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仅烧好了热水,连饭菜都热好了。
    我洗漱完,五哥才起床。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没有异色,我才稍稍安心。
    既然打定了主意临死前都跟着他,我可不想让他心生厌恶。他那么讨厌同性恋,我可不能让他觉得我跟陈起一样,跟他在一起是为了跟他发展另一种感情。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一定得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
    吃完早饭,我和五哥去了古家。
    古家夫妇昨晚给朋友打了电话,托他们给买些东西捎过来。东西还没到,我们只能等着。期间,我和五哥试图接近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只和爸爸妈妈亲近,见了生人老远就要躲起来,而且眼神看起来充满防备和不安。
    十点多钟,小孩的父亲去长途汽车站点取朋友捎过来的东西。等他回来后,我和五哥立刻着手准备起来。
    买回来的东西不少,除了一双小红皮鞋,还有芭比娃娃等其它玩具。五哥让小孩母亲将东西堆在炕沿边,然后喊小女孩过去玩。小女孩果然立刻跑了过去,看着那些东西时,脸上带笑,显然开心得很。
    五哥趁她玩得专心致志时,突然在她身后大喊一声,小女孩当时吓得一个激灵,五哥趁机将一道符贴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一道人影便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看起来五六岁的年纪,模样和小女孩有几分相似,无疑是已经夭折的姐姐。
    妹妹突遭此变故顿时晕了过去,五哥一把将她抱起,然后放到了炕上。她父母有些着急,刚想说话,被五哥一个眼神制止了。
    姐姐突然离体,一时间有些懵懂,待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自己的父母,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她想扑倒父母身上,但是五哥之前已经在炕墙底下布了阵法,她根本无法动弹。
    “妈妈!”“爸爸!”大女儿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哭得越来越伤心。
    我听了心里也很难受,便轻声问五哥能不能让她父母见一见她。五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纸符来给丁家夫妇开了阴阳眼。
    待看见自己早已离世的女儿后,夫妇俩愣了一瞬便流着泪上前将女儿抱住了。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大女儿为什么上小女儿的身了,因为她留恋父母带给她的温暖和爱。也许,她还曾生气过父母对她的忘却,嫉妒过父母对妹妹的疼爱,因为不甘心,因为想得到,所以她要附在妹妹的身上继续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人与鬼接触太久不是件好事,哪怕他们曾是骨肉至亲。五哥开口劝道:“时间差不多了,让她上路吧。”
    夫妇俩擦了擦眼泪,硬是狠下心来将大女儿从身边推开,然后退出了阵法。大女儿站在阵法里不停地朝他们伸手、哭闹,夫妇俩抱头痛哭,整个场面令人心酸不已。
    五哥念了声咒语,阵法起效后,大女儿顿时停止了哭声,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呆立在那里,像具木偶。丁家夫妇一看,立刻紧张地问五哥这是怎么回事。
    五哥告诉他们别紧张,这么做只是暂时压制了她的思维能力,不然她一直哭闹,事情没法进展下去。
    为了能送大女儿去阴间,五哥不得不再次招了章欣过来。还好,因为要下雪了,外面现在是阴天,不然五哥招鬼魂过来更得费劲。
    在五哥引魂符的指引下,章欣抱着小女孩去了趟阴间,等确定小孩过了奈何桥后才返回来。见她回来后,五哥终于松了口气。每次用这个办法,他都会累得满头大汗,即使这一次他带了压制火气的纸符也一样。
    对于章欣的感谢,我们除了道谢,就只能给她烧些纸钱和喜欢的东西了,当然这些得等我们回去再说。
    章欣走了以后,五哥告诉丁家夫妇把大女儿喜欢的那些东西烧给她,而小女儿将养一段时间后身体会好转的。嘱咐完他们各项事宜后,我们便离开了古家。
    回到丁家后,待五哥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便打算启程往回赶。毕竟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风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提前下起来,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听说我们要走,丁家、古家还有吴大姐都开始忙碌起来。等到车子上路时,车上已经装了好多东西――生猪肉和刚捞出来的酸菜是丁家给的,一兜干蘑菇和一只笨公鸡是吴大姐给的,一筐鸡蛋和一大袋山楂是古家给的。
    我坐在副驾上,回头看着后座上的那些东西,忍不住直乐。
    五哥问我乐什么,我说:“虽然说做好事不应该图回报,但是知道人家是感激你的,心里会很欣慰。”
    不管东西多少,你知道对方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五哥笑了笑,只是揉了下我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带着好心情和好东西赶回了家。
    ***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我和五哥开始采办年货。
    自从我妈走了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年,而且这个人对我很好,不会让我觉得生分。
    “小恺,这个烟花怎么样?看起来就不错!”五哥站在一个超大的烟花旁边,一边看说明书一边说。
    我看了眼价钱,三千多,好贵!
    “老板,这个给我来俩,搬到我车上!”
    “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我赶紧阻止五哥烧钱的行为,委婉地说:“别光买这一样,再买点别的!”
    五哥点点头,说:“那行,你挑吧!”
    老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抱着那个超大的烟花往车边走去。显然,对于少卖不少钱这件事他对我很有意见。
    我没理会老板的态度,又挑了些便宜的,便和五哥离开了。
    烟花,对联,甚至是一些肉类和蔬菜我都买了不少,因为我的购买经验告诉我,除夕当天,所有东西都死贵死贵的!
    买完了吃的和用的,我和五哥又去商场买衣服。
    其实,我一直觉得都是大人了,没必要过年前也跟小孩子一样买新衣服。小孩子长得快所以得年年买,而大人只要买应季的就行,而且衣服够穿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花这个钱。
    但是五哥坚持要买,理由是――“一年不就过一次年吗?新年新气象,穿件新衣服人也精神!”
    只要他开心,那就随他的意吧。我想。再说,保不齐这是我最后一次买新年衣服穿了,就别省这点钱了。
    他帮着我挑了件夹克和牛仔裤,然后让我帮他挑合适的衣服。
    他个子高身材好,休闲服和职业装都驾驭得很好,当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怎么样?好看吗?”他试了件浅色的大衣,站在镜子前一边左瞧右瞧,一边问我。
    “好看!”我笑着称赞道。
    “那行,就来这件!”
    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突然就有了很浓的年味儿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本市的一个医药代表安排几个大药房的老板吃饭。五哥不得不赶去应酬,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
    我一直担心他喝酒喝到人事不省,没曾想他自己回来了。听到开门声,我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进来坐到沙发上,他身上带着酒气,表明他确实喝酒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醉,又是怎么回来的。
    “嘿嘿嘿!”他坐在沙发上一直傻乐。
    我问他笑什么,他唇角一勾,有些得意,伸手往怀兜里掏了一下,然后便将几沓鲜红的钞票放到茶几上,说:“都是我赢来的,拿去零花吧!”
    我:“……”
    看他这表情明显已经有点喝傻了,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赢这么多钱,和他打牌的人得气吐血吧?
    见我没动那钱,他不依不饶地说:“拿着啊!咱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等我赢钱给你买好吃的~”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说过这事,不过当时是开玩笑的吧。
    “走吧,我扶你去睡觉!”还是先把他安顿好才是正事。我吃力地将他从沙发上扶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你猜我这次为什么这么能喝?”他得意地说。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我提前准备了二十道醒神符!”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那帮混蛋知道我不能喝就想灌趴我,老子能让他们得逞吗?哈哈,我赢得他们脸都绿了!”
    “干得漂亮!”我赶紧夸奖他,毕竟喝醉酒的人看起来都和小孩差不多,夸他就对了。
    将他扶到床边,按着他躺下后,我刚要离开,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急道:“再陪我说会话吧,好不好?”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我安抚道:“我不走,去拿毛巾给你擦脸,一会儿就回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放开我的手。等我拿着热毛巾回来时,就见他正眼巴巴地瞅着门口,看见我后眼里满是欣喜。
    我给他擦脸时,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给他擦手时,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发毛了,忙问他怎么了。
    “别离开我……”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我点头,冲他笑了笑。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紧。
    我怔了一下,蓦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想我过早地离世吧。
    刹那间,我心里酸涩与感动交杂在一起。
    我也不想走啊,还想继续跟着你捉鬼除妖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五哥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小恺先过了死劫,然后去霉运。去了霉运后若想在一起,还得找不被他克的办法……所以,告白之路比较漫长。
    但是,一切都解决之后,感情会爆发【所谓爆发,你们懂的~】
    正文除了结尾大多是暧昧向,感情戏少,所以会给大家补几章甜番外,至于有多甜,基本都是照着j死人的程度可劲加糖。
    ☆、第70章 年前年后
    除夕这天,吃完晚饭我便赶紧和面包饺子。饺子馅下午就剁好了,此时擀出面皮就可以直接包了。
    五哥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一边看着一边感概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难怪你不让我买速冻饺子,一看你调的馅儿就觉得会好吃!”
    他这个吃货,我做什么都会说好吃,也不知道是敷衍我,还是真的不挑嘴。
    我笑了笑,说:“是不是觉得我像大姑娘什么家务活儿都会干啊?”
    “嗯,像!”说着,他还故意凑到近前瞅了我一眼,“长得也像!比大姑娘还俊!”
    “别闹!”我笑骂了他一句,解释道:“我妈一个人带我不容易,所以家里的活我能帮一些,她就能少干一点。”
    连我妈都说过,我一个男孩什么都会,外人一定会觉得我是被当成女孩养大的。我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会干活怎么说都是好事一桩,没人规定这些就只能女孩来干。邻居家当过兵的一位大哥就什么活都会干,比我会的还多,那还是位铁铮铮的汉子呢。
    五哥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只大手盖在我头上轻轻揉了一下,声音也变得轻柔:“你是个好孩子……”
    本来挺普通的事情,挺普通的一句话,可是不知怎么的,我鼻子就有点酸。可能因为是除夕夜,所以一想到我妈难免伤感吧。
    饺子包好后,我用干净的湿布盖好,到时候直接下锅就行。
    这时已经快七点了,外面早就漆黑一片了。我和五哥分别给自己的仙家上了香烛供品。我和胡长河虽然冷战了几天,但是元旦过后,我还是不忍看它太久没有贡品,便将丁家给的好猪肉煮了好些给它吃。此时,看着它埋头吃着水果,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太不成熟了,竟然跟小孩似的跟一只动物赌气。而且过后想想,这事也不怪它,是我自己防范意识弱,还过于依赖它。
    忙活完家里的供品,我和五哥又带上烧纸去了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口,分别给各自过世的家人烧纸。给父母烧完纸后,我又给黄家六少烧了一份,顺便念叨了几句道歉的话,也不知道它们的怨气有没有减少一点。
    烧完纸回来后,暂时没有事干,我和五哥便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俩便商量着找点事干,最后决定一起玩游戏。网游之类的我们俩都不玩,游戏机一类的设备我们也没有,最后在平板上找了个叫“小鳄鱼洗澡”的游戏玩了起来。
    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起趴在茶几上,守着一个平板玩游戏,而且还玩得特别起劲!
    随着关卡越来越难,我们俩也各种出谋划策,经常因为着急不小心将脑袋撞到一起,但是也顾不得疼,见通关了就会特别满足和自豪。
    由于玩得兴起,几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直到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我们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我赶紧跑去厨房烧水,然后将饺子下锅。
    吃完了饺子,我们俩再次出了门。
    带着煮好的饺子、香烛纸钱以及烟花,我们去了附近的小公园。
    莫家兄弟和章欣见到我们带来的东西雀跃不已。我们来到凉亭里,三鬼一猫吃着东西,我和五哥则放起了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里绽放,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笑脸。
    玩了一会儿,五哥说天太冷,怕我冻感冒了,便和他们道了别,带着我往回走。
    本来两人是并肩走着,但在我打了个喷嚏后,五哥长臂一伸揽住我的肩膀,并担心地说:“你可千万别着凉了,咱们这马上就到家了!”
    “没事,放心吧,我穿得多。”
    沉默了一会儿后,五哥突然说了一句:“小恺,谢谢你陪我过年。”
    “应该是我谢谢你。”说着,我眼圈便有些湿润。该道谢的是我,若不是他肯收留我,现在我还待在自己家清冷的小平房里一个人守岁呢。
    他揽着我的手紧了紧,半开玩笑地说:“你将来若是另谋出路或是有了自己的家,记得常来看我,最起码过年要给我打个电话。”
    我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在这时候说这种伤感的话。
    他一个人独住是因为怕自己克到别人,我一个人独活是怕自己连累别人,两个人能凑在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怜。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赶紧转移话题,笑着说:“五哥,过年好!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沉默了良久才说:“我会心想事成,你也一定身康体健!”
    我知道他一直都记挂着我的事,我除了对他好,真的无以为报。
    五哥,谢谢你,真的谢谢。
    ***
    整个正月都过得比较平淡,大概是家家贴春牌放鞭炮,所以邪祟事件比较少吧。
    五哥除了偶尔去一下药店,基本上也都待在家里,没办法,他手气太好,没有朋友愿意找他打麻将。而我,除了早上跟着五哥晨练,以及白天在家洗衣做饭,基本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只能上上网,看看电视。感觉一个正月下来,我都有点胖了。
    二月二那天,我们收到了一份煮好的猪头肉,是丁大哥亲自坐长途汽车送来的。其实猪头肉哪都有卖的,但是丁大哥之所以要来这一趟,除了让我们尝尝他烀猪头的手艺,还想当面感谢五哥。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媳妇怀孕了!
    他说,若不是五哥帮他们除了那女鬼,那他媳妇没准早就不在了,更别提孩子了。
    我和五哥都为他们夫妇感到高兴,中午安排他吃了顿饭后,又把他送到了车站。在他上车前,五哥将一盒烟塞到了他的兜里,说是朋友给的而自己不抽烟留着也得扔。丁大哥也没多想,道了谢就上车了。
    等车子开出车站后,五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烟盒里有一千块钱,让他收好了,别让人掏了。我和五哥一人掏了五百,算是给未出世的孩子一点见面礼。
    丁大哥在电话里哽咽了,非说到时候请我们去喝孩子的满月酒。
    我算了一下,孩子出生大概是阳历十一月份,那时候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放心吧,到时候我和小恺一定去!”五哥却说得异常坚定。
    ***
    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两份请柬,是陈起托人送来的,让我们去参加他和曹蕊的婚礼。
    我和五哥一商量,决定参加。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回到了我们县,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直接去了他们办婚礼的酒店。
    他们的婚礼选在了3月8号女人节这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表示新郎对新娘的呵护与尊重。
    陈起现在已经是副科级了,再加上曹蕊舅舅的关系,来随礼的人特别多。
    五哥以朋友的名义随了陈起五百的份子,我以同学的名义随了曹蕊二百的份子。在礼簿上登记完,我们俩便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等着开席。
    新郎新娘一出场,全场惊叹,纷纷赞美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我看了下曹蕊,见她气色还可以,便知道她肯定是放下心结了,虽然不久之前她还说想离开这里去南方。她今天装扮得真的很漂亮,但因为右手少了一根小指,总有人会小声议论一下。
    陈起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看不出紧张、兴奋或局促,而且那笑容过于礼貌,甚至会给人疏离、淡漠的感觉。他扫视了全场一眼,在看见五哥后,视线停在五哥身上,深深地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之前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那一眼透着股冷意。
    典礼过后,正式开席,我和五哥与在座的其他人都不认识,也都不贪酒,便只管低头吃饭,打算吃完后立刻走人。
    远处,新人们已经开始挨桌敬酒。我和五哥不等他们过来敬酒便已经吃完了饭,也没和他们打招呼直接走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五哥为什么不和陈起打声招呼。五哥面色一僵,勉强笑了笑说:“他太忙了,再说我已经用短信道过喜了。”
    我觉得五哥是怕陈起人来疯不管不顾地在众人面前表示对他的好感,毕竟陈起连顶筛子的事都能干出来。官场之人哪有不看重火气的,火气旺代表气运高,气运高才能升官发财,也不知道陈起是怎么想的,简直跟疯子一样。
    从饭店出来后,我们直接开车往回返,半路上五哥接到了陈起的电话。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后,下车走到一旁去接了电话。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既然五哥不想让我听到,那一定就是我不应该听到,我也就不多做猜想。
    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结果对方一开口,我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曹蕊。他们夫妇俩还真有意思,男的给五哥打电话,女的给我打。
    曹蕊先是感谢我去参加她的婚礼,然后又客套地说了好几句话,但我知道她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场面话。果然,在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她问我:“你那个姓魏的朋友,是不是和我老公很熟……”
    “好像是校友吧。”我觉得她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关于五哥的事我是不会跟她说太多的,她要是怀疑什么还是让她自己去问陈起吧,毕竟五哥的为人我是敢拿命打包票的。
    “我觉得他们……”曹蕊犹豫了一下,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说:“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们走得太快,我和陈起都没来得及给你们敬酒。”
    我和她又互相客套了一番后,便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五哥也打完电话回到了车上。
    我们俩谁都没提他们两口子的事,一路上只说些彼此间知道的事情。
    ☆、第71章 老色鬼
    三月中旬,五哥开车带我去了趟柳河,给人看事。
    找我们的人姓杜,已经四十多了,接到我们后,领着我们去了他家。
    杜家住的那栋居民楼南面离得不远便是另一栋楼,而他家还住在一楼,光照不够还在最底层,可以想见他家里有多潮。
    屋里光线昏暗,靠近楼道的那面墙上,已经长了好多灰黑色的霉斑。说实话,这样的屋子最容易招来东西。
    出问题的是杜家的儿子,叫杜星,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本来他在班级里的成绩名列前茅,可是几次模拟考下来,他成绩一次比一次低,而最近的一次已经在本科线以下了,他爸一着急打了他一巴掌,他才哭着说了自己为什么考不好。
    杜家原先住在乡下,儿子考上重点高中后,杜家夫妇更是拼命赚钱,只为了能把儿子供上大学。杜星本来一直住校,到了高三时,他曾告诉过父母宿舍里有不爱学习的同学,半夜里也在玩手机打电话不让别人好好休息,偏偏还是个刺头,谁都不敢惹。夫妇俩一商量,觉得不能让孩子继续住校了,毕竟高三可是最重要的一年。夫妇俩一直在县里打工,孩子也在这里上学,夫妇俩觉得不如趁此机会搬到县里来。他们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地,再加上手头的积蓄,在县里买个便宜点儿的房子,剩下的也够孩子上大学了。于是,他们几经打听,买了现在这个房子。
    这房子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还不到五十平。卧室自然是给儿子学习、居住用,而夫妇俩则住在客厅里。一开始,全家还都挺高兴的,这离学校不远,孩子不仅不用住宿舍,还能吃到家里做的饭,中午吃完饭还能午睡一会儿再去上学,夫妇俩觉得这笔钱一点都不白花。
    可后来孩子一说自己为什么最近无法安心学习后,夫妇俩便觉得买这房子时欠考虑了,没有多打听一下。
    杜星说,搬来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他本来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嘻嘻,又搬来个新的!”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说话,可是怎么也无法动弹。
    他正努力挣扎着,突然,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身上,奇怪的是,自己明明穿着背心,可那只手却像是直接摸到了皮肤上,而且还冰凉冰凉的。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愈加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乖乖躺着,让我好好看看!”刚才说话的人突然又说了一句话,杜星发现自己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嗯,长得一般,不过还算嫩,就你吧。”那人嘀咕了一句,杜星便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有重物压了上来,压得他呼吸都变得缓慢、不顺畅了。
    然后,杜星便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一个男人各种玩弄,场面简直不堪回首。
    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现自己除了全身酸疼再没有任何不适,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至于半夜曾无法动弹,他知道是“鬼压床”,但是“鬼压床”有科学解释的依据,所以杜星也没太过在意。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每晚都做那个梦。而且,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还会跟他说话,什么“小宝贝,我来啦!”“小宝贝,我走啦!”“小宝贝,你想没想我?”“小宝贝,我明天再来看你!”
    因为睡眠质量不好,杜星白天上课的时候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而且这种无法对人诉说的龌蹉事始终如鲠在喉,搅得他更是心神不宁。要不是他爸爸因为成绩的事打骂他,他还不会因为太过委屈而哭诉出来。
    杜家夫妇听完儿子的讲述后,便知道儿子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便暂时让儿子住到宿舍,同时他们也开始四处找人来看。亲戚介绍的几个乡下的神婆来看过后,都说那鬼太厉害,除了答应他的条件别无他法。而自从儿子走后,他们夫妇夜里也总做梦,甚至还看见过一个人影站在客厅门口,冷冷地对他们说:“不把小宝贝还给我,我就要这个老的!”结果弄得夫妇俩也不敢住在家里,暂时在外面借住。
    后来打听到五哥,他们便想着让五哥来试试看。
    五哥听完整件事情后说,晚上由我们两个人留下处理这事,他们一家还是继续躲在外面比较好,等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回来。
    杜家的人走了以后,我和五哥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怎么看这都是个爱好同性的恶鬼,而且被他伤害的人还不只一个,恐怕之前搬走的那一家里的男丁就曾屡受其扰。
    杜星还是个孩子,而且正是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却碰上这么个缺德鬼,真够倒霉的。我们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把那恶鬼除了,不然以后谁搬到这里来都得遭此厄运。
    见天色已晚,我便走进厨房想着弄点东西吃,结果他们家厨房实在是太冷清,什么吃的都没有。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躲在外面好多日子了。
    我和五哥最后决定出去吃。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便回来赶紧做准备。
    这一次,需要一个人出面做诱饵,我和五哥一比,明显我更适合,因为那恶鬼喜欢年纪小的,而且五哥要躲在暗处收拾他。
    抓水鬼那一次我都没有这么紧张,一想到那老流氓可能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各种难受。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按照五哥的吩咐劝胡长河先离开一会儿,不然那恶鬼无法靠近我。胡长河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小心,我就在楼顶上,有事喊我!”
    胡长河离开后,我摸了下胸口的玉坠,心说,我还有这东西在,不用怕那恶鬼上身,而且五哥也躲在暗处,我肯定不会有事。
    我准备好了以后,和衣躺在了床上,拉过一条薄被将身体盖住。
    床底是床箱无法藏人,五哥便躲到了床与墙之间的空隙里,那里因为搁了一个床头柜,留出的空隙正好能容下一个人。光躲起来还不行,为了不让那恶鬼发现,五哥还在额头和双肩都贴了符纸,将火气彻底掩藏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只等着那恶鬼找上门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晚饭后我们特意买了好几包速溶咖啡冲水喝了。此时已经半夜了,若不是喝了咖啡,我恐怕早已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了。而五哥待在那空隙里只在地上垫了条褥子,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冷不冷。
    正胡思乱想之际,我的面部皮肤突然感受到室温的急速下降,我心道:来了!
    我闭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心脏咚咚直跳,紧张得身体都紧绷起来,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一股凉风吹来,然后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咦,回来了?”
    按照声音传来的方位,那恶鬼此时就站在床边,我甚至觉得他正在看着我。
    “呦,换人啦?”这一次,那声音离我更近,似乎就悬在我脸部的上方,恐怕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一张鬼脸。
    “嗯,这个不错!”那恶鬼轻轻笑了笑,“嘻嘻,这个好看,还又白又嫩,这个好这个好!”
    我:“……”
    又白又嫩你个头啊!豆腐脑吗?你大爷的!
    “小宝贝,让我摸摸!”
    我顿时紧张起来,心说,镇定镇定,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
    一股凉意逐渐逼近我的脸时,突然那鬼发出了“嘶”的一声,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或蛰了一下似的,然后就听他骂道:“操,原来带了个护身符,妈的,竟然不让老子碰!”
    见那鬼果然按照我们的预想被我的护身玉坠打了,我立刻坐了起来,将手里一直攥着的那张纸符打向他。
    恶鬼猝不及防直接被我打中,刚骂了一句“原来你他妈装睡哪”,就见五哥一下子从床空里跳出来,挥着神龙锥朝他砍了过去。可惜,这恶鬼反应迅速让他给躲过去了。他退至门口,冷笑着说:“原来是两个人啊,看样子还有点手段,这是想要对付我啊!”
    我这时才看清那鬼的模样,不到三十的年纪,衣服的款式特别老旧,剃着平头,长相周正,那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时却不怀好意。
    单凭他的衣服就能看出,这鬼死了至少几十年了,而且和我们得到的消息一样,好男色。
    此时,五哥已经站在了我旁边,他冲恶鬼厉喝道:“你纠缠活人,有悖于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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