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皱眉不言。
    高诲看到了,顿了一下低声道:“公子,狡兔三窟,他在孩儿岭外还放了些财宝,他原因用那些财宝换一个安稳的身份。”
    傅庭涵抬眼看向他,“做商队的护卫可不算安稳。”
    高诲道:“但他现在被北宫纯和赵永追杀,是灭顶之灾,公子若能保下他,别说护卫,便是马夫,他也愿意。”
    傅庭涵沉默,偏头看向窗外,外面乔胜和赵昌分不出胜负,只能暂时算平手。
    但他知道,这一局算乔胜赢了,因为他刚经历了大战、逃亡、之前又和一人打过,身上似乎还带着伤,赵昌以逸待劳都没能打趴下,可见乔胜的厉害。
    他都看出来的事,院子里的护卫们自然也能看出来,但他们脸上却不见多少怒色,反而喝彩连连,有人还钦佩的看向乔胜。
    “乔胜他们杀了商队里的护卫,护卫们不怨恨他们吗?”
    高诲愣了一下,一脸莫名的问道:“为何要恨?”
    他理直气壮地道:“我们被抢劫并不是阴谋,彼时他们是匪,我们是民,匪抢民,民抗匪都是为利,都在情理之中,他们是杀了我们好几个人,但我们杀的匪也不少。”
    “如果他要从我们,那我们就是一伙儿的了,生死在一起,又怎会怨恨?”
    这个回答出乎傅庭涵的意料,含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是他被匡在了小义里短视了,这个时代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傅庭涵笑了一下,点头道:“你既有信心收服他,那就把人留下吧,只一件事,商队的护卫头领,必须是赵昌。”
    高诲低头应了一声“是”,表示一定会看紧乔胜等人,不会让他们再犯事。
    “那孩儿岭那边……”
    “我来解决,”傅庭涵道:“二郎还好劝解,只是北宫将军不是好湖弄的,你让他们最近不要外出,低调些。”
    高诲应下。
    傅庭涵这才道:“将他们的名单列出来给我吧,写上年岁和相貌特征。”
    “是。”
    傅庭涵戴上帷帽离开,已经推到一旁的乔胜看到他从隔壁屋出来,目光一凝,就仔细看去,可惜他带着帷帽,乔胜眼神再好也看不出什么来。
    傅庭涵只是偏头看了这边一眼就带着人出院子,上车离开了。
    高诲将人送到门外,目送他们护卫傅庭涵走远了才转身。
    乔胜目光炯炯地看着高诲,高诲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看,多聪明的人啊,他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高诲上前,与众人宣布道:“从今以后,乔胜也是我们商队的护卫,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往种种既往不咎,我们当向前看!”
    众人应下,看向乔胜等人自然没有多亲密,但也不似之前见面时恨不得吞了对方。
    这个时代,恩难得,仇易结,所以他们会记恩而忘仇,都在刀口舔血,这一进一出,谁知道啥时候就死了呢?
    傅庭涵离开,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而北宫纯和赵二郎还在孩儿岭上。
    他们正在大肆搜刮山寨里的财宝,铜钱,金银,布匹和瓷器,各种摆件,甚至还有桐油。
    赵二郎那个憨憨,找到一屋的桐油,惊讶得不行,立即就让人来搬,还大声嚷嚷,“这是我发现的,都是我们的。”
    士兵们目光飘向另一边,他们想去抢钱。
    但赵二郎觉得这一屋子的桐油好多,他不太知道价值,因此招呼着大家快搬。
    吕虎凑上去小声道:“公子,这些后面都是要平分的,不如我们先去抢钱,士兵们能昧下一点是一点。”
    “啊?”
    吕虎,“您忘了,您和北宫将军说好了要平分的,这桐油这么大一桶,抢到了也藏不起来,不算是您的。”
    赵二郎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大家去搜刮钱。
    被俘虏的土匪蹲在空地上,士兵们将他们身上都摸了一遍,一个钱也没放过。
    赵二郎对于这种寻宝的游戏也很感兴趣,所以他跑过来,目光一扫,选出一个一看地位就比较高的一个人,把人拽到一旁问:“说,除了这几处,你们的善哉的财宝还藏在何处?”
    对方没吭声。
    赵二郎也不含湖,撸了袖子就揍。
    对方没想到赵二郎说揍就揍,连忙道:“我们老大还私藏了一些钱财,我知道就藏在他的床里。”
    赵二郎捏着拳头问:“还有呢?”
    “没,没了。”
    “骗鬼呢,你觉得我相信吗?”赵二郎觉得这会儿那些钱早被士兵们搜刮去了,谁不知道好东西要藏在床底下啊,但阿姐说过,狡猾的兔子都会做三个窝,那土匪头子那么坏,一定也有很多窝,“说,你们的另一个窝在哪里?”
    土匪浑身发抖,赵二郎打人太疼了,他忙道:“我真不知道啊,从未听说过我们有第二个窝,将军您可以去看看,他们一定没搜出来,我们大当家是把东西藏在床里。”
    他努力的示意,“是在床里,掀开床板,里面是中空的。”
    这个赵二郎却是第一次见识,立即带着人兴冲冲地跑去。
    乔胜的房间已经被搜刮两遍了,还有士兵不死心的在翻找,有一人从一个架子底下摸出一颗掉落的珍珠,快速的塞进怀里,当私物私吞了。
    看到赵二郎冲进来,他立即低头退到一旁。
    赵二郎也不管他,直接去翻乔胜的床。
    床上空落落的,士兵们很节俭,连被子和枕头都给收走了,一点儿不浪费。
    这床笨重,又是普通的木头,所有没人感兴趣,这才放过。
    此时屋子里除了矮桌矮席还在,连木屏风都叫人扛走了。
    西凉军想:我爹娘才来,家里啥都缺,这东西拿回家省得买了。
    赵家军想:这东西拿到当铺里多少能值一些,就算只有几百文也够他们好好吃几顿的了,扛上!
    所以这屋里都被搜刮干净了。
    乔胜的这床做的实在笨重,又紧贴着墙壁,似乎粘在了一起似的,床尾有搬动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试图把床搬走。
    赵二郎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撬不开床板,也打不开,气了,转头怒目瞪着那土匪。
    土匪连忙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个怎么打开,我就知道大当家把东西藏在了里面。”
    赵二郎就皱眉看着这张床,最后站在上面用力跺,他跺了许久,正想出去搬大石头进来把床砸烂时,他一脚把床给跺出一个大窟窿来。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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