先生这么能耐,连人家的前世都能知道?
    五哥想了想,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希不希望你媳妇走?”
    男人一听这话,没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了。老爷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说:“让他们看看吧,能看好的话不是更好?”
    男人点了点头,带我们进了屋。
    他媳妇正躺在炕上,听见动静后,立马翻过身来,待看见我们后,立刻向里边爬去,靠着窗台根儿谨慎地看着我们。
    她爬的时候是以蛇行的方式,根本不用手脚!
    我清楚地看见她身上有条蛇的影子正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她果真是被蛇仙缠上了!
    女人的脸有些脱皮,脖子和手脚脱皮的情况更严重,角质层已经没了,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真皮层。
    五哥用符开了眼后,对那女人说道:“我来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送你走?”
    女人一听,凶狠地瞪了五哥一眼,然后像蛇一样立起了上半身,就在我们以为她要攻击过来时,只见她身形一闪,从敞开的窗户钻了出去!
    她男人和叔公反应过来后直接往外跑,五哥却是一下蹦到了炕上往窗户那追去,我紧跟着五哥的脚步也上了炕。
    那女人从窗户出去后,便像蛇一样趴在地上蜿蜒着向房后的草丛里跑去。
    五哥从窗户跳了出去,奋起直追,我也紧随其后。
    他们家房场挺大,后院能有好几亩地,不过石头多土质不好,除了种些树,剩下的全是一尺来高的野草。
    眼瞅着那女人再往前爬就要撞到院墙了,她却一个转弯往旁边的一棵大树爬去。来到树下,只见她竖起身子缠住树干摆动着身体往上爬去,真的跟蛇一样!
    我:“……”
    这简直太玄幻了!人的脊椎竟然能完全模仿蛇类的!
    女人爬到了树顶,阴测测地瞅着我们,我们上不去只能站在树下往上看。
    五哥想了想,摘下了左手的指环,揣进了裤兜。我见他这么做,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趁他回头看我时,我急忙摇摇头。
    他这是要请蟒二爷过来啊!那可不行,他会折寿,还会全身都痛的!
    五哥拍了拍我抓住他的那只手,笑了笑说:“别无他法了!不这么做,这女的很可能活不多久了!”
    那女人虽然眼神很犀利,但是脸和嘴唇已经没了血色,外加上脱皮严重,可能真地快要撑不住了。
    唉,救人要紧!我只得松开手,让五哥继续请神。
    五哥没有二神相帮,只得自己轻拍双手,喃喃自语地念起请神咒语。
    今天阴天,本来空气闷热,五哥念完咒语后,我们周边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变得阴凉。一阵劲风刮过,我清楚地看见五哥被淡淡的黑雾笼罩了。那黑雾在他身周流转,一会儿功夫便成了蟒蛇状缠在了他的身上。
    五哥整个人一下子变了气场,浑身上下充斥着肃杀之气。他慢慢抬起头来,冲树上冷冷地说道:“小瘪犊子,给我滚下来!”
    那女人一个激灵,然后“哧溜”一下便从树上落了下来。她爬到五哥身前,头点着地,呈跪趴的姿势,浑身跟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连说话时都带着颤音儿:“小、小辈,见、见过二爷……”
    “你个小瘪犊子,竟然让我大老远跑一趟!说吧,想怎么死?”五哥的声线变得低沉浑厚与往日不同,显然这已不是他的声音了,而是蟒二爷的。
    “二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都是一家的份上,绕我一次吧!”
    “先说怎么回事!”
    附在女人身上的野仙老老实实地讲起事情的起因。
    三年前的春天,这位常仙白天出来晒太阳,晚上因为气温低便钻进路旁的干草里过夜。却不想这个女人晚归路过那里时,正赶上内急,便在路旁解决了。
    按照那仙家的说法是――“又是屎又是尿,还带着脏血”。秽物糊了它一脸不说,女人的经血更是差点弄瞎了它的双眼。
    它又气又恨便尾随她回了家,趁她感冒时上了她的身,开始折磨她。这一折腾就是三年,本打算等这女人一死它就离开,不曾想我们却来了,而且还请来了蟒二爷。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亲眼见过,但是听很多人说过,人可以像蛇一样前进。曾看见过一位作者的散文里有这样的描述――【一次我家西院跳大神,这次来的是常虫神。二神怎么请,神也不搭理。二神唱得口干舌噪,热得满脸大汗,大神就是一个劲地找别楞。不吱声,不应对,在炕上来回直出溜,又跳到地上顺着柱脚直往梁柁上爬。】
    真实事件中,这个妇女被磨死了,据说年年脱皮,怎么都治不好,熬了三年去世了。
    第37章 生辰与鬼节
    蟒二爷听完后,冷声说道:“你已折磨了她三年,够抵偿了!还不快滚!”
    女人连连点头,说这就走。她话音一落,便身子一抖,趴在地上不动了。此时,只有我和被附身的五哥能够看见,那条蛇从女人身上爬下来了,恭谨地冲二爷点了点头,转身钻进草里,然后穿过院墙消失不见了。
    老爷子和他侄子见女人突然没了声响,还一动不动的,急忙上前查看。
    二爷借着五哥的口,再次说道:“水碗!”
    我们几个均是一愣,我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对那男人说:“快去拿碗水过来!”
    男人赶紧取了一碗水,他不敢靠近五哥,便将水碗递给了我,我又将水碗端到了五哥的面前。
    五哥没有接碗,只是将手在上面扫过,我看见碗里的水被那手带起的风吹起了轻微的涟漪,然后便趋于平静,依然清澈见底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给她喝!”
    我将水碗递还给男人,让他喂他媳妇喝了。
    五哥犀利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说:“我走了!”
    蟒二爷的气场实在太强,被他扫了一眼,不仅我有些紧张,胡长河都睁开了眼睛,静静趴着一动不动。
    我见他要走,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二爷,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始终没忘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他说的话,而且直觉告诉我他真的认识我。
    蟒二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见五哥身子轻轻一颤,他身上的黑雾刹那间全部消失不见。
    蟒二爷就这么走了,连话都不稀得跟我说……
    五哥冲我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在意,他就那样,嘴懒得出奇!”
    我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便赶紧和五哥一起去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别说,女人喝了些那碗里的水后,呼吸均匀绵长,跟普通人睡着了一般,而且唇色转好,不再是灰白到不见血色了。
    五哥说,这是蟒二爷赏了药,让男人将剩下的水也想办法全给女人喝下去。
    我们将那女人抬进了屋,她男人看着她的脸,突然就哭出声来,然后就要给五哥跪下,五哥一把扶住他,笑了笑说:“别这样,我这也是积功德,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男人打开一个抽屉,将里面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五哥,五哥只犹豫了一瞬,便接下了。
    关于收报酬的事,五哥说一切随事主意愿。如果事主因为拮据或抠门给的很少或不给,他也不会生气;相反,如果事主打肿脸充胖子硬要多给一些,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坚信,一切随缘。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他在这件事上也完全尊重事主的意愿。
    以前,我一直觉得做好事不收报酬才让人称道,遇到五哥后,我反而觉得五哥这种率性而为才更让人叫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要为自己负责,能拿出多少报酬或愿意拿出多少报酬,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而五哥只管拿了钱了了这段因果。
    往回走时,老爷子不停地夸赞五哥。五哥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我坐在副驾上,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他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我却注意到他额角的薄汗一直未消。
    从蟒二爷走到现在,他一定是一直全身剧痛,但他却忍着疼微笑着,不想让人察觉。
    终于到家后,当他停下车时,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五哥,你还好吧?还疼么?”
    他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见他在我面前没有逞强着说“不疼”,这让我很欣慰。
    “我们歇一下再下车吧!”说完,我又问了一句:“止疼药管用么?我去给你买!”
    见我要下车,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摇摇头说:“药物没用,我忍两个小时就好了。”
    唉,那他岂不是还要忍半个小时……
    “是肌肉疼,还是头疼?”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帮帮他,“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他笑了笑,伸过手来揉我的脑袋,“不用,你陪我说会话,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行。”
    那我要说点什么好呢?我想了想,便给他讲了我曾经做过的蠢事。
    我告诉他,我四岁之前有些吐字不清,比如会把人说成“银”。有一次看见外面下雹子,以为那一颗一颗的白色物体是种子,便冲我妈大喊:“妈,你快粗来,天丧下董子了!”
    可能是我讲的比较有趣,五哥哈哈直笑。见他笑了,我才多少有些心安。
    我们待在车里聊着天,不知不觉外面便飘起了小雨。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便扶着他回了楼上。
    当我的手拂过他的背时,我才发现他的衣衫早已湿透。
    这是得有多痛,才会出这么多汗……
    从此,我对五哥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
    虽然我说了不过生日,而且七夕节也提前庆祝了,可农历七月十四这天,五哥还是给我煮了碗面条。
    我早上起来就见他在厨房忙活,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或看花了眼。等他端着面条出来,我才知道他确实下厨了。
    他会做饭吗?只是一碗面条,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他应该会吧……
    结果,当我吃的时候才知道,五哥的技能点虽然加得很均匀,却没有一点是加在厨艺上的。
    五哥问我味道怎么样,问的时候眼睛还亮闪闪的,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和期待。
    我点点头,说了声不错,淡定地把面吃下去了。
    虽然有点咸,虽然荷包蛋不熟,虽然面条有些粘糊,但这是五哥给煮的长寿面,说什么都得微笑着吃下去。
    白天要怎么安排,我们俩好好讨论了一番。
    他非要带我去游乐场,我无奈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干嘛要去游乐场啊。
    他却认真地说:“我没去过,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有个人能一起去!”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后来才知道,我真的是在“舍命”陪君子啊!
    从海盗船启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心脏在胸腔里乱跳啊!下来时,我直接扶着垃圾桶吐了。五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本来他还想玩一些旋转的其他设施,见我又晕又吐的,便放弃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让他自己去玩不用管我。他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又不是什么经典游乐设施,玩不玩无所谓。”
    最后,选来选去,我发现我唯一能玩的就是脚踏船了……
    我和五哥选了一艘船,坐在上面,一齐用脚瞪着踏板,将船驶向了湖中央。
    前几日一直是连雨天,今天天气却出奇的好,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我们俩泛舟湖上,看着湖中心人工种植、生长正茂的硕大荷叶与红莲,心情更是惬意。
    五哥今天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洒脱随意。
    “五哥,我给你拍张照吧!”突然间,我就想给他拍张照片。可能是我觉得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当助理吧,若是有一天离开他了,有张照片也算是个纪念。
    五哥愣了一下,便笑着说:“行啊!”
    见他摆好了造型,我便以湖中莲花做背景,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给我看一下!”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
    “不用看,怎么照都很帅!”我忍不住调侃一句。
    “别说,还真挺帅的!”
    我:“……”
    那啥,咱能谦虚点吗?
    他将我的手机还给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我,“别动啊,我也给你拍一张!”
    我还没准备好,他便按了快门。我这个无语啊,甚至觉得他是有意的。
    “给我看一下。”
    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五哥却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不用看,怎么照都很帅!”
    我:“……”
    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们痛快地玩了一天才回家。这也是我过得最充实有趣的一个生日了。
    ***
    转过天来,便是中元节,老百姓称之为鬼节。
    小时候,我最讨厌的日子就是鬼节了,偏偏一年中鬼节还有好几个!除了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连春节和元宵节都要烧纸上坟,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说道和讲究。
    一到鬼节的夜晚,街上到处都能看见烧纸的人,风一刮,纸灰四处纷飞,连普通人都觉得惊悚诡异,何况是我这种能看见鬼的呢。
    若不是有胡长河在,我估计我可能会吓出精神病。
    烧过纸的人都知道,应该先划出一个圈,然后在圈里烧纸,一边烧一边默念要祭奠之人的名字,这样那人才能接到你烧给他的纸。
    为什么要画圈?因为你烧纸时很多孤魂野鬼围在你身边等着要那纸哪,若不画圈,他们会把纸抢光的。
    所以家里有老人的会吩咐烧纸的人,在烧纸时拿出一小部分扔到圈外,以“孝敬”那些孤魂野鬼,让他们别再捣乱,算是一种“买路钱”吧。
    有鬼眼的人此时上街,就会发现满大道都是各种各样的鬼,胆小的一定会吓晕的。若是像我一样体质不好的,那被冲撞了都是小事,被鬼上了身才是大麻烦。
    虽然我不爱在鬼节的夜晚出来,但是自从我妈过世后,我却一个节日不落地给她烧着纸。不管她能不能接到,我只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鬼节的夜晚,总是很吓人……走在人行道上,为了躲避各种烧纸划出来的圈子,有时会跳来跳去……
    第38章 学校里的鬼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我买了好多烧纸,等天黑以后便找了个十字路口开始烧。
    五哥自然是陪着我出来了。我问他用不用给父母烧一些,他摇了摇头说,他以前曾托一个清风问过,他父母早就转世去了,所以不用烧,等到清明回老家去趟祖坟祭奠一下就可以。
    我除了给我妈烧一些,还给黄家六少准备了一份。
    我虽然烧的纸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孤魂野鬼敢靠近,因为有五哥和胡长河在。
    在街边烧完纸后,我又拿上一些香烛和熟肉,拉着五哥去了公园。公园里不让烧纸的,所以我只能给章欣和莫家兄弟带这些东西过去。
    香烛点燃后,章欣和莫家兄弟围在那里,一边兴奋地闻着香烛的味道,一边吃着熟肉。像他们这种无人供奉的清风烟魂,其实是很渴望香烛供品的。仙堂里的清风之所以能修炼成鬼仙,就是因为有人供奉他们。
    不过,不能随便供奉,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给他们解解馋。
    我们几个正聊着天,莫非突然身体一僵,然后皱着眉问莫凡:“要去吗?”
    莫凡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说了声:“过去看一眼吧。”
    他话音一落,他俩瞬间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便回头问五哥。五哥说:“估计是他们家人给烧纸了,他俩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哥俩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呢?有亲人想念他们,怎么看都是高兴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想的。
    忙活到半夜,我和五哥才回了家。一路上,看着众多鬼魂老远地就避开我们,我突然觉得五哥的火气就是三昧真火啊,那些鬼生怕烫着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有五哥在,不怕鬼魂骚扰了,比仙家胡长河还管用呢。
    ***
    鬼节一过,第二天正好是9月1日,新生入学的日子。
    本来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但是一大早我就跟着五哥去了我们这的一所重点高中。
    我们是来参加开学典礼的,不,确切的说,是我陪着五哥来的。因为他这几年来一直为该校提供学生的奖学金,所以每次开学时,都会被校方邀请来参加开学典礼。
    一听说五哥还做着这种公益事业,我暗自在心里为他点了一万个赞!同时祝福他药店生意越来越好,在他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还可以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开学典礼其实挺无聊的,无非是校方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总之就是各种讲话。
    我坐在主席台的最后面,看着五哥的背影,很期待他能上前发表讲话。
    结果,直到结束也没轮到五哥上去讲话。我有些不满,五哥作为校方资助人,难道不应该上台演讲一下,好让学生们记住他这个年轻的慈善家吗?
    当我跟五哥提起这件事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边揉搓我的脑袋,边说:“你呀,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竟然因为这种事生闷气?”
    他告诉我,最开始校方是有这种安排的,而且还让被资助的学生上台感谢他,不过都被他否决了。他说,作为一个商人,在赚了可观的利润后回馈社会是应该的,这种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受资助的学生很可能因为家庭经济方面不够好而自卑,再让他们上到台前,岂不是将他们最不愿被人发现的事公之于众?所以,五哥跟校方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校方便依他的意思做了。
    我:“……”
    这一次,我不是无语,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如果世间真的有完美之人,我觉得五哥当之无愧。
    网上不都是管偶像叫男神女神吗?五哥就是我的男神!
    中午,校方为我们提供了午餐。傍晚,最受学生喜爱的篝火晚会开始了,我们被留下来与校领导一起观赏。
    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小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叔级的人了。当我跟五哥这么感叹时,五哥笑着对我说:“那你也得先叫我一声叔!”
    我突然就想起莫家兄弟管他叫大叔的情景了,一时忍俊不禁。
    想让我管他叫叔?休想!
    看了一会儿学生们表演的节目,我突然内急,便去了厕所。
    我们这的学校基本上都是室外的厕所,就是一个又一个蹲坑的那种。外面看起来挺漂亮的小房子,进到里面不捏着鼻子,那都是好样儿的!
    我刚从厕所出来,突然发现旁边的院墙上有一个黑影,登时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待在墙上轻微晃动着,隐隐约约地还挺像个人影。因为有胡长河在,我便大着胆子,往那走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我走近,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那个……同学,你能不能抱我下去?”
    我不由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那声音确实是对我说的。由于我已经走到了墙根处,我清楚地看到墙上的黑影确实是一个人。
    她坐在墙头上,似乎有些着急,看见我靠近了才跟我说了那句话。
    我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上去的?”
    她小声回道:“我是隔壁技校的,学校锁门了,所以想翻墙从这里走。”
    见她确实是实打实的人类,我走到近前伸出了援助之手――将她抱了下来。
    她双脚一落地,说了声“谢谢”便飞快地跑掉了。
    我:“……”
    哎,那女生,我不吓人好吗?用不用跑那么快啊!
    小说和电视剧里,女主不都是这么和男主相遇并相爱的吗?为什么我却不是男主呢?唉,估计是我霉运缠身,不可能犯桃花。虽然这桃花太小,犯了也不敢要,可还是觉得遗憾是怎么回事……
    我边想着刚才那女生边往回走,路过一栋宿舍楼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冷冷的视线,我下意识地便抬头往楼上看去。
    天台上一个人影见我看他,瞬间将头缩了回去。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事,但我觉得那人很可能是鬼。我见四周无人,悄悄问了一句:“狐仙,是鬼么?”
    胡长河淡淡地“嗯”了一声,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鬼在天台做什么?这里可是宿舍楼啊,他要是对学生不利,可不能留他!
    离开学校往家走时,我将见到鬼的事跟五哥说了。
    五哥想了想,说:“等周末学生们放假了,我们过来看看。若是过路的就算了,若是作恶的就顺手除了。”
    我点头说好,只等着过几天来一探究竟了。
    ***
    周六晚上,我和五哥在夜半时分去了那所高中。
    走大门是不行了,我们只能翻墙。那院墙挺高的,估计得有两米五,我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翻过去根本没戏。
    五哥说:“我帮你!”说着,他便双手掐住我的腰向上一举。
    我:“……”
    我好歹也是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一百二十多斤的大小伙子,他说举就给我举起来了!
    我借势攀住了墙头,然后在他的推助下,终于爬上了墙头。他让我坐在上面等一下,我便骑在墙头等着他。
    只见他退后了几步,然后猛然跑了过来,向上一跃后攀住墙头顺势爬了上来,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他没有停顿,直接从墙头跃下,然后冲我张开手臂说:“下来,我接着你!”
    我:“……”
    这场面好熟悉啊!前些日子,我还这样帮助过一个女学生来着,怎么今儿就轮到我了……
    坐在上面往下看,黑咕隆咚的,确实有点吓人,顿时也顾不上尴尬了,甚至觉得有人帮衬一把也挺好,我冲着他的方向跳了下去,他十分精准地接住了我,只是由于力道太大,我的嘴唇撞到了他的额头上,顿时又麻又痛。
    他将我放了下来,见我捂着嘴,轻声问我严不严重。
    我用舌头舔了下被撞的位置,见没有破皮,便摇了摇头说没事。
    经过一番小小的曲折后,我们悄悄地向那栋宿舍楼行进。
    别说,这样偷偷摸摸的,被人看到还不得以为我们是小偷啊!
    今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繁星,虽然可见度不是太高,但还算是能勉强视物。
    整栋宿舍楼黑漆漆的,就算是有人,这么晚了,估计也早就睡下了。这样正好,方便我们行动。
    我们俩放轻脚步,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走到头以后,发现从这外置楼梯根本上不了天台。想上去,得从侧面的墙梯爬上去。
    五哥让我先爬,他说他可以在后面接着我。于是,我踩着栏杆,攀住了墙梯后,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去。
    当我爬至顶端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我手一滑便往下掉,幸好五哥一直抓着我的腰带,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虽然有胡长河在,但是这种事还是不能托大。
    我重新抓稳了,退了回来,五哥问我怎么了,我平复了下呼吸说:“那个鬼正蹲在墙梯的顶端!”
    他大爷的,刚才我一露头,他就蹲在那里嘿嘿嘿冲我笑,那感觉实在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学生时代的各种趣闻了。
    还记得一个住宿的同学说,头一天晚上去上厕所,结果厕所里只有一个女的,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对着棚顶的灯光照着镜子梳着长发,当时就把她吓得嗷嗷叫着跑回去了……等到拉着众姐妹再去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至今不知道是谁有那种恶趣味,人or鬼?
    第39章 胖鬼的执念
    五哥听我说那鬼就蹲在墙梯顶端的入口处,便决定由他先上去看一看。
    他攀住墙梯几下就爬了上去,我一边探头往上看,一边伸出双手接着,生怕他也像我那样掉了下来。
    他顺利地上去了以后,低声喊了一句:“小恺,上来吧!”
    我赶紧顺着墙梯爬了上去。到达入口时,五哥伸出手来,我握紧他的手,他一用力便将我拽了上去。
    天台不算大,挺简陋的,其实就是一普通的楼顶。刚才吓唬我的那个黑影,就站在我们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们。
    那鬼有些胖,由于我夜视能力比较好,我能看清他的脸――浓眉大眼的,长得挺好挺周正的。
    五哥问他:“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那鬼回道:“关你们什么事?”
    五哥轻笑一声,说:“我就是干这行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这宿舍楼里住了那么多人,你待在这楼顶想干什么?”
    那鬼冷冷一笑,说:“我就喜欢住在这里,怎么着吧?”
    他还挺横!
    五哥不再跟他废话,抽出神龙锥朝他走去。那鬼见五哥走近他,立刻消失不见了。
    我四下望了望,不见那鬼的踪影,也不知道他躲哪去了。
    五哥寻思了一下,掏出张追踪符试了试,发现追踪不到那鬼,便说:“看来他的本体不在这楼顶。”
    这可有些难办了,找不到他的本体要怎么驱赶他呢?
    五哥将一些符纸放到了天台的几个角落,防止那鬼回来,然后对我说,先下去再说。
    他先下去了,然后等我下去时,他扶了我一把,生怕我掉下去。
    上去下来都要他帮衬一把,我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但愿别拖累他才好。
    我们悄悄下了楼后,我问他要怎么办。他看着胡长河笑着说:“还得请你家狐仙帮忙。”
    胡长河抬头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趴下装睡。
    “要怎么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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