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师兄弟,同修一本秘籍,却因为性情、理念、想法的不同,最终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在九州之中,倒也并不少见。
    不过每当一个门派中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往往就意味着一个结果,分裂!
    于是,
    张角成了太平道北宗宗主,掌握着东汉国北方十州的太平道道场。
    于吉成了太平道南宗宗主,掌握着扬州境内的太平道道场。
    左慈离开太平道,另创观山门,在益州峨眉山开宗立派。
    他们也算是皆成大器。
    张角不必多说,他一手发动的黄巾暴动,差点掀翻了整个东汉国。
    于吉带领太平道南宗,在江东拥有百万信众,上至世家豪强,下至走贩小卒,几乎没有他触角延伸不到的地方。
    历史上孙策横扫江东六郡,便是因为看到了于吉的恐怖影响力,才定要斩杀于吉。
    当时为于吉求情的人,几乎涵盖孙策麾下所有文武官员,以及江东所有有名望的士族。
    这要是换了孙权,没准真就屈服了。
    可惜孙策刚毅果敢,岂会受人要挟?
    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依然是杀了于吉。
    但这也为他埋下了日后身亡的祸根。
    孙策有大军在手,兼之武力过人,虽然狩猎之时脱离部将,但那猎场本身就有大军守卫。
    若无诸多内应配合,只凭几个失去家主的刺客,想靠近孙策完全是做梦!
    可以说,孙策实际是死在了于吉手上!
    左慈同样不逞多让,他在峨眉上建立观山门,在蜀中广施仁义,深得百姓信奉。
    张鲁曾为刘焉部将,当时他是想借机把五斗米教的势力,扩展到益州。
    但后来失败了, 五斗米教还是只能龟缩在汉中郡。
    为什么?
    当然是被左慈给赶出来了!
    就连拥有天朝传承, 名列东汉江湖六大派之一的五斗米教, 都不是左慈的对手。
    左慈实力之强,可想而知!
    陈放成为太平道主,为的就是继承太平道的财富和势力。
    所以他当然不会允许如今太平道这四分五裂的状态。
    不管是冀州黄巾、清徐黄巾, 还是太平道南宗、观山门,这些昔日从太平道中分裂出去的势力, 都要收回来才行!
    所以当初在决策族会上, 宣布他此次南下的主要任务时, 便将收服太平道南宗定为其中之一!
    而时至今日,他来到吴郡也有二十余天了, 诸多布置已经完成,横扫江东六郡的计划开始启动,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位太平道南宗的宗主了!
    梅雨亭。
    一个名气并不是很大的小亭子, 但风景倒是颇为不错。
    这亭子对面有条瀑布, 坐在亭边, 不必仰头, 便欣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胜景。
    亭下还有深不见底的梅雨潭。
    这个亭踞在突出的一角的岩上,上下都是空的, 仿佛一只苍鹰展着翼翅浮在天宇中一般。
    三面都是山,象半个环儿拥着,人如在井底。
    陈放坐在梅雨亭中, 拿出茶具、茶叶、清泉水、炭火炉子。
    然后慢悠悠的煮着工夫茶。
    一套反复但却有条不絮的程序过后,四杯香气扑鼻的工夫茶煮好了。
    正当陈芳端起一杯, 准备品尝的时候,一个青衣道人出现在不远处的山路上。
    青衣道人身手敏捷, 沿山路而上,很快就来到梅雨亭中, 然后径直做到了陈放对面。
    陈放看着青衣道人淡然一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于宗主吧,初次见面,有失远迎,请喝茶!”
    “你知道我是谁?”于吉没有动茶,而是皱着眉头说道。
    陈放笑道:“当然,除了太平道南宗的于宗主,谁还有这等风姿呢?”
    “你似乎已经料到我会来?”于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凝声道。
    陈放喝下手中的工夫茶,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然后淡然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猜测的事情。
    虽说太平道南宗困守扬州一地,即便是张道主升天后,也没有往北方十州扩张势力。
    但太平道南宗毕竟是太平道一脉,相信于宗主对于新任太平道主,还是抱着一些好奇心思的。
    至少也会派人去豫州打探一番。
    而我在豫州也小有薄名,于宗主并不难了解我的情况。
    同时,以太平道南宗在扬州的势力,必然能够知道我南下扬州之事。
    不仅如此,我到扬州以后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于宗主的掌握之中吧。
    你了解我的性情和情况,又见我来到梅雨亭,想必也就知道了我的打算。
    那无论于情于理,您至少都该来见我一面。”
    梅雨亭这个地方,在他人眼中确实名声不显,顶多算是一个不过的观赏瀑布的小景点。
    但对太平道,或者直接说是对于吉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五年前, 在黄巾暴动的发动前夕,张角曾在此处, 与于吉会武。
    张角已然决定发动黄巾暴乱, 推翻腐朽的东汉朝廷,建立理想中的黄巾神国。
    他希望能够得到太平道南宗的支持,让太平道南北合流,共谋大事!
    可惜他并没能说服于吉,理念的分歧,从当初两人同修太平要术,却领悟出了完全不同的东西时,就已经种下了。
    于吉并不认可张角的决定,于是他们最终决定进行一场会武,用会武的结果来决定到底是谁听谁的。
    这场会武的结果,在张宁的记忆中并没有记载,陈放也没有从其他地方得到相关的信息。
    但从后来局势的发展情况看,张角应该是没有赢过于吉。
    因为在张角随后发动的黄巾暴动中,于吉并没有予以配合。
    整个北方十州都掀起了浩浩荡荡的黄巾暴动,扬州却是一片祥和。
    这在谁看来都知道,太平道的南北二宗已经彻底决裂了。
    如此也就难怪,在朝廷和世家豪强们联手绞杀太平道北宗的时候,太平道南宗基本没有受到牵连。
    “呵呵,你想在这重演当初张角之事?当初张角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做到?”于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冷哼道。
    陈放轻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张道主做不到的事情,我为何就做不到?
    我虽不会狂妄自大,但也从不妄自菲薄,我这一生,不弱于人!”
    “呵呵,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于吉冷笑道。
    陈放笑道:“会不会被风给闪了舌头,试试就知道了。如何,于宗主可愿给我一个和当初张道主同样的机会?”
    “哼,当初张角乃是太平道主,麾下太平道北宗统御东汉北方十州之地,信徒超过千万。
    他几乎取得了北方十州所有世家豪强的支持,如此我才给他跟我会武的机会。
    你何德何能,敢让我给出与张角相同的机会?”于吉冷哼一声,然后问道。
    陈放轻笑道:“张道主是太平道主,我也是太平道主。
    张道主虽然是统御了北方十州之地,麾下有千万信徒,但他的统御是建立在跟当地世家豪强合作的基础上的。
    所以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基不稳。
    若是世家豪强始终支持他还好,一旦世家豪强生出其他心思,那瞬间就能重创他!
    而我所统领陈家,目前虽然只控制了豫州一地,但却已经基本消除了内部的隐患。
    内部稳固,便能将根茎深深的扎进土壤里,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但只要不能将我瞬间连根拔起,就奈何不得我们!
    至于说外面的风雨,不是看不起东汉国的这些诸侯们,而是他们的真的没有资格被我放在心上!
    荆州刘表,单骑进荆,短短数月便成了一方诸侯。
    这看似豪迈,实则不过是荆州本地世家豪强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罢了。
    防守有余,进取不足,根本不足为虑!
    徐州陶谦,垂垂老矣,连青徐黄巾都收拾不了,只能靠收买来维持表面上的稳定,还能有什么作为?
    兖州曹操,才略智谋都不错,在兖州刺史刘岱坠马而死后,被兖州的世家豪强推举为兖州刺史。
    但他手中无兵无粮,想要发展起来,至少也得有数年光景。
    但兖州却临近豫州,豫州随时可以出兵收拾掉他,根本不会给他发展的机会。
    冀州韩馥,天下名士,清谈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实务就抓瞎了。
    在冀州牧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快两年了,至今还没能收服州内的世家豪强,这比陶谦还要废物!
    辽东公孙瓒,对外战场上是一把好手,可惜出身寒门,难以得到世家好强的认可。
    尤为重要的是,在幽州境内,还有一位声望远胜于他的皇室宗亲刘虞!
    在刘虞的压制下,短时间内公孙瓒难有作为。
    长安董卓,当初他奉何进之命进京勤王,以武力掌控朝政,甚至能行废立天子之事,确实是有着一丝能够化为真龙的机会。
    可惜他走错了路子,根本没抓住。
    一心想要获得世家大族的认可,最后却被世家大族给卖了个底掉。
    虎牢一战,董卓不得不迁都长安。
    这看似让他更加牢固的掌握住东汉朝廷,可却让东汉朝廷的最后一丝威权都给丧失掉了。
    如今的董卓,看似实力强大,其实只是冢中枯骨,根本不足为虑!
    益州刘焉,有些能力,也有些野心。
    可惜益州之地,本就是困龙格局,刘焉的野心,也就仅止于割据一方,做个王侯了。
    等到东汉其他诸州都给平定了,携大势攻伐益州,其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综上所述,东汉境内,其实根本就没有能够挡住我们陈家的对手!
    我陈家如今困守豫州,不是我们打不出去,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想打出去!
    自古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一味贪多求快的去抢地盘没有任何意义。
    唯有强化内政,整合内部力量,提升国民素质和国土开发度,这才让东汉走上强国之路!
    所以,于宗主现在觉得我可有资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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