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别杀我,我爹可是甲员外!和王捕头关系匪浅,他不会让你杀我的!”
    书生慌了神,连忙说道。
    方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看了眼跪在地上捂着流血双眼的芳三娘,而后道。
    “全都跟我衙门走一趟。她双目受创,需要尽快治疗,我会让衙门安排最好大夫来治的。”
    目前所有人都只是一面之词,万一杀错人,对于[善]阵营的自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惩罚,一切小心试探为上。
    方明开了口,其他人没办法不从。
    实力镇压之下,所有人乖乖就范。
    方明走在最前,苦主书生走在第二个,后面则是闭着双眼的芳三娘和她的小弟们。
    长长的队伍,走在大街上,有些显眼。
    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
    他们对芳三娘不认得,但纨绔子弟的苦主书生,倒是熟悉的很。
    “又是那甲家大少!”
    “他定是惹哪位良家姑娘,惹出大事了,否则怎么会惊动官爷。”
    “呸!仗着有好爹,就无恶不作,为非作歹!”
    大致风评,倒是和芳三娘他们说的一致,让方明心中多少有了底。
    这里距离衙门不算远,很快方明就把人带到了衙门里。
    看着方明抓了这么多人进来,其他捕快们有些懵。
    直到看到苦主书生,才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凑到方明身边道:“方捕头,这人不兴抓啊,他后面有人,要不赶紧放了吧。”
    这话让后面的苦主书生听到了,顿时得意挑了挑眉,略带挑衅地看向方明。
    但方明只是冷冷地道。
    “全部关进牢房。”
    哼!
    苦主书生冷哼一声,到了衙门反倒底气越足。
    或者说之前方明没当场弄死他,这会他就已经有恃无恐了。
    “这……”
    其他捕快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微微摇头,但还是听命把人都押进了牢房里。
    等方明问了下师爷府案子的情报,没一会,王捕头就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
    “方公子,方公子,你可是抓了甲家的公子?”
    方明将手上的案卷放到桌上,抬头看向王捕头。
    “恩,刚抓的。”
    “哎哟!我的方公子啊,这人抓不得!他爹是甲员外,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棘手的很,现在动不得!赶紧把人放了吧!”
    方明顿时感觉怪了。
    这王捕头上面都没师爷了,整个千叶县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怎么还怕个员外?
    员外是个什么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地主,小土豪,有点小钱罢了,至于这般忌惮?
    见方明不说话,王捕头也急了,直接道。
    “方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千叶县共有两大帮派势力,几乎扎根整个千叶县方方面面。其一是百花楼,以女子居多,占据东边那片区域。其二是祖骨帮,行事暴躁,占据西边那盘区域。”
    方明立刻懂了:“那甲员外是祖骨帮的人?”
    “不,甲员外既不是祖骨帮的人,也不是百花楼的人,准确来说,是他和这两个本地大帮派都有大买卖,关系亲密。动了甲员外,就是断了两大帮派的财路,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时得罪两大帮派,就算是衙门也保不住你啊!”
    方明这下是真懂了。
    利益相关呗。
    既然知道甲员外是真的带恶人了,那这家伙在自己的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取款机。
    王捕头见方明神色淡然,似乎对自己的话没放在心上,不由面露担忧,正要再劝说一二,就听方明忽然问道。
    “对了,那芳三娘是什么来头?她是百花楼的人?”
    “芳三娘?她算是个义贼,只骗取富家子弟的钱财,而后会派发给穷人家的孩子。
    最开始只是孤身一人行动,后来有人愿意跟随她,身边人就渐渐多了起来,有了点小势力。
    被百花楼注意到后,就被收为了外围人员。
    但是外围人员的死伤,百花楼一般是不会追责的,只是允许他们使用百花楼的名头而已。”
    这言外之意,就是让方明把芳三娘他们做弃子,赔罪给苦主书生,换取原谅,把事情平息了。
    但方明能做这事吗?
    他可是正义的伙伴!光明的代言!和平的象征!
    世界,要有光,要有善!
    “懂了,你在这等我会。”
    王捕头当即大喜,以为方明总算开窍了。
    在大堂坐下等了一会,就见方明提着苦主书生的脑袋走了出来,鲜血还沿路流了一地。
    在王捕头脸色大变的时候,方明随手一扔,人头就滚落到了王捕头脚前。
    “方,方公子?!”
    王捕头又惊又怒。
    惊的是方明敢这样动手。
    怒的是方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怎么?要逮捕我?”
    “你,你你你!哎!”
    王捕头气得直跺脚,见方明一脸神清气爽,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衙役喊道。
    “甲员外到!”
    那是王捕头特意吩咐手下见到人后喊的,以甲员外的威势,衙门的大门根本拦不住他。
    果然,前脚声音响起,后脚就看到一身华贵打扮的甲员外,带着两人匆匆踏进了大堂之内。
    而后,动作当场僵住。
    “余,余儿?!”
    声音,在颤抖。
    瞳孔,在放大。
    甲员外五十出头,算是老来得子,对儿子甲余极为宠溺,为儿子摆平过许多事情。
    本以为这次也只是其中一件小事,毕竟只是被关在衙门里去了而已。
    衙门,乃至前知县,前视野,不都早被他打通关系了,还能让自家儿子在牢狱受委屈?
    结果一踏进衙门大堂,就看到了儿子的人头。
    眼前一黑,甲员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老爷?!”
    “老爷!”
    旁边两人连忙搀扶。
    他们一人佩剑,一人背弓,气息平稳,似是不俗的好手,但却屈居甲员外之下,甘为牛马。
    两股内力入体,甲员外才缓过劲来。
    但脸上的惊怒和悲痛,展露无疑。
    “王录明!”
    他几乎是咬牙挤出这三个字,目光死死得锁定王捕头。
    这可把王捕头吓坏了,他想要上去解释,却被甲员外两旁好手一把拦住。
    只见甲员外迈着颤抖的步子,走到苦主书生的前,弯腰抱起染血的脑袋,就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在快出大门时,才停下,回头看了眼错愕的王捕头。
    “血债血还,衙门会付出代价的。”
    甲员外的声音已经变得平静,但平静之下,翻起的是凌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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