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瞬间从收音机转向了这个小男孩,一个国家的军人,居然说着一些不应该出现的话语,如果不是这个八岁的外表,可能会直接发生不好的事件。
    卡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开。法玛也跟了上去,看着卡尔严肃的脸,想说什么,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法玛并没有听清当时卡尔说了什么,但民众的表现说明刚才卡尔说的话,肯定无关“爱国之情”,而且卡尔总是一脸漠然的样子,严肃的时候不多见。
    卡尔一脸严肃,并不因为那些愚昧民众的排挤,而是因为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如果这次事件让两国直接发生战争,那自己作为军校的学生,很有可能会参战。就算现在没有,也会在不远的将来被迫参军。
    这里有很多社会问题,而且不限于阶级固化,经济不振,民族情绪高涨,当其他豪强都在殖民地尽情搜刮的时候,德意志帝国却两手空空。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德意志帝国占领了北非的一块小地方,而且这还是意大利联邦出于“可怜”让出来的一小块肉。
    吃肉分不到,而且英格兰和法兰克还喜欢过来摩擦一下,那就开战喽。就算输了,也不能当软柿子,赢了的话,还能过去分一笔,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两国放弃战争。
    “哎,如果开战的话,我们又能苟几年呢?或者刚开战就需要人员补给,直接上去当炮灰吧……”
    两人坐在公车上准备返回学校,法玛因为卡尔的沉默而沉默,但卡尔是在心里盘算和咒骂。
    坐在归校的公车上,卡尔一直默不作声,他在心里盘算和咒骂着。
    很难想象,如果是想让自己活到最后的话,至少应该出手帮助一下吧?八岁上战场,这不比木兰还牛?
    法玛百无聊赖的看向卡尔,一张小脸严肃的望着窗外,看来是有心事。法玛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卡尔,对于这个小弟弟的了解似乎还不够。
    卡尔在想着战争,法玛却在想着小卡尔。
    可能是因为在法玛眼中,卡尔是一个乖巧又坚强的小男孩儿,无论是悲惨的童年,还是那天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来到帕里西诺士官学校。都颇有一种悲凉下的坚强。
    虽然法玛的原生家庭并不优越,但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可能早就自暴自弃的离开了。
    卡尔不同,他会去教堂做着祈祷,会和神明祷告自己的一切,他不会抱怨,不会气馁。
    谁能拒绝一个彬彬有礼的小男孩儿?无论是超群的魔法天赋,亦或者是优异的成绩,或者是不错的人品和人缘。
    “真是优秀呢,如果不是八岁,或者我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法玛突然开始想象卡尔成年后的样子,或许是一个帅气的绅士,或者俊朗的军人。
    愣神的时候,法玛的眼睛停留在卡尔的身上,也就在这时卡尔已经和神明交流好了,无非是祝他福寿安康之类的话语。
    但刚转过头就看见法玛盯着自己,这个大姐姐怎么这么怪啊?这种行为说不出来的怪。
    车上两人四目相望,法玛的眼神温柔中带着花痴,卡尔则是一脸震惊五百年的样子,直到法玛反应过来后匆匆的把头扭了过去。
    气氛有些尴尬,等到下车两人简单的告了个别。
    卡尔已经没有胃口去吃饭了,他现在有些发愁,以后该做什么?上战场多半是得领盒饭了,但是退学明显不可能啊,而且退学了也不见得能好多少。
    更何况自己的魔法天赋不允许自己退学,再加上航空魔导士的稀缺性,自己只会更早的被要求去参军。
    但卡尔只是一个年龄加起来奔四十的男人罢了,不要说上战场,就光想想那种情景,就会让人退缩。
    “没办法了,既来之则安之,锻炼,锻炼,锻炼。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卡尔无奈的抱怨一句,扭头看一下旁边的行军包,就从现在开始吧。
    整理好装备,卡尔走出宿舍,直奔训练场。
    至少要对未来的战争做一些准备,哪怕效果是微乎其微的,总比坐以待毙强。
    夜晚卡尔在跑道上挥洒汗水,而德意志帝国的北方舰队,就撤退回了汉堡,火药味依然弥漫着,双方在边境的驻军,都在加强。
    德意志帝国的西方军,增派了一个整编师和两个团,加上本就在边境驻扎的四个师,总兵力达到了十一万人,这足够发动一场中等规模的会战了。
    而法兰克共和国,也不甘示弱,同样增加了边境的部队,规模与德意志帝国基本相当。
    然而互相干瞪眼肯定不行,南边隔着林河,法兰克和德意志的士兵都在修建沿河的防御工事,而北边更是大兴土木。
    毕竟相比南部的农业区,北部都是双方的工业区,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加上地势较为平坦,数百公里宽的地带,早就布满了战壕和碉堡,结果随着工事的进一步加强。
    这里简直成了大型工地,各种永固工事和半永固工事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儿,不少士兵都自嘲,他们一旦退伍,绝对都会成为一流的建筑工人。
    不仅仅是前线,海德堡也能感觉出紧张气氛,作为西方军的第二指挥部所在,马路上的军车逐渐变多,甚至还出现了装甲车辆。
    是的,装甲车辆,甚至还有坦克,帕里西诺士官学校就停着两辆,作为装甲训练班的实习车辆。
    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科技的进步,同样显著。
    海德堡如此,帕里西诺士官学校自然也不会幸免,紧张的气氛在学校中弥漫着,每个学员,都露出不同的神情。
    有兴奋的,他们是狂热的爱国者,也是法兰克的憎恨者。他们拍手欢庆,终于有机会敲碎法兰克人的脑袋,甚至在学校里进行演讲,宣扬他们的立场,是最近最为活跃的一群人。
    有沮丧的,他们本来只是想到军队混一份安稳的营生,没想到会赶上战争,毕竟已经平静了十几年,谁曾想形势说变就变,但他们没有退学的打算,因为他们获得学籍,可是经历了好一番辛苦。
    有绝望的,这是一群指望到军队刷履历的贵族子弟或富家儿女,他们或为将来从政做打算,或为赢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或者干脆就是被父亲或家族逼着过来改变不良习气的。
    总之他们只想快点在军队里混一混,然后以士官身份顺顺当当退伍,他们不想打仗,比任何人都不想打仗。
    每个人来到这所士官学校的目的都不大一样,而且他们对战争的看法也不尽相同,但他们在不远的未来都会参加战争。
    卡尔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更好的让自己变强,然后勇敢的面对未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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