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刘姨布下饭菜便离开了,苟熊吃饭会有专门护工带着特质饭菜去投喂,故餐桌上只有佘豹和季锦汐。
    此时,季锦汐仍是那身红裙,但不同于下午的娇媚,此时的她似乎有些复杂纠结。
    原本就对佘豹有别样感情的季锦汐,又经历下午那一出,现在只能勉强用面上的安静,来掩饰心底如潮水般翻涌的思绪。
    而看着佘豹“强装”冷漠的样子,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明白佘豹心里同样爱着自己,季锦汐便一阵阵心疼。
    他们是相爱的,可是凭什么都面对面了却要同陌生人般……又想到白天简单的婚礼,为什么自己要嫁给废人,为什么自己的新郎不能一直是他……
    其实原本季锦汐还能接受眼前的生活,但下午佘豹的表白与打破界限给了她对未来的憧憬,又经过一下午的发酵,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犹豫了许久,最终季锦汐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你和苟熊是兄弟,为什么不同姓?”
    虽然是在没话找话,但这也是季锦汐心底的疑问。
    佘豹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但看见季锦汐,最终停止用餐,擦了擦嘴开口解释,“我们同父不同母,我母亲……去世后,我便改随母亲姓了。”
    佘豹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但季锦汐仿佛能感觉到其中的凄楚。
    季锦汐没想到随口一问又是伤心事,急忙开口道歉:“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佘豹闻言微微一笑:“没事,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他说的是实话,然而在季锦汐心中又变了味,为什么……都那么伤心了还要安慰我,你就那么爱我吗?
    不得不说,女人脑补起来要比男人可怕得多。
    季锦汐对佘豹的心疼愈发加重,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总不能说:你下午不是做梦,你和我表白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爱你。
    想了又想,季锦汐决定说出自己和苟熊婚姻的秘密,佘豹听了或许会开心些吧,我心里反正没有苟熊不是吗?我也不会撒谎,就实话实说……
    佘豹此时还没意识到,因为他下午的一个举动和今晚无意间的几句话,这个世上就要多一个嗯……勇敢追求爱情的新时代女性。
    “其实……我和苟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因为他的身体情况,可能有些自卑……他说自己是你,给我发的照片是你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
    季锦汐好像丝毫没察觉,虽然他们互有爱慕,但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她这番话的弦外音有大问题!亦或者说……这就是她本来想要表达的。
    说到这季锦汐停了下来,毫不掩饰得抬头直视佘豹,果然,佘豹古井无波的脸上起了涟漪……
    却说佘豹此刻惊在了原地。
    原书中原身此时已经离开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自然也没有这场晚餐。
    而后面虽然每次见到女主都非常喜悦,看一眼便如久旱逢甘露,但其面上仍与季锦汐保持了十足的距离,更没有半点逾越的表现。
    至于季锦汐,原书中也是一直深藏爱意,虽与苟熊只是名义夫妻,却一直恪守本分,从不沾花惹草。
    现在呢?这茶里茶气、暗示这么明显的话什么意思?这才来一下午,蝴蝶效应就这么严重吗……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今下午那杯醒酒汤就不是季锦汐该送的,而可能原书二人就是从那时结束。
    回过神来,虽然佘豹早就知道前后因果,但还是好奇季锦汐后续能说出什么味来。
    再看季锦汐,此时正抿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几乎摆明了告诉佘豹:你快心疼啊,你快好奇啊,你快问啊……
    甚至大有你不说话我也不说了的势头。
    佘豹为了节约时间,决定遂其心愿,主动开口问道:“那后来呢,你知道苟熊的真实情况后又怎么和他结婚了?爱情?同情?”
    果然,季锦汐闻言立马酝酿出了情绪,眼里泪光闪动,身体也微微颤抖,如狂风中瑟瑟缩缩的小白花,无比娇柔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佘豹彻底懵了,你快说啊,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原书里不是挺坚强吗?全书暗线的就是你不断成长变坚强啊……
    见佘豹一直低头沉默,季锦汐才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开口:“我爸爸瞒着家里人欠下了数百万赌债,而我的家庭普普通通根本没能力偿还,后来苟熊帮我家还了债,只是求我嫁给他。”
    说到这季锦汐再次泪眼莹莹得望着佘豹,但见佘豹仍只是低着头,便又收回目光继续道:“不过只是协议婚姻,有名无实,何况他的身体……当时我想他可能只是需要一种心里寄托吧,而且他已经那么可怜了,又有恩于我家,我实在无法拒绝……”
    说到这季锦汐也适可而止得停下,但她的一番话已经足够引人遐思了。
    佘豹搜索记忆,他俩不过是在苟家一场慈善会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季锦汐当初的身份是小记者。
    一见钟情能有多深?佘豹从不信这个。
    想来无非原身喜欢的是季锦汐的色,季锦汐喜欢的除了色,可能还有财,很简单点事。
    当然,苟熊或许不同,活泼的季锦汐于近乎废人的他可能如同一道白月光,说不定是真爱。
    毕竟身心俱不完整的人不能以常理论。
    话说回来,书里原身是一次次朝思暮想爱而不得,一点点把这简单的喜欢深化,而季锦汐则是随时间渐渐淡了,只剩了那么个影子。
    而现在呢?佘豹觉得,大概是季锦汐看到了他的回应,知晓了他的心意后后悔了。
    毕竟他佘豹比苟熊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各个方面的强,下午的梦呓表白更给了她希望,她不愿再空耗光阴。
    可季锦汐婊就婊在,她想把两人关系从下午那种“梦里”拉到现实,却又想让佘豹主动,她不想在这场意外里承担任何责任。
    照这么发展下去,季锦汐大有变身白莲花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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