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淄侯,先皇胞弟──萧离。”离宵拍开了叶飘的手,慢慢坐了起来,面容间不知为何露出几分忧愤之色,接著他便一声叹息,“先皇乃是我的长兄,因疑虑我有夺嫡之心,登基之後不久便借故将我从宁王一爵连贬两级,发配到这偏远之地,封个什麽歌淄侯,命我若非传召,不得离开白水镇一步,否则以反逆论处。”
    “你就是当年大破西蛮刹木的宁王?看来,先皇倒真是不念一点兄弟之情。。”
    叶飘怜悯地望著离宵,看他面露孤寂愤懑之色,忽然觉得此人行事如此诡癖蛮横,倒似是受了委屈无处发泄,所以才到处找人麻烦的吧?
    要知道,当年的宁王在天朝上下可是何等威风,甚至一度有人猜测他会承继大统。
    话到这里,离宵冷冷笑了,他回头望了望窗外,低声又道,“也非一点不念兄弟之情,好歹他准我在此地尽享荣华富贵,把天下奇绝的凌云峰赐予我修府建庄,一干官吏知道是我府上的人出外行事也都要礼让三分,除了不能离开这鬼地方外,我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做王爷时还要痛快。”
    叶飘听完离宵的话,沈默半晌,正色问道,“话虽如此,可是此等皇家私事,侯爷你为何会轻易告诉我这个外人?”
    “外人?”离宵一声冷笑,神色戏谑。他一把掐住叶飘的手腕,微微有力,顿时捏得叶飘紧皱起眉,“你和本侯已在有过云雨之欢,你难道还以为你是外人吗?本侯岂是那种轻佻之人?”
    “哈哈,在我眼里看来,你的确就是个轻佻之人。当日你我在酒楼一遇,你便将我掳上山来,如今更是发出什麽江湖奸杀令这等不入流的东西,逼我自投罗网!哼,就算你是侯爷,也不过是个风流滥情的纨!子弟罢了,还不知你和多少男男女女猫猫狗狗苟合过!”
    叶飘使劲甩开离宵的手,不悦地看了眼眉目飞扬傲慢的他,忍不住就要出言讥讽。
    说来也怪,离宵这人分明长了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笑起来更是翩翩风度,颇有几分温润如玉的书卷气,可是为人行事却是傲慢骄横又阴险残忍,若不是遇到自己这个敢制他的,只怕他还不知还要继续猖狂多久。
    离宵被叶飘说得哑口无言,好像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在心中细数起自己这几年宠幸过的男宠或是女妾,竟一时也数不清楚。
    不过颜面总是要挂住的,即便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什麽实权又遭到贬斥的侯爷。
    “哼,本侯大量,不与你多计较。叶兄,当日酒楼一见,实在是相逢如故,我这才贸然请你上山一聚,那几个月,你不也过得好好的吗!再说了……”
    离宵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只是抬眼看了看叶飘,目光中又有了几分郁郁之色。
    “再说?说什麽?”叶飘戏谑地盯住他,抱手而笑。
    离宵深深看了叶飘一眼,目光望向了窗外浩淼的青空。
    “我在此地,被禁了七年,这七年间从未曾遇到过象你这样敢与我大声说话,又敢与我同桌痛饮的人了。山庄内一干仆人虽然对我忠心耿耿,却始终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与我甚是疏离。山下的人,也尽是些愚民村氓……若说那些受我宠信的男宠女妾,多是贪图本侯的金银钱财,又或是畏惧本侯的威势,更不敢与我交心相处。”离宵边说边叹,身子一软就躺回了床上,抬头抚额,闭目唏嘘。
    叶飘见他又躺了回去,也顺势侧卧到离宵身上,挑起他的发丝在指间拈弄。
    “瞧你说的,我看你每日醉生梦死也活得很舒服嘛,不象我,一介莽夫,常常连酒钱也掏不起,你该知足了,常醉侯,噢,不,歌淄侯。”
    离宵移开手,白了仍在说笑的叶飘一眼,翻身过去又道:“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不过也罢!虽然每日锦衣玉食,但是我却活得寂寞枯燥,身边无一知己,只有一群只知奉命行事的奴才。先皇一旨遗令就将我关在这看似华丽的牢笼之中,只怕熬不过几年,我就会抑郁而死了。”
    “你好像很爱提死字?”
    叶飘赖著趴到离宵身上,轻薄地扒拉开他依旧半敞的衣襟,浅浅地离宵雪白的肩上吻了又吻。
    离宵默不作声,脸上却露出笑意。他转过头,伸手捧住叶飘的脸,凑上对方的唇间,旋即又同对方缠绵起来。
    “不死了,遇到你,我就不想死了。”
    他松开叶飘的唇,手却摸到了叶飘的腰上,下一步便要将叶飘的腰带拉下来了。
    叶飘冷笑著摇了摇头,握住离宵的手,慢慢拉开自己的腰带,边拉边戏谑地说道,“侯爷,我看你不是不想死,只是想欲仙欲死罢了。”
    屋里很快又传出了温柔缠绵的呻吟声。
    方鸿飞并未走远,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听著离宵和方鸿飞悱恻缠绵的声音,指尖猛地掐进掌心,直到掐出了血来,也不知晓。
    当晚,常醉侯摆宴无醉山庄,座上客只有一位,正是叶飘。
    “对了,今早的伤不碍事吧?”
    离宵看了眼站在院子门口持刀而立的方鸿飞,见他脸色苍白,想起自己早上因为迁怒与他而踢了他一脚的事,心里倒也有一丝内疚。
    “回侯爷,不碍事。”
    方鸿飞面无表情,见离宵过来,赶紧低下了头。
    “没事就好,不过你最好还是去药房令人给你备些活血化淤的内伤药,今晚你就不必再忙了,早点休息去吧。”
    “属下无妨,护卫侯爷乃属下职责内事,岂敢因小伤小病就擅离职守。
    离宵听他中气已是明显不足,竟还在死撑,修眉轻锁,面上顿时生出几许不悦。
    他最恨他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不管什麽情况下,他也不想听到自己的属下说出违抗自己命令的话,更何况他懒得发一次慈悲,这麽关心这人。
    “噢……看来方总管的武功又有增进了,挨了我盛怒下的一脚如今还安然无恙,也罢,你要在这里站著就站吧。只是,离我和叶大侠远些,别碍了我们把酒言欢!”
    离宵说完,拂袖就往院里走去,留下方鸿飞错愕心伤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离宵岂不知道方鸿飞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他身为堂堂皇亲,素性高傲自大,不论是身份还是性子,都由不得他接纳方鸿飞的一片痴心。
    可方鸿飞毕竟是自小跟自己长大的人,俗话说,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这麽大个人呢。
    虽然心中憎恶对自己暗怀他想的方鸿飞,可离宵却也需要他这麽一个忠仆在自己身边,听候自己差遣,给自己解解闷,听自己发发牢骚,甚至是承受自己因为禁足在此的一腔怨愤之气。
    不过如今叶飘的到来,方鸿飞便更显得无足轻重了。
    离宵瞧见已在座上的叶飘,心里再无他人,笑著便走上前。
    “侯爷,你来了。”叶飘见离宵翩然而至,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他把玩著玉雕的云纹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即便赞叹道,“果然是好酒。”
    “天下最好的酒,我庄里都有,只怕皇宫大内也没这麽齐全。”
    离宵得意洋洋地坐到他身边,也挽袖满饮了一杯。
    月光如水,既映照在杯中,又映照在两人对望的眸间。
    “这武林大会,你是不去了?”叶飘悠然地对离宵一笑,又替离宵斟满了酒。
    “我说了,先皇有遗令,不许我离开白水镇半步,否则以反逆论处,那可是要杀头的。”
    “唉,看来,我只有把江湖豪杰都请到此处来看你受刑了……”
    叶飘此话一出,离宵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眼珠一转,神色镇定如常,举杯笑道,“你干吗这麽执著於惩治我?人道是,爱之深恨之切,莫非叶兄对我正是如此?”
    叶飘哑然失笑,他抬眼看了看满面狡黠的离宵,终於开怀大笑了起来,“你这麽问了,我若说不是,岂不伤了你的心?”
    “好,只要你说个是字,我便依你所言,在此地设宴邀请江湖豪杰,让他们看看我这顽凶伏罪的狼狈模样。不就一跪一顿鞭嘛,换你这麽个蓝颜知己,还是值得的。”
    离宵等著叶飘的回答,不急不慢地啜饮著酒水,目光始终牢牢盯在叶飘脸上。
    “哈哈哈哈。”叶飘笑著别过头,躲开了离宵犀利的追问目光,过了会儿,才转头道,“罢了,你毕竟是皇亲国戚,所谓刑不上大夫,想来更是不加与王侯之身吧。我又怎敢让堂堂歌淄侯受江湖草莽的气?”
    离宵斜睨了叶飘一眼,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你终究还是舍不得吧。”
    “我自会换个方式罚你。”叶飘看著离宵优雅地品著酒,心生一念,夺下他手里的杯子笑道,“侯爷,你长得如此俊美,又天生贵气,若著女装,不知是怎样一副风景?”
    “你想看?”离宵神色如常,只是那双眼却微微得半阖了起来。
    “我想看。”叶飘醉意微熏,目光轻薄地上下打量起了离宵,那副养尊处优的手,除了骨节稍显坚硬之外,肤色白皙得一点不比女人的手逊色。
    方鸿飞在院门口,看见有人自里面被差遣出来,回来时竟手捧了一套女人的衣服。
    他叫住那个侍女,问道,“这是什麽?”
    侍女支吾道,“回总管话,这是侯爷要的……”
    常醉侯和叶飘二人在院中畅饮,又无歌妓作陪,要这等东西是为何?
    方鸿飞不解,却又隐约觉得有什麽蹊跷,拉住侍女又问:“侯爷要这东西做什麽?”
    “是……是那叶大侠说,说他想看侯爷著女装……”
    什麽?!方鸿飞惊愕不已,恨得咬牙切齿。
    叶飘怎麽敢这麽侮辱自己的主子,侮辱那个心高气傲,风雅非凡的常醉侯!
    “若总管没什麽事,那奴婢先进去了,侯爷等著呢。”
    那侍女看见方鸿飞脸色大变,又怕离宵等久了发怒,赶紧撵著步子往院内把东西送了过去。
    漆盘里盛放的一是套红底金纹的女装,叶飘走过去,牵开这衣服一展,明亮的月光下,金线映耀,雍容华贵。
    叶飘不怀好意地冲离宵一笑,问道,“侯爷,是我伺候你更衣呢,还是你自己动手?”
    离宵屏退了守候在旁的婢女,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一把从叶飘手中夺过了衣服。
    “就不牢你伺候了。”他一边松解了腰间的玉带,一边把宽大的金边墨衮脱了下来。
    离宵穿上w丽华贵的女装,伸手把冠簪也都取了,泻下一头在月光映照下微微发亮的青丝。
    “转过来,我看看。“叶飘著迷似的盯著离宵这身打扮,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前。
    “怎麽样,本侯这身打扮,好看吗?”离宵舒开双臂,散发而立,在叶飘面前转了个圈。
    “侯爷,你真漂亮。”
    叶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走到离宵面前,手攀抚到他脸上,忽然就著嘴里的酒水喂了过去。
    香醇的酒水自二人唇齿间流泻出来,晶莹透亮,离宵和叶飘密不可分地相拥相吻,浑然忘我。
    叶飘的目光温和而宁静,在此刻,他方知晓自己当初为什麽离开无醉山庄後心情郁郁,又为什麽这次他抱定杀常醉侯之心来此,却总下不了手,原来心底总还是因为这个人忘不了。
    “叶飘!你这狂徒!竟敢逼迫我家侯爷穿女装给你看!”
    方鸿飞在院门外守著,心中早就郁愤不堪,突然他见了一干伺候在院内的婢女都被赶了出来,顿时知道恐怕叶飘要逼常醉侯著女装一事就要成真。
    若自己贸然撞进去,免不了惹离宵大怒,可若要他就这麽傻傻地守在这里,任自己的主子被叶飘羞辱,却又要叫他怎麽忍得下这口气。
    他一恨叶飘不懂珍惜常醉侯予他的真情,二妒叶飘竟能得到常醉侯的真心,於是再也忍不下去,拔了刀便冲进了院子里。
    结果一进院,离宵已是穿上了那身女服,正和叶飘拥吻在一起。
    离宵听见方鸿飞的怒吼声,猛一回头,便见这个向来忠正严谨的总管竟满面杀意地提刀站在那里。
    他知道方鸿飞为什麽这麽愤怒,可是他却装作不知道。
    因为,现在他要取悦的不是这个仆人,而是自己爱慕的叶飘。
    离宵回身面对方鸿飞,脸上的柔情消失得一乾二净,他对方鸿飞冷冷地斥道:“你怎麽进来了,出去!”
    方鸿飞气喘吁吁,目光死死地盯著叶飘,象没听见离宵话似的,根本不作回答。
    忽然他挥刀便向叶飘砍杀了过去,口中尤自大骂:“你这无礼之徒,今天我就替侯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叶飘一笑,也抽了剑出来,只是并未如方鸿飞那般有生死相搏之意。他挑开方鸿飞的刀锋,笑道:“有话好说,方总管,你现在的举止才是失礼得很呢。”
    “大胆奴才!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离宵见两人打了起来,抓起酒杯往方鸿飞膝间一扔,打中他穴道,这才逼得他跪倒在地,无法再和叶飘缠斗。
    外面已有庄丁听见打斗声纷纷赶了进来,一来便看到身著女装的离宵,和不知为何跪在地上的方鸿飞。
    “来人,把方鸿飞给我关到地牢去!”
    方鸿飞听见离宵的声音,惨然一笑,丢了手中的刀,任人将自己扶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怒气满面的离宵,低声道:“属下该死,请侯爷息怒。”
    “滚!”
    离宵如今是兴致全无,扯了那身女装丢到一边,看著方鸿飞被押下去了,才愤愤坐回位子上。
    “没想到他这麽忠心於你。”叶飘喟叹了一声,也跟著坐了下来,还剑入鞘。
    离宵自斟自饮了几大杯酒,仍不解气,半晌才恨恨道:“他忠心个屁!他不过吃醋罢了!一二再再二三来坏我好事,本侯绝饶不了他!”
    叶飘瞧著离宵那小气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吃醋?这说明侯爷你魅力过人,是好事啊。”
    离宵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被阴翳遮盖的月亮,目露寒光。
    “侯爷,叶飘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您!您为何执迷不悟?!”
    方鸿飞被绑在刑架上,衣衫已被除去,身上一条条血痕,皆是鞭打所致。
    忽然唰的一声锐响,他胸口又重重挨了一记,刹时,皮开肉绽。
    离宵坐在油灯边,低头品著清茶,并没看方鸿飞一眼,只是缓缓吩咐道,“再抽重点。”
    方鸿飞咬紧唇忍住了又一轮狂暴的鞭打,他痛得满面是汗,却不肯出声。
    鞭打稍稍停歇,方鸿飞又提气对离宵道,“侯爷……我实在不忍看你受他侮辱戏弄……”
    “停下来做什麽,继续打。”
    离宵的声音里似乎有淡淡的笑意,他仍低著头品茶,连看也不看方鸿飞一眼。
    呼啸的鞭响在狭小的刑室里锐利刺耳,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不寒而栗,唯有离宵面色平静,好像听戏似的那麽自在安逸。
    “侯爷,我死不足惜,可您万金之躯怎能遭人如此羞辱?!”
    方鸿飞挣扎著说个不停,这下终於是惹怒了离宵。
    他放下茶盏,叫人先停了鞭打,自己踏著地上的还未干的血迹走到了方鸿飞面前。
    “鸿飞啊,你只是本侯养的一条狗,本侯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你来说东道西了!”
    他说完话,抓起一旁擦拭刑具的布料就塞进了方鸿飞的嘴里,亲手接过鞭子,照准方鸿飞,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狠抽。
    “我以前没罚过你,这是第一次,你给我好好记住!”
    离宵阴郁著一张脸,翻腕扬鞭,泄愤似的地猛抽在方鸿飞身上,他看著那人明明痛得难以忍受了,却还是咬紧了塞在嘴里的布,一声不吭,而那双恍惚望著自己的眼里,又似有种种倾诉,或爱或怨,渐渐地,竟让他不敢正视。
    “住手!”
    叶飘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地牢门口时,吓了离宵一跳,他正举著的鞭子也滞在了半空,未再落下。
    “你要打死他吗?!”
    叶飘吃惊地看了眼浑身是血的方鸿飞,上前夺了离宵的鞭子,狠狠扔在一边。
    离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怒愤得有些过头,不知不觉竟把方鸿飞伤得这麽重。
    不过他向来面子要紧,哪肯轻易认错,当即便道,“这蠢奴才咎由自取,我不过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狗屁!他忠心护你,你却如此责罚他!简直是黑白不分!”
    叶飘倒是不顾忌离宵的面子,张嘴便厉声叱骂著这个不知轻重好歹的侯爷。等他把方鸿飞从刑架上解了下来,却发现对方已痛得昏死过去。
    离宵被叶飘说得面色发白,连指尖都微微颤了起来。
    他咬了咬唇,看著昏迷不醒的方鸿飞,忍气吞声地吩咐道,“来人,扶方总管回房调息,请大夫替他好好看看伤。”
    不一会儿,刑房里的人就知趣地散了。只留下离宵和叶飘留在里面。
    “哼,叶大侠,你真是爱管闲事,连我庄里的事也管起来了。”
    离宵甚是不满对方刚才那一通斥责,转眼就阴阳怪气地讥讽起叶飘来。
    叶飘也不示弱,依旧冷声冷色,“我管的是闲事,也是不平事,你们这些王公贵胄,何曾把人当人看过!方鸿飞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如此对他,真是禽兽不如!”
    “你敢骂我?!”离宵看他得寸进尺,再也不能忍耐心中怒火,挥掌就象叶飘拍去。
    叶飘冷笑一声,拆了离宵这一掌,退到门边对离宵道,“骂你怎麽了?!我生平最恨最烦便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
    离宵被他骂得脸色铁青,胸闷难当,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再要强词夺理却又找不出适当的借口。
    两人互相敌视地在地牢里对峙了一会儿,离宵才慢慢平复下心境,竟对叶飘笑了起来。
    “不愧是名满江湖的飘零剑叶大侠,这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心实在令本侯敬佩。此事处置上,本侯确有不妥之处,以後我会好好待这一干下人,不会再象今日这样随意了。”
    此话一出,已是摆明离宵向叶飘服了软,毕竟,他喜欢的就是叶飘这分爽直,而他又实在倔不过叶飘这家夥,这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事。
    “你把人家打得满身是血,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想算了吗?!”
    只是叶飘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他冷眼盯著对自己笑著的离宵,不为所动。
    “那你想怎麽办?!”离宵能忍下一口气向叶飘服软,已是不易,可对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无疑又挑起了他易燃的怒火。
    “上次你不是说愿意任我责罚吗?那现在我就要给你一百鞭,你认是不认?!”叶飘笑问道。
    “我不是已穿女装给你看过了吗?!”离宵听叶飘又提前事,气得咬牙切齿。
    叶飘夸张地挑了挑眉,看著气得浑身发抖的离宵,哈哈大笑了起来,嗓子一压,幽幽地说道,“我又没说你穿女装便是责罚了,我看你穿得也很高兴,怎麽能算责罚呢?”
    “你!”
    离宵被他这无赖的话堵得无语,只是愤愤盯著叶飘,少顷才收敛起怒容,强作出平和之态,对叶飘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认就是,不就一百鞭吗,本侯不信你还打得死我!”
    说完话,他拾起鞭子便丢到了叶飘手里,“拿去!”
    叶飘看了看还血迹斑斑的鞭子,又看了看傲慢的离宵,轻轻一笑,推开了地牢的门,他往前走了出去,头也不回,“我不喜欢这阴森的地方。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原来这世上竟有比自己还阴晴不定的人。
    离宵看著叶飘一回屋就开始宽衣解带,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
    “你还等什麽?”
    已脱了一半的叶飘转头看见还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的离宵,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离宵淡淡一声,心想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不觉有的得意。
    “来,上来。”叶飘拍了拍床,目光贪婪地扫视著离宵修长的身子。
    常醉侯这身白皙的肌肤,和他常年在江湖上所接触的男人大不相同,倒是和他在妓院里狎过的名妓有得一比。
    离宵依他的话趴到了床上,散下发丝披在背上。
    叶飘摸著他的背,把这头青丝都拨到了离宵身侧,“侯爷,你的日子过得好,身子也保养得好。若真要在你这背上留下鞭印,倒叫人舍不得了。”
    “噢,是吗?”对於赞美之词,离宵向来不客气地收下,即使现在也不例外。
    他微微一笑,刚想反转过来搂住叶飘,好与他亲昵一翻,一解方才在地牢的晦气,却不料他身子忽然一软,门户大开的背部已有几个要穴被叶飘给点了。
    离宵顿时浑身酸软无力,挣扎著问道,“叶飘,你做什麽?”
    叶飘边笑边拉过离宵的双手用从地牢里顺手拿走的绳子绑在了床头。
    “做什麽?不是说了吗,这顿鞭子是少不了的,不过不必在天下英雄面前让你出丑罢了。”
    离宵一听,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方才所想的诸如叶飘终究是舍不得伤自己的念头竟是谬误。
    难道果真如方鸿飞之言,叶飘并非真心对待自己?实在是可恨,可笑!
    不等离宵发话,叶飘已将一团布塞进了他嘴里,更用腰带勒在他唇间,让他半点做声不得。
    “侯爷金枝玉叶,身娇肉贵,想来也是没受过那等责罚,在下怕你一会忍不住痛得直喊,失了颜面,只好自作主张先替你封声了。”
    叶飘把腰带绑在离宵脑後,这才起身拿起了那根离宵丢给他的鞭子,鞭粗二指,通体发黑,方鸿飞的血迹仍在上面,透出一副森然可怖的模样。
    离宵转过头,看著叶飘拿著鞭子走过来,只是闷哼著冷笑了两声,随即就闭上眼把头贴到了枕上,再不看叶飘一眼。
    “说实话,我这辈子收拾过不少绿林匪类,却还没收拾过你这样的皇亲国戚。”
    叶飘笑著用左手在离宵的背上轻轻一抹,右手唰地挥起鞭子就抽了下去。
    鞭子是好鞭子,这身皮肉也是上品,一道红印先从那宛若凝脂的背上慢慢凸现,接著点点血珠就从毛孔里渗了出来。
    叶飘知道离宵痛得要死,他清楚地看见这位身娇肉贵,向来只知道欺侮他人的常醉侯在挨了这一鞭後绞紧了被绑在床头的手,接著就是痛楚的呜咽声从他被紧堵的嘴里泻了出来。
    甚至,叶飘还看见,离宵的额头上快速地积起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很快开始变得惨白。
    不过这痛只在鞭子接触到肌肤那一瞬最痛,过後已是稍稍缓了下来。
    离宵皱著眉深深地吸了口气,漂亮的睫毛也跟著身体的悸动而颤了颤,那双眼,却没有睁开。
    叶飘看他这副死撑的模样,抬腕又抽响了第二鞭。
    这次离宵大概有所准备,并未象挨了第一鞭那样狼狈不堪,他仍是很痛,可却抑制住了身体的颤抖,以及唯一可以宣泄痛苦的呻吟。
    叶飘面不改色,接著抽下去。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一直到第十鞭。
    没有间歇,也没有留给离宵喘息的机会。
    那人果然熬不住了。
    叶飘握著鞭子缓缓摩擦著离宵背上十道鲜明的伤痕,终於让他痛哼出了声。
    “侯爷,这滋味不好受吧?”
    叶飘戏谑地一笑,伸手掐了离宵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向自己。
    他倒要看看这不可一世的常醉侯现在该是个什麽表情。
    离宵的眼半睁著,大概是因为痛,目光也变得有些恍惚,但也因此显出一种蒙胧的美来。
    他眨了眨眼,晶莹的睫毛上挂著的不知是泪还是汗,忽然他仰起头,直直地望著叶飘。
    那双眼里既无憎恨,也无愤怒,只是莫名地流露出几分伤感的情愫。
    难道常醉侯被自己打得没脾气了?
    叶飘心里非常奇怪离宵的反映。
    他本以为自己这麽折辱这个心高气傲的侯爷,他必定恨不得生啖己肉,可那眼神却莫名的温良,竟好像在诉说他是无辜似的。
    叶飘被离宵的静如水,淡若云的目光看得怦然心动,不由自主地便放开了掐住对方下巴的手。
    他本对男色向来近而远之,但是却因离宵之故,终究行了这有悖常伦之事。
    初时,叶飘只以为自己是禁不住欲望的诱惑,所以才胡涂地上了离宵的床,但此时,他心头一紧,这才觉得,或许自己不是禁不住欲望的诱惑,而是禁不住离宵这人的诱惑。
    刚才离宵看了他一眼,竟让他又舍不得下手了。
    叶飘蹙起眉,回身取了自己的腰带,蒙到了离宵的眼上。
    离宵不安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被剥夺了视觉,他气息急促地又躺到了枕上,不时微微摇头,想把那蒙眼布蹭掉。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的筋骨的。”
    叶飘故作冷淡地安慰了他一句,他瞥到离宵又把手绞紧在一起,知道对方已作好准备,这才又抖起鞭子,尽量地避开离宵背上已有的伤处抽了下去。
    五十鞭下来,叶飘累得够呛。
    他每一鞭都得把握好力度,不然离宵身上这些伤便会永远丑陋地留在他漂亮的背上了。
    抽到第三十鞭的时候,离宵开始呜咽挣扎,叶飘没有管他,仍旧狠下心将责罚进行到底。
    而第五十鞭的时候,离宵的呻吟声小了,也似乎没了力气再挣扎,就那麽瘫软地躺著,而他的背上乃至臀上都布满了血红的鞭痕。
    叶飘放下鞭子,暗咐这样子恐怕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解开了离宵的手上头上的束缚,又拍开了他的穴道,这才在他耳边轻声唤道:“侯爷……侯爷……”
    离宵的唇轻轻地动了动,叶飘贴过去才听清他在说什麽。
    “痛死本侯了……”
    离宵低声地呢喃了一句,神智好像也不甚清晰了,他挣扎著一动,顿时又痛得趴了下去。
    “好了,今天打了五十鞭,还有五十鞭就先让你欠著。”
    叶飘看他痛成这样,心里轻叹了一声,却又为他如此恪守诺言而觉得欣慰。
    那些血红色鞭印在叶飘的眼里变得刺目起来,他心痛地开始检查起离宵身上这些伤口,目光最後落到了对方未能幸免的臀间。
    伴随著离宵偶尔发出的呻吟声,面对这麽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叶飘惊愕地发现自己竟似情欲勃发似的,下身有了反映。
    他原不放心离宵是否会遵循约定,所以才脱了衣服诱骗离宵上床就缚,而之前那五十鞭时,他专心致志也未有胡思乱想。
    可是现在,鞭打已停,自己眼前躺著这人,纵使一身的伤,却也不减丝毫魅力,反倒是那些和离宵的肤色对比起来鲜红夺目伤口,以及那时断时续的隐忍呻吟声更让他产生了别样的悸动。
    “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叶飘在离宵耳边邪笑著吹了口气,俯得过近的身体已擦到了离宵的伤口上。
    他刚把分身顶到离宵的股间,对方已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双腿。
    离宵哀声呜咽,面对叶飘这恶意的行径,无法制止,只好有气无力地咒骂道,“叶飘,你想我死就尽管上,到时候小心皇上诛你九族!”
    叶飘听罢,哈哈一笑,随即离开了离宵的身子。
    他矫捷地跳下床,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边套边对离宵笑道:“放心,在你伤好之前,我绝不会碰你半分。不过话说回来,若你真地这麽死了,皇上的面子怕也难堪,想必只会草草把你葬了,而不会大张旗鼓地惩办我来丢尽你皇家的颜面吧。”
    离宵被他的话刺得胸口一痛,目中一阵寒意,可当他看见叶飘那脸狡黠爽朗的笑容之後,却只好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
    “你又要去那里?”离宵看见叶飘穿好衣服就要出去,顾不得身体疼痛,急忙叫住了他。
    叶飘回头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离宵赤裸著的身子,嘴角一扬,笑得十分得意,“我当然是你去替你拿药,顺便也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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