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阿初,醒醒……”
    慕宴铮不知叫了多少声,睡梦中的孟初终于满头大汗地醒来。
    看到身边的人,她哇地一声抱住了慕宴铮。
    良久,慕宴铮好一会儿安抚,孟初才稍稍镇定下来。
    她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肚子。
    床单洁净,并无任何血迹。
    孟初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重新躺下。
    旁边担心她的慕宴铮,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关心地问:“噩梦?”
    孟初重又坐起,拉着他的手,着急道:“老宅的火有可能是谢柔放的!”
    慕宴铮眉头一皱,“为何这么肯定?”
    “梦,太真实了。她要杀我的孩子,慕宴铮,那晚有哒哒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是个女人,一定是谢柔,是她趁着那天没人在家,特意准备烧死我。”
    孟初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慕宴铮为了安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直至后半夜,她渐渐睡去,才悄悄将她放下,盖上被子。
    老宅失火至今,依然没能查到任何消息。
    若说是谢柔,几乎不太可能。
    虽然那夜的火势过大,烧毁了临近的所有电线,以至于监控也无法复原。但事后,为了查到凶手,他在协助警方的时候,特意将老宅周边扩大半个城的监控调出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梦,从来不真实,但阿初这个梦到底在预示什么?
    慕宴铮没有睡意,侧卧望着窗外的月色失神。
    可孟初在睡下后,又再次梦到了一样的场景。在与谢柔争执时,她摔下楼时,猛地惊醒坐起,大口喘着气。
    身边的慕宴铮见状,跟着坐起轻轻抚上她的肩膀,默默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不怕不怕,我在。”
    孟初在定神后,突然小声抽噎:“呜呜呜……”
    慕宴铮心里叶跟着难受,亲了她的头发,到额头,伸手温柔地给她拭泪。
    孟初伏在他的怀里,哽咽:“慕宴铮,我又做了同样的梦,好可怕……”
    “怎么回事?之前不这样的,怎么突然开始做起了噩梦?”
    慕宴铮扶着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询问。
    孟初浑身瘫软,说不上话,便又伏到了他的胸前。
    “是谢柔放的火,她就是想我死,想我的孩子死。”
    “你放心,等天亮我让人提她审问。”
    “万一,她不承认呢?”
    听到慕宴铮的保证,孟初还是不放心。
    随之,她冷静分析:“老宅失火那晚,谢柔她是金妍,还是慕宴礼的女朋友。”
    尽管这些慕宴铮都知道,他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孟初害怕再做同样的梦,靠在慕宴铮怀里,不敢闭眼。
    两人就这么睁着眼,互相说着话,到了天亮。
    慕宴铮让孟初稍微眯一会儿,自己则去安排。
    孟初怕一闭上眼,就是噩梦缠绕,非拉着他的手,不肯撒开。
    慕宴铮无奈,只能当着她的面,给陈安打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慕宴铮接到关押谢柔监狱的通知。
    “慕先生,下午三点可以探视。”
    “谢谢。”
    电话挂断,慕宴铮从书房出去。
    孟初因为昨晚上没怎么睡,早饭过后,一直在补觉。
    推门进去,慕宴铮放轻了脚步。
    卧室的大床上,孟初睡的很香。
    慕宴铮在旁边坐下,轻抚了她鬓角的头发,看着她娴静的睡容,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
    也许是感觉到身边有人,孟初缓缓苏醒。
    这一觉,终于是什么都没梦到。
    她侧眸看了床畔的慕宴铮,清了清嗓子,问:“好奇怪,为何白天没有噩梦,偏偏要在晚上呢?”
    慕宴铮抬手,拨开她嘴角的乱发,嗓音轻慢:“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孟初回想昨天晚上,她的意外发现,以及让翠翠帮忙的事。
    再次看向慕宴铮时,她道:“不想见谢柔了。”
    “为什么?”
    “梦都是反的。既然她能入梦,只能说明我对她的执念过于深切。而且,梦中的谢柔还是以前的模样,并不是整容后的金妍。”
    视线收回,望着天花板,孟初喃喃。
    慕宴铮眸色微微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常。
    “既然如此,就将整容后的谢柔调查一下。”
    孟初忧虑:“这样会不会引起慕宴礼的不满?”
    慕宴铮神色一寒:“如果真的是她,慕宴礼也跑不掉。”
    那必然慕云庭也知晓!
    下午,孟初在家休息,慕宴铮独自开车去了关押谢柔的监狱。
    数月不见,谢柔剪了长发,素面朝天,一身囚服,整个人看上去朴素又温柔。
    两人隔着一张四方桌,慕宴铮那张俊颜,冷的令人发怵。
    良久,还是谢柔先开了口:“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来看我。”
    话到这里,她满足一笑,眼底尽是凄凉。
    慕宴铮那双幽深冰冷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人看穿一样。
    见他许久不语,谢柔被看的隐隐发毛,忍不住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两清了。”
    这话一出,谢柔看着他的神情,从低迷变为情绪高涨,甚至于渐渐浮上一抹讥笑。
    倏尔,她别开脸,终是忍不住突然狂笑。
    “哈哈哈哈哈……”
    慕宴铮看着她突然的举动,微微皱眉。
    半晌,她停下来,扭正脸对着他,很是郑重地说:“慕宴铮,反正我也是要死的,现在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你真相。”
    “……”
    慕宴铮以为她要说的,就是他今天来此要问的目的。
    谁知,她的下一句,竟然是:“阿初,告诉你了吧?”
    慕宴铮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看到她眼眶渐渐发红,含了泪,更加困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随着一道冰寒的语气,谢柔昔日对他仅存的一点幻想,彻底覆灭。
    到嘴的话,她没有马上说出来,反而是直盯盯地望着他。
    慕宴铮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尤其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见她不再吭声,慕宴铮抬腕看时间,已经做好了随时起身的准备。
    就在这时,谢柔低眉,柔弱道歉:“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冲动刺了你一刀。”
    慕宴铮真的烦了,再次看了一眼时间,他声音冷厉:“老宅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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