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长安,谁有这么大本事把清河崔氏的当家小公主给送上门来。
    而且送来了两个多月,长安依旧平静至极的。
    那可是清河崔氏,只要他们动动手,河北的士子读书人不得把请愿的队伍排满大明宫门口。
    五姓七宗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在中原各地有着深厚的宗族体系,垄断的教育,往后通过这些家族传授知识的读书人,或进入朝堂,或继续深入到华夏各地传播学识,直白点就类似传教了。
    不过一个是传播知识,一个是传播神鬼志怪。
    传播知识,哪朝哪代不都是大家赞赏,百姓也是夹道欢迎,可有了学识的人,都只会认这五姓七宗了。
    这是一股何其庞大的势力。
    杨广内被黑这么惨,一个是杨广的确步子迈大了,咔,扯着蛋。
    还有一个,就是杨广开了科举,动了这几个传承数百年世家的利益,就看看河北和陇西反他反成什么地步,便能知晓一二。
    当今天下,能令这五姓七宗吃亏的,也就只有李二了。
    无他,李二太猛。
    可你李二赏个驸马不好么,他只不过提了一嘴这些世家之中有里应外合,不服他统治的,他就硬塞一个不外嫁的女子过来。
    故意找茬是不是!
    “所以说,人家姑娘说喜欢,那是被迫的,老李你也是帮凶,还说我害羞!”
    全场寂静,只有崔小仙面色涨红,连白皙的脖子都气的嫣红。
    “不,不是的!”
    李预一挑眉,“你别说话!咱两才见过几面,你就在这胡言乱语的!”
    长孙皇后一拍李预的肩头,“人家小仙是要你哄的,你凶什么?”
    “我!”
    面对李夫人,李预有口难辩,只能给长孙无忌也倒好酒,自顾的坐着吃饭。
    杜如晦已经知晓了陛下的意思,开口劝道:“李预,崔小仙可是长安数一数二的美人了,陛下一番美意,已经是把最好的给你了,你却在抱怨陛下,这不合适。”
    “你也先别辩驳,你们两人既然都住一起了,那平日里就好好培养下感情,说真的,我家杜荷可是心心念念,想娶个这五姓望族的女子为妻呢!”
    “就是,”长孙无忌也接话道:“我也羡慕得很啊,人家书香门第几百年,这小仙不仅兰质蕙心,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怎么着也比李长歌,李雪雁这等不学无术的要强的多吧!”
    李预眨眨眼,有这种事?
    看到李预的神情,长孙皇后一推崔小仙,“小仙,给李预露一手,免得他小瞧了你!”
    崔小仙面色嫣红,想了想,还是回了屋子,不多时就抱着一把琴走了进来。
    李世民忙不迭的给搬了桌椅,让崔小仙坐下演奏。
    崔小仙定了定心神,纤纤手指拨动琴弦,一刹那,琴音缈缈,灵动悦耳。
    一众大老爷们都拍着腿,欣赏起来。
    李预也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音律是不错的,加上容颜的确出众,比李长歌李雪雁之流还要高了不少。
    如此情景,的确令人对她难以生厌。
    一曲弹罢,崔小仙局促的抱着琴,长孙皇后招招手,让她入座。
    “怎么样,李预,你可还有话说?”
    “对,要是作画,小仙姑娘也是不输老夫的!”
    杜如晦喝了一口酒,这倒不是他刻意吹嘘,年轻 时候的他也是书画绝佳的才子,只不过这些年跟着陛下走南闯北,生疏了而已。
    而崔小仙又是在最好的年华,她的名声之中,书画一技,曾引起长安不少贵公子豪掷千金,只求得崔小仙一副墨宝而已。
    李预指了指火锅,“咱先吃饭吧,大冷天的,给你们煮个火锅也不容易!”
    “不行!”
    长孙皇后难得的拿出了一丝威仪,“今天你就说,小仙刚刚的琴声怎么样!”
    “对,别想糊弄过去,今天就是不吃饭,你也得说个明白!”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起出手,要的就是李预认下崔小仙,不然崔小仙都看不上,那他两口子上哪找更好的给李预去。
    也老大不小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李预看着这对夫妻,怎么跟逼迫孩子相亲的样子。
    无奈只能起身,拍了拍手,薛仁贵马上就窜了进来,“大人,何事?”
    “把我那堆乐器拿出来,记得擦擦灰,今天我给杜大人来上一曲!”
    桌上的众人都面露震惊神色。
    开什么玩笑,你李预还懂音律?
    薛仁贵的手脚一向是麻利的,不然也不能跟在李预身边那么久。
    只是片刻功夫,瑶琴,吉他等乐器都装了上来,薛仁贵和几个得力部下,都各自端好了乐器,就等李预入场了。
    李预自信一笑,拿起了一把吉他坐定。
    略微想了想,便指挥道:“咱们来一曲谪仙吧!”
    配合默契的几个弟兄纷纷点头。
    选择谪仙,是因为这首歌是写给李白的。
    李预脑海里有很多词曲,但他不能总是当抄书工,把人家诗仙李白的东西都抢干净吧,那就用这首谪仙,来陪在座的长安人乐一乐。
    “叮!”
    随着前奏一响,霎时间,在座的几人都浑身一震。
    李预弹奏起了吉他,那是李世民一行从未感受过的船新体验。
    随着乐曲的推动,李预开口了。
    “仙歌音,
    玉笛灵,
    酒盏玉露清。
    剑舞轻,
    潇洒过白袍影。
    新殿又细雕流金,
    声声箜篌鸣,
    一笔浓墨留诗狂情。”
    李预的声线清灵悠扬,加上这全新的演唱方式,一瞬间就把李世民众人都吸引了进去。
    伴随着歌词,眼前仿佛见到了大明宫里的酒宴。
    “玉袍长剑堪风流,
    山川不念旧,
    赋诗为狂也无有愁。
    称谪仙瑶宫难留,
    去凡间红楼斗酒,
    多情眸,
    落墨诗卷又几斗。”
    随着李预的转音,长孙皇后和崔小仙纷纷捏紧手帕放在心口,思绪不断。
    “斟世间最烈的酒,
    卧长安巍巍高楼,
    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长安!
    这首歌,是唱给长安,唱给那谪仙的。
    随着李预的歌唱,李世民甚至从歌里听出那潇洒写意的谪仙,见证着长安的繁华盛景。
    一曲唱罢。
    李预收起了琴,眼前团坐的众人面上都是如痴如醉。
    良久,李预让薛仁贵他们把乐器都搬走,今天这饭还吃不吃了。
    等到李预再度入座,所有人这才惊醒过来。
    “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杜如晦一声赞叹。
    在座的都纷纷有这样的共鸣。
    崔小仙跟是满眼小星星的看着李预。
    “长安,长安!”
    李世民深深一叹,“好歌,好曲,好词,我恨不得天天都能听到!”
    李世民内心激动,谪仙,这说的就是李预么?
    “好一个斟世间最烈的酒,卧长安巍巍高楼,潇洒写意,李预,想不到你还有这手,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行了行了,现在服气了吧,咱先吃饭,饿了!”
    长孙皇后眼眶微红,这首歌,她实在太喜欢了,叹息一声,“可惜这么快就没了!”
    李世民哪里不懂皇后的心思,笑道:“李预,你这一曲,若是能在创立年号的大典上演奏出来,那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你有想过么?”
    “再配上几个舞姬作伴,岂不是如虎添翼?”
    “没有,这种歌,难道不是应该拿出去卖钱的么?”
    杜如晦和李世民纷纷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又是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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