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震惊,最惊骇的还是西班牙本土。
    还在回程途中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听到系统公告自然是羞愧难当,只是他们已然受过一次屈辱,很快也就适应了。
    破罐子破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卡西利亚斯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两眼通红,快要冒出火来。也不知道,他是气欧阳朔蛮横无理,还是气阿尔瓦罗没有节气,甚或气同胞太过自私。
    或者,兼而有之。
    真正接受不了的,是西班牙国内玩家。这样一则系统公告,无疑将骄傲的、好面子的西班牙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到底什么情况?”西班牙人一脸懵逼,“出征前无敌舰队不是信誓旦旦,要将远洋舰队彻底碾碎嘛!怎么一转眼,自家的海军大将变成敌人的了?”
    “是托尔托萨城的舰队遭遇伏击,出了问题,还是整支无敌舰队都败了?”西班牙人比其他任何一国的玩家,都渴望了解到战争的真相。
    托尔托萨城,就是卡西利亚斯的领地。
    西班牙国内论坛更是直接爆炸,惶恐不安的西班牙人渴望了解真相,渴望有人来告诉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还在海上漂泊的玩家群体,承受不了论坛上国内玩家施加的压力,干脆将战争过程直接在论坛上披露出来。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
    “今天是愚人节吗?我们无敌的海上舰队竟然在一天之内就全军覆没。”
    “哦,上帝,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
    骄傲的西班牙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随之,玩家在论坛上公布了西班牙大帆船沉入海底的照片。
    一望无际的海面,数不清的西班牙大帆船以及克拉克大帆船同时沉入海底,只露出一个个风帆,昭示着它们的身份以及曾经的荣耀。
    如此震撼的照片,直接将西班牙人拖入不可知的地狱深渊。
    “天啊,简直不可置信。”
    “对方是魔鬼吗?怎么可能,我们无敌的战舰就这样沉没了?”
    “哦,天呐,谁能告诉我,敌人对战舰施了什么巫术?”
    骄傲的西班牙人,俨然无法从如此巨大的打击中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们宁愿不醒来,也不愿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强大的无敌舰队,地中海的霸主,西班牙王冠上最璀璨的钻石,竟然在一夜之前悉数沉没,彻底成为过去式,化作一堆朽木。
    骄傲的帝国,似乎正走向落寞。
    唯一还算清醒的,估计只有西班牙国内的媒体了,他们结合论坛上披露的消息,写就一篇篇聋人听闻的重磅新闻。
    新闻配图,无一例外地采用了论坛上的那张令人绝望的沉船照片。
    “西班牙最灰暗的一天!!!”
    “荣耀轰塌,无敌破灭!!!”
    “失去无敌舰队,帝国将如何延续制海权?”
    “谁来拯救西班牙黯淡的荣光?”
    答案显而易见,眼下唯一能拯救西班牙的,就是西班牙王室的皇家舰队。现在还是国战期间,王城大军理论上是有可能出动的。
    唯一的问题是,山海城没有攻击王城马德里。因此按照国战规则,双方还处于局部战争阶段,王城大军并不会介入战场。
    绝望的西班牙人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尤其是马德里的玩家,他们聚集到一起,到王宫门前请愿,请求伟大的腓力二世下令西班牙皇家舰队出击。
    “坚决捍卫帝国荣光!!!”
    “我辈甘为先锋,誓死相随,唯愿陛下垂怜!!!”
    “血债血偿,西班牙绝不退缩!!!”
    玩家打出的条幅,是一个比一个激进。为了增加说服度,玩家们甚至割破手腕,用鲜血将条幅染红,同时印上无数的血掌印。
    骄傲的西班牙人决定践行中世纪骑士精神,绝不妥协,死战不退。
    对于玩家的请愿,幽居王宫的腓力二世不知该如何处置。以他的好战秉性,自然是有心答应玩家请愿的,只是限于系统规则,却是不能。
    盖亚制定的规则,可是npc必须遵循的最高法则。
    “怪只怪,异人舰队太不争气了。”腓力二世无奈说道。
    幽深的王宫,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声嘶力竭喊了一天的西班牙玩家,眼见王宫毫无回应,眼中难掩绝望。
    “西班牙真的要完了吗?”
    有人悲鸣,甚至有人直接在王宫广场前自裁。
    石阶上的那一抹鲜血,成了西班牙骑士精神最后一抹余辉。
    刺眼,夺目,悲凉。
    ……
    就在此时,乘坐小船的败军,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西班牙港口。
    玩家得到消息,自是气愤难当。
    有人将六七千艘小船集体进港的狼狈场景拍了下来,传到论坛上。这一下,彻底点燃了西班牙人心中的怒火。
    “帝国的耻辱,怎么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苟且偷生之辈,羞与之为伍!!!”
    “帝国永远的罪人,赶紧自裁谢罪吧!!!”
    越来越多的玩家向港口聚集,集体声讨败军之士。如果不是有军队在现场维持秩序,怕是早已爆发流血冲突。
    战败之人,自是羞愧。
    他们心中也不无委屈,大部分玩家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就败了,只是一夜醒来,战舰就一艘接一艘的沉没。
    紧接着,他们就被山海城远洋舰队包围。
    “整个过程完全懵逼啊,有木有!!!”
    “我们也很无辜啊!”玩家在心中呐喊,却不敢当众宣泄出来。
    他们怀揣满腔热血,慷慨出征,本想着为国争光。哪里会想到,仗没打一场,不仅赔了两百金币,一转眼还成了帝国的罪人和耻辱。
    这种憋屈,又岂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无奈,愤怒的国内玩家早已失去理智,又怎么会听他们辩解呢?回应战败之士的,是一句句恶毒的咒骂,无数的烂番茄、臭鸡蛋以及烂白菜。
    狼狈的战士,在屈辱中,顶着一片片烂菜叶迅速通过传送阵逃离现场,或是回领地,或是回行会驻地,或者干脆回到自己的小屋,独自舔舐伤口。
    就算是回去,他们都还要承受周围的朋友、亲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这一天对无敌舰队的战士们而言,委实难熬。
    ……
    喧嚣的港口,不到半个小时就空了一大半。
    没了发泄对象的玩家群体,无意识地在港口游荡,双眼茫然无助,不知该何去何从。港口停靠的小船,显得异常刺眼。
    “烧了他们!”有人提议。
    “没错,干脆全部烧了,看了就来气!”
    绝望的玩家需要通过激进的行为,来宣泄他们心中积攒的戾气。
    如此,自然是一呼百应。
    一时间,数以千记的小船,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被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将港口彻底染成红色,火光中映衬出无数狰狞、绝望的面孔。
    大火弥漫,又无人去扑灭,甚至波及港口设施,将其化为灰烬。焦黑的港口,成了帝国现状最生动的写照。
    夜幕降临,不甘心的玩家逐渐散去。
    更汹涌的波澜,则在夜色中慢慢酝酿,发酵……
    今夜,无人入眠。
    ************
    领主玩家回到领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连夜发布紧急募兵令。同时下令造船厂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工作,尽可能地制造战舰。
    他们心中太清楚,失去海军庇护,沿海领地就将成为远洋舰队最优先的攻击目标。如果不加紧布置战备,很可能连领地都要保不住了。
    成千上万的工匠被动员起来,开始在港口沿岸修筑战争堡垒。
    现在的西班牙,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失败。
    海上战败,陆地必须守住;否则的话,帝国休矣!
    为了帝国,也是为了他们的身家性命,沿海领主赌上一切。领地库存的资金悉数撒出去,转化为一个个士兵,一艘艘战舰,一段段战争堡垒。
    ……
    连夜行动起来的,还有各大媒体的记者。
    这一场诡异的海战,有着太多的细节和秘密等着他们去挖掘。记者打着为民众揭开战争真相的幌子,开始一个个攻破参战玩家的防线。
    次日一早,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就刊登出一条条惊天新闻。天价赎金的事情,毫不意外地被记者挖了出来,公之于众。
    如此,无异于火上浇油。
    刚刚平复了一些的国内玩家,再次走上街头抗议。此番参战的玩家,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被国内玩家声讨、嫌弃,根本就不敢出门。
    当然,也有理智的媒体。他们没有聚焦八卦,更不会为了报纸销量去无底线地挑拨玩家敏感的神经。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战场。
    最根本的疑点就是:无敌战舰是如何沉没的?
    玩家采访了普通玩家、行会首脑以及领主们,从他们的口述中,渐渐还原事情的真相,揭开战争迷雾。
    西班牙国内玩家看罢战报,一脸的茫然。
    毫无疑问,他们的敌人——山海城远洋舰队,掌握了不得了的技术或者装备,如此战术简直就是海上战舰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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