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依依最终只点了一杯草莓摇摇冻,不给夏秋尝,她一个人喝光光,吸管发出咕噜噜的空气声。
    还未对恋爱完全开窍的少女,只一会儿就把刚刚的吻淡忘了。她想,啵嘴是轻薄,掀裙子也是轻薄,哥哥小时候总是掀她裙子,已经轻薄了够,现在啵个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妈妈已经把她许给哥哥了。听有男朋友的同学说,做得更过分都不算什么哩。
    情感上没有障碍,理性上正该如此,伊依依没有心理负担,她把空奶茶杯丢进垃圾桶里。
    不给夏秋喝奶茶,就是对他突然轻薄的惩罚,惩罚已经完成,刑满释放,希望他日后好好做人。
    没等夏秋停好车,伊依依从后座下来,喊着“我是第一!”,跑进楼道。
    这两天的夜间水果有草莓,上去得早的话,她可以从夏秋的水果碟里偷几颗。
    她的计划没有成功。
    晚上太黑,楼道太窄,三楼的声控灯坏了,她跑太急,摔了一跤。
    “你是小孩子吗?”夏秋扶起她。
    “手好疼。”伊依依苦着脸说。
    没有光,她看不到自己的手,但通过手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她揣测可能破了皮。
    “出血了。”夏秋抓住她的手,仔细瞧了瞧。
    “那怎么办?”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是不是还要说‘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吧’?你当我小孩子呢!”
    伊依依抽回手,离近了仔细一看。
    “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她得意地瞥夏秋一眼,以为看破了夏秋的骗局。
    实际上,是夏秋拿走了她的外伤,并擦干净了她手掌上的血。
    夏秋不说话,大步往楼上跨。
    他在蠢妹妹前面到了家,并故意等蠢妹妹上来,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碟里草莓被拿走,妹目前犯。
    伊月坐在餐桌的尽头,手撑下巴,看他们。她不阻拦,这是游戏规则。
    “这个草莓真大。”夏秋叉一颗从伊依依碟子里拿来的草莓,放在眼前打量,气鸡蛋卷。
    伊依依转过脸,不理他。
    “来,月姨!”夏秋把叉子递到伊月面前。
    伊月用修长的手指取下草莓,放进嘴里。在和夏秋独处的时候,她可以直接去咬叉子上的水果,但在女儿的面前,她需要保持一点妈妈的威严。
    “嗯,真不错。”她今天起了坏心眼,跟着夏秋捉弄女儿。
    “明天我一定是第一!”伊依依立下宏愿。
    十点,夏秋回到自己房间。
    隔几分钟,他发消息给文乃蓉,拿走自己的“存在”,又出门去。
    春寒料峭,楼的影子矗立在黑夜中。
    姜若萤的车在小区门口等着,夏秋进去。
    “去我的小秘书家。”他对姜若萤说。
    “好的,夏爷爷。”姜若萤面上恭敬,心里紧张得很。
    这么晚了,夏爷爷去文乃蓉家做什么?
    不管怎么想,都只有那件事情吧?
    文乃蓉还是个孩子啊!太禽兽了!
    她不敢说什么,生怕夏秋感觉文乃蓉不够尽兴,把她也拉过去。
    虽然夏秋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一想到夏秋那和窗外的黑夜一般深不可测的年纪,她就感到别扭。只是别扭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有点儿怕。
    听说,男人的欲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走上两条道路。一条道路是欲望越来越小,直到禁欲。还有一条道路是欲望扭曲,玩法新潮。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第一次用正统姿势,不要太新潮,太前卫,太先锋派。
    到了文乃蓉楼下,姜若萤停下车,帮夏秋拉开车门。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高峰。
    万幸,夏秋下车直接往前走了,没有叫她一起。
    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儿失望。
    每个保守派,其实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先锋派的基因。
    她回到车上,发现夏秋给她发了消息。
    「等着」
    等着?完事还要回家的意思吗?
    姜若萤准备打个盹,刚把座椅调到舒服的位置,瞧见夏秋和文乃蓉一起出了楼梯。
    这么快?有三分钟吗?
    不不不,再怎么快,都不至于三分钟不到就下来,这点时间刚够上下楼,都不够脱衣服。
    所以,这其实是还没开始?
    再联想到夏秋的先锋派,消息上的等着,姜若萤恍然大悟。
    夏秋和文乃蓉坐进车里,姜若萤开车门,快步走远。
    夏秋和文乃蓉对视一眼。
    “她干什么去?”
    “我也想问你。”
    夏秋给姜若萤发消息:「你去哪?」
    「我也要一起的吗?」姜若萤大惊,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你不一起,还要我来开车不成?」
    唉?原来只是打算一起出门吗?
    姜若萤小心翼翼地走回来。
    “去深景花苑。”夏秋说。
    姜若萤怅然若失。
    夜深了,马路上车很少,三五辆摩托车在炸街,月亮雾蒙蒙的。
    到地方,夏秋和文乃蓉下去,依旧让姜若萤等着。
    姜若萤打量前面半新的小区,奇怪夏秋和文乃蓉来这里做什么。
    夏秋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沉闷的敲门声在漆黑的楼道里回响,令人不快。
    “谁啊?”门打开,一个穿睡衣的中年男人,眯着睡眼往外面瞧,见不到存在削弱的夏秋和文乃蓉。
    他一只手抓着门把手,进门的路被他拦住。
    夏秋弯下腰,从他胳膊下面过去,文乃蓉不用弯腰,直着身子就过来了。
    他们穿过客厅,按下次卧的门把手,再合上次卧的门。
    次卧的床上,睡一个和夏秋差不多大的学生。
    这是戴克剑。就是他,害得夏秋少了一个朋友,多了一个变态追求者。
    文乃蓉看看他,再看看夏秋,拿起一边的枕头,递给自家掌柜。
    “给我枕头做什么?”
    “闷死他。”
    “……我可不记得我有招这么一个黑社会秘书!”
    “不是这样的吗?”小秘书歪头看夏秋。
    句子是疑问句,但没有疑问的情感。在遭了夏秋的反驳后,她没有一点儿惊讶。
    “捉弄老板?”夏秋打量女孩。
    如果是“妄想”很强的姜若萤就罢了,七窍玲珑的小秘书不可能产生这种误会。
    “还是捂死吧,不然大半夜特地潜入太浪费了。”文乃蓉装很正经。
    “好,那你来吧。”夏秋把枕头给女孩。
    女孩不接,抬头望天花板。
    “你们干什么?”戴克剑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站在他床边的两人。
    夏秋敲门时他就半醒了,听到床边的谈话声,他以为是在做梦,什么闷死捂死,不是现实里应该听到的词。
    所以他以为是梦,但越听感觉越真。
    听到那个恶毒的小女孩打算对他下手了,他急忙睁开眼。
    他看清了那两道声音的样貌,惊吓进一步加深。
    夏秋一笑,抓住他的衣领:“你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觉?我反正横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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