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希声等人乘坐的官船,沿着‘沧浪河’进入河州地界时,楚希声发现尾随在官船后方的武修,明显增多了不少。
    楚希声一目望去,发现大河两岸竟然都有两三千骑士跟随。
    那都是一些轻裘肥马,游手好闲的江湖侠少,或是身负各种兵器的江湖客。
    他们在堤坝上蜂拥而行,策骑奔驰,轰鸣如雷,激起了两团巨大烟尘。
    这俩群庞大的骑队,使得沿途那些看守河道的哨所与水师兵马都惊惶不安,凝神防备。
    楚希声没法理解,这些河州的江湖人,都这么闲的吗?
    更让楚希声惊讶的是,自从他们的船进入河州,每天都有十几号人往船上投书。
    不是挑战书,而是关于神燕刀李秀长,疯刀王命,铁修罗司黄泉的详细情报。
    详细到什么地步呢?这些书信上,不但巨细无遗的为楚希声剖析着他们的功法,武道,武意等等,还将三人出道以来所有的战绩,都记录其上,分析他们的弱点,该如何克敌制胜。
    甚至还有他们的生活习惯,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习武,什么时候如厕,全都巨细无遗的记载其上。
    左青云从小在京城长大,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京城里面的那些赌馆,为你开了赌盘,估计规模还挺大的。不过现在不看好你的人居多,所以赌馆方面都盼着你赢。
    那些只打算从赌盘中抽成的还好,他们开出的赔率通常不高。一些想趁机赚大钱的,估计连请人代打的心思都有,恨不得请高手替你出战那三位少年英杰。”
    左青云说话时,眼中还现出了些许遗憾的神色。
    可惜他没法下注,否则定要参上一局不可。
    为疏通京城里的关系,他将自己所有的家当,总共四十五万两魔银都委托给了吴媚娘,几乎陷入赤贫。
    左青云急需赚钱,充实自家的钱袋。
    楚希声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略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视野里的系统面板。
    人物:楚希声
    名望:七品下(超)
    武道:追风刀法(六重),轻云纵(六重),逐电指(五重)
    武意:睚眦真意(八重),风雷武意(五重)
    元功:养元功(五重/八品上),九炼极元紫金身(四重)
    武道点:1532523
    天赋:神殇(五阶),葬天(三阶),纯阳(五阶),太上通神(六阶),拿风驭电之手(六阶),光阴瞬影之身(五阶)
    状态:六阴还魂咒,共生(初),睚眦
    寿命:92天
    楚希声的人物面板,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唯独他的‘太上通神’,已经提升到了六阶。
    这是楚希声几天以来,唯一从武道宝库里面刷到的血脉天赋。
    花了他足足390625个武道点。
    太上通神进入六阶之后,发生了些许变化。
    当楚希声盯视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信息,与之前大不相同。
    太上通神(六阶)——感知类天赋,因所有形、声、闻、味、触五感与心觉灵识极端强化,获得弱等的‘灵感’与‘通玄’之力,并觉醒弱等‘神知’。
    ‘灵感’可令你一定程度上预知凶吉;‘通玄’则能更深层次的感悟天道奥理,增强悟性;‘神知’可让你在战斗中做出最迅速,最准确的判断,并通过对方的动作,周围的环境等等,推演预见敌人的意图。
    第六阶的太上通神,首先是有了‘弱等’的灵感与通玄之力。
    以前第三阶到第五阶的时候,都是‘微弱’。
    此外他还有了‘神知’之能,这能力蛮好用的。
    今天中午,他与河州青云榜第三十六位的费立人交手时,楚希声只看了对手一眼,就知道此人会怎么出刀,会斩向何处。
    可惜这‘神知’也是弱等状态,对上高他几个阶位的对手,就不太好用。
    然后是武道点。
    楚希声已经兑换了六阶的‘太上通神’,两张‘近墨者黑’,又投入三千个武道点刷新宝库,此时却还剩下一百五十万点之巨。
    八天以来,楚希声几乎每日都能收获七万以上的武道点。
    尤其他击败柏广达与甄念,刀压吴州的当天。楚希声收获的武道点,高达二十万之巨。
    可惜的是,楚希声最近手气不佳,黑酋附体,一直抽不出纯阳与神殇。
    目前这些武道点只能暂时存着,无处使用。
    楚希声此时关注的,是状态栏里的‘睚眦’。
    ——你的睚眦刀意,被临时激发到极限状态。
    楚希声脸色复杂。
    激发他睚眦刀意的,自然是跟随在两岸的那些少年骑士与江湖客。
    其中的一大半,都对他怀有极大敌意。
    其中缘由有二,一是因他横扫了吴,宁,鼎,肥四州,让这些江湖侠少心生不忿;二则是许多人因他之故输钱了。
    自三月初一以来,楚希声连战二十八场。沿途几乎每场约战,都有江湖势力开出赌局。
    在后面的鼎,肥二州还好,许多人都认可了他的实力,认定只有京城的那三把刀,才能与他抗衡。
    可在吴,宁二州,因楚希声输钱的武修不下百万。
    其中的一部分人似乎跟他卯上了,竟然从天凌郡,一直跟到了京城。
    幸在这些人虽有敌意,却没有付诸行动的打算。
    他们很守江湖规矩。
    否则楚希声等人可能没出吴州,就得被这些人围杀于江上。
    不过这些人的尾随,却苦了左家的几个管家与仆从。
    他们好几天彻夜不眠,时时刻刻监控两岸的动静,每天都是高度戒备。
    怕的是这些人输得太多,狗急跳墙;或是有杀手混入其中,谋图对官船出手。
    楚希声也为此暗觉棘手。
    他猜测现在如真有大理寺少卿雇佣的杀手过来,这些跟随的江湖客与侠少们,搞不好就会落井下石,暗助这些杀手行事。
    这也算是有得有失了,世人的关注,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大理寺少卿调度官方力量。
    可于此同时,他们也得在这几千人的‘送行’中,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精神。
    这一天,楚希声难得的没有再修炼‘九炼极元紫金身’。
    他做完养元功的功课之后,只是稍稍演练了一番追风刀与逐电指,就停止了修行。
    此时的计钱钱,也在船尾的甲板上练习刀法。
    她状似全身心的练刀,目光却时时刻刻都在追索着楚希声的身影。
    当她发现楚希声今日停止九炼极元紫金身的修行,顿时柳眉一蹙。
    这个家伙,是准备为接下来的战斗保存体力?还是用完了四转金身丹?
    不知为何,计钱钱的心底深处,却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不练也好——
    楚希声本来就是他们锦衣卫的副百户,他们要掌控此子,未必就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或可待之以诚,收其人之心。
    计钱钱随后就猛摇了摇头,收起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楚希声是什么样的性格,她现在还不清楚么?
    他们锦衣卫再多的肉包子打过去,楚希声都只会吃干抹净,然后毫不犹豫的弃他们而去。
    曹轩是对的,唯有‘九炼极元紫金身’,才可在他身上套上狗链。
    楚希声不知计钱钱心内的纠结,他正与坐在船舷钓鱼的度云来闲谈议论。
    “今日我见你练习追风刀与逐电指,已经能初步做到‘意武融一’。你的风雷武意,应该快进入第六重了吧?这几天希声你进步很大,进度让人咋舌。”
    楚希声闻言唇角微扬:“最近确实是开了窍,进展极大,风雷武意进入第六重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一旦完成‘意武融一’,将武意真正融入自身的武道,他的刀速还可快上两成。
    这其实是六阶‘太上通神’的功劳,让他的悟性大增。
    度云来闻言侧过身看了楚希声一眼,他眸子里有欣赏,也有艳羡。
    “小楚你可知天下诸宗挑选弟子,为何以‘悟性’为第一优先?”
    “这我知道,”楚希声微微一笑:“是为血脉天赋。”
    宗派看重悟性,归根结底,还是为血脉天赋。
    “不错!”度云来微一颔首:“我们武人要觉醒更多血脉天赋,并将它们提升到更高层次。就需要勤修武道,将自身的元功,武道,武意,都拔升得越高越好。
    各大玄门正宗的功法武道,本就有着开发血脉,消磨体内封禁的作用,我们练习得越多,武道境界越高,受益也就越大,觉醒血脉天赋的可能性越高。哪怕我们一开始落于那些天骄之后,只要将元功,武道,武意的层次推上去,迟早能追上那些天骄。
    不过这一得靠勤奋,二得靠财力,三得靠悟性。勤奋人人都有,底层百姓,谁不想出人头地?问题是普通百姓,谁有闲钱每日不停歇的练武?哪来的钱财购买那些昂贵的丹药?然后悟性高的,又比悟性普通的人要强许多。小楚你如今却是三样兼得,前程远大啊。”
    他说到这里时,蓦然神色微动,一扯钓竿,从河中钓出了一条至少十斤重的鲈鱼,摔在了甲板上。
    度云来顿时唇角微扬:“运气不错,江面上这么吵闹,居然也能够钓到鱼,看来今日的晚宴,已经有着落了。”
    楚希声则微一摇头:“相较于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我的悟性还差得远。唯有多努力练习,看能否追上他们。”
    此外还有银钱,他差得远呢。
    那些高品的丹药,战图,法器,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度云来闻言却唇角一抽。
    忖道楚希声你的悟性都算差,那我算什么?
    可他的视角余光,随即就看到了自己脚边摆着的《天机武谱》。
    这是他们过吴州地界时,高价购得的,一共买了五本。
    度云来拿了其中之一,在钓鱼的时候翻阅,打发时间。
    而他现在翻开的,正是《天机武谱》这一期的天榜名单。
    度云来转而一叹:“你说得对,某些人的悟性之高,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就说那位陨落的霸武王,传闻此女二十二岁进入一品时,竟将十七门武道,三门元功,四门武意,都修炼到了十五重。
    其中还有三门达到了十八重的境界,登峰造极,从而将她一身血脉天赋,一举拔升到顶峰层次。使得她初登一品,就可以与那些老牌的天榜高人抗手。这悟性简直是妖孽,让人无法理解。”
    楚希声就想到了使用秦沐歌人物卡的时候,那一排排的武道。
    楚希声现在只练习追风刀,逐电指,轻云纵与九炼极元紫金身,就需要投入大部分精力,甚至许多时候,还得借助系统之力。
    秦沐歌却差点在十一岁的时候,将无相神宗的外传十艺练全。
    不过在这方面,他倒没必要与秦沐歌比较。
    铁山秦家的‘万神劫’,就是修炼的武道越广博越好,他们可提取其中精粹,凝聚诛神之力。
    秦沐歌为何要偷学无相神宗的功法?
    目的就是为修炼更广博的武道,将‘万神劫’推升到更高层次。
    而就在楚希声思绪纷呈的时候,他听见左边岸上,蓦然传来了一声大喝:“东州秀水的楚希声可在船上?本人凌墨,河州青云榜第二十九位,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楚希声斜目看了左岸高声大喝的那位少年骑士一眼,就神色无奈道:“请阁下上船吧,你我就在船上一战。”
    旁边左青云与度云来闻言,不禁惊奇道:“你不签生死契,也不择地交手了?”
    楚希声闻言微一摇头:“不签了,反正都是一招的功夫,我可以做到不伤他毫发。”
    关键是他已薅不到羊毛了。
    与这个层次的青云天骄交手,哪怕有再多人的观战都没用。
    只因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认可了他的实力。
    所以楚希声不想再找人多热闹的地方打了,准备在河道上就将此人搞定。
    ——如果不是拒战会降武道点,楚希声甚至都懒得应战。
    凌墨却一声大喝:“好!”
    此人从马鞍上跃空而起,随后脚踏着江面,如一头矫健的骏马,往官船方向疾奔过来。
    凌墨横跨了宽达五里的江面,随后猛地拔升,落到了甲板上。
    此人年约十五,穿着一身铁甲,眸光冷厉如刀剑,上下看着楚希声:“你就是神秀十杰刀第十位,近日横扫四州的楚一刀?”
    楚希声知道自己又有了‘楚一刀’这个绰号。
    他微一颔首:“正是楚某,这艘船不方便外人久留。阁下请吧,你我速战速决!”
    凌墨面色一沉,忖道这个‘楚一刀’果然就如传言,猖狂自负,小视天下英杰。
    他再看楚希声的手,发现这家伙虽然握着刀,姿态却非常放松,肌肉也松松垮垮,没有用劲。
    凌墨不由冷笑:“也好!那就请楚兄注意了!”
    锵!
    他拔刀而出,发出尖锐的声响。
    可凌墨随即就发现,楚希声拔刀的动作,明明慢了他一线,可楚希声的雁翎刀,却以更快的速度出鞘。
    更让他吃惊的是,楚希声的刀身方位,仿佛无处不在,无法判断,无法捕捉,刀势则似是而非,模棱两可。
    跟他得到的情报一样。
    凌墨以为自己能够应对了,可他直面楚希声的刀,才发现是自己想当然了。
    凌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格挡,他只能不停的退,不断的退。
    随后不久,河面上传出了‘扑通’一声响。
    这是凌墨的整个人被楚希声刀势逼迫,掉入到了沧浪河。
    度云来看着这一幕,不禁一摇头。
    这十天时间,楚希声对于‘白马非马’的运用,益发娴熟了。
    此外他的神识之力,似乎也有极大的强化,在运刀时,融入了更多的天道之韵,也就更难抵挡。
    楚希声收刀入鞘,朝着下方浮出河面的凌墨遥空一礼:“承让!”
    他没有救凌墨上船的意思,估计对方也不需要。
    就在楚希声转身之际,他听见一声轻狂冷冽的笑声:“他们的实力实在太渣,不如来试试我的刀。”
    楚希声闻言心有所感,忽然往旁偏了一下脑袋。
    下一瞬,一枚纸折的飞刀忽然带着锐风,从他的脸颊旁擦身而过,随后钉在后方船舱的木墙上,发出‘夺’的一声响。
    这明明是纸折的刀,竟然入木三分。
    ——刚才楚希声只要稍稍让得慢一点,就得被这纸飞刀打中眉心。
    于此同时,那个少年人的轻狂笑声,再次传入楚希声的耳内:“你这人,果然很有趣。注意了,小心你的身后。”
    随着这声音,一道刀光自楚希声的身后袭至,直斩他的脖颈。
    而船上的度云来与司空馨,都变了颜色。
    他们竟不知这个袭击楚希声的武修,是什么时候登的船!
    不过此人看起来又不像是刺客。
    他没有对左家父子出手,对楚希声出刀时,还出言提醒。
    度云来看着那使用雁翎刀,脸上一直笑嘻嘻的白衣少年,神色一动。
    这个人,莫非是疯刀王命?
    应该就是此人了。
    度云来也看过那些赌馆送过来的情报,对疯刀王命的特征非常了解。
    楚希声却面色不变,此时他身如魅影,左移两步,前踏三步,右踏一步,居然都间不容发的避开白衣少年的五刀连斩。
    不过楚希声,始终都无法转过身。
    此时的楚希声竟多少理解了一些,他那些对手面对‘白马非马’的感觉。
    只因楚希声现在,完全感应不到身后的人。
    在楚希声的五感与灵识中,这人与他的刀都不存在,都是‘虚无’!
    可对手的刀意,却始终锁定着他的头发,让他的背脊生寒——对方刀意就是锁定着他的头发,其人之刀,也是冲着他的一头青丝来的。
    一旦被对方得逞,楚希声得当一两个月的和尚。
    楚希声却只能感应到对方的刀意,却无法辨知他的方位。
    此人肯定有着一种奇特的功法,或是奇特的天赋。
    楚希声只能以六阶‘太上通神’觉醒的‘神知’来对抗,提前做出预判。同时积蓄刀力,随时反击。
    不过可能是最近在梦境实战练习中修行有成,将第六重轻云纵完全掌握之故。
    此时的楚希声,处境虽是危如累卵,可表面却是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直到第六步,楚希声的瞳孔一闪,随后蓦然回身,拔刀!
    秘招*风之痕!
    他已捕捉到了对手的身影。
    而下一瞬,甲板上发出‘锵’的一声重鸣。
    两人的刀光,在甲板上空对撞,轰出漫天火花。
    楚希声这蓄力的一刀,明显出乎对方的意料。此人竟被楚希声的刀力强行砸飞出了七丈远,从甲板一直滑到了江面。
    楚希声终于看清楚这个出手袭击他的人,他的眉眼一挑:“疯刀王命?”
    船上以度云来为首的几人,此时纷纷松开了兵器。
    他们都神色微松,忖道楚希声果然能够应付——
    王命卸开了楚希声的刀力,双脚虚踏在水面上,身躯居然轻如鸿毛,没有下沉。
    他看着楚希声,眼里现着炽热的目光:“你的刀,果然很有意思!刀力极强,几乎直追我这个七品下,身法也好极了。有没有兴趣与我在江面战上一场?对了,刚才给你的纸飞镖,就是我的战书与生死状。”
    而此时沧浪河的两侧,那数千骑士都一阵哗然作响,他们纷纷神色兴奋的策骑到堤岸的高处,仰着脖子往船上眺望。
    所有人都没想到,疯刀王命与楚希声之间的交手,会到来的这么快。
    王命的刀上,则凝聚起了一抹刀罡。
    他可不会在乎楚希声的意见。
    不管楚希声有没有兴趣,这一战是一定要打的。
    只是下一瞬,王命的脸上现出了一抹错愕之色。
    此时整整十条触手毫无预兆的穿出水面,缠住了王命的身躯。
    王命猝不及防,也无力抵抗这只何罗鱼的强横力量,整个躯体都被拖向了水面下。
    不过就在他的躯体,即将被那些触手绞碎的时候。他的整个人突然化为一团烟气,消散在了水中。
    当王命再现身的时候,是在二十丈外的江面上。
    不过他才刚站稳,就看见何罗鱼的十条触手,如影随形的追击过来。
    “还来?”
    王命不得不在江面上踏波奔逃。
    他被何罗鱼的触手赶得到处疯跑,神态狼狈,语无伦次:“楚兄,何必如此?王某只是想与你战上一场,领教你的刀法。刚才也没有恶意,我虽然号称疯刀,出刀却很有分寸的,你没必要动用这个大家伙吧?
    喂喂!这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还会用毒龙钻?你要相信我,我并非有意偷袭,只是投出战书之后,见猎心喜,忍耐不住而已,我出刀时提醒过你了。没必要把事做得这么绝啊。”
    楚希声忖道这倒是事实,此人刚才出刀时都收着刀力,没有伤人之意。
    他的神念中,也没感知到此人的杀意。
    不过楚希声就是不爽,想要这家伙吃点苦头。
    这个家伙是没杀意,却盯住了自己的头发。
    刚才他反应稍微慢点,就得出乖露丑。
    楚希声背负着手,面色平静的看着江面上四处逃命的少年。
    足足一百个呼吸过后,那何罗鱼将王命身上的白衣撕得只剩下布条,才语声淡淡的说道:“阁下的战书,楚某接下了,时间却得定在我入京之后。楚某现今身处危境,不便分心。”
    铁修罗司黄泉,神燕刀李秀长与疯刀王命,可是他期待已久的对手,是可以让他再次收取大量武道点的韭菜,岂能在这个时候就收割了?
    更何况——
    楚希声凝眼看向了左岸。
    自从进入河州地界,他的元神之内,就隐隐感知到些许危兆。
    这分明是有实力高强的人物盯上了他们。
    楚希声今日连九炼极元紫金身都不练,就是为了保持体力,让自己时刻处于最佳状态,随时应战。
    刚才的那个凌墨,楚希声一刀就可打发,无需损耗任何真元神念。
    可这个疯刀王命,楚希声认为自己得稍微费点心力。
    王命终于在江面上再次站稳。
    他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沉入河面下的何罗鱼,随后一声笑:“好!我就在京城,等你一战。”
    王命语落之际,就猛地脚下一踏,整个人化成白烟,消失于江面之上。
    楚希声见状,却微微蹙眉。
    他感应到这个疯刀王命,没有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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