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不就行了,要真有母子缘分,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小三说。
    苏远远愣愣地道:「真的吗……他还会再回来让我把他生下来吗?」
    「你是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吗?」小三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
    苏远远说:「三哥,你好凶,我难过你不安慰我,还这么大声嚷我……」
    「我不就正在安慰你!」小三说。
    「用大声嚷的方式吗?」苏远远表情还是有点呆呆的。
    「不要去记挂那个伤你的人,你还有你娘你忘了吗?你继续伤心,是要你娘担心死你吗?」小三的语气已经慢慢缓和下来。
    「娘……」苏远远像是这时候才惊觉穆小柔一直都在她身边般,娘一喊完,第二句就是:「你吃饭了没?」
    穆小柔一愣,小三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苏远远不知道小三为什么笑,于是又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就这样。你们以后在庆王府住下来,再也不用见到那个苏谨华了。外面如何都不要紧,就算天塌下来都有我扛。你们两个都要宽心,从现下起想将来就好。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活得正正当当、理直气壮,那才是噎死负心人的方法。」
    说罢,小三朝穆小柔要了条巾子,然后抬起苏远远的下巴,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只是,边擦边损人地道:「你看看你,一堆鼻涕眼泪糊在一起,这模样要是让那些嘴碎的人看见,你辣手小厨娘的名号就该改成鼻涕小厨娘了!」
    苏远远只是乖乖地任小三擦脸,而后眼泪渐渐停了下来。
    小三淡淡地说:「不要为不珍惜你的人哭,你要为自己跨过了深堑而自豪。苏家的孩子要有骨气,我们的韧性会比谁都高。」
    亲手喂苏远远喝了半碗燕窝粥后,小三才从她们娘俩的房里出来。
    小五和小六走到他身边。
    他微微扬起嘴角,对他们说:「好了,回家吧!」
    ◇◆◇
    三日后,天干地支传来消息。
    聂夙的通房丫头聂婉婉被生生剜去胎儿,死后尸体垂挂在聂家门外。
    而那个已成型的男胎被剁成碎肉,送到聂家厨房。
    煮后,为不知情的聂夙与聂张氏吃下。
    动手的人,是苏谨华。
    本文完
    《浪荡江湖之将军宴》作者:绪慈[第七部]
    文案:
    头一次,小三爷对自己的名字感到羞耻。
    三颗桃,三个人,三份爱……
    小三从来就只看过一对对的,
    但是,能被两个人用心爱着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心里翻涌着甜滋滋却又理所当然的莫名感触
    ──我勒个去,老子真的爱上老子的师弟了!
    虽然破除了心魔迷雾,
    小三却还不能安心的过日子。
    穆小柔母女是护下了,
    但有个非人般的疯子,
    正展开残酷的虐杀,
    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势夺苏三的命。
    ──可三爷的命,岂是随便人拿得了的吗!
    这祸害世人的家丑苏谨华,
    必?死!
    第一章
    京城,表面上风波平静,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小三于菜市口众目睽睽下行凶,将聂夙好好一个人打到半身不遂,使聂家香烟传续无望。聂张氏当日上衙门寻死觅活状告小三杀人之罪,然而却一直不见衙门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派出个捕快都没有。
    原来,上头护着三爷的人可多了。三爷脾气不好,但以食会友,人品正直,施恩从不望报。又是刀子嘴、豆腐心,一间米香在京郊供了多少百姓温饱,那是谁都知道的事。
    再加上苏家大二爷承认其为苏家血脉,京城苏家代代为国为民,不说远的,就说当今皇上曾师从定波将军苏三横,兵法诡谲无人能敌,这些条条数来,曾受恩于苏家者何其多,又怎会令苏家三爷有事。
    几只无名的手伸了出来,层层迭迭地将事压下。
    六扇门里安安静静,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不见。即便聂张氏再如何撒泼,为她儿哭喊不公,人证物证亦一并呈上公堂,上头的人没点头,就没人敢动三爷。
    之后,京城里马上又发生了件大事。
    一名女子吊死在聂府门外,女子明显有孕,死前被剖肚挖婴,惨红的鲜血流满了聂府门口,但那挖出的婴孩却不知所踪。
    京城中人议论纷纷,猜测聂家这是得罪人了。
    且因苏家孙小姐、聂夙未过门的妻子苏远远竟然在这时候失踪没了消息,心眼多的人立刻将事联想到苏谨华那边去。
    谁不知道苏谨华最疼就是他的女儿苏远远,那有身孕的女子正看反看都和聂府有关,再加上苏三为了他口中的妹子将聂夙在菜市口打成了残废,左右一猜,这事就是苏谨华干的了。
    而这女子之死为何没给联想到苏三身上?
    唉,连京城里的狗都晓得三爷奉行「弄得你生不如死比让你直接死了还痛快!」之圭臬,人家只整人、不杀人的!
    ☆☆☆
    小三这几日待在庆王府里哪儿都没去,京城那些风言风语他没空理会。
    唯独盯着苏谨华的天干地支来报:苏谨华生生剜出聂夙那通房丫头的胎儿,然后做成肉饼被聂夙和聂张氏吃下。
    那么造孽的事,让小三恶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九天玄雷到底跑哪去了?
    老天爷你放苏谨华在那里危祸人间真的没问题吗?
    只是恶心归恶心,该做的事还是不能落下。
    女子小产亏损极大,尤其苏远远当时还倒在冰天雪地里,差点给雪埋了的时候才被蒋岷的人发现带回。她失血太多又寒气入骨,那真是差一些没命。
    小三庆幸自己当机立断,拿赵小八的救命药丸就给她塞了,要不他这远远妹子活不下来,另一个小柔妹子肯定也不想活了,一下子没了两个妹子,那他三爷这辈子都要好不起来了。
    小三一本药膳拿着不离手,御医换了好几个,几天几夜不休息,就反复试着药材。
    小春的药是用来救命,命救回来后,还得慢慢把苏远远亏损的身子补回来。
    杜仲雪莲子炖排骨、山药白x小嫩鸡、当归黑枣鲈鱼汤、党参枸杞煨猪肚、何首乌黄耆鲈鱼羹、红枣茶、桂圆饼、清香百合糯米粥、八宝川芎红花酒……
    小三每天捏着药材,计较着几两几钱,待在庆王府这院子的小厨房里,看书熬药煮菜,一切全不假他人之手。
    小三做药膳的功夫尚未到家,小厨娘苏远远也很不给面子,前几天根本连吃粒米都奉欠,成天死气沉沉的,不是看着他掉眼泪,就是看着她娘发呆。
    直至,某日,从未放弃过的药膳一门有了花开的迹象,厚积薄发,药材融于菜中而未有苦味;再来到那一日,结实累累,漫药香于五味中;直至色香味调和,有药似无药、有香似无香、无中有药、有中无香,小三原本以为会头痛到后半生的药膳一技竟就在苏远远的眼泪中熬出了头──
    那丫头终于觉得小三煮出来的药膳能上桌,所以肯张嘴吃饭了!
    而这期间,不过七天。
    不眠不休、殚精竭虑的七天。
    「三哥……我想吃辣……」苏远远把脸颊贴在摆放于床上的小木几上,木几左边是黑抹抹的汤药──御医开的;右边是香喷喷的紫米粥──小三做的。她大小姐表情还是呆呆的,双眼红肿,挑食中。
    正皱眉翻药膳全集的小三道:「我说过什么忘了?一个月、一个月内不只不能哭,也不能吃药膳以外的东西。我都退一步让哭七天了,现下还想吃辣?就为了贪一口辣,坏了精心布置的药性,明天立刻成瞎子信不信!」
    从丧子之痛中慢慢走出来,嗜辣如命没辣会死的辣手小厨娘苏远远吸了吸鼻子,将目光看向在床尾帮她掖棉被的娘亲穆小柔,用浓浓的鼻音委屈委屈地说道:「娘,看,三哥又凶我……」
    穆小柔柔和的脸庞上有着几丝岁月划过的痕迹,但这不减她温柔姣好的面容半分。她嘴角淡淡勾起,柔声说道:「听三哥的话,他都是为好。乖孩子,紫米粥闻起来很香,快吃了粥然后喝药,别辜负三哥一番心意。」
    苏远远静了半晌,想起她娘今天也没怎么吃东西,遂捧着碗把紫米粥递过去。「那娘陪我一起吃,娘先吃,要吃一半啊……」
    穆小柔看着女儿,无奈道:「好。」
    穆小柔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自从苏远远出了事,她被小三带来这里照顾女儿后,女儿让她吃什么她总是能吃一点。
    也许因为这里不是苏家宅的缘故,也许因为煮食的人是小三,那些她所介怀事物不在于此,吞下食物的x那便也少了痛苦与恶心。
    甚至,她在闻见紫米粥里淡淡的百合香气时,都觉得心绪宁和。
    母女俩就着那碗粥一口啊我一口地,期间断断续续讲着话。
    小姑娘苏远远性子单纯,虽为个男人重重跌了一跤,但难过失意痛哭几日后,也没继续往死胡同里钻。
    虽然一下子就要忘掉所受的伤害那是不可能,可每每看着她娘,苏远远就想着自己还有娘亲要照顾;再回回瞧着小三,她更觉得日子还是要过、厨艺必须更加精进。
    瞧小三现下都能把全是药味的药膳煮得像家常菜了,她这般自怨自艾下去,学艺停滞,真是很丢脸。
    套句小三说的话,那就是:『不挺直腰杆子往前看,那就不是他三爷的妹!』
    小三见她们娘俩专注说着话,想了一下,遂合起手中的书塞入怀里,起身往小厨房走去。
    他在厨房一堆食材中翻出昨日天干地支送来的一串果子。
    那串果子生得如同葡萄似,每个果子约只有指盖大小,色泽青绿,上头还沾着露水,挺是晶莹漂亮。
    回了苏远远的房,小三把那串果子扔到苏远远怀里,苏远远一手端碗一手接住果子,吓了一跳,说道:「三哥你干嘛呢,我差点把粥洒了!」
    粥洒了等于浪费食物,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这样的教诲是流淌在苏家人血脉里,世世代代传承的,苏远远也不例外。
    「不是想吃辣?」小三说。
    「但你不让我吃辣啊!」苏远远瘪嘴。不能吃辣的日子好难过!
    「手里的是五味果。」小三说。
    「五味果?」苏远远疑惑地看着小三,感觉那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她想了想,在反复念了那果子的名字两、三次后,突然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大双眼道:「五味果?那个吃什么味道就不是什么味道的怪果子!」
    小三点点头。
    「唉,三哥你这打哪找来的,这东西希罕啊!我长这么大还只听过名字,没见过实物!」苏远远立即把粥碗给放到小木几上,双手捧着翠绿色的果子串惊讶珍奇地看过来又看过去。
    苏远远抬头见穆小柔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便同她娘解释道:「这五味果是种罕见的果子,一般只生长在沼泽中,很难见到,一串也就这么几颗。吃了它之后再吃酸的,酸的会变甜的;吃甜的,甜的会变咸的;吃咸的,咸的会变苦的;吃苦的,苦的会变辣的;吃辣的,辣的会变酸的。一颗小果子包含世间五味,可神奇了!」
    「远远的身子还没好全,不要紧吗?」穆小柔转头问小三。
    小三知道穆小柔担心什么,立即摆摆手道:「不要紧,五味果不过就是种会迷惑味觉的药用果子,并不是真正颠倒食物五味。甜的吃下去其实还是甜的,觉得变咸只是被独有的药性所迷惑罢了。」
    穆小柔听了也觉得惊讶。「原来如此,真是奇特。」
    苏远远拔了颗青绿色的果子嚼了嚼,然后迫不及待地喝了小茶几上的苦涩药汁,当下整个口腔一片火辣,从咽喉一直麻到头皮,又从头皮麻到脚底。那种真真切切的麻辣鲜香之感,让她鼻尖都冒出汗来。
    苏远远拿那对被辣得眼眶湿润的眼睛看着小三,说道:「三哥,虽然有时候你干起事来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不待见你,就连平时看到你都跟耗子见到猫一样吓得胡乱窜。可不得不说,你真是既有能耐又非常厉害,无论什么东西都找得着,更是全拿得出手!」
    小三哼声道:「以为三爷这『爷』字谁都担得起吗?老子敢让人叫一声『爷』,自是有老子的本事在。」
    小三那模样,昂起下巴,眼神带着点不屑,骄傲的哩!
    「三哥好厉害!」苏远远无限憧憬眼前这人,苏三在她眼里那高大无比的形象简直无人可超越。
    「那是自然。」小三点点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三哥好厉害」这赞美之词。
    他是谁?领着本十全菜谱修练至今,又来了本药膳全集加持,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厨子百里三是也。
    他师父是谁?不会煮饭但本事、秘笈一大堆,说出名字全江湖震上三震的神仙谷谷主百里悬壶是也。
    就这两相一加,更叫他打小埋在厨房里埋到大;赵小春埋了十多年药庐都能埋成神医,他百里三埋了近二十年厨房埋不成神厨简直没天理!
    所以好厉害这句话即使再夸大十倍,三爷表示他还是受得起的。
    ☆☆☆
    小五来时就站在苏远远小院入口那片花圃旁边,几乎才停下脚步,小三便察觉了他的气息,转身朝院子外围的他走去。
    外头凉飕飕的,院子里积雪未散,天冷得很,但苏远远的房门却没有关。
    小三在苏远远房里放着十几个火盆让房间暖热,为了他这妹子和妹子她娘的名节,平时相处时总把门打开,不让任何人有闲话可说。
    「你来啦!」小三站在小五面前。
    因为苏远远房门没关,小五一眼就能看到苏远远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怪酸的。
    小五说:「那串像葡萄的东西是五味果吧?不是说费了很大功夫才寻得的,你这么给轻易给了苏远远,瞧她那牛嚼牡丹的模样,简直浪费。」
    小三不在意地说:「东西买来就是要吃的,我正烦那丫头每天哭个不停,就怕她把自己给哭死了,五味果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刚好塞她的嘴。」
    小五心里头吃味,讲话酸溜溜,连眼里都透露着醋意:「师兄看中她比看中我与小六还甚。这些日子你就只守着她,我和小六你都不管了。」
    小三和小五相处至今,再不识情爱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对小五的心思也多少能揣摩一点了。看这小子现下那望着苏远远那小眼神恨不得要把人家姑娘撕了一样,小三顿时头大。
    然而,正当小三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抚这小子──毕竟两人都那啥了,小五也算他媳妇儿(这词真是让他胃翻腾)……那他不多多爱护一下小五也是不成的。
    只是小五瞬间又把那些酸意给收了,面上恢复平时的稳当外加挂着浅浅笑意,变脸变得叫一个天衣无缝。小三嘴才张开呢,人家这就又不醋了。
    「怎么了?」见到小三欲言又止的表情,小五疑惑问道。
    「……」小三表示:师弟心思转太快,翻脸像翻书一样,师兄跟不上,感觉有种淡淡的哀伤……
    小五看着呆呆的小三,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三见着小五的笑,眼里顿时有了光。
    『唉呦这俊脸、唉呦这笑容,唉呦我家小五怎么长这么俊!』
    心思原本还在苏远远身上的小三眼睛一下子就钉在小五脸上。
    小五接着伸手摸了小三的脸颊,笑靥如花。
    『唉呦唉呦!』三爷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小五到底明白小三对自己是如何的,苏远远那娃儿算什么,腰是直的,胸是平的,远远没有他和小六宽腰窄臀、腰腹精瘦来得有看头。而且最主要的是,小三最近还越来越喜欢他们的脸了呢!
    小五心想:『苏远远滚到天边去待好了,师兄没呼唤永远别回来!还有,记得带娘一起去!师兄是属于我和小六的!』
    小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佯怒着举起双掌往小五的脸颊一拍,说道:「大白天笑成这模样干什么,招妖精啊!」
    小五嘴角斜斜扬起,调笑道:「是招妖精没错,招师兄你这小妖精!」
    「我勒个操,你才是小妖精!」小三肩膀一缩,抖落三斤鸡皮疙瘩。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间的小情话吗?好恐怖、好骇人、好肉麻!简直一击必杀!小三都抖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五开心地看了小三的模样后,才道:「好了,不闹你了,我是来汇报正事的。苏谨华手底下那批人的来历古怪,彷佛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查了许久,也只查出个大概来。」
    「嗯?」小三立即回神。
    小五道:「天干地支照师兄的意思扩增了十来人,包括先前的,专门用于收江湖消息的『鸽子』就有二十几个。他们传来的消息,苏谨华手底下那批人共七十二个,年纪约莫二十五至三十左右,身手极高,除了固定的几人,其余的鲜少在江湖上出现。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皆在高手之列,身上鲜血凝成的煞气极重,杀人杀得双目赤红,可苏谨华只是个厨子,如何有那么大的能耐叫这些人为他效命。」
    小三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想到被苏谨华气得吐血吐到死的苏凌,说道:「七十二人皆红目,莫非是七十二地煞?那可是穷凶极恶的凶煞之星!我记得苏家以前是有将军练过七十二地煞,不过出了差错,全部的地煞都疯了,幸好是在大漠,否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七十二地煞最后被那将军废了,练地煞的方法也收了起来。苏谨华肯定是把那些个旧东西翻出来了。苏乱说苏凌当年的亲兵是被苏谨华弄掉的,我本来以为他多少夸大其词,可如果苏谨华有地煞在手,还真有那个可能!」
    「这批人年龄对不上,都近三十年的老事了,这些人那时恐怕还没出生。」然而想了想,小五顿了一下,说出他的看法。「所以应该是两批人。为了灭苏凌,苏谨华折了第一批,接着又为了暗中保有实力,苏谨华再练第二批。」
    小三点点头。「苏家军那能耐你没见过,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归来的战士,普通人哪动得了他们分毫。苏谨华心思缜密又暗藏不发,但一个发作就要所有人陪他一起死,他那人就是个脑袋有洞的,而且洞还很大!
    苏家要在京城立足,三成是靠食,七成是靠武,苏家的将军与他的亲兵才是苏家屹立不摇的原因。苏谨华一个厨子成不了将军,竟练了这么一批魔兵。」
    「魔兵?」小五想了想后点点头。「那些人打起来一个个都不要命,确实透露着古怪。七十二地煞难对付,只要见血就如同利刃出鞘,疯了一样大杀四方。师兄收天干地支时本来就不是用来与人拚命的,所以这些时日天干地支是伤得一个比一个重。」
    「不过,」小五笑了一下。「小六在替天干地支出气的时候被那些红眼人在腰上扎了一刀,他一怒,就领着那些疯子往将军楼里打。结果只三个时辰,将军楼就从里头碎到外头,然后轰轰烈烈地倒了。」
    「扎了一刀?还在腰上?腰乃肾之所在,肾对男人很重要的!」小三才不管将军楼倒不倒,他这时注意力全在小六出的事情上。
    小三怒道:「哪个不想活的扎的?抓到没有?抓到带到老子面前来,老子捅他个三刀六洞外加子孙根切丝再给扔回苏家去!敢动老子的师弟,那帮子屁煞不知道他是老子的人吗!」
    小五连忙道:「小六没事,他只是一时大意。」
    「对着杀人如麻的对手也敢大意,江湖路、步步险,他是闲活太长想进坟睡了是吧?找死啊!」小三简直要被气死。
    「……其实是因为……那时候刚好有一对猎鹰飞过,师兄你也知道,猎鹰什么的还是一公一母一起飞,京城里实在挺罕见的。」小五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回想起来,小六那时也真是有点蠢了。
    「猎鹰跟他大意又有什么关系了!」小三吼。
    「……我只觉得他心绪一动……然后他想……」
    「想什么?」小三怒道:「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他就在想……那鹰抓下来毛拔一拔,沾上师兄特制的酱料一边烤一边刷,直到烤得焦黄香甜,肯定很好吃……」
    小五说完后果不其然听见怀念的小三咆哮声,那一吼,震天响,连一旁的秋树都瑟瑟地抖落一堆叶子下来。
    小三怒吼道:「我操你个百里小六!生死关头都能分心,活该被捅一刀!老子花了二十年居然教出个蠢蛋,这是要蠢哭神仙谷上上下下所有师兄姊弟吗?」
    小三气得半死,小五心里却是浮想翩翩。
    小五心下暗道:『小六并不想被你操,他是想操你啊师兄……』
    但小五很聪明没把这句话当着小三面说出来,要是说了,蠢哭的就该是他自己了──因为太蠢而被师兄打到哭的。
    「小六现下在哪里?」小三问。/p
    「在小厨房里窝着。」小五回答。
    「他不是受伤了?不回家休息,待在小厨房干什么?」小三重重地皱眉。
    「……就那对猎鹰……他打下了一只母的……那母的刚刚还生了两颗蛋,现下正在烤……」小五说。
    小三听到这话整张脸黑到不能再黑。
    「他的脑袋……」小三咬牙切齿地道。
    小三还没说完,小五连忙说道:「是我错、是我错!早上出门我没注意,结果把他脑袋塞衣袋里带着走了!」
    「你这是在说笑话吗?」小三冷冷地瞥了小五一眼,小五直朝着他笑。
    小三哼了一声,说道:「你最好多看着你弟点,要是他蠢没了,我找你算帐!」
    「我知道,师兄!小六要怎么了,我那是直接死一半,滋味可不好受。」小五还是一直笑,笑得温文儒雅,笑得看不出心肝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他朝师兄使劲笑一笑,师兄注意力就被移开,没再生小六气了有没有!
    小三不太爽快地伸手拧了小五的脸颊一下,怒道:「还笑、还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小五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心思一转,又朝小三靠近,道:「那师兄让我亲一个吧!最近你都只关心苏远远,叫师弟我好寂……」
    最后那个「寞」字还没说出口,小五的嘴唇已经快碰到小三的唇了。
    小三连忙一掌朝小五的下巴推去,顿时只听见一声闷响,小五往后倒退了一步,双手捂住下颚,直接蹲到地上。
    「唉!」小三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五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凤目那是水汪汪──疼的。
    小三心一抽,心疼又心虚地说:「怎么了?」
    小五闷闷地不讲话,哀怨地看着小三。
    小三再问:「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小五缓缓站了起来,将嘴巴张开,伸出满是鲜血的舌头。
    小三一看那个大惊吓啊,连忙从怀里掏啊掏,掏出金创药就往小五嘴里全都倒了。「含住别吞下去,等一会儿就止血了!」
    小三惊悚地边倒边骂:「多大个人了,功夫都白学了吗,也不懂得躲开!咬出了这么一个大伤口,舌头都要断掉了!血见愁能疗伤止血,可是不会帮你把咬掉的舌头生回来啊你这个笨蛋!」
    看着小三满脸焦急,小五倒是高兴了。
    小三只骂两种人,一种坏得要死的,一种爱得要死的。小三既然不讨厌自己,自己自然是被小三爱得要死的那种!
    小五心里欢腾,面上却是师兄你负我、师兄你伤我,难为我对你情深似海,就算海枯石烂,山崩地裂,我的心都不会改,你竟让我这么痛──的难过表情。
    小三一看这样的小五,心里那个自责……操蛋,心都快碎了……
    小五瞟了一眼小三,神情痛苦痛苦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三自省后知道自己的过错,便把小五给扯了过来。
    小三双唇往小五的唇上一堵,轻轻啾了一声,然后眼睛左移右移,双颊有可疑的红晕,没抬头看小五。
    小三说道:「好啦好啦,是师兄的错,把你给弄伤了。可你下回要亲要搂要抱麻烦选个没人的地方!这里又不是咱们家,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小三脸红红的,说话更是软软的,结果受伤的小五更乐了。
    「思修你害羞!」舌头受了伤,小五讲话都卷不起舌来了。
    虽然这样令他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武林中排名前十,所有侠女侠士最想嫁的大侠──修罗双子之一的身价直接掉一半,不过得到小三羞答答的献吻,全部都是值得的!
    两人在院子口拉拉扯扯小打小闹后感情不减反增,男人嘛,都是打着打着就越看越对眼,蹭着蹭着便情深意更浓,是以在小三没察觉的时候,他对小五的情意也越来越深了。
    心肝黑的小五心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两个人接下来说话像蜜里调油似地,也不吵了,原因是因为小五舌头受了伤还拚命讲话,那能把「苏远远」说成「思也也」,将「天干地支」说成「贴干滴汁」的口音着实让小三笑弯了腰。
    就这么讲了好一回儿,小三怕小五伤势加重,挥了挥手让他别再开口。
    接着小三开始交代正事,他朝小五吩咐道:
    「等远远吃完明日最后一帖药,你就和天干地支把她与小柔带离京城。苏谨华都知道是聂夙和他那个通房丫头让远远出事了,寻着蛛丝马迹肯定已经猜到庆王府来。
    庆王府是阿岷的地盘,阿岷最重视苏乱。苏谨华可能正想方设法要来抢人,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把她们再给苏谨华送回去。我等一下就离开,免得给阿岷带来麻烦。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定要护她们周全。」
    小五听完本要点头,却突兀地兴起一股违和感。他皱皱眉,把小三的话想了一遍后,突然明白小三做了什么。
    小三只听小五咬牙切齿地说道:「思修,思也也不四含气路骨,q纸大亏吗?为何你麻开那么大,她还四素走,一点都不像敝人!」
    小三一听小五讲话,那就是一直笑,这口音咋地那么可爱,唉呦那个温文儒雅人见人崇拜的百里小五跑哪去了?跑去他弟那里玩儿还没回来是吧!
    但当小三听明白小五话中意思,转头往后头苏远远的闺房一探。
    我勒个去,那死丫头竟然还真下床,在屋外走廊处扭扭腰腿,完全就是一副睡太久全身腰酸背痛屁股疼的模样。
    「苏远远,谁准下床了!给我滚回床上去!想死啊!」小三大吼一声。
    苏远远被小三的吼声吓得肩膀一缩,立刻往房里走进去,表情灰溜溜地。她都以为小三顾着和小五说话不会注意到她,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被瞧见,就又给吼了。可恶,三哥眼睛要不要那么利啊!
    待小三吼完回头,只见小五声音继续,还凶狠地磨牙问道:「从挥春堂拿挥赖的小初保蜜小药丸你晃哪惹?拿粗来给偶看看!」
    「呃……」小三噎了一下。
    「思修,可别让偶猜着,你把保蜜小药丸给思也也粗惹。」
    「……」
    「你蒸的把保蜜小药丸给思也也粗惹!」小五吼了出来,那声音比刚刚小三吼苏远远还甚。「难怪要屎的人没几贴就口以吹轰乱跑!」
    小三耳朵痛了一下,立刻举双手捂住小五的嘴说道:「别喊,小心你的舌头掉下来!」
    「偶的舌头和你的蜜哪个周要!?」小五怒瞪小三,声音闷在嘴里,继续表示不满。「素泥的蜜啊!」
    「谁有需要就让谁用药这不是自然的吗?远远那时候刚从雪里被挖出来,差点跟她流掉的孩子一起去了,我哪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小三苦恼,有时候小五到底为什么发脾气他都不知道…
    「你救她,那你自己眨吗办?」小五还是在小三手掌下闷闷地讲。
    「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颗药丸吗?」小三疑惑。
    一颗药丸、就只是一颗药丸!?小五胸口起伏不停,在颤抖着吸了好几口气后,一个转头,大步便往小院出去,没办法同小三解释再多。
    「操……孩子大了,师兄都不怕了!」三爷被搞得莫名其妙,看着小五离开的背影说道:「以前那两只看见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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