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问:“我一个打市井鼓儿的,恐怕不行吧?”
    雷老虎说:“你把鼓儿打得山向,京城商鼓儿的会长,官鼓儿也你敲过了,跟我斗心眼?”
    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说:“听您的。”
    雷老虎拍了拍我的脸,说:“给我当引鼓。“
    我激灵一下,引鼓,为耻鼓。
    雷老虎摆我一道,我看明小楼,人家没看我,我也明白了。
    如果我不打,今天我出这个门之后,就横尸街头。
    明小楼已经做到了朋友了。
    我点头,雷老虎拍了我两下脸说:“很乖。“
    耻辱得受。
    我回到租的房子,一夜没睡好,噩梦连连。
    雷老虎现在是吃定了我,明小楼能保我一时,不会保我永远,他们互相间,面子是给的,但是,是有限量的。
    早晨起来,刚准备到外面吃早点,一个人就站在门口,吓我一哆嗦。
    他说:“我是雷团长的人,找您说事。”
    我说:“滚。”
    吓了我一跳,我知道,我也要霸道一点。
    这个人一直跟着我,吃过早点,出来,坐在台阶上抽烟,这个人站在我对面,双手在两腿间,我就知道,这是训练过的人。
    我说:“说吧。”
    这个人说:“找楚卫,奉天鼓儿,你接手。”
    我没说话,这个人走了。
    就特么一句话,你早点说,能死吧?吓得我早点都没吃好,崩活儿,你爷爷的。
    我找楚卫,这货看到我,一个高儿从椅子上跳起来,吓得我一哆嗦,什么毛病?
    要干我呀?
    楚卫跑过来了说:“李爷,等您呢!“
    你特么的,有病吧?至于这么大的动作吗?
    他拉着我,进屋,他的一个店铺,卖乱七八糟东西的,鼓儿挡脸的面儿。
    后院,还真就讲究,花花草草,石堆石砌的。
    奉天大厨的手艺,看来这个奉天第一鼓儿的生活是相当的牛逼了。
    楚卫说:“李爷,以后您是奉天第一鼓儿了,我给您打下鼓儿。”
    我说:“您这是骂我吧?”
    我不得不入场,不得不入戏。
    楚卫说:“恭着您。”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道行深,我不服你,但是我得敬着你,别翻船掉轱辘,到时候有您罪受的。
    我是现在说现在的话,死了之后,就是棺材说话的事儿了。
    我得架着。
    我说:“楚爷,您这就让贤了?”
    楚卫说:“爷,您牌大呀!”
    不甘心,还敢跟我说这话。
    我说:“不服?“
    楚卫马上就老实了,说:“李爷,我不敢。“
    喝酒,楚卫也是不服加上害怕,没招儿。
    我回租的房子,有人跟着,我知道是雷老虎的人。
    你大爷的,我这完全就是掉到了坑鼓儿里了,这是打鼓儿最害怕的,掉里,想爬上来,比登天还难。
    雷老虎让我打市井鼓儿,而且控制住了楚卫,他何不自己找楚卫呢?
    这时面有什么事情,是肯定的了。
    我给少小年打了电话,告诉他情况,雷老虎如果腾出手来,有可能就会收拾抵制军。
    我在这边扎下了鼓儿。
    奉天的打鼓儿的,又和京城鼓儿,唐鼓儿,有着不同。
    乱鼓,随意的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有的时候喊上几声,有的时候一声不吭,看心情。
    这个时候奉鼓儿,已经失去了规矩。
    昨个儿,在北方酒馆就听到了,有鼓儿入户,抢了人家的东西,把人家的腿打断,跑路了。
    这肯定是外鼓儿干的,扎一鼓儿跑路了。
    这对打鼓儿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场不小的影响,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收不到活儿了。
    乱象丛生。
    我现在是接了奉天最大的一个地界,但是,我不准备管这些事情,我要看看雷老虎是什么用意。
    他现在缺的是钱,用钱买装备,这是肯定的。
    但是,打市井鼓儿,我就不明白了,这能扎到多少货?又能扎到多少钱?
    雷老虎有半个月没理我,我天天背着蓝布包,不打鼓儿,就是满奉天的转,熟悉这里的一切,门门户户的。
    不逛还真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太多的大户了。
    军阀混战,不少跑回了东北奉天,雷老虎就是被逼得跑回了奉天。
    就现在的局势,依然是不明朗。
    抵制外侵,现在在做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因为分割。
    看着形势的发展,我知道,这样下去,只是给外侵更多的机会,让他们做好更多的准备。
    历史上记载着,就是这样的。
    我得劝雷老虎抵制外侵,而不是借外侵之力对抗自己的对手,同样都是中国人。
    雷老虎半个月后,让人叫我过去,他在喝酒,很得意的样子。
    我真想一拳打扁他的脸,他将会成为罪人。
    我坐下,雷老虎说:“你到红墙胡同,寒家,去打鼓儿,不开门,你就坐在门口打,吃喝在哪儿,日夜不分,一直到人出来,出来你进去,提出来要货,有一件货,在他们家。”
    我问:“什么货?”
    雷老虎说:“值十架飞机。”
    他不知道是什么货,也许是听来的。
    这叫打赖鼓儿,无耻到了极点。
    雷老虎让我打市井鼓儿,原来非常多的货,都流到了下面,官鼓换了黄金白银,商鼓儿也同样,东西落凡了,自然,他们会等到太平的时候,抢鼓儿回来。
    赖鼓儿,估计只有在东北能打出来,在京城我是没有见到过。
    雷老虎看来是真的要买装备了,我也没有机会和雷老虎说抵制外侵的事情。
    我找楚卫,问寒家的事情,他竟然含糊着,没说清楚,然后就有事就跑了。
    我再找他,他躲着我了。
    那么寒家,这家恐怕也不好招惹。
    这雷老虎的德行,完全可以直接的抢,不明抢,暗着来,何苦这样折腾呢?自然是有原因的。
    雷老虎有自己的捻儿,这是凶上我了。
    我不得不打,坐在寒家的门口,院子并不大,打鼓儿,有气无力的。
    从早晨开始,下午,就有人开门,让我进去。
    一个老头,加一个老太太,院子养着花草,很利索。
    坐在院子里,并没有让我进屋。
    寒老头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说:“打赖鼓儿。”
    我明说,要下一件东西。
    寒老头说:“我这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可下的呢?”
    扎货,就是买,和买也有着不同,有技巧的,让价格很低,那么下货,可就有点半抢的意味了。
    这个老百姓也不一定懂,打鼓儿的行活行话。
    寒老头似乎懂。
    我说:“您老也不用紧张害怕的,我也是受人之鼓。”
    寒老头说:“赖鼓儿打得不错,不过是生面,刚来奉天吧?”
    我点头。
    寒老头说:“年纪青青的,真不应该这样做,应该拿起枪来,抵制外侵,无国无家。”
    寒老头有点文化,看得出来,儒雅。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在身上,说不太好,有点瘆人的东西,不是简单的人。
    我说:“我只下货。”
    我不能多聊,怕会惹祸上身。
    寒老头说:“看来你后面的人挺强硬的,不过让他亲自来。”
    赖鼓儿难打,遇到横的主儿,就有罪受了,这寒老头是不软不硬的,让人难受。
    我离开寒家,去找雷老虎,说,寒家人让他亲自去。
    雷老虎把枪拿出来,“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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