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走到主楼,呼叫书房的尉迟铉,“老板,凌少他出去了。”
    “出去就出去了,不用管他。”尉迟铉的口气很不好。
    “我是说,他是跑出去的。”
    尉迟铉:“……”
    这个小歌星脑子有毛病啊?
    凌至秋此时在山道上已经冲出去好远,八月的天气十分炎热,现在又是下午三点钟最毒辣的阳光,没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是依然坚持拖动着两条腿。
    他现在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吐出胸中的闷气。
    老实说,跟尉迟铉聊之前就料到会很不顺利,没想到话不投机半句多,几分钟就被赶了出来。
    失望、伤心、郁闷、烦躁……
    可是,还是不想放弃肿么破!
    一口气跑下了全部山道,凌至秋才弯腰手撑着膝盖喘气。然后,他发现了更加悲催的事实:帽子和墨镜没有戴,包包也没有带。
    不可能回到宅子,只能走着回城里了,还要小心路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唉。
    ……这些都抵不上刚才被尉迟铉吼“出去”那一瞬间的心酸。
    可恶啊,好像更爱他了。
    我是受虐狂么!
    或者,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
    世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妙。
    凌至秋也是个男人,他发现自己受到挫折后,不但不想退缩,竟然还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没关系,时间还短,我会让他看到我的真心……
    凌至秋一路走着,满脑子思绪,时而策划着如何追求尉迟铉,时而编织着下一次要对尉迟铉说的语言。表情时喜时乐,要是被秋波看见这模样,简直没救了。
    他眼下十分狼狈,汗如雨下,脸上道道汗痕,头发更是乱糟糟,沾得一绺一绺,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用手一下一下拉着扇风。
    所幸,十多分钟后,从后面追上来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凌至秋身边停下,按了好几下喇叭。
    凌至秋的心突然又揪了起来,有丝丝的甜蜜。
    是他……来追自己吗?
    ☆、第五十二章
    凌至秋充满希望地走到副驾座的车门边,车窗降了下来,一个陌生的面孔坐在驾驶座上,对他笑道:“凌少,请上车,老板让我来送你。”
    凌至秋顿时涌起失望。
    原来不是他!
    就知道不是他!
    他没精打采地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汗毛忽的乍起,猛的打了个大喷嚏。
    “对不起,凌少,你冷吗?”司机连忙在后视镜里看他。
    “不冷,没事,”凌至秋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骤然从大太阳底下进入冷气十足的车内,是有些不能适应,不过真是凉得好惬意。
    司机不好跟他搭话,他也没有心思和司机聊天,默默坐在后座上靠着枕垫想着心事。
    汽车平稳地开在道路上,车外的景致一闪而过。
    过了一会儿,前排的司机疑惑地抽了抽鼻子。
    由于尉迟铉不喜欢车厢内放香薰物品,所以他所有的车子里都是车饰木料、金属和皮革本身的味道,显得有一种男性粗犷的意味。
    可是此刻,司机的鼻端竟然萦绕着一股怡人的清香,似香水又不似香水,比花果调清爽,比草木型淡雅,比海洋调自然,比烟草皮革调温柔,总之既不甜腻也不粗糙,十分好闻。
    司机嗅了好几下,忍不住赞道:“凌少,你用的是什么香水,比老板的还要好闻呢。”
    “香水?没有啊……”凌至秋纳闷地低头在身上闻了闻,今早上没有用香水,连脸上搽的护肤品都在游泳池里给洗干净了,出门出得急,什么香品都没用,更别提现在满身汗水,怕不是汗臭吧!
    司机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体香?这还真是……够绝。
    极品美男啊!老板真有福。
    凌至秋没困扰多久就不在意这个问题了,拿纸巾擦了擦汗水,捏在手心里,无意识地揉啊揉、搓啊搓,脑中只想着下次见到尉迟铉要怎么办。
    与此同时,尉迟铉也在书房里,看似平静地处理着公文,可是时不时皱起的眉头,和心不在焉的状态,喻示着他内心的烦躁。
    欲求不满什么的,真是让人焦虑。
    把凌至秋送回别墅,司机就礼貌地道别。凌至秋叹了口清气,推开别墅的大门走进去。
    本以为此时应该是满室空空,毫无人气,结果一进门就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楼上有人在翻着什么。
    有贼?
    凌至秋心刚提上来,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时钦的喊声,“谁啊?杭韬吗?你们回来了?”
    说着,一个毛脑袋就在楼梯上现了形,吃了一惊,“咦?凌哥!你怎么回来了!”
    凌至秋想撒个谎,可是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扯了个笑脸,“呃,就是回来,嗯,晚上还有课……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楚总那里了吗?”
    时钦咚咚咚跑下楼来,边走边说:“我有好几个摄影器材在这边呢,还有好些东西,我想拿到东哥那里,就让他送我回来一趟,收拾收拾,他晚上再来接我。”
    凌至秋看着他的动作着急,“你慢点儿慢点儿,腿还伤着呢。”
    “嘿嘿,那点小伤,不在话下。”时钦跟着他走进客厅坐下,本想开玩笑,可觉察到凌至秋的脸色不对,连忙追问:“凌哥,你,和铉哥,吵架了?”
    “没有,没有,”凌至秋摇头否认,“我就是……嗯,觉得住这边比较好。”
    “胡说。”时钦不信,坐到他旁边,“凌哥,是不是铉哥训你了。他就这样的人,以前我们在海市的时候,他也是没事就训我,哼。你别理他。”
    凌至秋给他的语气逗笑了,“呵呵,真有趣,尉迟总裁是你亲哥哥吗?”
    “其实,不是的。”时钦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我是前年十月份才认识了铉哥,差不多快两年了。”
    凌至秋不由自主往不好的方面联想,又觉得有些对不住时钦,忍着没问,“哦……”
    时钦明白自己和尉迟铉的关系很多人猜测,只是以前没必要说而已,如今凌至秋要成为尉迟铉的爱人,铉哥那个性格,根本不可能解释,那自己一定得说清楚,免得让人心里不快。
    “凌哥,其实,我和铉哥没有血缘关系。你看他那么关心我,是因为这事情挺神奇的。”
    凌至秋被提起了兴趣,“神奇?”
    “嗯。”时钦现出追忆的神色,“我家就是海市一个普通的家庭。不过我爷爷奶奶那一辈曾经辉煌过,三十多年前家里有个小厂,家境殷实。而尉迟家,是我们时家的世交好友,我爷爷资助铉哥的爷爷,开了一个小小的店面,从海市起步。尉迟爷爷的运气一直不好,店总是开不走,趁着能收回一点资金,变卖了店铺之后去了秉市,他很拼搏,凭着海市人灵活的思路和智慧,终于在那里站稳了脚跟。”
    凌至秋听着“世交”这样的字眼,觉得的确是很神奇!
    时钦眉头微蹙,又笑笑,“尉迟爷爷在秉市有了小小的根基,就跟我爷爷联系过,说只要赚了大钱,一定把之前爷爷借给他的资金连利息全数偿还。爷爷根本不在意,只说你发展得好就行。两个人还约好了,要让双方的儿子,也就是我爸爸和尉迟伯父拜为兄弟。”
    凌至秋听得有点入了迷。
    “不过没有等到这样机会,因为尉迟爷爷没过几年就去了海外,与外国人谈生意做贸易,那个时候信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也没有随时随地可以沟通的手机,所以两人是说好尉迟爷爷回国就来找爷爷聚会。哪知道,就在那几年,我家生意上出现了重要的岔子,而我们家小厂里的一个会计卷走了所有的流动资金跑路了。……厂子自然就因为各种原因倒闭了。为了还债,我们家卖了房子搬了家,可惜没能联系上尉迟爷爷。”
    凌至秋“呀”了一声,感到十分惋惜。
    “爷爷也曾经去找过他,但是尉迟爷爷做生意的胆子很大,这一点他比爷爷强,而且他与外国人建立了贸易联系之后,时常在国外,许久没回来,在秉市的家也搬过几次,住得更好。我想他肯定也回海市找过爷爷,但是厂子没了、房子也搬了,他根本就没有线索。长久以往,两个人最终完全断了联系。”
    时钦很看得开,瞧着凌至秋难过的表情,还去推推他,“哎呀,凌哥,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我爸爸给我说的呢,我又没有经历过的。……后来的事情就很普通了,我爷爷没再办厂子,只开了个小餐饮店,那种小店你知道的,累死累活、没日没夜又赚不了多少钱。他和尉迟爷爷不在一个领域,所以怎么都打听不到对方的消息。爷爷曾经拿了尉迟爷爷的照片给我看过,我那时还小,但是也能看出,年轻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帅哥啊!”
    看着时钦的星星眼,凌至秋不禁“噗”笑,这孩子,真是永远都那么开朗快乐。
    “……奶奶曾经骂过爷爷,说尉迟爷爷肯定是借了钱不想还,他还在这里傻乎乎地想念人家,有意思吗?但是爷爷从来都不听。我们家的人都怀疑过这件事,只有他一直都相信尉迟爷爷的人品。”时钦叹了口气,“爷爷去世以前还很遗憾的说,老朋友二十年没见,不知道什么样了……”
    凌至秋这时才疑惑了起来,时钦的家人呢?怎么一个都不在身边?
    时钦看了出来,笑道:“悖我都忘了说了,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我还是个先天性心脏病,十年前我爷爷离开了,我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又要照顾生病的奶奶和我,他想赚钱给我做手术,却一直攒不够。奶奶去世后,他心力交瘁,三年前也走了。”
    凌至秋震惊地望着他,情不自禁拉住了他的手。原来……他也是个孤儿?
    “凌哥,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你别为我难过呀,”时钦望着凌至秋不知何时浮上雾气的双眼,眼眶也有点红,“……艾玛我都好久没哭了!”
    凌至秋努力把泪水控制住。他此时想到了原主凌至秋的身世,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一时悲从中来,并不是故意要惹哭眼前的少年。“小钦,我也是个孤儿啊……”
    “凌哥!”时钦想起了秋波办的网站上八的凌至秋的凄惨身世,握紧他的手。
    两人对望了片刻,又同时笑了起来,“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时钦父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他小姨,那时时钦已经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没多久。他的身体状况日益变差,不得不休学,在家里住着。
    时钦的小姨是个好女人,对他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小姨夫却常常不痛快,难免给他一点脸色。
    不过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乐天派,整天笑嘻嘻并不在意。
    小姨和姨夫都只是普通的职员,让他们攒钱给时钦做手术几乎是不现实的。这孩子大致知道自己命不长,尽管也有难过的时候,但多数都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尉迟铉终于找到了他。
    “那天,铉哥去小姨家的时候,我简直就像在做梦――”
    狭长的弄堂门口缓缓地开进了一辆迈巴赫,小孩们都在跳着笑着围着车子跑。时钦在楼上的阳台里看着,眼睛里都是艳羡。他想,这是谁的车子啊,这么高档!如果能坐进去兜兜风,就是死了也值得啊!
    车子竟然在小姨家楼下停了,副驾驶座里出来一个温和而稳重的青年,提着一个公文包,拉开后车厢的门,“老板,到了,就是这里。”
    一条长腿从车里跨出来,接着是做工良好的西服,抓着门把手的袖口露出一截衬衣,雪白发亮,袖扣一闪。后座上那个人出现在阳光下,一头浓密的乌发,看着就十分健康。
    那个老板年龄似乎也不大,抬头一睐,正巧看见了楼上阳台好奇张望的时钦,凌厉的眉眼愣了愣,忽的就变成柔和的面容,问旁边人,“是他?”
    前面那个沉稳青年连忙抬头,回答,“是的。”
    时钦心脏砰砰跳,难道他们是来找他的?
    果真如此。来人自称尉迟铉,是时钦爷爷好友的孙子,奉祖父之命,前来寻找当年失去联系的时家一家人。
    小姨夫很开心可以摆脱一个累赘,小姨听了却气愤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想着来找人?时钦爷爷和爸爸早都去世了!你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尉迟铉略微惭愧,“对不起,之前家祖父也曾找过时祖父与伯父,但多次查寻未果。后来与家父一直忙于打理生意,又主要开拓海外市场,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祖父月前去世,告诉我一定要鼎力寻人。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发现原来时家后人只留下了小钦……抱歉。”他黑黝黝的凤目望了一眼坐在角落那里,对整件事有些呆滞的时钦。
    其实,尉迟祖父也让儿子去找过时家,但是尉迟铉的父亲嫌麻烦,总是敷衍。到祖父去世前,才给尉迟铉讲了这件事,尉迟铉敬重祖父的承诺,于是花费大量的精力,先是寻找时家老厂,厂子是不存在了,有几个工人还住那附近,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是中途断掉,然后他又命人到海市警察局查询人口搬迁情况,几乎翻找了整个海市所有姓时的人,最后才确认只有时钦是真正的后人。
    他一见时钦单纯的模样,马上就喜欢上了,当然,更多的是哥哥对弟弟那种疼爱和宠溺。
    小姨还想再问一些问题,被小姨夫打断,意思自然是想了解尉迟铉的处理方式。
    尉迟铉让杜尧递上了一份文件,上面写明了他准备做时钦的监护人――尽管时钦的年龄已经可以不用监护人了,但他打算为时钦出资去美国斯坦福大学医院做心脏手术。然后,时钦由他来照顾,资助上学以及将来的生活。
    小姨家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费用,感谢他们照顾时钦这段时间。
    这样好的条件,小姨夫怎么会不答应?小姨想了想,也只得同意。毕竟时钦的手术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再说,他们家还有小孩要抚养。
    这个下午结束之时,时钦稀里糊涂地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包,跟着尉迟铉坐进了迈巴赫的后座。在车窗里往楼上仰视的时候,才有了一丝惊慌。
    这就跟着这个陌生人走了!
    尉迟铉亲切地跟他叙着祖辈的旧,慢慢安抚好时钦。没两天就为他联系了医院,很快让时钦接受了手术,许是时钦本身心态好,手术非常成功。
    术后,他在国外休息了大半年,回来跟着尉迟铉住进了海市的房子。不熟悉的人,只道尉迟总裁找了个新欢,熟悉的人,比如楚长东,才了解尉迟家与时家的纠葛。
    别看尉迟铉长着一张冷酷总裁的脸,却是个最爱训人最嗦的哥哥。时钦常常因为身体的事情,被他训得一脸菜色。
    他是喜欢时钦,因为他的单纯和可爱。只是,这份喜欢还没有浓烈到跨越某些界限。不过在外人眼里,他们俩的关系确实有些亲密,容易引起误会。
    ――时钦说完之后,凌至秋默默在心底鄙视自己,人家那么纯洁,为什么总是要去猜测,要去胡思乱想!
    “所以,这就是我和铉哥的关系。”时钦讲完,调皮地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凌哥,你知道了吧,铉哥嘴硬心软,他真的是个好人。如果他说了什么话伤害了你,一定不是他的本意。我替他跟你道歉,你就别介意了,好不?”
    凌至秋心道,这并不是嘴硬不硬的问题,是他完全没打算和我来真的……
    不过这样一个人,好像更值得爱了啊啊啊啊啊!
    “凌哥,我就想让你当我嫂子嘛!你和铉哥真的好相配!”时钦一脸小粉丝的崇拜样儿。
    “什么嫂子!哎,真是败给你了!”凌至秋抽出手来,拍了拍他的手臂,“先别说这些了,你还要去楚总那里吗?我今天肯定要留下来。”
    一提起这个问题,时钦顿时纠结不已。他想和凌至秋在一起,可是,更想和楚长东单独相处。
    偶像光环闪闪耀,可是在特定的时刻,却没法跟内心喜欢的人比……
    “啊,我、我都跟东哥说好了,嗯,我还是去他那里……也许晚上,铉哥就会来找你吧,那时候我要是当电灯泡就不好啦……”时钦吞吞吐吐的说着。
    凌至秋如今品尝到恋爱中患得患失的滋味了,虽然尉迟铉还没响应他。他有那么一丢丢猜到了时钦的心思,十分理解地点头,“那好吧。”
    五点钟,楚长东派司机过来接时钦吃饭,时钦一脸惭愧,“凌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啦,你去吧,有些事不用说我也懂的!”凌至秋笑着把他推出了门。
    原本计划享受一个人的夜晚,再详细列出“尉迟铉攻坚作战计划书”,哪知道,八点过,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门。
    ☆、 第五十三章
    凌至秋心头忽然甜蜜,――莫非真如时钦所说,尉迟铉过来找他?
    他赶紧站起来,往客厅门口望去。
    结果人还没进来,他就已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失望了。
    “韬哥,我肚子好饿,你帮我煮个面条吃嘛!”王玉的声音。
    一高一矮两个助理走进了门,发现站在那里的凌至秋,同时笑道:
    “凌哥!”
    “凌少。”
    “回来了?”凌至秋勉强笑道:“怎么,还没吃晚餐吗?”
    “在飞机上吃的,不好吃,我想吃韬哥做的西红柿鸡蛋面。”王玉乐悠悠晃了几下杭韬的手,然后跑去厨房倒水喝。
    他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杭韬却觉得凌至秋的情绪不大对劲。小心的问:“凌少,有事吗?”
    “嗯?哦,没事没事,我在想年底的新歌。”凌至秋从发呆中醒过来,随口扯了一句。
    “哇塞,凌哥你太厉害了!刚发了一张那么红的碟,马上就在构思新碟了吗?”王玉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杯水递给杭韬。
    “就随便想一想,”凌至秋笑笑,“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嗯。”
    杭韬去厨房煮了西红柿鸡蛋面,每人一碗,味道很香,连吃过饭的凌至秋也忍不住要了一小碗吃着。吃完休息片刻,杭韬开始汇报工作。
    这次两人去海市是凌至秋安排的,主要是杭韬去购买新的房子,然后两个人想办法交给周博的父母。
    这几日凌至秋正在休息,所以也算给他们半放个假,没想到才一周不到,两个人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杭韬简要地说了一番新房子的位置和情况,都很符合凌至秋的设想。王玉因为认识周博,知道周家所在,所以是由他出面去说服周博父母接受。
    “……有新房子谁不喜欢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周伯伯一个劲的反对,说不需要,他们住的很好什么的,”王玉添油加醋在诉说当时的情况,“还是韬哥厉害,韬哥说,反正这是凌哥新公司给的福利,感谢以前真心帮助过凌哥的人,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你要是知道他们过得好,会更加开心。总之费了好多口舌,周伯伯才同意接受那个房子……”
    杭韬道:“他们还说,有机会要请凌少去做客。”
    “真的么?”凌至秋高兴起来,“是哪一位说的?周伯父还是周伯母?”上次父亲的态度他也看到了,感觉似乎不是很喜欢他。
    “是周伯伯,”王玉抢着回答,“他主动提出来的!”
    “太好了……”凌至秋感慨万千,喃喃道。
    杭韬提出,“凌少,我跟你汇报一下你现在的财务情况?”对这件事,他已经想了挺久的了。
    凌至秋懵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呃,好啊!”
    国内唱片业并不是非常景气,歌手出一张正版专辑,能够到达手中的钱并不多,其中要抽出统筹策划、作词、作曲、编曲、制作人、录音师、mv导演、编剧、演员等各方面的费用,在销售过程中,还有运输、分销商抽成等等。因此别看卖出去不少,但是歌手能拿到手中的费用,却是极低了。
    不过凌至秋签约泰发之时,条件就极好,加上这次专辑大卖,收到手中的提成目前也有800万。
    除此而外,海市的那套繁华地段复式房最终卖出400万的价格,给周家老两口买房花掉200万,还剩下200万。
    其他零零碎碎也还有个十几万。
    凌至秋对自己的财务状况并不是特别走心的那种,听了杭韬有条有理的罗列分析,才有了个明确的印象,当即感叹道:“我自己都没有注意……”
    “凌少,因为你没有财务顾问,所以所有的财产目前都是闲置,这一点……我不是很认同,我建议你还是应该将钱财规划一番。现在是一个投资时代,钱生钱,利滚利,放在一个地方只会让它积灰,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毕竟您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收入,现在就得有一个简单的计划,某些投资也是越早越好。这样,不仅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你累积财富的筹码。”杭韬正色道。
    “哦……”凌至秋骨子里只是个年轻人,看到这些钱,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去挥霍一番,哪里会有如何投资之类的思路?最行之有效的,就是跟眼前这个非常可靠的助理讨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杭韬似乎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笑道:“其实也不难,很简单。您首先应该把手中的资金进行一个分类,哪些是日常支出,哪些是固定存入,哪些是小额投资,哪些是重要大项目投资,用理财软件进行简单的记录。这样,您就能做到对自己的财务情况一目了然。”
    凌至秋个性有点小迷糊,听了之后翻了翻白眼。这种事对于某些有条理的人来说很容易,但是对于他这种只晓得取钱花钱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呵呵,”杭韬笑起来,“看来等过段时间,我还是给您找一个财务顾问吧。”
    凌至秋怔了怔,刚要说,你来帮我管理不行吗?就想起杭韬已经申请了鸿肇集团的中高层培训计划,所以有点黯然,“……唉,杭韬,如果你走了,我这边又是一团浆糊了。”
    杭韬一听,立刻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的打算,略显尴尬。
    王玉在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喝水吃零食玩ipad,这时听到这句话,笑嘻嘻抬起头,“凌哥,韬哥怎么会走嘛!韬哥,你说对不对?”
    杭韬脸上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弯弯眼睛,却没有答话。
    王玉把头埋了下去,继续刷屏幕,过了一秒又抬头,“韬哥,你怎么不回答?”
    凌至秋这么久都看出来了,王玉这小子现在非常依赖杭韬,比他还舍不得,估计杭韬也没有告诉王玉关于自己的培训计划。于是他连忙转移王玉的注意力,“哎哎,你们有没有给我带松饼和糕团哪?在京城这么久,有点想吃海市的特产了。”
    “……有,带了,”杭韬站起身去取包包。
    王玉彻底把ipad放在一边,沉默着,等他走过来递给凌至秋小吃的时候,才说:“韬哥,你回答我啊。”
    杭韬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
    凌至秋无奈了,怎么两个助理之间的气场这么不对,难道现在是恋爱的季节么……他看不下去,只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我明天一大早有武术课,先上楼去休息了。”留下空间给两个明显陷入感情纠纷的人。
    他边上楼边撇嘴。啧啧,我是不是恋爱体质啊,带得身边的人个个嘻嘻唰唰的桃花开。
    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他又思念起尉迟铉来。
    第一次爱上某个人的时候,总会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即便对方不那么在意,却总想着,如果我坚持一点,他会不会就从了我?
    凌至秋目前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不想放弃,舍不得才刚刚有点眉目的感情就这么消失。
    可是尉迟铉似乎并不好劝。
    他想给尉迟铉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o(s□t)o
    怎么会这样!
    凌至秋把自己整个人扔到床上,手指捏着手机,把头埋在床单里好一通如同小动物似的乱揉乱滚,“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尉迟铉说的那些话,他明白,无非就是将他们的关系仅仅局限于包养而已。
    可是,他不想!
    喜欢尉迟铉,真的毫无道理!
    能不能换他去追求尉迟铉,让尉迟铉明白他的心情?
    送房子送车?送戒指送衣服?……尉迟铉什么都不缺。
    有什么是独一无二、尉迟铉没有,而他却能给予尉迟铉的?
    现阶段,好像只有――真心!
    哦,土爆了。
    凌至秋抱着鸭绒枕头摔摔打打地撒气。
    疯闹了片刻又往后仰倒,望着天花板,念叨着:我能给你的、世上绝无仅有的、饱含真心的……是什么呢?
    渐渐的,一个计划涌上了心头。刚才在客厅的那番说辞,好像歪打正着了呢。
    有了想法,甜蜜的笑容立刻堆上脸颊。开着空调的清凉房间内,凌乱的大床上,眉目如画的美青年嘴角弯着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尖尖的眼角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乌黑柔软的头发俏皮地乱翘着,粉白透明的肌肤仿佛自带柔光效果,整个场景美得如同高分辨率的梦幻床上用品广告图……
    “喂,是杜尧吗?”傻兮兮的笑了好一阵,凌至秋拨通了杜尧的电话。
    杜尧没跟尉迟铉在一起,此刻正轻松的和朋友约会,笑道:“啊,是凌少,您好。”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是否能给我尉迟总裁的私人电话?我没有记……”凌至秋打着电话,吐了吐粉色小舌,对着桌子上的镜子做鬼脸表情。
    杜尧顿了一下,似在思考,然后果断道:“好的,你稍等,我给你发短信吧。”
    “谢谢你!”凌至秋这会儿的心情棒棒哒。
    没一会儿,手机滴滴响起来,打开一看,【老板电话:ooxxooxooxx。凌少,如果有其他吩咐,只管告诉我。】
    凌至秋笑了笑,杜尧现在的态度比以前真实多了,以前就是个假面温柔男。
    他把尉迟铉的号码存储进了手机,立即想打一个过去。刚按了通话键,又连忙关掉了。
    想了想,接连编辑了好几个短信,诸如【我只是喜欢你,希望你能够了解】或者【我想过了,我还是想要跟你谈恋爱】,总之都十分不满意。躺在床上斟酌了好久,才突然神来一笔,坐起来输入:【我等你想通。】
    这个就比较满意了,既不至于奴颜媚骨,也不至于表达不全自己想说的话,简单又明了。
    嘿嘿,你等我想通,我还要等你想通呢!
    发送前,他生怕尉迟铉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加了个破折号和自己的名字在后面,这才按了发送键。
    嗯,完成一件大事,心情轻松!
    ……
    楼上的偶像歌手等待着总裁大人的回复,哼着歌在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楼下,两个助理依然冷场,一个看着一个,什么话都不说。
    最后到底是王玉沉不住气,走过来蹲在杭韬的椅子边,拉住他的袖子摇摇,“韬哥。”
    王玉这孩子长得小鼻子圆脸,眼睛也是圆圆黑黑的,眼眶红彤彤,一滴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再加上这个姿势,简直就像个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狗。主人主人,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杭韬拉他,“起来。”
    “我不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走?为什么不跟我说?”王玉吸吸鼻子。
    “不是要走,”杭韬叹了口气。他的相貌和杜尧是同一个等级,都是温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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