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郇撇向那个方向,他明显是见了温戾,可小船晃动,一眨眼又没了踪影。
    纪素走在前头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疑惑回头,他督见桑郇站在原地看向湖的方向,眼神晦暗,也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郇哥哥,怎么了?”纪素突然想到什么,咧开嘴笑了,桑郇奇怪的不行,只是瞪着眼睛看他,却被拉进了船舱里。
    “我突然想起来了……”纪素伸手给桑郇倒了杯酒,是常见的那种桃花酒,之后淡淡的甜味和桃酿的香味,不会醉人,权当是种饮酿,桑郇伸手拿过了,他抿了一口抬眼示意纪素继续说“前几日……郇哥哥你不愿见我,我就……托温兄去探望一下,这几日了也不见他给我个信,要不是你今个来了府上,我……我都要闯九王府了……”
    纪素说完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他滑稽地挠挠头,又赔罪似得干了面前的酒。
    “是你……”桑郇扭头去看船外的景色,馨心淡雅,莺歌婉转,心情好了些,他逃避了这个话题“没什么,我没事……”
    桑郇早就该明白的,他一出生就没有拥有过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好失去了,只是辜负了莫大的关心罢了。
    “啊!温兄没对你做什么吧?”纪素没注意到桑郇的脸色,只是桑郇欲言又止的话让他担心,再怎么着,温戾是个武将,在纪素眼里桑郇又是娇嫩的很,他怕温戾会做出什么伤害桑郇的事。
    “没……”桑郇面上这么说,还是不自觉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和领子,生怕纪素一个眼尖会看到自己手上的印子和脖子的红痕,也是天气变冷了些,他裹得严实,到没让旁人发现。其实桑郇伤的不重,温戾知道如何下手让他疼也知道如何下手不伤了他,只是桑郇自己皮肤嫩,那痕迹过了这么些时候,还有些淡淡红痕。
    桑郇想到这些眼里满是落寞和晦暗难明,谁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船身一个振动,桑郇和纪素对视了一眼,他掀开纱帐去看,一唇红齿白,娇艳明丽少年就在他眼前。
    少年见了他满眼的星星闪光,眼睛微张显然是没预料到自己会在这里“九叔叔!”
    少年高兴极了,一个熊扑就落到他的怀里,身后有几个仆人小厮吓得忙要来查看少年的情况,嘴里还喊着二皇子小心。
    纪素忙起身去扶桑郇,他手搀扶着桑郇的胳膊,把小皇子也扶起“郇哥哥,你没事吧?”
    小皇子被拉到了一边,显然不高兴极了,他撇了撇嘴,还要去缠桑郇。
    桑豫是已逝莹贵妃遗留下来的儿子,莹贵妃母家是薛家,桑郇小时跟几个公子哥做伴,玩的较好,薛家就是其中一个。桑豫也是桑刊的唯一子嗣,桑郇也多关照他些,每次他进宫桑豫就爱缠着他,桑豫怕桑刊,更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只有在桑郇和他小舅舅薛枕面前才敢展露出一些孩子气。
    “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桑郇让桑豫坐在他旁边,那酥膏和桂花糯圆哄他,桑豫接过嘴上谢他,吃得倒是开心。
    “不是,是小舅舅带我出来的……”桑豫塞了了满嘴的东西,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个偷吃的小松鼠。
    “那你……”
    “莯沅!”
    桑郇的话被打断了,声音的主人听起来高兴极了,薛枕就踏过间隙很长的船板,入了船中。他脸上带着笑意,洋溢着明媚,桑郇也礼貌地对他笑了。
    桑豫也很是高兴,他喊着小舅舅让薛枕坐在他旁边,美滋滋极了,却忽略了纪素的黑脸和薛枕红彤彤的脸颊。
    就在不远处的船上,有双眼盯着桑郇的笑脸,悄悄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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