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顾蓁蓁不敢说,私下里顾城一回来,便趁着阿奶和父亲说话,拉着兄长到一旁偷偷说话。
    顾城听了之后,到不觉得什么,“阿父身边也不能一直没有人照顾,通房比总再娶个进来好。”
    “若是阿娘不回来,阿父早晚是要娶的。”顾蓁蓁嘟囔着。
    “放心吧,阿娘早晚会回到父亲身边,她一个人带着文哥在外面生活不了。”顾城到是有信心。
    “有顾韫在,她做女红就可以了。”
    顾蓁蓁一直觉得顾韫有私房钱,不然家里一分也不拿,她带着纪妈妈在乡下老宅可不像是挨饿的样子。
    “只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找她做女红了。”顾城冷笑,“她接连退两门婚事,暗下里早就有流言传她是克星,这样不吉之人谁敢买她做出来的女红,都怕将晦气带给自己。”
    顾蓁蓁眼睛微亮,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又不想直说出来,“只希望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了,不然她以后怎么生活啊。”
    “只要她一直呆在这,就不会消息。”顾城说的有把握,是因为他已经把顾韫的路堵死了。
    今日他就向外面放出话,顾韫一直呆在老宅,就是因为命中犯冲,克家人克朋友,不然顾父已经做官,又怎么会将她一个人放在乡下老宅。
    就凭这一点,顾韫只要呆在都和县,只要都和县还有刺史府,大家就会记得顾家,就不会忘记顾韫命中犯冲之说。
    这些是顾城暗下里做的,自是不好直说出来。
    顾蓁蓁也聪明,知道兄长定是做了什么,也不多问。
    顾学之这边刚从外面喝酒回来,还要到母亲身前听训,他略有不耐,“阿娘,这几日要搬去金陵,我心里实在乱的慌,正好又休息,这才与同僚去喝些酒,明日便要起程,钟氏那边还没有消息,咱们一家就这么进金陵,我心里也放不下。”
    “她....”顾老太太也明白这时再说钟氏不好,儿子定会不喜,只能婉转劝着,“钟氏在闹脾气,眼下许是还不知道咱们要搬走的事,等咱们搬走了,她听了信一定会找人寻问,你既觉得休了她不好,我也不再拦着,待走时与左右邻居说一声,若钟氏回来了让他们帮着带着口信,让钟氏去金陵寻咱们。”
    顾学之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阿娘说的是,我现在就去叫城哥给左右邻居说一声。”
    起身之后又对顾老太太作揖,“这几日儿子胡闹,让阿娘担心了,日后儿子再不敢了。”
    儿子认错了,顾老太太面上笑着说儿子之间哪用这么外道,可待儿子出去,脸就沉下来,儿子低头还不是因为钟氏,只要一想到这个,顾老太太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不过是捡来的一个孤儿,这些年不知恩,还把她儿子给拐走了。
    如今才发现这一点,顾老太太自是更不会让钟氏回来,只想等到金陵安顿好了,给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待有新人,儿子哪里还会想起钟氏。
    顾学之有了安排,心里郁气确实也少了些。
    难得关心的问了句家里收拾的怎么样?
    听到这两日都是小女儿收拾的,顾学之也心疼几分,最后从衣袖里掏出两张银票,拿出一张递到顾城手里。
    “这是五十两银票,明日出城前,你去兑了碎银子带在身上,你阿奶那边不用告诉她,一路上吃用到金陵那边租房,都用这个。”
    五十两啊。
    而父亲还放起一张,那张看着面额比这个还大。
    这么多的银子,父亲是在中弄到的?
    看到儿女呆滞的样子,顾学之只以为是被这么大的银子吓到了,心里升起一抹傲气来。
    “拿着吧,这些是刺史大人赏的安家费,前几日我对帐时还找到一处错处,刺史大人很高兴,到金陵后等刺史大人升了职,我这边也会给我升了升,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顾学之心里升起抹豪情来,男子要的不就是这般吗?
    可惜日子刚刚有了起色,钟氏到是闹起了脾气。
    顾学之好好的心情立时又不快了。
    他挥挥手,回西屋,“不早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父亲走了,兄妹二人站在院里,这才回过神来。
    “阿兄,阿父说他又要升官了?”
    顾城心下也激动,面上还是强作镇定道,“到了金陵再说,这事还不准,万一不成,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我知道。”
    “明日换成碎银子后,都放在你身上,我这边不用,阿奶那边你也多个心眼,若是让她知道,又都收了去。”
    顾蓁蓁偷笑点头,“放心吧,我知道。”
    兄妹两商量好,这才散了。
    次日,都和县都热闹起来,刺史府的车队很长,从刺史府一直排到城门口,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是门客的队伍,顾家也在其中,难得坐上了马车,一家四口坐在里面也不挤,顾学之闭目听着街道上的喧哗,唇角也微微翘着。
    顾老太太可没顾忌,掀起帘子往外看,遇到路人看过来的目光,心下自是得意。
    一直出了城门,四周才安静下来。
    纪安跑了,赶牛车的人也换成了顾城,他哪会做这些,又后又人队伍催着,最后顾学之怕惹来埋怨,只能亲自接过来。
    一路到中午休息时,顾学之两只胳膊都僵硬的抬不起来。
    坐下吃干粮时,看到别人家都有仆人,顾学之又一时后悔没有舍得花钱买个下人。
    可这时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和儿子换着赶牛车。
    都和县那边,顾韫听到人都走了,这才带着纪妈妈出去。
    她去了书斋,在那里挑了些话本子,在县里的街道也观察了一番,想寻个营生,却发现别人看她的目光不对。
    顾韫拦下去问的纪妈妈,一直到宅子,才解释道,“等卢植过来,就知道出了何事,妈妈也不必多此一举。”
    纪妈妈年岁大,虽不知何事,可见众人看娘子的眼神不对,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只能先忍着。
    这时,听到院门被叩响,纪妈妈忙去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也极是意外,“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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