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桌前吃早饭,他手边还摊着一本小人书。这小人书是刚才仇报国趁乱丢下的――金陵女侠。
    小人书里的侠士飞檐走壁,一身天大的本领看的小孩儿艳羡不已。左右开弓,他当啷当啷的碰起两支筷子,想象着书里头兵刃相接的画面,一下力道不齐,半边筷子脱了手。
    撅着屁股在炕席边上往下捞,有人推门进来了。虞定尧以为又是仇报国,当然不怎么乐意,抓起筷子放回炕桌上,他两只眼睛盯着小人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去帮我把筷子洗一洗。”
    刘炮盯着小孩儿白嫩嫩的侧脸,接茬道:“筷子怎么了?”
    不是仇报国!
    虞定尧有些吃惊的一回头,刘炮正往回收那柄烟杆,他像是要腾出时间来专心的观察对方似的,半边屁股往炕沿上一摆,端端正正的坐到了虞定尧面前。
    虞定尧张张嘴并没说话,他又惊又怕,到白堡坡这一路上,就是这个浑身烟叶味儿的大老粗把他挂在马背上,中途还嫌他吵闹打过他的屁股!
    对着刘炮意义不明的笑,虞定尧感到那条好的差不多的腿瞬时就隐隐的疼起来,翻起小人书立到脸前,他绝口不再提筷子,吃了一半的早饭也不要了,只用两只眼睛咕噜噜的循着那粗糙的手绘线条,一边竖起耳朵,听听对方到底有什么动静。
    刘炮睨他一眼,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两枚粗粝的手指头伸进菜碟里夹起半片咸菜,他大喇喇的捉进嘴里去吃。一边吃一边回来继续盯住虞定尧,仿佛对方才是他嘴里汁甜味美的佳肴。
    22第二十一章(上)
    虞定尧如坐针毡,小人书挡在眼睛前面迟迟不敢卸下去,可饶是隔着半掌厚的书页,他也能感觉到对面灼灼的目光,那目光好像两团不阴不阳的暗火,绕着他一层一层的炙烤,却越烤越寒。
    终于,他受不了了,一巴掌把书拍在炕桌上,抬头对刘炮说:“你来干什么!”
    刘炮把两根指头填进嘴里咂了咂,厚实的舌头一卷像是要吃人一般,虞定尧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我来看看你的腿。”刘炮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慢慢的,似乎是带着点不太明了的歉意。扭头把只手摁到炕桌底下,他抓住了虞定尧的一条伤腿,小孩儿躲避不及,想往回抽,又敌不过对方的力道,只好忍着嫌恶让对方的手指在自己光裸的脚踝处来回搓弄。
    “要……要不是你把我挂在马背上,我也不会崴到!”他小声抗议道。
    刘炮低头细细端详,并不否认。小孩儿的脚还是有些肿,但跳过那肿的部分便是白皙细嫩的皮肉。顺着裤管稍微撸上去一些,偏于纤瘦的小腿就露出了原本的线条。一截截的往上抓,最后五个指头往后一捞,掐住了人腿肚子上的半片肉。这肉有弹性,手感细腻,展开手心舒畅的抚摸一把,他又把那条小腿握进了手心。
    小孩儿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恶心得不得了,及至那只粗糙的大手摸进他的膝弯,他终于爆发了。换上另一条腿毫不客气的踏过去,他用光溜溜的脚丫子刨开刘炮的手,同时不太痛快的吼道:“别摸我,还没好呢!”
    刘炮裂开嘴笑道:“越养越娇。”
    因着见过这位恶声恶气,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看在虞定尧眼里都是简单明了的“讨厌”两个字。要是把他跟仇报国放在一起,那还宁愿现在坐在自己跟前的是那个贪生怕死的仇报国!
    捡起小人书,虞定尧顺着炕面往里滚,滚到角落里抵住背后的墙,双手双脚抱作一团露出个防卫的姿势。
    这姿势让刘炮想起沈延生。沈延生也是这样白生生细条条的,不过比起面前这位,他身上带的青年味更重一些,不像虞定尧,刚好拦在要大不大的分界线上,就连五官轮廓都还带着一点雌雄未辨的鲜气。
    刘炮盯着小孩儿一咂嘴,心思微散的又开始往邪门歪道里撞。昨天夜里,他去赵宝栓屋里商量事情,正经话没听进去多少,倒是大胡子一句漫不经心的吩咐入了他的耳。
    赵宝栓说,东屋那个公子哥,暂时由他处置。
    由他处置。这话含义万千,什么时候处置,怎么处置,多的是学问门道。
    他这个老大说起脏话来口无遮拦,但是对于一些模棱两可的默许却拐弯抹角的很在行。如今这句处置便是个活例子。刘炮虽然长得毫无风月像,可胯下那柄东西却是阅人无数,伎俩花样层出不穷。虽然对尝鲜破瓜这种事情并无特殊癖好,但他却不讨厌在破的过程中所达到的心理享受。就像掠夺者始终倾向于掠夺一样,他也不会拒绝这桩暗语似的打赏。
    此时看着面前这个鲜嫩可口的小少爷,他对沈延生的那些肖想仿佛也有了个正当的出口。还是那句话,没肉菜也行,更何况这菜已经得了老大的应允,活生生,水灵灵的送在了他嘴边。
    起身往里跟进,他沉着半边身子攀住虞定尧的膝盖,膝盖上摆着小孩儿两只手,他趁机摸了一把,跟腿上的皮肤一样,滑溜溜的粘人。
    “小少爷。”他压低声音,“你这是怕我?”
    虞定尧倔强的回嘴:“谁怕你!”
    “不怕你怎么总躲着我?”
    虞定尧瘪瘪嘴,说不出话了。刘炮见他落势,便得寸进尺道:“仇报国这两天,倒是总来看你?”
    虞定尧心想,来看不是很正常么,仇报国是他叔叔的手下,不看他难道还去看这帮粗胳膊大腿的野汉?
    刘炮打量着小孩儿一脸疑惑的神色,嘴皮略略一掀,吐出句隐晦下流的调侃来:“……听说你跟着他去了趟北边,这一路上,你们怎么睡的,是分开睡两间屋啊,还是并拢睡一张炕?”
    虞定尧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然他还不会往那方面想,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我睡一间,他自己睡一间。”
    刘炮闻言,似乎是有些可惜,抬起膝盖爬到虞定尧身边,他胳膊一拦,便沉沉的压住了小孩儿的肩膀。
    “那你给我说说,这一路上你都见识了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
    大流氓摆起副正经嘴脸,虞定尧也没有恶言相向的道理,不过他心里真是怕。虽然这位模子类似仇报国,可他不是仇报国,不是自己人,也没有捧着他维持少爷架子的义务。
    努力的回忆起这一路上的见闻,小孩儿挑着趣闻一件件的慢慢说,这些东西他跟沈延生都讲过一遍,所以再讲便有些索然无味,加上讲述的对象又让人好感全无,如今这么一条一条的细数,倒像成了一种变相的煎熬。
    口中讲述,他两只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窗户外面瞟,窗户被小棍支起块窄小的空间,从外向里的灌着阳光。
    无意间一扭头,他发现边上这位聆听者竟然双目如炬,而且嘴角边笑意半擒,怎么看都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小少爷生出一丝警惕:这毛毛糙糙的死土匪,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提心吊胆,再有趣的事情出了他的口都变成了干巴巴的叙述,讲到口干舌燥,虞定尧终于让刘炮放下了炕。解脱似的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他咕咚咕咚的喝,同时琢磨着该怎么把人弄出去才好。然而还未等他这边生出主意,那边的刘炮倒像是跟他心有灵犀似的,自顾自的爬到炕边,开始穿鞋。
    终于要熬出头了。虞定尧暗自松出口气,两片嘴唇咬住杯沿,恨不能一杯茶喝到人彻底走没影。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炮,虞定尧照例要拐着脚出去晒太阳,金陵女侠他看的差不多了,但还随身带着,一边口袋里又装了两颗牛奶糖,他想去寨子里找一找沈延生。这大哥哥长久的不来,是不是嫌弃自己这里没好吃好玩的,于是厌倦了?
    带着满腹疑问,他穿过院门,迎着扑头而来而来的阳光慢慢的往前面走。白堡坡的房子一律是青砖大瓦房,常常两栋相连,中间用一堵墙隔开。从东屋的院子里,能看见一颗枣树,如今三三两两的把枝杈伸过墙头,仿佛一架巨大的伞罩子居高临下的t着墙内墙外的动静。
    虞定尧走到枣树下面,依着树干给自己剥糖吃,刚把奶白的糖块送进嘴里,他远远的看到了赵宝栓。
    赵宝栓还是胡子蓬蓬的模样,但是换了身利落的装束,大阔步的走到虞定尧跟前,简直像一道疾行的风。
    “侄少爷,腿不疼了?”土匪头子笑眯眯,看着比上午缠他说话的刘炮不知道好出多少倍。虞定尧欣欣然:“嗯,不怎么疼,都快好了。”
    赵宝栓蹲下去,给他检查了一遍脚踝和小腿,末了在那微微起伏的腿肚子上拍了拍,说道:“侄少爷这骨骼生的好,将来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个子。”
    这句话,虞定尧十分受用,长睫毛一掸,笑微微的冲着对方翘起两边嘴角:“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赵宝栓站起身,俯视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怎么,我这里不好?”
    虞定尧望着他摇了摇头,说:“……好,可不如家里好。”
    赵宝栓依旧笑微微,摸了摸小孩儿乌黑浓密的发顶:“别着急,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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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下午的时间,虞定尧无处可去,院里院外到处磨蹭,磨到最后实在走不动,只好灰头土脸的钻回东屋。他费了这大半天的工夫也没找到沈延生,自然十分沮丧。
    对着那个瓷人似的大哥哥心生感叹,快吃晚饭的时候,他在屋里迎来了口水活药的蹩脚医生。说是医生,其实也没端正到哪儿去,只是看起来比外面那几个看门守院的干净一些。医生简单的检查过他的伤处,最后留下半坛子药酒,走了。
    虞定尧捧着酒坛子闻闻味道,然后抓过医生留下的一小团沾酒布料,一点点的往肿起的位置抹。他在等人给自己送饭,每天这个时候,总有两菜一汤送进来,内容固定,口感也很一般。不过他最近长身体,总像吃不够,蒙头吃到碟碗齐空,还要翻出仇报国进贡的零食填个空。
    然而左等右等,等得他肚子咕咕叫,始终也没等到那两碗粗茶淡饭。小孩儿着急,扒到窗格子边去看,见院子里没人,他便高声呼喊。喽听见动静跑进来,态度不大好,有点恶声恶气。
    虞定尧劈头就问:“我的饭呢!”
    喽说:“急什么,今天老大在前面摆酒,耽误就耽误,总不会饿死你!”
    “摆酒?他摆什么酒?”摆酒怎么不要我一起过去吃!
    小孩儿撅起嘴不高兴,可喽不再理会他,掉头往院子外面走,连个开饭的准信都没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又不好自己跑到前面去讨吃喝,委屈的窝回屋子里,他四脚着地的爬到炕头边翻出那堆零食。零食剩得不多,根本不够他吃个两三口的。
    两眼一闭,虞定尧仰面躺下去,一手揉着瘪瘪的肚子,这个时候,他倒是想念仇报国了。如果仇报国能在这个时候来给他雪中送炭,他回去之后倒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揭发检举的事情。
    如此饿到天黑,虞定尧连灯都懒得点了,因为点起来他也一样两眼发黑,何必再就着灯光去找那眼眶子里奔出来的金星呢?
    奄奄一息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来人进门便是一句低声的:“我艹。”
    虞定尧饿得手脚发软,根本连动都不想动,及至有人点亮了屋里的灯盏,借着黄幽幽的光,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然而一看,他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落了空。
    是刘炮。
    这个讨人厌的,怎么又来了!
    刘炮还是笑嘻嘻的,那笑不干净,总带着点流里流气的味道,此时一手举着灯盏,他把另一只手伸到了虞定尧面前――是个油乎乎的黄纸包。
    “小少爷,饿了吧?”
    23第二十一章(下)
    刘炮带来的是一包散切的猪耳朵,外加一只油汪汪的肥鸡腿。小孩儿闻着味道,当即忘了来人的可恶之处,扑上去就吃,像只饿急的小狗。
    等到半只鸡腿下肚,虞定尧也回了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伤大雅,他连咀嚼的速度都变慢了。一口口的细嚼慢咽,再挑起长长的睫毛去看刘炮。
    刘炮手里举着盏灯,他也不嫌烦,而是特意让那飘忽的灯光照在虞定尧脸上。看他苹果似的脸蛋红润饱满,又看他扇子似的睫毛在眼眶前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末了盯住对方蠕动不止的嘴唇,这只老饕入定回魂似的做了个深长的呼吸。这种感觉异常奇妙,痒耸耸,暖融融,还未尝鲜,便已经让他血脉舒畅,通体安康。
    站在炕席边,他微微俯首,口中轻声问道:“小少爷,好吃么?”
    虞定尧“唔”的一声点点头,两只眼睛牢牢的盯住灯光下那张略显晦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怕这个人。
    刘炮从纸包里摘出一片猪耳朵,喂食似的摆到虞定尧嘴边,小孩儿下意识的就是不想吃,他觉着刘炮这个人脏,浑身上下都不干净。可因着心底的恐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张开了嘴。不过这一口咬的很小心,远远的避开对方的手指,他先叼住肉片的一端,然后一点一点的活动着嘴唇跟牙齿拖进嘴里。
    这个过程,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刘炮,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约定似的,刘炮也目不转睛的盯住他。
    一顿饭战战兢兢结束,吃的虞定尧食不知味,及至肚子终于被填饱,他走到地下去掖了张草纸擦手。
    刘炮在他身后上了炕,等小孩儿扭转身,自己的位置已经被这个大块头的男人占住了。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他最终在椅子上坐下来,两只手局促的抓着膝盖的部分,小声问:“他们晚上为什么不给我送饭?”
    刘炮抹着嘴唇说:“我不是给你送来了么?怎么,不够吃?”
    虞定尧低下头,有点无话可说,他横惯了,陡然这么安静下来,别说是刘炮,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大习惯。定了定神,他终于像一只吸满空气的皮囊一样恢复了一些勇气。
    “我吃好了……要睡觉了,你,你快走吧。”
    刘炮望着他,脸上笑眯眯的,然而这笑容并没有让虞定尧感到分毫的融洽,他催促似的,对着炕上的男人皱起了双眉。
    “我脚累,走不动。”刘炮说,“要不,你过来扶一把?”
    虞定尧坏了脚,却没有坏脑子,当然不肯听他的,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继续对峙。对峙持续到一定阶段,刘炮侧身躺在炕席上,神采奕奕。可虞定尧那边却是有点吃不住了,胃袋子一满,瞌睡虫就有点上脑,更何况他这么呆坐着不说也不动。
    熬到最后实在是挺不住,他强忍着愤怒冲到炕边,用两只手揪住了刘炮的一条裤腿。
    “你快走,我要睡觉!”
    吃过饱饭,小少爷说话的声音自然也硬起来,简直掷地有声。刘炮耷拉着眼皮看他:“x娘养的小白眼狼,刚才饿得嗷嗷叫的时候怎么不赶,现在吃饱了就想一脚把老子蹬开?”
    虞定尧说:“我又不是吃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一边胳膊向后撑,刘炮顺势坐起来。这一下速度极快,几乎是脸对脸的跟虞定尧碰到了一起。
    小孩儿吓得一哆嗦,抓住裤腿的手指也松开了。可还未等他闪身,一副粗粝厚实的手心已经包过他的后脑,力道极大的把他的脑袋圈了过去。
    虞定尧仰着头,自下而上的视线里映出刘炮的一张脸。这张脸他从未仔细端详过,只觉得面目狰狞,可现下近在眼前,他陡然发觉除了狰狞,还有一丝可怖。
    “小兔崽子。”刘炮压低声音,仿佛是故意对着人睫毛尖吹气似的缓缓说道,“吃了我的东西,你就得是我的人。”
    说完,包在脑后的一双手换了位置,速度极快的掐进小孩儿肋侧,然后用力拉进。还没等虞定尧从那种毛耸耸的恐惧里惊醒过来,他已经被人抓到了炕席上,半边脸挤住铺子被褥,后面的刘炮顺势扒下了他的裤子。
    小孩儿吓懵,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出声尖叫,对方粗粝的手指穿过大腿,直接兜住 了前方那套粉红的器具。
    那地方是虞定尧的痛处,因他一直觉得自己小,所以更加抗拒这样羞耻的暴露。泥鳅似的全力扭动,他扭过涨红的脸高声发出咒骂:“你干嘛!!!不许摸我!有娘生没娘养!!疯子!!!快放开!叫你放开!!”哗啦啦一顿骂,他几乎把自己听来的学来的粗口脏话全都奉献给了刘炮,可这种奉献毫无功效,刘炮什么模子,他什么斤两。
    单手制住不听话的小少爷,刘炮扯下他半截裤子,然后整个人拖到炕席中间,脸朝下屁股朝天。一把手指从屁股底下穿过去,狠狠揪住半截露头的小鸟。
    “真是越养越娇。”他笑道,语气里赤裸裸的狭促与亵意让虞定尧头皮发麻。憋着一腔子愤怒发出一声嘶吼,小孩儿把嗓子都喊破了,半截生半截熟,听着尤其刺耳。不过这刺耳的声音在刘炮这里似乎还成了一种滋味别样的享受,俯身贴到对方后背上,他一口叼住虞定尧的耳朵。
    小孩儿的耳朵充了血,咬一口又热又滑,刘炮心花怒放,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两排牙齿往中间狠狠一合,当下就把虞定尧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滚!你滚开!滚开!”嘴里含含糊糊继续骂,虞定尧骂得自己憋出两行眼泪,太疼了!然而刘炮对他的痛苦显然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态度,两枚手指搓泥条似的箍住底下绵软的器具,一松一紧,慢慢的往根底的蛋蛋里揉。
    后背上牢牢的压着一个粗糙可怖的刘炮,虞定尧的两边肩膀都杵在被褥上,因为手是反着放的,所以他既没法挥出去拨开对方又不能伸到前面去护住自己的羞处。又急又痛,他几乎有些绝望。
    嘴里声嘶力竭的咒骂慢慢弱下来,到最后全都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
    脸朝下趴在炕席上,他半边脸都让眼泪鼻涕浸湿了,嘟嘟囔囔的喊救命,刘炮的把一截指肚摁在了他的尿口上。那动作实在是有些粗鲁,然而粗鲁得力道恰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一样,引着一股奇异酸涩的快感分毫不差的灌进他的下腹。
    虞定尧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红着脸拱起了身体,那一下快感就像道倏忽而逝的电流一样,细细的穿透他的身体,然后在某个隐秘的角落蛰伏起来。这跟他平常的自娱自乐有所区别,但又似乎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他瞬时不哭了,只觉得浑身紧张,既紧张又羞耻,那被人摩挲的部位,简直要烧起来。
    “……知道好了?”粗糙的手心贴住腹下,往并不算浓密的耻毛丛中揉过去,顺道压住底下两粒青涩的卵丸,刘炮五指一张,又把根直撅撅冒水的小炮筒抓进了手里。这次顺着方向前后抚动,小孩儿的哭声也变成了喘声。刘炮倚在他后面湿淋淋的舔着半截颤动颈脖,同时从口鼻中闷声的泄出几声低笑。
    很快,虞定尧就在人手里丢盔弃甲的输了个彻底,顷刻而来的快感潮水似的袭过他的身体,再拉筋抻骨的把他从轮回的圈子里塞进去抽出来,末了赤条条的摊在星星点点的被褥上。双目紧闭的喘气,他觉得自己是死过一回,又死而复生了。
    朦朦胧胧的时候,他听到刘炮说:“小少爷,你这芽可够小的,一把下去我都不知道到底揪没揪住。”
    一句话戳中痛处,酸溜溜的委屈和愤怒便忽的从肚子里顶上来,冒在他的喉咙口。
    他最不愿听到这样的评价!
    小孩儿张一嘴,声都变了,歇斯底里的吼道:“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见人软了身子还嘴硬,刘炮就顺势把人从炕席上翻过来,脸朝上摁下,然后分开底下毫无遮蔽的双腿,把自己顶到了两片屁股缝里。
    热鼓鼓的一包正对上虞定尧软绵绵的小鸟,这分量相差实在是有些悬殊。过干瘾似的俯身晃动,刘炮有意的用裤裆里的那柄东西戳住小孩儿略显青涩的卵丸,接着伸手摁到人胸脯上胡乱的抚摸。
    虞定尧难受的不行,举起双手止住刘炮的动作,同时向上拔动身体,想从对方的压制下脱出身来。然而刘炮完全不准备配合,扭开夹袄上的一串盘扣,他剥花似的左右剥开,然后双手齐齐的伸过去摁住虞定尧的一双手腕,低头用他厚实湿润的舌头顶住了胸侧的某处突起。舌苔粗糙,一卷一吸,那布料当即就透了,隐约露出颗起伏的形状,刘炮心中一喜,又探出舌尖在那突起的周围重重的绕了一圈。
    虞定尧让他舔的脊背一颤,忍不住带着哭腔发出声嘤咛,然后眼泪水又扑簌簌的顺着浓密好看的睫毛抖了下来。
    “我错了,你放了我把,我不弄死你,放了我,求你了……”
    放?能放?
    腾出只手卸下自己的裤子,刘炮哼的发出声冷笑。裤裆里的东西又硬又热已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来来回回的跟这小子打太极蓄耐心,就是为了这一棍子的痛快。
    提枪上阵,大家伙挤开两片屁股往里顶,却没想到虞定尧会在这个时候奋力挣扎,活鱼似的扭来扭去,他想进去也是未得其门。刘炮有些躁了,松手扇去两个滚热响亮的耳光,当即把小孩儿半边脸扇出五个浮起的指印。
    虞定尧越哭越凶,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刘炮掰起他的两条腿,猛的向下压进,便露出了他白生生的两瓣屁股。
    虞定尧疯狂的挥起双手,奋力的推开靠向他的身体,可他力气小,隔着段距离也使不出力,徒劳的拍打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孩儿扯开嗓子发出狼嚎似的尖叫,就在这紧要关头,屋外忽然窜进来个人,离着灯光远,这人只有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影子快步奔至炕前,虞定尧在满目的泪光中看清了对方的脸――是仇报国呀!
    24第二十二章
    赵宝栓的屋里灯火通明,刘炮和仇报国各站一边,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不过仇队长这边更严重些,脸肿了,鼻子底下还流了一道长长的鼻血。
    赵宝栓坐在房中的一张椅子上,视线不住的往这对刚刚还在抱团斗殴的男人身上扫,扫到后面,他一眼叨住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虞定尧。小孩儿脸上掴着五个指印,缩手缩脚的站在那里抽鼻子。
    “说,怎么回事儿!”
    仇报国道:“他欺负我家侄少爷。”
    “嗯?”
    刘炮抬眼,瞥见老大正看他,便站出来理直气壮的说:“我不过是去给小少爷送了趟饭,这狗娘养的窜上来就咬人!”
    话未完,仇报国甩着鼻血又扑了上去,刘炮低看他,闪身往他肚子那儿踹出一脚,登时把仇队长踹了个仰面朝天。
    噗的一声响,大个子落地也是个大动静,一身皮肉砸在地上,听声音都能觉出痛。仇报国骂骂咧咧,虞定尧则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脸色苍白的抖了嘴唇。
    刘炮不解恨,因着自己这一桩好事让人坏了兴致,走上去抓住仇报国就要接着落拳头,然而赵宝栓手一抬,把他制住了。
    “有话好好说,仇队长是客人。”
    不仅是客人,现如今地上这位鼻血横流的还算自己半个同盟。赵宝栓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他白白的供着这一大一小连吃带喝,当然有用到他们的时候。晚上,他在前面摆了几桌酒,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仇报国撑这个所谓“客人”的面子。
    面子虽说是撑出去了,不过该打脸的时候还是要打脸。他帮着仇报国出这一道衷心护主的妙计,却也要旁敲侧击的震摄对方。
    此时端起手边的茶碗,他慢悠悠的吞了口茶水润润喉,然后对着角落里的虞定尧招了招手说:“小少爷,你过来。”
    虞定尧畏畏缩缩,像是提防着刘炮再动他,挪着步子走到赵宝栓身边。
    “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伸手把小孩儿拉到自己跟前,他一条手臂搭在人肩上,硬掰着那具正处于抽芽时期的躯壳架子扭向刘仇二人,然后补充道:“这两个打红了眼,我不听他们的,听你说。”
    屋里气氛,瞬时有些沉默,赵宝栓仰着头看虞定尧,虞定尧却只敢把目光定定的锁在自己的鞋面上。他发现自己居然是把左右两只脚的鞋给穿反了。这不怪他,刚才那一通大闹特闹简直像场噩梦,噩梦惊醒,他的魂却尚未归位。此时腔子里捂着颗心咕咚咕咚跳个不停,他捏了捏冰凉的手心,慢慢的把视线调转过来,对着赵宝栓说:“我的腿好了,你放我回去吧。”
    赵宝栓一愣,随即和颜悦色道:“怎么,你就真的无话可说?”抬手指了指那两个衣衫不整的,他问道,“仇报国可是你带上来的,如今你的人把我的二当家给打了,你就不想给个说法?”
    说法,他一个小孩儿能给什么说法?
    赵宝栓这番话本不应当是大人同小孩儿讲的,他也不是有意的刁难这个镇张家的大侄子,而是单纯的想试试这小孩儿到底什么心思。刘炮干了什么,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小孩儿要是不管不顾的嚷嚷,那这事就好办。可如今人家非但不嚷,还像有意隐瞒似的只字不提。看来这个少爷,不是娇横这么简单。
    虞定尧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仇队长可以留下,随便你处置,不过你得马上就放我走。”
    话一出,仇报国顿时大梦初醒般的回了神,仰起一鼻子血作惊愕状,那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外冒。
    “侄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虞定尧不搭理,甚至连视线都没抬一下,扭身向着赵宝栓说:“他打了你的人,我就留他给你还个公道。”
    赵宝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爷哥,半晌忽然笑起来,边笑边说:“小少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做我这行,杀人越货就是吃饭的生意。可你也看见了,我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东西,我抢了就是抢了,毕竟手底下还有好几百的兄弟。人出力,我就得管他们活路,就像你叔叔养着他的保安队,这道理,你肯定懂。”
    小孩儿抿着嘴听,到这里点点头,说:“你没杀我。”
    “对,我没杀你。”赵宝栓道,“可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么?”
    原因虞定尧当然不懂,他心里想说是你借着我叔叔的面子,可嘴上却不敢说,掀起睫毛望着赵宝栓,他看到这个大胡子面目镇定,而且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说笑的意味。
    “哪行哪路都有规矩,可我这个当家带头的,却为你们坏了规矩。肉票抓上来,不出几天就是要杀的,我没杀你们,还供你们吃喝。你说这是不是坏规矩?”
    虞定尧点点头,赵宝栓便在他身边站了起来,高高大大的一堵黑影长长的从脚底贯出去,直指了仇报国的方向,迈步向前,他嘴里的话却是峰回路转,“不过……这规矩到底是死规矩,人却可以活一活。再大的规矩到了活人面前,都要破例。就像我不杀你,那是看你叔叔的面子,可杀不杀仇队长,这就得看你的面子。”
    我的面子?我的面子也能救命?
    赵宝栓问:“小少爷,你怕不怕死?”
    “……怕。”
    “是人都怕死。仇队长也是人,他当然也怕死。我知道你心里忌恨他,可遇上难事,你不也一样抛下他么?”
    虞定尧说:“他是我叔叔的手下,死活都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的死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回转身,赵宝栓慢慢的踱回小孩儿面前,然后微微拱身正视了他睫毛颤颤的目光:“到了我这儿,你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番话煞有其事,说的虞定尧顿时没了言语。赵宝栓没把话点破,他却隐隐的听出这其中的含义――今天晚上这一架,仇报国是无须为他打的。他要是明明白白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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