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九转真君与素珍真君不就是天之骄子吗?”步星雨有些听不懂姜澈的话。
    姜澈微微摇头,“两位真君天资有限,却能成为一峰之主,乃是拥有大毅力之人,说他们是天之骄子,并不妥当。”
    说着,他指向镜中的封清灵,“虽不是传闻中极品天资十节竹,但对人来说,九节竹已经是绝好的天资,而且她心无杂念,恍若稚子,这点即便是仙,也无法比拟。”
    “心无杂念……”此时步星雨才发现,封清灵是身处一片洁白之中。“她竟完全没有执念。”
    考核弟子的第一关,便是考核心神,对于十三四岁的人与仙来说,亲情是无法斩断的羁绊,很多仙都因为亲人而过不了第一关。
    身为七情六欲更为泛滥的人,封清灵竟然毫无牵挂。
    封清灵真的是人吗?步星雨不禁自问,她在苍穹门二十多年,从未见过真正心无旁骛的人或仙。即便是已经步入金丹的自己,都无法斩断尘缘。
    这样想着,步星雨的目光落在了姜澈身上。
    其他人和仙都苦苦挣扎在第一关时,封清灵已经跑到第二关了。
    姜澈特意将封清灵单独拉出来,仔细看着她,他有种预感,封清灵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
    走过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封清灵终于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封清灵走近对方,老爷爷笑眯眯的转过身低头看向她。
    “老爷爷为何会在这里?”不是说这里是对新弟子的入门考核吗?难不成新弟子里还有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封清灵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苍穹门收弟子是有年龄限制的。
    “我在等你。”老爷爷将手轻轻放在封清灵头顶,白色的光芒涌动。
    封清灵突然觉得有很多东西涌进脑海中,最后化为四个大字――大道长生。
    “每一个进入苍穹门的弟子,都是为了大道长生,你也是吧?”
    “对,我想求取大道长生!”封清灵肯定的点点头。
    “修仙是唯一的途径,但修仙,必须摒弃七情六欲,我问你,想要求取大道长生,是不是七情六欲的一部分呢?”
    第7章 阵中幻境
    “老爷爷,何为七情六欲呢?”封清灵抬头疑惑的看向白胡子爷爷,对方被封清灵的问题问的一愣。
    “求取大道何时需要灭绝欲望了?全是那群仙瞎扯!若是真的没了欲望,还修什么仙,直接原地呆着等死不是更好?”封无绝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呆在封清灵的神识中默默吐槽。
    再也不会有智障的天魔听到她随口说的话,然后当真了!
    封无绝真是受够魔界那堆天魔,她想说几句心中的话,都要小心他们,生怕他们当真,然后贯彻到修为中。
    天知道,她不就是吐个槽吗?说出来的话都很不负责的!要是因为她的话去修炼,最后修炼出什么问题,她是不是要负全责啊?
    “曾有仙说,人,乃七情六欲之本。”老爷爷顺了顺胡子,抬头看向远方,封清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人,所以,我天生就会拥有七情六欲?那仙呢?仙便不会有吗?”封清灵眼眸中满是求知的渴望,看的白胡子爷爷心中很是欣慰。
    多少年了,他终于遇见一个另辟蹊径的人。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千年来,他第一次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
    上一个让他问名字的人是谁呢?似乎,是个叫练如烟的仙。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步星雨看着镜子中的镜像,惊讶的瞪大眼睛,“为何,阵灵会主动与人交谈!”
    在步星雨的记忆中,阵灵从来都像个傀儡一般,会在新弟子的识海中种下一颗道的种子,然后会问出千年来不变的问题。
    求取大道长生,是否也是七情六欲的一种?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固定的答案,能不能过关,在阵灵种下道种时就已经确定。
    识海的大小象征着悟性,天生识海博大者,便是悟性极好,天生识海微小者,便是悟性极差,极好与极差是两个极端,一般不常见。
    大多数都是位处中间,不算好不算差,这第二关,基本上是个送分题,大部分都会过。
    当然,每年苍穹门都要收许多新弟子,数量大,极差的概率就会提升,每年都会有三五个极差者被刷出去。
    步星雨一直认为,阵灵没有自我意识,谁知在今日,她竟看见阵灵与人交谈!
    姜澈微微皱眉,想起师父曾说的话,苍穹门的阵灵,有大来历,它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识。
    之前他还不信,如今看来,他不得不信了。
    “你去禀报师父。”姜澈觉得,对于封清灵这个人,他们必须重视起来。
    “为了一个人去找师父?师兄,师父最近在闭关,如此贸然前去……”步星雨不太愿意,她没发现,自己说话时,心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那是嫉妒。
    凭什么,她在苍穹门那么多年,师兄从未重视过她!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弟子,还是一个低贱的人!师兄却一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嫉妒,是七情六欲中最不可沾染的罪,唯有爱才会心生嫉妒。
    “师父闭关,确实不能打扰。”
    听到姜澈的话,步星雨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但后一句,却让她所有的得罪,全部破碎。
    “师父不在,就去寻掌门师叔,苍穹门得此天才,师叔自当得知。”姜澈一边说,一边还点点头,觉得自己说的很不错。
    师父曾说,上一个让阵灵说话者,是茗烟真君练如烟,看阵灵如今的样子,焉知那封清灵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练如烟?
    苍穹门若是能拥有两个天才,何愁得不到仙界第一名门的称号1
    “师兄!那不过是个人族!”步星雨不甘心的喊道,她怎么能容忍一个人族爬到自己头上!
    姜澈眼神一冷,他严肃的看向步星雨。
    被心上人注视本应该是件甜蜜的事,但步星雨却只觉得可怕。
    是的,可怕。
    姜澈的眼神里,有一股让她害怕的气息。
    “师妹,人族与我仙族是同盟,从没有高低贵贱之说,莫要再说这话,当心被丹龙峰与玉女峰的人听到,影响我雷霆峰与他们的关系。”
    步星雨害怕的后退一步,连连点头,她总觉得自己不点头,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姜澈满意的收回目光,正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仙,才会发生那件事!
    “去吧,去找掌门师叔……恩?”
    姜澈眉毛一挑,带着惊喜心态,又在空中凝结出一块镜子,其中有个仙,正在于阵灵交谈!
    “大道在我苍穹!师妹,你在此看守大阵,我亲自去找师叔!”说完,姜澈身形极快的掠出门去,架着一朵白云飞上天空,化为一道光。
    步星雨眼睁睁看着姜澈离开,她愤恨的瞪了一眼封清灵,随后,看向另一面镜子。
    “恩?这不是……”步星雨走近,将镜子中的人看清楚。
    镜子中的小男孩非常严肃,死死盯着阵灵,阵灵则嬉皮笑脸的逗他,想让他笑一笑,结果他完全不为所动。
    “莫璐歌?是她的儿子啊。”步星雨有些惆怅的叹出一口气,不愧是她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倒也没辜负当初她们对他的期待。
    至于另一个人……步星雨微微握紧右手,眼中闪过几缕凶光。
    对不住了,本来不想这样对你,怪就怪,莫璐歌在其中,我不能让任何人,抢了她儿子的风头!她的儿子,注定要成为内门弟子!
    手中金光频现,步星雨低念两声咒,手上咒印结出,在空中凝结成几个看不懂的纹路。
    步星雨双手一推,纹路打入封清灵所在的镜子。
    此时封清灵还在与老爷爷交谈,封清灵发现,这位白胡子老爷爷真是无所不知,她对大道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疑问,他都能一一解答。
    “封清灵小姑娘,你喜欢仙界吗?”
    “我……”不喜欢,封清灵在心中默默说道,仙界很好,但她就是不喜欢,直觉不喜欢。
    “仙界与人界没什么不同,或者说,仙、魔、妖、鬼、人五界,其实都一样。”阵灵看出封清灵对仙界的排斥,他以为封清灵来自人界,所以对仙界才会不喜,“大道选择人身为万物形态之最,选择斩断人与身俱来的情感来求取大道,说明人,是最接近神灵的种族。”
    “神灵?什么是神灵?”封清灵不明所以,她从未听过这样一个词。
    “神灵啊,就是……”阵灵刚要为封清灵讲解,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开始波动,有人在外界控制他。
    “老爷爷?”封清灵等了一会儿,发现白胡子老爷爷看着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动都不动。
    阵灵暂时摆脱阵外人的控制,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封清灵,“你记住,心,是所有情感的聚集之地,要用你的心,去感受别人的心,才能明白真正的情感,明白之后,才能斩断。”
    “恩?”封清灵还是不太明白,阵灵说的话,对她来讲,太过深奥。
    “什么乱七八糟,说白了,就是让你做事认真点儿,小心被人算计。”封无绝笑带嘲讽,阵灵被外边的人控制,她怎会看不出来。“被听这老头瞎说,如果他真能看破,当初就不会以身献祭大阵,到最后被关在阵里,想出都出不去。”
    封清灵看着白胡子老爷爷的身体一点点变为透明,不知哪里来的风吹过,变成尘埃,消失不见。
    “灵儿,回来吃饭了!”
    封清灵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是流水潺潺。
    身后,有人在叫她。
    封清灵转过身,看见一个一脸慈祥的妇人,穿着稍显破旧的衣裳,双手满是老茧。
    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娘亲?”
    “怎么?睡一觉连娘都不认识了?你爹回来了,给你打了个小兔子,你前些日子不是嚷嚷着要兔子吗?”妇人宠溺的摇摇头,对自己唯一的闺女很无奈。
    她的闺女,不管做什么,似乎都慢半拍。
    “兔子?”封清灵觉得不太对,她的父亲,不是进山给自己打兔子,遇到熊瞎子,被吞吃下肚,最后只找到一身衣服吗?
    “是啊,快回家!”妇人点点头,伸手要拉封清灵。
    封清灵后退一步,打量起周围。
    秀丽的山水景色,宁静的小村庄,还有天空不时飘散的炊烟,农家院中孩子欢笑的声音,这是她记忆中的杏花村。
    对,记忆中的。
    封清灵很确定,她的父亲不幸遇难,母亲病逝,撒手人寰,不可能再活过来。
    “雕虫小技,本就是假象,又怎么会被另外的假象所迷惑?”封无绝轻呵一声,略为疲倦的闭上眼睛。
    这里,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那么相像。
    在阵外控制一切的步星雨不甘的轻咬下唇,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没有迷失在大阵的幻境中!
    幻境之中,不是她内心最深刻的场景吗?
    “娘亲,灵儿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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