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司机正撅着屁股挪石头,忽然觉得腰上一件硬物顶住,抬头看见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脑袋。
    马脸司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遇见打劫的了。“大哥,不,大爷,你千万不要开枪,车上的东西我给你们全部卸下,要车你们开去,千万不要杀我。”
    郝德本本想示意小黑豆给他几刀子,把司机干掉,扔进山谷,开上车就走。这时候忽然愣了,面前的司机他认识,是红沟的老马。老马以前给他拉过货。
    “我们不要你的货,也不要你的车,我们几个就是想乘一下你的车。”郝德本说,郝德本由于烧伤,脸上变形,嗓子也受到了影响。老马以前和郝德本熟悉,前几年郝德本做大了,和货车司机几乎不接触,需要拉货都是手下马仔安排的。郝德本脸上烧伤他知道,越狱潜逃他也知道。郝德本现在是啥样,他不知道。郝德本在红沟新时代酒店隐藏的时候,很少出门,老马一直出车,没有见过郝德本。面前鬼一样手里端着枪的家伙,老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郝德本。
    “你们要是乘车,说一声就好了,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去哪里。不要动枪动刀的。”老马镇定了一些。
    “车上装的啥?”
    “是,箱包和服装。”老马说。
    郝德本往车上看看。车上面帆布棚子盖着。
    “你想死想活?”郝德本的枪狠狠的捣了一下郝德本的脑袋。
    “当然想活。”
    “想活了,把棚子打开,腾出地方,就在驾驶室后面,腾出五个人的地方。”郝德本说道。
    老马把身子直起来,面前就两个人,他们五个人,那三个人在哪?忽然看见路沟里有一个人影,看来劫匪真的多。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老马打开车棚子,从前面掏出几个箱子,是拉杆箱。
    “把箱子扔到山谷里。”郝德本命令道。他在犹豫着是不是干掉老马,干掉老马,要自己开车,自己开过小车,大货车没有开过。黄家驷也是这样,都没有开过货车,小黑豆就没有开过车。看来留着老马有用。
    老马把几个拉杆箱扔到山谷里,拖车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可以透过玻璃看见驾驶室里的一切。
    “看见没有,你要是在驾驶室里不要老实,我在后面一枪就结果了你。”郝德本对老马说。
    “您放心,我绝对老老实实的。”
    “兄弟,你先上车,这家伙要是不老实,你就一刀割了他的喉咙。”郝德本对小黑豆说。小黑豆爬到了副司机的位置。
    “你,上车。”郝德本用枪顶着老马。对着路边沟一招手,黄家驷从路沟里出来,跳到货车车厢里。
    郝德本把帆布棚子整理一下。自己也钻了进去。
    老马颤巍巍的挂挡开动车子、
    走了一阵,老马余光偷瞄一下身边的小个子以及小个子手里明晃晃的剔骨刀。
    “大哥,你们是往哪里去啊?”老马试着问道。
    “你问问后边的大哥,你不要废话,一直走,到该拐弯的时候就给你说了。”小黑豆说。
    郝德本和黄家驷在帆布篷里,里面有点闷。但是比起走山路舒服多了。
    “大哥,还是你有办法。走了一夜,你睡一会儿。”黄家驷说。
    “好,你盯好前面的司机。有情况立即叫我。”郝德本说。
    “司机知道怎么走吗?”
    “我给小黑豆说过,这是一条省道,顺着省道走,走一阵再说。”
    郝德本手按着枪,迷上了眼睛。
    车子晃晃悠悠,一直走到了黎明,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将近三百公里,肯定是出了后面追捕着的包围圈。
    一阵剧烈的颠簸,郝德本醒了,这一觉虽然时间短,但是睡得踏实,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车子依然在省道上前行,依然是山区,前后不见一辆车经过。郝德本往车厢里扒拉几下,里面除了箱包,还有衣服鞋帽。郝德本掏出来几件,自己穿上,还挺合身。让黄家驷也换上衣服。然后用枪敲敲前面的玻璃。司机老马往后看看,踩住了刹车。
    郝德本戴上一顶帽子,几乎把整个脸都盖住了,跳下车,用枪顶着老马,示意小黑豆,下车。
    小黑豆提着刀子下车,来到郝德本身边,他以为是郝德本要在这里结果了这个司机。
    “你上后面睡一会儿,我来值班。”郝德本说。
    小黑豆上到车厢。郝德本上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看见老马头顶挂着一幅墨镜,郝德本取来戴在脸上。
    “走、”郝德本挥了一下手枪。
    车子哼哼着前行。老马手边有一包烟,郝德本拿起来就点上一支。
    看老马紧张的手颤抖,换挡的时候不利索。郝德本问道:“家是哪里的?师傅。”
    “河,河南的。”老马看着身边鬼一样丑陋的家伙,没有敢说实话。
    “不大对吧?”
    “黄河北边的。”
    “往哪里送货啊?”
    “广西。”
    “这一路不近啊!就你一个人跑这么远,辛苦。”郝德本说。
    “习惯了,累了就找一个收费站歇一会儿。”
    “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搭一个顺风车,怕你不愿意,才这样对待你,对不起了老兄。”
    “没,没事。谁都有难处的时候,你们放心,我绝对听你的,不会跑,也不会报告。”老马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
    “吸烟不?我给你点上一支。”
    “你吸吧,不敢麻烦你。”
    “咱们一条道上的人,都是兄弟,不要客气。”郝德本说着,点上一支烟,给老马递过去。
    “谢谢,谢谢、”老马接过烟,大口的吸了两口。
    郝德本在红沟红火的时候听手下一个保安说过,这个老马做的是不正当的生意,听说和南方的一个诈骗团伙有勾结,南方的警察到红沟来调查过他,后来不了了之。妈的。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鸟,真要是处决了也应该。
    天色完全放亮,路上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忽然,看见前面一溜的车子停着。是前面堵车了还是有情况?郝德本紧张起来,往后敲敲玻璃,示意后面的黄家驷和小黑豆不要睡觉了。然后把衣服搭在左手上,枪支顶在老马的肋部。
    “把车门锁死,要是不老实枪就响了。”郝德本恶狠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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