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逢魔之时的一场清明梦,在意识和潜意识的交界处,那辆看不出牌子的SUV闯进了你的视线。你第一眼还没认出它来,因为车身上积了一层灰,掩盖了本来的颜色;雨水划过,留下斑驳的痕迹。一个深蓝的身影闪了出来,正从车里搬下些什么,车灯和闪烁的霓虹字“日X口监”为他提供了光源。
    ——在这一幕的前一分钟,你还能冷静地自我反思:谁都没有义务兑现单方面的承诺。更何况,算算这座城市和宏村的距离,你给的deadline根本不合常理。
    可是,当你和技师小哥视线交汇时,一个“诚信经营”的大红戳还是盖在了他的身上。
    ……应该还没发现被拉黑吧。
    没来由地一阵恍惚,加上醉酒,你的脑子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断片。
    后来,据另一位当事人回忆,你的下一个动作是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眼眶含着热泪,大喝一声:
    “老板,给我安排猛男全裸推油!”
    你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进店里的。小哥给你准备了醒酒茶和一袋字母饼干,掀帘子走进洗澡间做准备(这就是新换的门?)。出来时,只见你蹲在地上,用饼干摆出一句“fuck  ya”。
    “猛男呢?我要猛男。”看到小哥手里的精油,你带着醉意不满地嚷嚷,“愣着干什么?告诉你,老子刚发工资,有的是钱,快叫猛男出来——你不行,滚回去修仙吧,区区一个按摩柳下惠,少来赚我的辛苦钱!”
    小哥无视了所有的指摘,蹲下来看着你,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要生气?”
    “我能不气吗?”你扔掉饼干,解开衬衫扣子,“咪咪的账还没算清呢!你看上面的血手印,害得我疼了那么久。我……我要举报你店非法、非法从事色情活动!”
    事实上那些红痕早就消了,你只是突发奇想借题发挥。听此话,小哥的目光滑落到你胸口,伸出手指,小心地戳出一个凹陷,乳肉不服输地往回弹了弹。
    “对不起,我们会想办法补偿客人的。”他的歉意还是那么不走心。
    “免了免了,看你态度诚恳,下不为例!”
    “那么,请不要举报敝店。”
    “你他妈?想得美。”
    穿过垂下的发丝,他的目光攫住你:“你又没证据。”
    要证据还不简单?旧的被身体代谢掉了,新的再重新创造就是了。你一勾手,摁着他的头吻了下去。
    ——到这里为止的所有剧情,你都拒不承认:要么是你被夺舍了,要么是描述者在瞎编。
    但后来的事就刻进了你的DNA。
    你的记忆是被颈椎处的一阵酸爽唤醒的。这种酸随着身体机能的复苏,奔流向躯干、四肢,而后,就像海浪拍在礁石上,溅出朵朵浪花,返回阵阵余波。
    隔着衣服,双乳留下了被抓握过的感觉。你趴在按摩床上,透过孔洞,和地砖上的维纳斯大眼瞪小眼。下一秒,穿着人字拖的一只脚无情地踩在那张脸上。
    不愧是老板亲自上阵,手法轻盈、力道浑厚,普普通通的按摩变成了一套带着内力的掌法。你仿佛飞到了半空中,整个身体都埋在云间,雷神们拿个小凿子,把酥酥麻麻的电流凿进你的肌肉和骨骼。
    氛围太过和谐,你放松警惕,用哈欠的气流送出一个问句:“嚯啊——还推油吗?”
    按在你肩上的那只手顿住了。时间凝固了两秒,小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本想问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你听不出他是在揶揄还是在表达关心。
    维纳斯脸上的那只脚挪开了,很快,有双手伸到你身下,摸索着解开扣子、剥掉衬衫。湿冷触及你的皮肤,还未浸透,风铃声响起,店门已被锁上,窗帘也拉起。暧昧的灯光铺在地面,维纳斯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这次的精油换了一种配方,好像是雏菊?你吸吸鼻子,辨认着那抹清淡的气息,出其不意地,一个赤裸的上半身覆了上来。
    ——这你自己要求的全裸推油,据说。
    温热的皮肤代替双手,把精油推至你整个后背。技师小哥双臂撑着床头,避开你的后颈,以蛰伏的姿态,上半身与你紧紧相贴。
    腰胯摇晃,腹部挺动,硬硬的乳头磨过你的皮肤,精油也阻隔不了他身体的烫意——不知道这人对你病变的颈椎产生了什么遐想,你在心里吐槽,但也渐渐为他所感染,呼吸中带了情欲。
    等到整个后背都敷满精油,技师小哥直起腰,双臂伸直在背后撑住全身,双腿岔开分散体重,缓缓坐下来。囊袋贴住你的后腰,打着圈抹开积在背沟和腰窝里的精油。为免压疼你,他控制着力道,但根本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终于,他的自控力告罄,一抬腿站回床下,整个身体像跨海大桥一样凌驾在你上方。一只手握住你的腰,另一只手虚掩着刚才和双蛋亲吻的那片皮肤,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甬道。肉棒在里面剧烈地穿插,生机蓬勃地弹动——不知道警察押走犯人时,抵在他们后腰的枪支是不是也像这样滚烫,时刻有走火的危险?谁敢相信,那张人淡如菊的风景照,竟是这把枪的主人拍的。
    腰畔那只手加重握力,黏腻的精液洒在你的后背上,空气中满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这回他射程还挺远,你的发尾都沾上了些许。
    专业的推油师一定不会在服务过程中射出来。思及此,你产生了一种夺走别人贞洁的快感。真是太罪恶了。
    高潮平息后,他扶你起来。你好奇地探头,想看看他脸上还有没有残留的情绪。
    察觉到你的意图,他偏过头避开视线,嘴里抱怨:“这个按摩床是不能要了。”
    “别啊,马上重新开业了,发个大水旺一旺运势不好吗?”
    小哥懒得搭理你,把你推进浴室。虽然临时门帘有点漏风,但热水冲下来,你们贴得又近,哪里还记得整座城市正在降温。
    热气氤氲中,你寻找着他的眼睛。小哥正忙着清洗“证据”,被你探究地看了一会,可能觉得有点不自在,就放下淋浴头,用洗发液打起丰富的泡沫,堆在你发际线周围,令你不得不闭上双眼。
    你却不想放过难得的谈话机会:“方便问问前女友的事吗?”
    “不方便。”男声沉了下去,搓着你头皮的双手也加重了力道。
    为了防止天灵盖被捏扁,你尝试用色诱来软化他的态度:伸手抱住他的腰,赤裸的身体与他紧贴,乳肉都挤得变形:
    “我猜……你前女友提分手之前,没和你说明真正的理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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