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万福堂门口。
    师父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儿。
    遇到什么奇闻异事也别大惊小怪,毕竟我们吃的就是这碗死人饭。
    工作时间朝九晚五,有事请假。
    但有一条规矩,绝对不能和对面万寿堂的老杂碎有来往。”
    听到这儿,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这才注意到,万福堂对面还有一件间风水铺子。
    名字也差不多,叫做“万寿堂”。
    我心里也没在意,商业竞争处处有。
    门对门做生意,老板之间有些矛盾,应该很正常。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
    进屋后,师父拿出了一份合同丢给我。
    让我签了,签完明天就可以上班。
    抢鬼寿添灯油的事儿,他会继续给我想办法。
    保证我十天之后,肯定能给我继续添灯油……
    我扫了一眼合同,手写的。
    内容和师父最开始说的一般无二。
    工资三千抵扣二千五,每个月到手只有五百。
    只包吃不包住,时限是五年。
    虽然这是五年卖身契,但换来一条命,还是值得的。
    我拿起笔,便要签字。
    但是在我签字时,却发现还有一条附加内容;提成。
    我扫了一眼内容,惊愕的发现。
    提成内容写道;只要我每个月工作打卡达到二十天或者以上,提成奖金便不低于三千五发放。
    见到这个条款,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全勤能比工资还高?这不就是变相的给我加钱吗?
    前后对比,前面的约定条款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屁。
    师父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扣我钱。
    这合同不过是约定我,必须在这里干满五年而已。
    有些错愕的望着身前的师父。
    师父拿着烟斗,还在一口一口的抽着。
    见我惊讶的望着他,也没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合同一式二份,看完就签吧!”
    我再没有迟疑,迅速的写下了我的名字。
    这工作,比我在厂里上班工资高多了。
    将合同递给了师父,嘴里由衷的说了一句:
    “谢谢师父!”
    师父只是笑了笑:
    “今晚你睡小屋,收拾完早些睡吧!明早开始上班。”
    说完,将合同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然后坐在柜台前打开qq游戏,玩儿起了贪吃蛇游戏。
    然后开始骂对面老去吃他……
    去到卫生间,发现毛巾拖鞋都给我准备好了,还是新的。
    技校毕业,便出来讨生活。
    见多了社会上的人情冷暖,也没个朋友。
    我是真没想到,竟在这里感受到了点温暖和人情味儿。
    洗漱后,我便去小屋休息。
    躺在床上,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心中颇为感慨。
    女鬼缠身,陈哥帮忙,贵人相助。
    如今误打误撞拜师,进了这个行。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
    气色比之前,也不知道好了多少。
    精神气儿满满,也没有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昨天脸上还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今天便已经快消失了。
    这应该和借来的鬼寿,增添了灯油有很大的关系。
    出门,发现师父起得比我还早,还在玩儿贪吃蛇。
    “师父,起得这么早啊?”
    我招呼了一声。
    谁知道电脑屏幕上,此时弹出一个大大的“失败”。
    师父扭过头来,双眼满是血丝:
    “起啥,我都还没睡呢!
    把铺子开了,花圈什么的搬出去,顺便去买点早餐回来。”
    我一脸无语,甚至很尴尬。
    都这么大年纪了,玩儿个贪吃蛇,还能玩通宵?
    心头苦笑,也没多问。
    “哦”了一声,然后打开大门营业,去外面买了早餐。
    从这一刻,开始了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第一天的工作。
    师父吃了早餐,说柜台上有价目表。
    有人买东西,按照价目表卖就成了。
    然后打着哈气,师父便回屋睡觉去了。
    我坐在柜台前,看了看价目表。
    发现除了价目表外,旁边还有一本叫做《符篆大全》的泛黄老书。
    闲着没事儿,我就翻开看了看。
    里面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符篆讲解什么的,晦涩难懂。
    但我心里清楚,这书肯定是师父故意留在这里的。
    铺子的生意一般,一上午零零散散来了几波客人。
    都是买一些香烛纸钱什么的。
    虽然生涩,但我看着价目表,倒也能应付。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在那儿看书。
    直到下午三点的样子。
    有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带着个孩子来到铺子里。
    中年妇女神色匆匆,她旁边的小孩儿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很瘦,无精打采,脸色非常不好。
    感觉和我前几天的状态差不多,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昏昏欲睡。
    我见有客人,便起身招呼。
    中年妇女刚进屋,便对我开口道:
    “小师傅,我、我找顾大师看事!”
    我听是看事的,还直接来找我师父。
    我接不了,便让她们母子等等。
    去里屋,把上了通宵,还没睡醒的师父叫了起来。
    师父听有客人到,让我先出去招呼招呼,他一会儿就出来。
    我回前厅,给这对母子倒了两杯水。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姐,小弟弟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脸色不太好啊?”
    那孩子有些认生,对我有些害怕的样子。
    中年妇女摸了摸那孩子脑袋,一脸惆怅道:
    “是啊!我儿子这些天老梦见他死鬼老爸,每晚都被惊醒大哭。
    今天过来,就是想顾大师给我儿子看看。
    是不是他死鬼老爸阴魂不散,把我儿子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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