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凉意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心脏刺激剧烈的跳动。
    居然有人在帮他做人工呼吸。
    而且听声音应该是顾阑琛。
    江泠希尽量压着气息,不让面前的人看出端倪。
    这时唇上的凉意消失了,紧接着一双手按在他的胸骨下方,逐渐用力。
    方才胸腔中呛进去的水不断刺激着他的喉咙。
    眼角酸涩难耐,他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但又害怕和顾阑琛对视尴尬,久久不敢动弹,只想等顾阑琛结束后,再佯装苏醒,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阑琛依然在施救,节目组的医护队伍此时也拿着急救箱赶来,蹲下查看江泠希的情况。
    顾阑琛语气迫切问:“为什么水还没吐出来?”
    急救组组长蹙着眉:“按照常理说,您的抢救手法应该没有问题很标准,不然换我们来?”
    江泠希心尖一颤,不然他还是醒来吧。
    别人给他做人工呼吸,他万万接受不了。
    顾阑琛见江泠希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将自己的外套垫在他的身下。
    他犹豫片刻,低吟道:“我再试试,如果他还是不醒,换你们。”
    江泠希手指微微蜷缩,刚要睁眼苏醒,但被顾阑琛一掌按得不能动弹。
    顾阑琛的手掌的力道很足,他的气管被积水强烈刺激着,难耐疼痛。
    同时,他能感受到顾阑琛的温热的口腔,在源源不断向自己传送气息施救。
    江泠希脊背紧紧贴着草地,这一刻切身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的境遇。
    陆兴然在旁边担忧地说:“小江是不是呛进去的积水太多?需不需要立刻送进医院?”
    曾阎道:“先看看顾老师的急救是否管用。”
    蓝岄白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地坐在地面上,直勾勾盯着江泠希,眼神并没有一丝温度。
    他瞧见顾阑琛额头两侧逸出急汗,望着江泠希心疼焦急,不禁冷笑:如果江泠希再也醒不来,该多好。
    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个人。
    许清秋远远望着蓝岄白,吐槽:“神经病。”
    刚刚跳进刺骨冰凉的水中,又把所有的保暖厚衣都盖在江泠希身上,正在施救的顾阑琛面庞苍白,头发蓬乱,看起来很狼狈。
    他一边进行人工呼吸,一边焦急呼唤江泠希的名字。
    此时此刻,让他想起穿书前的那个晚上。
    两人也是这样落水。
    但落水后,他们就穿进这本书中。
    这次江泠希会不会…
    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顾阑琛不敢再深想也不愿再深想。
    “希崽…希崽你醒醒。”
    江泠希被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咳嗽两声,吐出气管内积压的湖泊积水。
    他的身体瞬间舒服许多。
    所有人都充满希冀,围着江泠希越来越近,等待着他的苏醒。
    但江泠希只是嘴唇动了动,并没有睁眼。
    他内心纠结:既然水已经吐出来,顾阑琛应该不会再做急救措施了吧?
    那么他是现在醒来,还是等着大家把他送进医院呢?
    算了,他还是赶紧醒吧,免得让顾阑琛着急。
    旁边,顾阑琛的手掌轻轻揉着江泠希的头发,见他还不醒,漆黑的眸子越发焦灼。
    急切之下,他俯身打算再做一次急救措施。
    而就在此刻,江泠希缓缓睁开眼,看清楚周围的景物时,唇瓣再一次被撬开。
    他的眼眸一怔,顾阑琛湿透的碎发就在眼前。
    几乎所有人都发现江泠希醒了。
    任暖语气愉悦:“顾老师,小江醒了!”
    顾阑琛睁开眼,与江泠希对视几秒缓缓直起腰身,确认他真的醒来后,如释重负地用掌心抚摸着他的头发,将他搂在怀里。
    江泠希仰望着所有人,一想到这么多年当众看见两人kiss,尴尬社死,干脆再次闭上眼睛装晕。
    江泠希既然已经醒过来,顾阑琛便不再过多忧虑,替他掖好厚衣服和毛毯,左手轻轻搂着他的腰,右手抱着他的双腿,稳稳地站起来。
    “先去医院吧,做一个全面诊断,我也放心。”
    节目组的人连忙在旁边照应,送两人上车。
    上车之前,顾阑琛回头望了一眼被扔在草坪上的蓝岄白,低声对助理道:“盯紧他,去查监控。”
    助理点头:“明白。”
    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江泠希近期第三次入住病房,打破了他过去几年的历史记录。
    只不过这次,他是装的。
    顾阑琛就守在他旁边,但他不敢动弹,唯恐与顾阑琛那双深邃充满其他情绪的眼睛对视,唤起两人刚才亲密接触的回忆。
    但他口特别渴,也想吃点东西。
    “醒了?要喝一些水吗?”顾阑琛像是猜透他的心事,倒了一杯温水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需要我扶你吗?”
    江泠希装不下去,敛着乌黑的眼睛转了转,“嗯,想喝水,我自己来就好。”
    顾阑琛像是没听到,揽着将他扶起,又托着杯底端到他旁边方便他喝,自始至终,眼睛都在江泠希身上。
    江泠希垂着睫羽,轻轻颤着,不敢抬头。
    “你是怎么落水的?”顾阑琛问。
    江泠希喝完水,回忆道:“我和蓝岄白在岸边聊天,蓝岄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疯了一样想跳水。我怕他碰瓷讹我,索性想拉他一把。结果没成想重心不稳,把自己折进去了。”
    顾阑琛神色多了几分严肃:“自己的安危最重要,下次不要再因为别人做任何傻事。更何况蓝岄白不值得。”
    江泠希咕哝:“我到不是因为别的,我就怕蓝岄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会不会赖在我身上?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顾阑琛看着他:“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会相信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江泠希微怔,小声开玩笑道:“你就再娶个新媳妇。”
    顾阑琛脸上闪过细微的变化,似有一丝愠色和受伤,最终随着叹息声恢复平静。
    将水杯放在柜子上后,他不再看江泠希,反而看着窗外:“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录制综艺。”
    江泠希自觉玩笑开得不合时宜,嘻嘻哈哈道:“马上我就能接着录综艺,一点事都没有。”
    顾阑琛:“接下来没安排了,你好好休息吧。”
    见顾阑琛要走,江泠希挠挠头发,伸手拽着顾阑琛的袖子,小声道:“你生气了?”
    顾阑琛:“没。”
    江泠希虽然不知道为何顾阑琛对那句话反应那么大,但本着小天使的人设,嘟囔:“别生气,我害怕黑,你陪陪我行吗?”
    顾阑琛转头,墨色的眼眸盯着他:“我生气做什么?你没了我还能娶新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江泠希厚着脸皮道:“毕竟你最爱我,再娶新媳妇也是替身。别生气了,陪我聊聊天?”
    顾阑琛应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替江泠希盖好被子。
    “别着凉。”
    江泠希:“嗯嗯。”
    经过本次事件,江泠希对蓝岄白的为人稍有改观,蓝岄白性格有一点偏激和偏执,甚至为了碰瓷,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反之,蓝岄白也很有可能为达目的也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举动和行为。
    那么上次参加聚会,在黑夜中推他的人会不会是蓝岄白呢?
    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日,当初他没和顾阑琛说,一是因为两人不太熟,顾阑琛未必相信他的话。而是他事后向许少卿打听,他们家里是否有监控,但被告知只有室内有,室外没有,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阑琛,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江泠希将那晚的经历娓娓道来。
    顾阑琛听完,眉心紧蹙:“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江泠希裹着被子怂得想个小鹌鹑:“因为许少卿家里没有摄像头,又无从考证…”
    顾阑琛:“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去查,你最近也离蓝岄白远一些。”
    江泠希:“好的!”
    各项检查结果也陆续出来,医生说江泠希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一口水,可以随时出院。
    顾阑琛彻底放心,当晚带着江泠希回到节目组租借的城堡。
    晚上睡觉时,两人依旧共用一条棉被,闻着身边属于顾阑琛独特的味道,江泠希轻轻翻了一个身,没有困意。
    他用手指轻轻点着唇角,白天的异样感再度袭来,浑身犹如置身热潮中。
    顾阑琛的吻就是这种感觉吗?
    江泠希越想细节,越觉得羞耻。
    也不知道顾阑琛之前有没有亲过其他人。
    反正…他是初吻。
    亏了。
    至于顾阑琛为何对那句找新老婆那么介意,他也想不通。
    不过像他这种既不粘人,又十项全能的温柔可爱小天使,已经不多了。
    顾阑琛要学会珍惜。
    深夜,江泠希睡得很沉。
    顾阑琛悄悄起身,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询问调查蓝岄白的进度。
    助理所说,和江泠希口述不差分毫,而且他还得知蓝岄白即将参加录制《演技派》。
    顾阑琛难得抽烟,独自站在阳台眉间多了几分清寂。
    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蒂灰烬,他给助理发送一条短信。
    [尽快处理蓝岄白,在这之前,和演技派综艺沟通一下我的行程。]
    待顾阑琛交待完要事,回床上休息后,江泠希又悄悄醒来。
    他偷偷摸摸打着手电筒,嘴上叼着画笔,聚精会神地在干些什么。
    翌日,节目开始录制。
    江泠希特意数着日历,顾阑琛的生日就在今天。
    [琛哥生日快乐!!]
    [今天琛哥生日,节目组会为他庆生吗?]
    [我在热搜上看见,今天是顾影帝的生日,会不会有节目特别篇?]
    [想知道江江会给琛哥准备什么礼物呢?]
    这边,顾阑琛过生日的钱还差30欧元,江泠希趁没人时和节目组商量能否便宜一些,节目组的人笑着摇头:不行。
    江泠希暗戳戳吐槽,怀疑节目组就是家黑店,不然也不会送钱给完成任务的嘉宾,又利用生日这个契机,将钱全部要回来。
    上午,大家乘车来到热门景点打卡地,领到节目组发的启动资金后,两两相伴自由游玩。
    每小组共有40欧元的旅行基金,江泠希先将30欧元藏在口袋里,开始他的计划。“顾阑琛,我想去个卫生间,你自己先玩着,想买什么就买。”
    说完,他交给顾阑琛10欧元,作势离开。
    “我陪你去。”顾阑琛有些不放心,“这边路况复杂,一起去。”
    江泠希见推脱不过,说道:“行吧。”
    本就不想去卫生间的江泠希被迫去了一趟,出来时他抬手看了眼表。
    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吃甜品吗?我们去买一些?”江泠希拉着顾阑琛走进一家甜品店,随意点了些甜品,趁顾阑琛低头看手机的功夫,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休息。”
    说完,他一溜烟离开。
    根据节目组目前提供的信息,江泠希很快找到其他嘉宾,并神秘兮兮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片。
    “琛琛今晚要过生日,大家可以把生日祝福写在上面,拜托了。”
    江泠希提供给大家的卡片并不是普通的贺卡,所有卡片上的图文都是由他手工制作,每一幅油画风格的人物,都是顾阑琛演绎过的角色。
    这些角色,他特意去网上查过,发现书中顾阑琛演过的电影和现实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好漂亮精致的卡片,这是买的吗?]
    [应该是买的,定制了琛琛演过的所有角色。]
    [我怎么觉得,像是亲手画的?]
    任暖写完祝福,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贺卡。
    每张贺卡背面,用油画完美地勾勒着动人的画面,而她手中这张贺卡,重新复制了她和顾阑琛主演的那部电影《我心永恒》的名面场。
    她道:“小江,这贺卡你做的?”
    江泠希:“嗯,画画水平有限。”
    任暖惊喜称赞:“小江,你可真厉害。”
    [几个意思?这是江泠希亲手画的?]
    [不奇怪,江泠希在第三期就送给琛哥一幅画,大家忘记了?]
    [每张贺卡背面都是顾影帝的经典电影画面,真是用心了。]
    找完任暖,江泠希陆续去找剩下的几位嘉宾,时不时注意时间,唯恐顾阑琛等急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嗡嗡想起来。
    坚持找完吴轩峰小组,他接下电话,随意编了一个拉肚子的理由后,赶紧跑回去。
    观看直播的粉丝明白过来:原来江泠希这是在准备惊喜。
    江泠希回到甜品店时,顾阑琛等得有些着急,问:“怎么去了那么久?肚子不舒服?”
    他含含糊糊:“嗯。”
    此时已经是中午,顾阑琛问:“需要去医院吗?”
    江泠希摇头:“不用,我们去吃饭吧。”
    付完甜品的钱,手上只剩6欧元,够买一顿还算看的过去的午餐。
    江泠希询问完顾阑琛想吃什么后,看了眼不远处的价目单,整好六欧元。
    江泠希主动提出购买午餐后,回来只端着一份,顾阑琛奇怪地问:“怎么只买一份?”
    江泠希:“我刚才吃过了。”
    顾阑琛表示怀疑:“你刚刚不是去了卫生间?”
    江泠希:“…就在卫生间…旁边的小摊上随意吃了两口,现在饱得很。”
    顾阑琛点点头,将午餐打开:“你要再来一些吗?看上去味道不错。”
    江泠希:“不用,我饱着呢。”
    顾阑琛轻笑,将牛排切成小块递给他:“尝尝?”
    江泠希咽了口口水:“昂,行。”
    [江江好乖,自己都没吃饭吧。]
    [我有点没弄明白,为什么江泠希不给自己买饭呢?]
    [是钱不够吗?会不会要用钱给顾影帝准备生日惊喜?]
    上午录制完毕后,所有嘉宾乘车返回。
    大巴车上,江泠希好奇地张望四周:“怎么没看见蓝岄白?”
    任暖:“他今早说不舒服,就没来。”
    江泠希若有所思点点头。
    节目组下午组织大家观看一场电影,又借口叫江泠希出去录制短视频,给他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准备生日惊喜。
    上午,他已经和所有嘉宾要商量好要保守秘密,只等晚上给顾阑琛一个惊喜。
    看电影时,因为没有江泠希在身边,顾阑琛兴致缺缺,问了工作人员两次江泠希什么时候能回来,都被工作人员搪塞过去。
    顾阑琛低头打开微博,看着满屏的生日祝福,情绪依旧没什么起伏。
    26岁的生日,他想收到一份来自江泠希的礼物,诚心也好,虚情也罢,只要是江泠希送的就行。
    但看样子,江泠希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琛琛好像不太高兴,你们能察觉出来吗?]
    [没收到老婆的礼物?]
    [江江没在,顾影帝想他了呗。]
    [两人还真是黏黏糊糊,我酸成柠檬。]
    [你们发现没,今天蓝岄白没在。]
    [快看江泠希的机位!他在做翻糖蛋糕!]
    厨房,江泠希系着花围裙忙前忙后。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道:“小江抱歉啊,这里只有这条花围裙了。”
    江泠希挽着宽松的白毛衣袖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臂,“没事,花围裙也挺好看的。”
    工作人员称赞:“小江真棒,什么都会做。”
    短短一小时,翻糖蛋糕顶端的小人已经做好,蛋糕胚也烤制完毕,只等抹上奶油和点缀。
    [那小人是琛琛吗?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做得还挺酷。]
    [不是琛琛还能是谁?我突然觉得江泠希好像还不错,什么都会,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早就转粉了。]
    [别家粉轻轻说一句,这综艺里,江泠希真的算是嫂子模范,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嫂子有多作,都快把我哥的路人缘作没了。]
    弹幕飞快滚动间,三层翻糖蛋糕已经制作完毕,江泠希在顶端插上“26”两个数字,很有成就感。
    接下来,就是布置场地。
    他向节目组申购的彩灯已经买回,这种彩灯颜色明亮但不刺眼,摆在欧式风格的室内,丝毫不突兀土气,深夜亮起来非常有格调。
    蛋糕身后是一面背景墙,江泠希坐在地上整理气球,一个一个开始打气。
    给气球打气的时候,他就在想,顾阑琛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表情呢?
    会不会很惊喜?
    还是觉得一般般?
    江泠希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笑出声。
    顾阑琛应该会喜欢。
    地上零零散散摆着几十个气球,江泠希盘腿踩着气筒,动作很快。
    [虽然很温馨,但是工作人员真的不帮一下忙吗?真的只让江泠希一个人布置?]
    [江泠希中午没吃饭吧?节目组真的忍心?]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觉得节目组很过分。]
    [怪不得江泠希这两天花钱抠抠搜搜,原来都被节目组要去了。]
    一时之间,弹幕里满是心疼江泠希。
    浅棕色的头发在灯光照射下像被打上一层温柔地滤镜。江泠希穿的是米白色纯棉裤子,坐在地上时露出一小截脚踝,脚上踩着一双纯白板鞋,身上的毛衣又松松垮垮,白皙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看起来很乖,像十多岁的高中生。
    [舔舔江江的锁骨,好漂亮。]
    [别!!锁骨只有我琛可以舔。]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布置得越来越漂亮。
    江泠希吹完所有气球并把它们摆放好位置时,已经很晚了。
    手腕酸痛得厉害,但仍然抵不住他的兴奋。
    就连江泠希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在意这场生日惊喜。
    明明敷衍一些也可以。
    他望着满屋的气球,将从后院新鲜采摘的花束按照颜色搭配,插在几个花瓶中,四散地放在屋内各处。
    周围尽是花香,江泠希心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顾阑琛的感受了?
    “小江,准备好了吗?”导演催促着。
    他朝导演说:“您把琛琛骗进来吧。”
    导演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边,两部长达2.5h的电影已经播放完毕,顾阑琛抬头寻找江泠希,依然没有看见影子。
    微信里都是亲朋好友的生日祝福,顾阑琛简单回复后,准备动身寻找江泠希。
    导演走过来喊住独自行动的顾阑琛,说道:“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吧,小江已经准备吃了。”
    其他嘉宾心神领会,附和着往前走,但都不紧不慢跟在顾阑琛身后。
    顾阑琛走在第一个,脚步匆忙。
    一下午没看见江泠希,他有些不安。
    推开餐厅的门,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亮。
    顾阑琛下意识唤道:“江江?”
    不远处,江泠希回答:“我在这里。”
    顾阑琛没找到灯的开关,摸黑向前走了两步:“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不开灯?”
    江泠希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在黑暗中笑了笑。
    几下拍手声响起。
    转瞬间屋内的暖橘色彩灯依次亮起。
    对面,江泠希推着一个巨型三层翻糖蛋糕朝顾阑琛缓缓而来。
    他满含笑意:“顾先生,生日快乐。”
    说话的瞬间,屋内其他嘉宾默契鼓掌,纷纷拿出自己的祝福贺卡送给顾阑琛。
    “顾老师,这贺卡虽是江江自己画的,但祝福是我的。”
    “顾老师,生日快乐~贺卡能送给我吗?江江画得太好看了。”
    “阑琛,生日快乐,祝你和小江久久。”
    顾阑琛还沉浸在刚才的黑暗和一下午的烦闷中,情绪来不及转变。
    他垂眼看着手中的贺卡,食指轻轻摩挲。
    每张贺卡背面的画面,他再熟悉不过。
    就好像这些不简单的只是纪录一段拍摄电影历程而已。
    他手指抚摸的画面,同样也是他在追逐人生目标中,所经历的苦与甜。
    甜是他收获成绩和认可。
    苦是这些画面中旧时的他,依然在孤独品尝着暗恋的滋味。
    指尖粘上一点红色丙烯,他发现有一张贺卡的背面,甚至还没有干透。
    江泠希是什么时候画的?
    信么多天几乎朝夕相伴,江泠希不可能有时间画。
    除非是晚上。
    “谢谢你们,但贺卡是我的。”顾阑琛眼神低沉,藏着一份喜悦和感动。
    转身望着江泠希,“我要把它们锁进我的保险箱。”
    “哈哈哈,可以可以。”
    “小江送的,当然得锁进保险箱。”
    “这两天小江天天存钱,就为准备这些东西,阑琛你得好好感谢小江。”
    一瞬间,顾阑琛的心软得彻底。
    他抬眼望着江泠希,朝他缓缓走去,站得位置离江泠希很近很近。
    他微微俯身,打量着屋内的一切,问:“都是你准备的?”
    江泠希揣着手:“嗯。”
    顾阑琛又凑近一些:“对我这么好么。”
    江泠希弯着眼睛:“应该的,你是我老公。”
    顾阑琛俯身与他平视,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真情实意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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