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黄飞被齐誉以花酒灌得晕头转向,再加上他连哄带骗,终于把那两棵药草的秘密给套了出来。
    过程颇费周章,却如愿以偿。
    要知道,内卫的主子可是皇帝,要想从他们口中套话并不容易。还好二人有些旧情,若换他人,齐誉还真不一定能套得出来。
    先说得来的结果,——‘细心防己’。
    实话来说,齐誉确实是被震惊到了!
    按照他本来的猜测,那画两株药的暗喻,最有可能和先帝之死有关。没曾想,却和永川王扯上了关系。
    随后,黄飞也确认说,皇帝当时确实是因受了这个提醒,才恍然明白并提高了警惕,继而狠下心肠,展开了后面一系列的报复措施。
    齐誉算是明白了,在自己和皇帝之间,还有着这层不能明说的恩情关系。
    在皇帝的角度来看,自己及时的预警确实帮助了他,他也因此脱险。但是,若反过来看的话,这会不会显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别着急,先捋捋头绪。
    从目前来看,皇上对自己还算客气,说话时的语气也透着些许的亲近,如果仔细揣摩的话,还能品味出一丝淡淡的友情,这就是现下的实际关系。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现在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称自己是他知音知音了,这‘音’可不是什么好乐曲呀!
    “黄兄真是爽快人,乾!”
    “喝!”
    在经过了这次密谈之后,齐誉和黄飞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一起战斗,一起嫖嫖,杠杠滴!
    趁着这股子亲密劲,齐誉又特地朝他讨了个顺水人情,那就是,对川王妃葬身之地保密。
    黄飞笑笑,说:“我在对公的文书中,就称川王妃死于乱矢之中,命葬巨野泽。”
    “甚好!”
    齐誉不由得朝着山东方向一望,心道:我可能会骗人,但却不会骗鬼。
    ……
    开拔,三人继续北上!
    随着逐渐地熟悉,童延火和黄飞也变得热络起来,不过,他们俩之间的话题仅限于是武艺方面的探讨。
    既是探讨,那就避免不了切磋。
    不过,他们的这种切磋就有点特别的意思了。
    咋说呢?
    一句话概括:此切磋由童延火单方面倡议而黄飞只得被迫同意。
    于是,呼呼哈嘿!
    最终结果却是,黄飞的脸变胖了。
    “停!不能再打了!”
    “为什么?俺正带劲呢!”
    “因为,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呃……”
    要知道,在到了京城以后,黄飞还要回宫去复命呢,万一要是被同僚们误认为是天蓬下凡的陌生人,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是的,这是‘面子’问题!
    最后,童延火耐不住黄大人地苦苦哀求,勉强算是同意了。
    又行了一日,终于抵达了京城。
    安全抵京,就标志着此行任务圆满结束。
    所以,才一进城,黄飞就以进宫复命为由,急忙地告辞了离去了。
    临行前,他还特地回过头来,取笑了一把被京城繁华给惊呆了的土包子——童延火。
    但是,梁山好汉才微微举起拳头,黄飞就如同兔子般地奔去了。
    眼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行人往来如织,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齐誉怅然地感慨着:我终于回来了。
    是的,齐大郎的心情有点复杂。
    客观上来说,山东一行可谓是一波三折,惊险环生,如今突然走进了这和平之地,居然有一种步入世外桃源的徜徉感觉。
    还有就是,心头的紧张情绪一去,恋家之情又开始泛滥了。
    家人们都好吗?
    仔细算算,自己这一趟南下,离家的时间并不算长,来回相加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即使如此,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也会时不时地浮出心头,让人遥盼思归。
    现在,终于到家了!
    顺眼望去,那扇大门是虚掩着的,隐隐之中可见一个正在忙活的身影,不是柳荃又是何人?
    紧接着,噗通一声!
    咋了这是?
    咳咳……
    由于心急,齐大人下马不慎被绊,倒在了地上,不过,他憨憨一笑后又很快地爬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去推自家大门。
    “娘子!我回来了!”
    柳荃闻言身形一僵,急忙回头去看,却见丈夫一脸憔悴,风尘仆仆,正在大门口憨憨傻笑。
    “相公!……你赶紧歇会,我来帮你搬行李!”
    “娘子不急,让我先好好看看你!”
    柳荃脸色一红,啐了他一口,提着裙摆就走上前来,准备搬卸行李。
    不料,却见一个大个子比她更快,他肩抗斜挎,一股脑的就将行李全都弄了进来。
    嗯?
    这人是谁呀?
    柳荃一怔,泛起了困惑道。
    “俺叫童延火,见过夫人。”
    “来来来,我做介绍。”见娘子愕然,齐誉忙道。
    随后,他将山东一行拣能说的就说了一遍,并强调,童延火是自家的朋友,不是仆人。
    寒暄了几句后,彼此就算是认识了。
    齐誉说,游廊一侧还有两间小空房,可以腾出一间来给童延火住,却不料,老童这厮居然不太乐意。
    为啥呢?
    他说,他看上了大门一侧的那间倒插房。
    对此,他还特别地解释道,倒插房的位置紧靠大门,只有住在那里,他才能起到真正看家护院作用。由于游廊的那处房间靠里,不适合自己去住。
    齐誉夫妇拗不过,只得从了他的意思。
    安排完了这些之后,夫妻俩就来到了正厅处,准备说说家里的事情。
    才进屋门,齐誉就心心念念地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母亲和子女的身影。
    嗯?
    她们到哪儿去了?
    柳荃说,娘是带着齐霄出门去看耍猴的去了,而小彤则是去了洛祭酒的府上日常学习功课。
    而后,她总结性的说,这段时间,家人们全都健健康康,也没病没灾,一切皆好。
    嗯,确实是挺好的!
    齐誉放下心来,又关注起了女儿的学习情况。
    由于自己之前走得急,没能亲自带小彤去洛渊府上见礼,所以,也不知道洛老对女儿的资质满不满意,教授的情况又是如何?
    柳荃笑着说,洛渊老先生非常喜欢小彤,对她的聪明也是赞不绝口。
    不过,那老头可是个严师,并没有因为喜欢而放松教育尺度。
    比如,只要小彤不按时完成日常作业,老先生就会罚她抄上十遍,若是再完不成,就罚抄二十遍,以此类推。
    这才仅仅这一个多月,柳荃就外出买了三次宣纸。
    对此,小彤天天抱怨,见了洛老夫子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别提有多老实了。
    齐誉听得哈哈大笑,道:“洛祭酒育人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我很满意!我总觉得,咱这闺女的野性忒大,若不往正路上引导,将来怕是难缠的大刺头。”
    “那老头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当然,人家可是大师级的人物。”
    “……”
    这并不是齐誉故意恭维,在教书育人方面,洛老夫子确实厉害。
    不说别的,就拿国子监那地方来说吧,那里的官宦子弟多如牛毛,什么样的刺头没有?
    洛渊要没有两把刷子,还不得被这些个少爷们给剃了胡子?
    也是。
    又聊了几句之后,齐誉就开始洗面更衣,美化丰仪。
    干嘛去呢?
    他要准备进宫面圣,禀报此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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