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哈里对于澳洲的了解还是非常充分的。
    他从地理环境、人文风俗、势力分布、资源情况,等等等各个角度,全都作出了具有相当深度的综合剖析。
    这些信息,都极大程度地丰富了齐誉对于此地的认知。
    可谓是受益匪浅。
    地理和资源这块自不必说,齐大郎早就烂熟于胸,此番听取,也只是徒加印证而已。
    而对于人文、势力这块,他却是第一次听闻,自然是格外用心。
    且一一做解。
    这里的开化程度,还是相当原始的,基本上不存在有代表性的人文可言。虽然已经脱离了钻木取火、结绳记事,却也高明不了太多的层次。
    然,原始就代表着愚昧,而愚昧,就代表着之后的教化更容易开展。
    这就好比一张干净的白纸,你画个什么东西,它就呈现出什么样的意识形态。这对于哈里的传教,无疑是个利好消息。
    再说一下势力分布。
    由于澳洲的面积非常广袤,自然而然,也就孕育出了一批批形形色色的大小部落。他们之间,互相拉拢又互相攻伐,并没有有迹可循的固定模式。
    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不过,在齐誉看来,乱才更有利于开展接下来的统一大业。
    如果,这些部落全都团结起来的话,那己方可就成了以一敌众了,虽说那样并不至于功败垂成,但肯定会多费一些手脚。
    总体而论,目前的形势对己方还是很有利的。
    由于哈里对于军事不精,所以,他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等待着齐大人发表关于这一块的高见。
    “先取这地儿作为根基,然后,逐渐向着四周开始扩张。咱们以战养战、夯实补给,待寻到了合适的可趁之机后果断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统一大业。”
    “齐大人,您的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也太过谨慎了吧?”
    步步为营固然是好,但,那会拖慢整个战事的节奏。
    换言之,他这个策略虽然稳妥,但却会浪费不少的时间。
    齐誉轻轻一叹,道:“我琼州的战力虽然占据了绝对优势,但从时局上看,毕竟是敌众我寡,以蛇吞象之事绝不能过于求快,稳妥才是正解。另外,我不想在澳洲之地徒增杀戮,能少流血就少流血,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民怨的发生。”
    民怨?那值几个钱?
    哈里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视了。
    他所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更好、更快地实现大一统。
    因为,只有那样,他的地位才能跟住水涨船高,坐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哈里琢磨了一番,问道:“齐大人,你口中所说的敌众我寡,莫不是指咱们的兵力不足?”
    咳,吐!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齐誉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不料,哈里却是嘿嘿一笑,道:“大人呀,哈某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这个难题!”
    “哦?”齐誉一愕,奇道:“不知哈兄有何妙策?”
    “不瞒齐大人说,某在此地学会了一种御兽之术,你可以理解为,我有能力驯化野兽为我所用,继而参战克敌。至于其攻击力,丝毫不亚于当地的土著精兵。若有它们相助,效率上定可快上三分。”
    “御兽术?”
    听到这话,齐誉才恍然想起。
    哈里当下的坐骑乃是一只肥大鸵鸟,而他的护卫却是几只雄壮袋鼠。
    由此来看,他适才的话,并不是满嘴里头跑火车。
    啧啧称奇后,齐誉笑赞道:“若得哈兄相助,大一统之期定不久也!”
    “那是当然!”
    ……
    澳洲的战事进行地如火如荼,贡榜这边的动作同样也不含糊。
    洪涛军自得了琼州的军援后,机动性和战斗力方面皆有大幅提升,比之暹罗之战时,几乎高出了半个档次。
    所以第一场遭遇战,他打得是顺风顺水。
    不过,贡榜军也不是二傻子,他们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战略,并稳定住了大局。
    他们利用所处的有利地形,及时遏止住了琼州军的长驱直入。
    这对于洪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
    琼州那边竟然传来了密信说,天子陛下已给齐小彤赐了一门金婚,将她许配给了当朝内阁首辅梁英忠家的公子。
    这则消息,就如同是一枚毁灭性的核弹,瞬间摧毁了洪涛的心态。
    几乎沦为了崩溃。
    客观来看,这两家人门当户对,而婚事又是皇帝钦定,非常人所能扭转的了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事就是铁打的了。
    “唉……”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洪涛念诵着彭文长当年教授的诗句片段,黯然独饮,品味着酒水中的苦涩和忧愁。
    时不时地,他还闭目冥思、摇头苦叹,无奈的失落感满布于脸上。
    什么行军打仗,什么建功立业,全都他么去见鬼吧?
    如果这事被搅黄了,自己的付出,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洪涛很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彤,但是,又担心她的表态更伤自己,患得患失下,也只得自个胡乱寻思了。
    至于对策,他也琢磨出了一丝门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去一趟琼州,苦苦哀求未来的岳父大人,希望他力缆狂澜,以非凡的手段摁住此事。
    而不巧的却是,有斥候来报说,齐大人当下正在南巡,归期几何,目前还不得而知。
    如此一来,自己却连个能求助的对象都失去了。
    正伤感湿襟,忽见齐青云日常来见。
    他见面先是一愣,奇道:“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将军又为何这般地潸然泪下呢?”
    洪涛苦笑着回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呵呵,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齐青云忙抱了抱拳,道:“不知大人有何惆怅,不妨和末将说说,或许,在下巧能帮上一二。”
    “就你?”
    洪涛刚想拒绝,但旋即一想:老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不准,他还真能献出什么好办法来!
    那也罢!
    今天,我就来上一回有病乱投医,和你好好地唠叨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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