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夜魇之后,爆发神魔大战,整整打了三千年才结束,大战之后的神祗要么陨落,要么破开虚空前往异界,留在这世间的,怕是只有你这一位上古正神。”孔方叹息道。
    “这……竟是如此结果。”碧罗怅然道,没想到一梦南柯,醒来竟然物是人非,他这多愁善感的司春大帝心情更为复杂。“如此一来,吾以无良策。唯有正神能助吾重塑肉身,若无肉身,吾实力发挥不到一成。”
    李朝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没有正神,半神可以吗?”
    “半神?”碧罗神色古怪的盯着李朝:“半神介于正神与仙人之间,能够使用神之力,可以一试。不过,这半神大多是正神遭谪贬陨落,或是在飞升之时执念成魔无法晋级神祗,半神们大多性情古怪,吾不敢确定对方会出手相助。”
    “我想,我有办法说服这位半神。”白发青年灿然一笑,自信满满。
    李朝进了房间,没人知道他对着传讯玉简说了什么,等到他出来的时候,一副已经完全解决的笃定模样。
    “先生愿意帮忙,不过,在此之前,先生还需要我们先助他一臂之力。”李朝把目光落到端木瑾身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端木瑾心道不好,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白发青年接住端木瑾软软倒下的身体,对他身后的孔方点点头。对方这一招,下手可够狠的。李骁李绵看到登时觉得解气万分。东方镜欲言又止,最后被莫西风拦住,只好问道李朝之后的计策。
    “可有几分把握?”
    “东方先生可就瞧好吧。”笑意袭上眉梢,李朝笃定道。
    神剑山乃是修真界最为特殊的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神剑山并非是一个门派,早在上古时期,但凡大能陨落,遗留下的法宝兵器无处可去,它们追随大能多年,更有大能本命炼制,镌刻大能特有的痕迹,法宝兵器心高气傲,不事二主,鲜少能够供他人使用,未避免这些宝物流落在外,剑神逆苍天以天外陨石铸就石剑,石剑落到地上之后,变成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是现在的神剑山。而大能们陨落之后,宝物尽数被送到神剑山保管,等待转世之人或者有缘之人的到来。
    是以,神剑山遍地是宝,为守护这些宝物不被邪魔及别有用心之人觊觎,剑神派遣门下弟子镇守此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剑宗。而苏澈真是剑宗最天赋异禀的年青一代,孔方神剑山盗宝,与其相识,打来打去,不谙世事的纯洁青年就被几万岁的老不休拐上了弯路。
    抬头仰望山峰,高耸入云的山体直插云霄,山势险峻,危不可及,让李朝一度怀疑剑宗的人是如何在上面生活。山上不时闪烁着刺眼的亮光,想来就是大能们遗留下的神器法宝了。李朝细细的观察一番,不禁感慨,神剑山真是个好地方啊。
    有苏澈与孔方在前面引路,之前已经跟门派内张老打过招呼,李朝一行人十分顺利的进入神剑山,朝后山飞去。
    神剑山的后山,是一块悬浮在半空的巨石,底部建有一处石洞,里面珍藏着剑神的遗物,多少算得上是剑宗的禁地,平日绝不许外人进入。而现在,后山的山顶,站立着一个萧索的红色身影。山峰孤高,寒风萧萧,阮青竹红衣猎猎,墨发飘扬,无端让人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觉察到他们的到来,山顶上的男人轻轻回过头,李朝总觉得他露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想到之前碧罗所说,半神或是执念入魔无法飞升,阮先生的执念,怕就是他心心念念寻找近千年的人吧。
    李朝将身后五花大绑的端木瑾扯到前面,交付于阮青竹。“阮先生,我把他带来了。”
    阮青竹点点头,带着端木粽子来到地底端的石洞门口,漆黑黑的洞口不见任何光亮,门口的守卫一如既往的拦住上前的阮青竹。这次,阮青竹开口说了话。
    “陆九,你出来。躲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还能再逃出我的掌心么?”
    里面没人答话,阮青竹却认定陆九在里面。岚尘金蛇乃是剑神遗物,陆九有缘得之,自然能够凭借此剑进入神剑山上禁地,他以为找到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却没想到,这里最容易让他暴露身份。毕竟,岚尘金蛇乃是神器,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别再装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那你徒弟开刀了。”利诱不成,阮青竹不再废话,改成威逼。他怒瞪端木瑾一眼,后者委屈的配合的叫了一声“师傅”!果然,这句师傅一出口,禁地之内有了些许动静。里面有个男声闷声闷气的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师傅?谁是师傅?老夫孑然一身,从未收过徒弟,你这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也敢冒充老夫的徒弟,嫌命太长了?”
    阮青竹冷笑,确认里面是陆九无疑,这厮死到临头还想作妖,真真没愧对他那张烂嘴。这一次,阮青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陆九,你若识相,快些出来让我大卸八块,不然的话,你徒弟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阮青竹长剑一横,直指端木瑾的脖子,虽然知道是演戏,李朝仍然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万一阮先生手滑什么的……
    石洞内静默了好长一会,良久,陆九半似叹气道:“你用这些卑鄙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就范,就不觉得惭愧么?枉你还是一代宗师。”
    “惭愧?”阮青竹仰天大笑,笑声中透漏着凄凉,端木瑾距离他最近,甚至看清他眼角的一抹泪痕。端木瑾不由一惊,他从师父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他曾愧对一个人,未曾想竟然是这个男人,而这个人,竟然会为了师傅流泪?“这话从你口中说出,陆九啊陆九,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要脸。你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怎么就没听你说一句惭愧?”
    “孑然一身,三度红妆,可曾换来你一句惭愧?陆九,你当真绝情至此!”阮青竹惨然道,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悲痛。
    终于,山洞的入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拖着重剑,一步步朝外走来,重剑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待男人走到洞口之时,重剑哐当坠地,一如对方逃避的过去。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双歉疚的眼睛。李朝这才知道,原来阮青竹口中的陆九,正是他之前见到的陆酒仙。仿佛像是某种宿命一般,他所认识的所有人,兜兜转转在同一个圈子中,
    阮青竹的手在抖,长剑被架在脖子上的端木瑾最能感同身受,自从阮青竹见到陆九出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受控制地,情不自禁地颤抖。
    爱之深,恨之切,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定爱惨他师傅了。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你动手吧。”陆九把眼睛一闭,站在原地毫不反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听到这句话,阮青竹不由握紧拳头。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提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到陆九面前。长剑寒光四射,锋利无比,剑刃一点一点靠近陆九毫无防备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李朝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生怕阮青竹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傻事。他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真爱,怎么可能为追寻一个人苦苦熬了千年。这样的阮青竹,怎么会下手杀掉陆九呢!
    果不其然,阮青竹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没等陆九睁开眼,一个温热的胸膛贴到他的身上,双臂环在他的身后,将他死死抱住!
    “混蛋,混蛋,陆九你个混蛋!”
    陆九回抱住阮青竹,在他头发上亲了又亲。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阿阮。”
    一句对不起,让阮青竹又哭又笑,然后,从陆九怀抱中出来的阮青竹甩手就在陆九脸上扇出两记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甚至有人下意识的捂脸,可想而知这记耳光有多疼。
    “你这又是怎么了?”被打蒙的陆九傻呆呆的问道,然后又被阮青竹搂紧怀中。他凑在陆九耳边轻声道:“我只想确认这是不是梦。”
    “哦。”
    然后,陆九又挨了一记耳光。
    ☆、第52章 缠绵2春梦了无痕
    被阮青竹的连环夺命掌接连命中的陆九大脑已经当机,傻呆呆的任由阮青竹拳脚相向。他知道阮青竹这么些年受了委屈,从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逐渐成为嚣张乖戾的嫁衣鬼,甚至在飞升成神的时候也因为他而执念成魔,降为半神。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愧对阮青竹,除了逃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青竹,就像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阮青竹一样,只好傻呆呆地在原地任由他打骂。
    面前之人的毫无法抗逐渐让阮青竹失了兴致,刚刚还铁青的脸色转瞬间又忧心忡忡,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打疼你了吧,你看你,也不知道躲躲,脸都肿了呢,我带你去擦药吧。”阮青竹轻手抚摸上陆九的脸庞,心中略微疼惜道:“你个呆子。”
    说罢,阮青竹不顾身后的众人的奇怪反应,看似瘦弱的他抱起魁梧的陆九,飞身朝山后密林中飞去。
    “不是去搽药么,去树林做什么?”李朝嘀咕道。端木瑾听闻抬眼瞅了李朝一眼,只是笑笑,没有答话。想到什么的李朝忽然老脸一红,讪讪地没再继续问。见正主先行离开,身为东道主的苏澈只好站出来,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已经为诸位备好厢房,还请诸位移步前山,略微等候片刻,也好让我神剑山一尽地主之宜。”
    苏澈在最前面领路,孔方跟在他身侧,不知道对苏澈说了什么,苏澈脸色通红,一路上咬着唇不说话。端木瑾跟在李朝身侧好似想明白似得,寸步不离,偶尔用奇怪的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李朝。李绵跟在两人身后,看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微微皱起眉头。两人看似没有交流,但是之间的互动却无法让人融入其中,李绵隐隐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事情发生。她前后思量,总觉得在李朝沉睡的七年之间,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李绵皱眉。
    一行人走在最后的依然是东方镜与莫西风,本来莫西风是走在前面的,但是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与步伐最慢的东方镜走在一齐。此时众人已经将两人远远甩开,各人心怀心事,谁也没注意到他俩。
    见四下无人,莫西风突然把东方镜拽入旁边阴暗的角落,他靠在石壁上,单脚勾住东方镜结实的小月退,双手环住东方镜的腰,二话不说就啃了上去。
    “搽药哈,我也受伤了,要搽药,东方先生,替我搽药可好?”莫西风气喘吁吁道。莫西风的脚在东方镜的小月退处来回作怪,双手更是在对方腰线上流连。东方镜眼神一暗,忽的擒住在他腰上作怪的两只手,举过头顶,用力把人按到石壁上,然后用不知何时解下的莫西风的白玉束腰,将其双手绑住。
    莫西风笑的一脸暧昧:“你知道么,我最爱看你失控的模样。”
    单手按住对方的双手,东方镜用另一只手挑起莫西风的下巴,在上面轻啄。他用膝盖顶进对方的双月退间,有意无意的磨蹭,火热低哑的声音紧贴着莫西风通红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莫西风更加难耐。
    “我也最喜欢你在我身下失控的模样。”
    “你做了什么?”一瞬间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异样起来,肯定是东方镜做了手脚,他的质问,在东方镜听来就是软绵绵的情话。他挑眉道:“你不是搽要药么,我自然尊重你的意愿,帮你搽药――助兴。”
    “唔!”莫西风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颤抖着声音,用沙哑的嗓音邀请东方镜:“阿镜,快,我要。”
    “如你所愿,吾爱。”东方镜低下头,回应莫西风的邀请。
    而此时此刻,在另一头的树林中,也上演着如此火热的一幕。阮青竹步步紧逼,陆九节节败退,忽然脚下被突起的石块绊倒,陆九倒下的同时,连同靠近的阮青竹一并带倒。被人压倒在地上,陆九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阮青竹实力高出他太多,两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那人压迫性的坐在他身上,将他双手钳制,目光中透漏出危险,不明意味的微笑。
    “阿阮……”陆九忐忑不安的问道。
    “嘘!”青葱似得指节按在陆九急于辩解的唇瓣上,阮青竹压低声音,喉间发出低低的微笑,听得陆九毛骨悚然。
    “别急,别急,咱们还有很长时间。”阮青竹露出眩人心神的笑容,荡漾的气息正把陆九迷惑的五迷三道,他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把想入非非的男人瞬间打醒,接连被扇耳光的陆九再好的脾气都被磨没,他怒火中烧,目呲欲裂地瞪着阮青竹,却在下一秒变了脸色。
    “阿阮,呵,阿阮,你在做什么?”阮青竹惹火的动作让陆九极力忍耐,觉察自己的重要部位被握住,陆九几乎要嘶吼出来。
    两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而且不止一次,阮青竹自然知道如何取悦陆九,同样的,也知道如何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每当陆九以为自己可以释放之时,阮青竹都会直接扇陆九耳光,疼痛让所有的旖旎尽数消散,而没等他发怒,身体又在阮青竹的动作中自然反应,往返几次,陆九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阿阮,别玩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陆九哀怨的盯着阮青竹,后者透过他漆黑的瞳孔,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衣服一件件剥落,阮青竹不辍寸缕的出现在陆九面前,扶着陆九的肩膀,慢慢坐下去。
    “唔!”陆九回抱住阮青竹瘦弱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对不起,阿阮,对不起。”陆九低低的在阮青竹耳边忏悔,然后,他用舌尖温柔拭去蓦然出现在阮青竹眼角的泪水,接下来,狂风骤雨,满地残菊。
    神剑山的厢房挺有趣,是廊曲萦回的阁楼,依山而建,高低起伏,或点缀山石,或绿意葱葱,或飞瀑流湍,或白花环抱,别有一番典雅意味。说来也巧,李朝的房间与端木瑾正对,透过右侧的窗户,还能看到端木瑾依着栏杆凭栏眺望的模样。
    李朝默默的盯着端木瑾端详好一会,目光中有太多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各种纠结让他忍不住去留意端木瑾。李绵一进房门,就看到李朝望着窗外出神,他的目光一下子冷下来。女儿家的心思最为细腻,她注意到这是李朝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情绪,在铸成大错之前,她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李家与端木家势不两立,就算小弟不喜红妆,也绝不能与仇人在一起。想到这里,李绵整理好情绪,笑意盈盈的站在李朝面前,不着痕迹的挡住李朝向外的视线。
    “阿弟,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李朝收回视线,目光游移,不明白自己在隐瞒什么,李绵看到之后,更加笃定自己的念头。
    “想不到阮先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半神,也不知道咱们有生之前能不能达到那种境界。唉,山上风大,我还是替你关上窗户吧。”李绵替李朝关好窗户,结果李朝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对谈话兴致缺缺,说出的话也不经大脑。
    “阮先生还没出来?”
    话一出口,李朝就后悔了。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人去做什么了,他同李绵说这个,多少有些不妥。李绵亦觉尴尬,脸色薄红,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李绵又待了一会,然后就找借口离开。
    一等李绵离开,李朝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窗户,只是原地早已没了端木瑾的身影,李朝顿觉心中空空落落,他关了窗户,把自己摔在床上,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封印之地沉睡的这七年,李朝并非全无感觉,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李朝能够清楚的觉察到自己的各种情绪,悲伤的,怀念的,喜悦的,痛苦的,愤怒的,高兴的……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来回出现在他的意识中,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在李朝感知这些情绪的同时,也总有一个人,形影不离的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默默守护。从警惕到习惯到陪伴,他的出现,让李朝知道自己不再孤单。天知道,孤单是件尤其可怕的事情。
    七年的时间有多长?也许是沧海一粟,也许是穷尽一生,七年的时间,足以让李朝对一个人念念不忘。李朝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不去想,并不代表他清楚。相反的,李朝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天晚上,李朝做了一个穿越之后的第一个春梦。梦里那随红梅翩然而下的少年郎忽的变成玉树临风的浊世公子,将两人衣衫缓缓褪去,结实火热的胸膛紧紧相贴,述说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紧紧相拥,不离不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朝抱着被子在床上发呆良久,直到有人前来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卖肉!!!!
    ☆、第冰53章 极北寒冰寻冰凤
    李朝打开门,旋即被面前出现的男人给吓到,任谁看到昨夜自己春梦中的主角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跟李朝一个反应。今日端木瑾身穿一身青白色长衫,风流倜傥,丰神俊朗,只是一想到睡梦中对方裸体的模样,李朝默默的红了脸,目光游移不敢看向端木瑾。
    “有事?”
    李朝极力使自己看上去正常,天知道他简直尴尬的要死。索性端木瑾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过来邀请他一同前往神剑山前殿议事。阮青竹与陆九重新出现,而且已经答应帮助碧罗重塑肉身,只不过其中细节,还需要他们详加讨论。
    李朝与端木瑾一同来到神剑山的前殿。不同于其他没门派大殿的金碧辉煌、宏伟壮阔,神剑山的前殿更为古朴精致,大殿中除去了了灯盏,就只有地上的一堆蒲团权作装饰。正中央悬挂的剑字中堂格外醒目,笔锋刚劲,剑意纵横,打眼望去,顿觉凶煞之气扑面,好个剑之大者所书。
    神剑山不问世事,一心求问剑道,守护剑冢,是以这次议事只有苏澈一人参加,作为东道主,他理应坐在首位。左右手两侧分别是忘归谷谷主东方镜与散仙孔方,东方镜身边是莫西风,往后依次是莫归、李绵和李承,孔方身侧则依次是阮青竹和陆九以及李骁。李朝同端木瑾来得最晚,在末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看到两人同进同出,李绵顿感不悦,身旁的莫归正想问什么,又被她不着痕迹的掩饰掉。
    看到两人落座,苏澈清清嗓子,开始这次议事。
    李朝本以为这只是商议如何帮助碧罗恢复肉身之事,没想到他们还有其他的打算。夜魇身后的邪魔大军,不可不防!李朝这才明白,商议如何对战邪魔大军,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如此算来,忘归谷、红尘一脉、天湘楼以及圣兽山和神剑山,除了远在南蛮的曲家和游离尘世的碧波天池家,修真界的几大巨头竟然全部聚集于此。
    “想要恢复碧罗肉身其实不难,吾之神力可助其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众人听闻大喜,但是阮青竹的下句话让所有人都犯了难。“只是重塑肉身乃是肉体凡胎,根本不能与夜魇抗衡,这一点,司命天尊定当清楚。”
    孔方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李朝问道。
    “若是能够借助神兽之躯,或许值得一试。相传,修真界的极北寒冰大陆中有一冰凤,乃是上古时期的十大神兽之一,不死不灭,若是能够得到此神兽相助,借助其肉身,为碧罗化形,夜魇定当不是对手。”
    “必须要用冰凤的肉身吗?”孔方皱眉道,他知道冰凤的实力究竟多么强悍,凭借他们几人合力,未必回是冰凤的对手,况且寒冰大陆那种地方……
    阮青竹知道孔方的顾虑,但是若想重塑肉身发挥碧罗的全部实力,只有这个办法。“神兽亦有等级之分,冰凤与上古神魔同出一脉,用他的肉身,再好不过。唉,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想用圣兽山的神兽代替,只是这样一来,碧罗的实力逼蒋大为折损。对抗夜魇一事事关重大,不容许有半点马虎。”
    “可是,咱们几人合力,未必会是冰凤的对手,到时候……”
    “这个你不必担心,冰凤虽然高傲冷酷,却最是心善,其实他最容不得半点不义之事,只要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例数夜魇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想必他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才选择自封寒冰大陆,不肯踏足尘世半步。”
    “话虽如此……”孔方仍在担心,他可没忘了当初冰凤初鸣,万里冰封,尘世间三十年未见除去白色之外的景象,当年幸亏碧罗出手,春回大地,冰消雪融,才没酿成大祸。
    “无妨。”阮青竹心中笃定冰凤毫无危险,他环顾几个小辈,在思考挑谁前往寒冰大陆最为妥当。他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认为端木瑾此去最为稳妥。原因无他,端木瑾身获春帝碧罗传承,又有白鹭霜皇笛傍身,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阮青竹的目光落在白鹭霜皇笛洁白的笛身之上,目光闪了闪。
    最终确定端木瑾跟随阮青竹前去寒冰大陆,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李朝竟然也提出一同前往阮青竹思量片刻,便同意了。“寒冰大陆终年冰封,气温异常寒冷,你身负伏枳图腾,司火御寒,若是能一同前往,再好不过。”
    李绵本以为阮青竹会说出什么话拒绝,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她不好反驳,只好用眼神凶狠地盯着端木瑾,像是要把他烧出一个窟窿。
    “至于留下的人,咱们兵分两路,一方前往人界通知各方势力,防范邪魔入侵,另一方则留下来召集各大修真世家,集结起来,随时准备对抗夜魇。依我之见,这大战,即将爆发啊。”阮青竹的声音低沉,如同一声闷雷,重重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对于李朝莫名其妙的决定,李绵异常不满,她没想到自家弟弟竟然会来这么一出。等到议事结束之后,所有人已经离开,她把李朝扯到一旁,警告他:“阿弟,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个人,可是我李家的仇人!你怎么能,唉!”后半句她没说出口,有些话,留着比说出来更具杀伤力。
    “我知道,阿姐。”李朝苦笑,他怎么会忘记,端木家与李家的破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心跳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他原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再与端木瑾有任何的纠葛,相逢陌路,相忘江湖。可是世事无常,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他逃不开,也躲不掉,他的生命中已经出现端木瑾这个人,从垂髫稚童到青春年少,他大半的生命中都有这个人的影子,恨也好,爱也罢,他已经沦陷,此生再也无法挣脱。
    李朝想,也许,这就是他穿越所付出的的代价吧。
    目送李绵离开,李朝望着天边的浮云,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切被没走远的端木瑾尽收眼底,心蓦然抽疼了一下。
    朝儿。
    一步错,步步错。人总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即便你什么都没做,有时候,冷眼旁观比始作俑这更可恨。
    最后前往寒冰大陆寻找冰凤的人又加了一个孔方,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教诲李朝如何使用仙人之躯,配合体内伏枳的火之神力进行战斗。对与孔方,李朝一直很好奇为何他会选中自己做徒弟,并且为他做了不少事。面对这样的疑问,孔方只是笑笑,说一切尽归天意。
    寒冰大陆位居修真界最北段,也是世间最为寒冷的地方。从神剑山出发,历时十三天,穿越浩瀚的星空之海,李朝四人终于来到寒冰大陆。
    没等他们降下云头,刺骨的寒冰之力就已经侵袭他们的身体,这股寒冷,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毫不留情,带着残酷的侵略性,令人望而生畏。李朝冻得浑身发抖,他照着这几日孔方交给他的方法御使体内的火之神力,一簇细小的火苗出现在他手中,与前几日并无太大的差别。这股火苗虽然没能给众人带来温暖,但是李朝身上自动散发的火之神力绵延不绝,倒是让这寒冷不再那么渗人。
    垂头丧气的收回火苗,李朝在孔方安慰的目光中落到寒冰大陆的雪地上。这里是寒冰大陆的最边缘,徐徐的海风带着腥臭的味道吹上陆地,给这死寂的地方带来一丝声响。地上随处可见冰封在冰块中的灵兽灵禽的尸体,它们无一例外是误闯此处,之后再没能回去。苍白的天地间,这些死物平添无数恐怖的气氛。
    李朝变得不安起来,总感觉会有事发生。端木瑾看了,默默的上前握住白发青年的手,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掌彼此相握,李朝回头看了端木瑾一眼,轻轻的将手从对方手掌中抽出。他快步跟上走在最前面的阮青竹,好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端木瑾收回手掌,跟上前面的三人。
    越是走向寒冰大陆的内陆,寒冷愈发猛烈,李朝身上不成熟的火之神力已经毫无作用,他们全都穿上厚厚的衣物,用灵力支撑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严寒的侵蚀。
    寒冰大陆终年积雪,整座大陆都是冰块组合而成,没有高山,没有丘陵,更没有居民城镇,整座大陆上唯一醒目的标志,大概就是一棵高耸入云的冰蓝色巨树――凤凰木。他们此行要找的冰凤,就栖息在凤凰木最高的枝干上。
    就在他们四人到达寒冰大陆的那一刻,冰蓝色的巨树上,一对血红的眸子蓦然睁开,在一片蓝色中异常醒目,他注视着李朝等人的位置,扬起一声嘹亮的凤鸣。
    “擅闯者,死!”
    ☆、第54章 双凤齐4鸣终章 起
    神秘空灵的嗓音仿佛从天际飘来,带着至高无上的威压与压迫,压在众人心头。骤然吹起的寒风夹杂着刀子似的冰雪,呼啸着席卷而来,漫无边际的风雪充满着侵略性的灵力,四人不得不运起灵力进行抵抗。
    端木瑾一出手,就是一道温和的带着春之生气的灵力,柔和的灵力仿佛是风雪的克星一般,在他们周围撑起一道屏障,任寒风呼啸,也不能吹进分毫。那九天之上的声音诧异的“咦”了一声,沉思片刻之后,收回这漫天的风雪。
    “既是故友来访,本座也不多为难,你们自行前来凤凰木吧。”
    天光乍开,一道明亮的光芒从凤凰木的顶端斜洒而下,径直降落在他们面前,光芒坠地,冰消雪融,一条平坦的大道从他们脚下蜿蜒伸向远处的凤凰木,踩在这条道路上,四周寒冷全无,冰凤似乎用了什么缩地成寸的术法,转眼间,他们就来到凤凰木之下。
    抬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凤凰木,李朝不得不赞叹众神的鬼斧神工,笔直的树干上不染一丝杂色,纯净的蓝仿佛大海一般无垠。树干耸入云霄,蓝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洒下,绚烂夺目。冰晶的树叶层层叠叠,折射着彩色的光晕,好似漫天的彩虹,美丽的宛若一幅画卷。
    画面虽美,如何上去却犯了难,从踏上方才那条冰消雪融的大道,他们的灵力似乎受到限制,无法灵活运转。“咱们该如何上去?”端木瑾发现自己无法飞翔,问道身边的孔方。
    孔方神秘一笑,指指头顶:“咱们不必上去,主人已经亲自前来迎接。”
    四人抬头,只听得一声嘹亮凤鸣响彻云霄,一个冰蓝色的身影盘旋而下,周身蓝色光芒如万丈千华,从天而降,夺人眼球。它的双翼强劲有力,完全张开的时候可遮天蔽日,上下扇动起的罡风阵阵,吹痛他们所有人的脸颊;它的利爪无坚不摧,能够撕碎一切企图靠近他的敌人,通体的蓝色中,一对血红色的眸子格外引人瞩目。
    暗红色的眼珠犹如浴血过后的珍珠,璀璨又骇人,带着凌冽的寒冰气势,但凡被它盯住的人,无一例外被其蕴含的气势震慑,不敢有丝毫不敬的念头。李朝被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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