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成从车里出来,与他并排而站:“其实,你回来也好。”
    “是吗?”
    大成也点上一根烟,难得的笑道:“是啊,过去的事就忘记了吧,好好跟着少爷,少爷不会亏待你和满满的。”
    乔笙嘲讽的勾起唇:“亏待?当年我进入陆家时,陆老爷便是这样对我说,结果呢,幸好我从没将陆家的承诺放在心上。”说出来也可笑,他作为陆家独子陆景城的贴身随从,吃得用得不能说最差,但也只能说一般,就连从小到大他念的学校,也是普通的不能普通的学校,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奇怪,陆家人为什么就不觉得这样的自己跟在陆景城身边丢人?实际在陆家人眼里,他什么都不是,甚至很多次在陆夫人眼里看到厌恶,偏偏她还要虚伪的装出多喜爱自己,让自己好好留在陆景城身边,说什么陆家绝不会亏待他。
    “少爷和他们不同。”
    乔笙漫不经心地说:“的确不同。今天晚上,他找的什么借口不回去?”
    大成愣了愣:“你说万雪琪?”
    “嗯。”
    “我如果说是实话实说,你怎么想?”
    乔笙闻言,妖娆一笑,眉梢眼角竟比女子还媚上几分:“没什么想法,反正万雪琪已经恨我入骨,也不在乎这一晚的,我只是可怜她今晚独守空房,怕是要睁眼到天明。”
    大成惊讶的看着他:“乔笙?”
    乔笙冷冷一哼,掐灭手中的烟头,淡淡道:“走吧,再晚他又该疑神疑鬼了。”说完也不等大成开口,他就钻入了车内。
    ☆、三四章
    金碧湾大酒店,豪华套房。
    大成将乔笙送到房门口,示意他自己进去,而他就对面的房间休息。
    “谢谢。”乔笙手悄然伸进裤兜里,再次确定了下东西,便抬手敲虚掩着的门。
    “进来。”
    熟悉声音传来,乔笙推门而入,尽管在这之前,他做足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慵懒坐在椅子上的陆景城时,他身形还是忍不住僵了下,脑中只想到一个词语:衣冠禽兽。
    陆景城合上手上的资料,抬眸由上至下打量他片刻,沉声道:“关上门,过来。”
    乔笙很听话的关好门,并且反锁上,随即走到陆景城,居高临下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淡淡说道:“少爷,接下是做什么?聊天喝酒?洗澡直接上床?”
    嘴里喊得是少爷,但语气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反而含着浓浓的讽刺意味,陆景城岂会听不出:“乔笙,你就不能浑身别带刺和我说话么?”
    乔笙恍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垂下眼帘,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景城烦躁地皱紧了眉:“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可以选择不来。”
    乔笙一愣,掀了掀眼皮:“我能不来吗?我敢不来嘛?我可以不来吗?”
    一连三个问句,问得陆景城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倏然站起身,他本就比乔笙高半个头,这样一来,局面瞬间颠倒,变成陆景城俯视着乔笙,只见他一手搂住乔笙的脑袋,贴在他耳边亲昵道:“明白就好,来了就不要做出一副我不愿意的模样,我又不是吃人的妖魔怪鬼,也没要你献出生命,我只是要你回来,需要如此怕我厌恶我吗?”
    语落,他突然出拳重重击向乔笙的腹部,同时搂住脑袋的收加重力道,阻止他因为疼痛而跌倒在地。
    陆景城打小就有自己的私人健身房,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乔笙能比,上次反手一拧,就让他骨折,所以这一拳下去,让他仿若五脏移了位,痛得根本站不稳,然而理智却提醒他不能跪倒,不能示弱,所以就算没有陆景城扶着,他也绝对不让自己倒下,他牙关紧咬,浑身痛得颤抖不已,冷汗连连,却依旧站的背脊挺直。
    “呵,我的少爷,你不是我,当然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他颤声道,而鼻间那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何时,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走得最近的人,他陪着他由少年成为男人;曾经何时,他的生活起居全由他负责,负责到他今天穿什么裤头都是由他准备;曾经何时,每一个想要爬上他床的男人、女人,都要由他先检查过;曾经何时,他漠然地看着他残忍的惩罚背叛他的人……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他自诩与陆景城等人不一样,其实他骨子里早就肮脏不堪,自以为是,与陆景城又有什么分别呢。
    陆景城猛地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眸中的痛苦之色转瞬即逝:“乔笙,以前的你哪去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是坐牢坐得让你忘记如何人际交往,还是那什么狗屁乔竹的出现?”
    “唔……”乔笙想自己一定是痛得出现幻觉,才会觉得陆景城眼神竟有一刹那好像很痛苦,很不舍。
    陆景城低低一笑,不等他回答便放开了他:“不过都已无所谓,我根本就不在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就那么大一回事。”
    乔笙身形微晃,退后一步,讷讷道:“陆…陆景城,你置万雪琪于何地?”退万万步,他假若选择屈服,陆景城就不管万雪琪的想法么?万家就会罢休?
    陆景城坐回椅子上,端起红酒杯晃了晃:“我以为你应该是恨她的,毕竟她让你的人生背上污名。”
    “是啊,怎能不恨,我并没那么大胸怀能忘记自己受过的罪。”他这一生,一步错,步步错,错到现在怎么走都是错。
    陆景城并不打算多做解释,沉声道:“你放心,从今往后你和乔昭满就住在城郊那栋别墅,那里有最好的幼儿园,你白天到公司报到,晚上我自会送你回去。”
    乔笙恍惚地笑了笑:“这算金屋藏娇吗?何时我竟也有了这个荣幸。”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陆景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还有我说过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你是想现在听,还是洗完澡听?”
    乔笙眼皮轻颤,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你说吧,我听着呢。”
    陆景城换了个姿势,就像看表演一样看着他,慢慢说道:“你对乔竹了解多少?”
    落在身上的目光如针扎,内心的屈辱却让他愈发地清醒,坚定自己所想:“如果惊喜是关于乔竹的身份,少爷直说无妨。”
    陆景城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你对他的紧张倒不是一般,莫非你真的喜欢了上他?”
    想到尚在昏迷中的乔竹,乔笙只觉得心被扯得疼:“不喜欢。而且你应该已经调查到他是昏倒在爷爷墓前被我捡回去的,所以我不可能不管。”
    陆景城阴冷的笑着,那笑很是意味深长:“呵呵,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乔大爷没有任何亲人。为调查清楚他的身份,我花了很大功夫,兜兜圈圈许久都没任何踪迹可寻,说来也可笑,最后手下在墓园外面捡到一个文件包,你猜里面装的是什么?呃,就是你和他初次见面的墓园。”
    乔笙手上顿了顿,语调淡淡道:“他的身份?”
    “嗯,一份机密资料。”
    乔笙没有接话,而是平静的脱下牛仔裤,房间内光线明亮,白皙瘦削的身体在灯光下暴露无遗,那些还没消去的红晕,在此刻更显暧昧。
    陆景城端起酒杯起身缓缓走过去,看着他身上的红晕,双眼骤然眯起:“真脏。”
    “是呢。” 乔笙如是说道。
    脏?
    那陆景城这个男女通吃,经他身下之人何其多,岂不是更脏。
    啪……
    乔笙头顿时偏向一边,脑袋嗡嗡作响,一缕鲜血也沿着嘴角流出,心里更将陆景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力量上的差距让他不是陆景城的对手,别说弄晕陆景城,怕是还没近身,就已经被放到,所以他忍。妈的,他就不信,一晚上陆景城都这个状态。
    陆景城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嘴对嘴灌入他嘴里。乔笙厌恶的皱起眉,混着血一起吞下。
    “全脱掉。”陆景城转身,斜坐在床边。
    乔笙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原本有些颤抖的手,就像泄恨般脱掉最后一样。
    陆景城看着乔笙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最后他竟然毫不避讳的看向他的双腿间,冷嗤道:“乔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天真,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他是带目的的接近你,而我猜,目的就是我。半年前a市最大的毒枭被抓,据说之所以能人赃俱获一举抓获,是因为某位国际刑警以卧底身份打入他们内部,在经过漫长的四年时间,以及重重凶险终于取得信任,最后警方如愿抓住这位大毒枭和他同伙,并当场缴获大量毒品,然后乘胜追击,将其下线一一逮捕,而这位人民英雄行事低调,拒绝在媒体面前露面,甚至连他的真实姓名都无人知晓,呵呵,多么伟大的英雄啊。”
    大约房间内空调度数调得太低,乔笙只觉得丝丝寒气从心窝处迅速蔓延开来,冷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巧,这位大毒枭算是我的朋友,你也见过一次。”陆景城表情开始变得残忍,乔笙毫不怀疑,他或许会冲上来揍自己一顿,然而他没有,他只冷冷继续道:“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份资料后面写着一句‘南江市陆家陆景城’,再加上近一两年南江市政府在极力打/黑扫黄,而陆氏旗下的娱乐场所均涉及较深。”
    “所以你的意思乔竹是卧底,他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调查你?”话点到为止,乔笙又不傻,当即就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至于那位倒霉毒枭,他更没兴趣知道是谁,陆景城带他见过太多人,他没兴趣去知道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陆景城点点头:“也可以如此说。”
    “你真看得起我,如果他真要调查你,直接进入陆氏旗下,或者从你身边下手不更好么?而我一个刚从监狱来放出来的人,他能查到什么,如果不是万雪琪让我被公司辞退,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乔笙冷笑,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半点震惊,听着陆景城说得那些,他完全融入不了状态,就好像陆景城说得是的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完全在听天书一般,再说让人民英雄来调查他,不是大材小用么。
    陆景城挑了挑眉:“你错了。”乔笙不知道他所谓的错是什么,只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我曾经对自己说,你如果不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就放过你,可…你自己出现了。”
    乔笙轻叹了口气,不打算和他继续扯这些没意义的事:“那,他叫什么名字?”
    陆景城优雅一笑:“在那边桌上,自己去看,省得我说你又不相信。”
    乔笙已经没心思想其他,他赤/裸着身子朝桌边走去,陆景城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如果真如陆景城所说,那乔竹的演技真是太好了,太逼真了,逼真到他已经深信不疑。
    明明不远的距离,为什么他觉得如此漫长。
    等终于来到桌边,他忽然有些想要退缩,如果乔竹一直以来都在骗他,那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算什么?那拥抱缠绵算什么?
    罢了罢了,在死前搞个明白,总比做个糊涂鬼来得好。
    深吸几口气,他的目光落向桌上,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看起来端庄凛然,只是照片上的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模糊了熟悉眉目,掩去了眸中情绪,比平时的他看起来更多出几分男子气。
    难怪他总喜欢点鼻梁,原来如此。
    难怪他说话总是一板一眼,原来如此。
    难怪他一点都不着急找回家人和记忆,原来如此。
    吕宋,这是名字吗?
    乔笙弯了弯唇,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和他很不搭呢,甚至还没乔竹来得好。
    他没心情去看他的风光伟绩,那怕实际那只是吕宋生平的个人资料,他直接看向最后一页,那里的确如陆景城所说,写着南江市陆家陆景城,后面打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和问号。
    那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三五章
    乔笙轻轻地笑起来,他就说陆景城能给他的唯有惊吓,瞧,这多大的惊吓呢。
    陆景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说道:“乔笙,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从来不会骗你。”
    姿势是最亲昵的姿势,话语是最温柔的话语,可乔笙却没有半分感动,他僵硬着身体任由陆景城抱着,乔竹究竟是谁对于他一个普通小市民来说,根本没多大区别,他没权利去怨恨乔竹的欺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就如他现在。
    乔竹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只是命运同他开了个无心的玩笑而已。
    “乔笙,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陆景城眉目柔和下来,好似随着记忆回到两人初见那天:“你穿着极为不合身的衣服,头发长得遮住大半张脸,默默跟在乔大爷后面,无论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歪着个脑袋不吱声,我曾一度以为你是哑巴,直到后来你在花园中看到阿澜的小狗,你将头发拨到耳后,抱着小狗笑了,你的眼睛很特别,经阳光一照,泛着淡金色的光泽,甚是美丽,我就那样被吸引住,一步,一步走向你,这就是命中注定。从一开始就是为我而来,如今要我放手,怎么可能。”
    乔笙睫毛轻颤,他怎么会忘记,当时白衣少年脸上带着比头上阳光还温暖的笑意走过来,陪着他玩耍,后来爷爷问他愿意待在陆家,永远伺候少爷吗?他想到那个阳光下的少年,他点了点头,后来等他终于知道那些不过是虚假表象的时候,他由开始的伤心,到麻木,到厌烦,到逃避,到今天……
    没有得到乔笙的回应,陆景城也没有生气,只吩咐道:“好了,先去洗个澡。”这是他第一次仔细回忆两人过往,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每一天都会如从前的千百个日夜一样,无论何时,他一转那人就静静站在身侧。
    乔笙亦敛下心绪,知道陆景城习惯做事前先洗澡,便没多说什么,径直进入卫生间。
    大约十分钟后,他走了出来,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抽烟的人问道:“你不洗吗?”
    陆景城朝他招招手:“乖,过来。”那口气就像似在召唤自己的宠物。
    乔笙皱了下眉慢慢走过去,顺路把自己扔在地上衣服捡起放好,手似不经意的伸进裤兜里,摸出里面早先准备沾有迷药的帕子,随即悄然握紧。
    等人来到面前,陆景城一把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却突地握住他的欲望:“乔笙,你这里还真是漂亮。”
    尽管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但真到这一刻,乔笙还是感觉浓烈的屈辱感几乎将他掩埋,他垂着眼帘,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明白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手主动搂过陆景城的脖子,语气温软道:“少爷,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陆景城点头,另只手不轻不重的爱抚着。
    乔笙嘴角含笑:“喜欢的愿意和我一起去死吗?”
    陆景城当即眉目微沉,警告道:“乔笙,我最讨厌仗着小聪明玩花样的人,不要试图去触犯我的底线。”
    “少爷这话,恕我无法认同。”乔笙不以为意的摇头:“如果我真心喜欢少爷,那我一定会喜欢的愿意和少爷一起死,这样的表白少爷难道不喜欢?”
    陆景城手上重重一掐,脸色阴郁道:“这不大像你的性格。”
    “唔!”真痛……乔笙干干的笑道:“人都会变得。”
    陆景城不置可否地轻笑:“那你现在是想通了么,真心愿意回到我身边?”
    “一半一半吧。”乔笙轻叹了口气,猝不及防地偏头吻上陆景城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陆景城身体有刹那的僵硬,他没想到乔笙会如此主动,不由多出一份警惕,然而在感受到乔笙不熟练的亲吻技巧,以及余光瞥见那白皙脸上尚未消褪的红红巴掌印,心下又隐隐有些后悔,有些心疼,于是他摁掉烟头,放在腰间的手改转扶住乔笙的头,反客为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一个人,而那份刚刚产生的一丝警惕也消失殆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对于一直在等待最时机的乔笙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陆景城呼吸变粗,目光变得幽深,身体某处也明显起了变化,他放开乔笙的唇,沉声道:“从今往后,你只能属于我,就算是卖也只能卖给我一个。”直到现在他仍记恨着乔笙在皇乐上班的事,即便他相信乔笙只是普通打工,并没有出卖身体。
    陆景城开始精虫上脑,乔笙可一直清醒着,趁着陆景城还沉浸在刚才的长长亲吻中,他原本略带迷离的眼神倏然一变,手中帕子快速捂上陆景城的嘴,并死死按住。反应过来的陆景城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燃烧,他不敢相信地怒视着乔笙,眼睛里就仿佛要冒出火来般,盛怒之下,他用尽所有力气愤怒的掐在乔笙颈脖上,狠狠一甩。
    所有的力道集中在这一下,乔笙陡然被摔倒在地,头重重撞上旁边的电视柜角,疼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趴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
    靠,卖药信誓旦旦保证几秒就能起效!就是这鸟效果吗!
    他忍不住扶着脖子咳嗽了几声,便撑着地摇摇晃晃要站起来时,陆景城已经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向他胸口,不知道是药发挥了效果,还是他已经痛得麻木,他竟然庆幸还好,这一脚的力道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陆景城看着他暴吼道:“乔笙,你就如此恨我,不愿意回来吗?”他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为什么还要忤逆他!
    乔笙慢慢抬起头,脸上满是自嘲的笑意,恨声道:“陆景城,除了同归于尽,我已经想不出和你们的第二种可能,你如果真有一丝良心,就该放开我,让我过自己的生活,我再穷再苦再累,那是我心甘情愿,但是你偏偏要逼我,你明知道我回去,万雪琪会针对我,我已经赌不起,我不能把满满推进火坑,我的原则也无法让自己妥协在你身下。呵,如果我不回去,你又会拿满满拿楚家威胁我,我怎么选择都是错。我也试着告诉自己,算了吧,你陆大少爷新鲜劲一过,腻了,就会放过我,可是我真的活得太苦,我不想再去堵再去等,既然你们要我不好过,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是他们,亲手把他逼上了绝路。
    不就是比声音大么!他乔笙烂命一条,横竖今天都要交代出去:“陆景城,我他妈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一个个要死盯着我不放,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就他妈的太蠢,实在想不出那里可恨的让你们如此惦记,如此招惹你们厌恶!如果真要说错,就是不该踏进你陆家!”
    他的声音凄凉至极,神情淡漠的绝望,陆景城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真的做错了吗?不,他没错。
    他甩甩头,想要甩掉脑中的晕眩感:“我既然叫你回来,我就会保护你和你女儿,我说过只要你永远乖乖的,我就永远不会腻你。”
    乔笙就如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仰头大笑:“永远?我现在就像一个撒泼的怨夫,活得几乎快没有尊严,你认为我还在乎稀罕你所谓的照顾么。万雪琪是众多女子中,唯一一个曾被你捧在手心,呵护的像个宝贝,你也给与她陆夫人的身份,最重要万雪琪从来不会违背你,她一心一意爱着你,可结果呢,你还不是一样背着她和别人上床,你的话等于是放屁,因为你骨子里就冷血无情。”
    陆景城真的怒极了:“你是在找死,真是不知…”
    看着骤然倒在地上的人,乔笙不屑一笑,接过他没说完的话:“真是不知好歹!哼,我谢谢你一家人,我他妈就是太知好歹才会去忍受十几年。”自嘲完毕,他顿时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手心因为紧张全是汗。
    待身上的疼痛稍稍舒缓,他摇晃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烟,默默抽起来,而脑中仍处于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抽完烟,情绪稳定了不少,他穿好衣服,拿出电话拨通宋萍的手机。
    电话那头,宋萍听到乔笙的声音很是意外,以为乔竹又出了什么问题。
    乔笙笑说是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叫满满起床上厕所,就顺便打了个电话回来。
    宋萍叹道,问他是不是医院无聊想满满了。
    乔笙嗯了一声。
    宋萍让他等等,便去叫醒满满。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被莫名其妙叫醒,小脸不高兴的几乎皱成一块,不过在听到乔笙声音,小家伙又来了精神,于是父女俩抱着电话说来大约十来分钟才挂掉。
    乔笙按掉电话,眼眶里早已积满眼泪,轻轻一眨眼,眼泪便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他垂眸沉默一会儿后,利落的把手机关机,取出手机卡掰断,然后合着手机一起扔进垃圾桶,再摸出陆景城的手机,找到万雪琪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景城,你在那?”电话里,万雪琪急温柔的声音极快传来。
    乔笙微微一笑:“万雪琪,是我。”
    万雪琪愣了下,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机屏幕,见上面确实显示的是老公,她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道:“怎么,现在是想向我示威么?呵,我知道景城今天晚上和你在一起,但那又怎样,我现在怀有景城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管我抛下我的,你别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这回换做乔笙愣住,他看着地上昏迷的陆景城,语气不明道:“可怜,知道你怀孕还跑出来找我。”
    被‘情敌’同情,高傲如万雪琪,当然无法容忍:“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而已。”她也是晚上才知道,原本这份喜悦应该第一时间和陆景城分享,结果陆景城竟然和这个低贱的人在一起,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恨不怨。
    “是吗?”乔笙又是一笑,道:“江河码头,我等你。”
    万雪琪讽刺的笑道:“呵,你叫我去,我就去?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乔笙惋惜道:“万雪琪,我以为你愿意陪我演一场戏,然后让我在陆景城面前彻底消失。”
    “你究竟什么意思?”听出他话里有话,万雪琪柳眉蹙起。
    “我等你一个小时,不来你将终生后悔。”乔笙挂掉电话,苍白的脸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他故意将衬衫纽扣多解开两粒,露出锁骨和大片胸口肌肤,然后叼着烟走出房间,敲响对面房间的门。
    靠在床头看电视的大成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全身戒备起来,随即又好笑的走到门口,问了句:“谁?”
    “我,乔笙。”
    房门打开,大成看清乔笙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不自在地撇过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乔笙递给他一支烟,淡淡道:“少爷让我来拿车钥匙,说是等会想出去兜兜风。”
    大成接过烟,有些不理解:“既然是少爷的意思,那我下去在车上等着就是,为什么要拿钥匙?”
    “呃…”乔笙怪嗔地看了他眼,道:“你还真是专业不懂眼数十年,他的意思是想和我单独出去,你跟着是想当灯泡么。”
    经他一提醒,大成恍然大悟道:“懂了,你等等。”
    拿到车钥匙,乔笙轻笑:“早点休息,明天见。”
    “好。”
    回到房间,乔笙担心大成起疑心,又在房间待了一会,便半抱半扶地将昏迷中的陆景城带离开了房间。
    这一边,万雪琪握着手机在屋内来回踱步,从接到乔笙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她一直在考虑去,不去,以及乔笙究竟想干什么。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给大成打个电话探探口风,这一打便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头,再打陆景城电话一直是占线状态,她立即拿起车钥匙直奔车库。
    同一时间,医院内。
    刚刚醒来的乔竹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天花板,一时间,脑中太多信息袭来,让他本就痛得头愈发痛得好像要爆炸开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眨了下眼,干涩地嗓音唤了声:“乔笙。”
    没人应答。
    按理说他出这种事,乔笙不可能不在身边,乔竹慢慢转过头,试图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结果空荡荡的病房没有一人。
    这时,手中握着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他吃力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缓缓打开手中的信纸,在看到开头两个字后,他已经无法再淡定下去,开始疯狂的按床头按铃。
    叮铃铃的声音吵醒值班护士,护士听到如此急促的铃声,还以为病人有什么危险,连忙跑了进来,结果她进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快把电话借我用下。
    护士被噎得无语,慢吞吞地摸出电话递给他:“先生,下次按铃请按一下就好。”
    乔竹没心情和她解释什么,他先拨了乔笙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的心凉了一截,又转头拨通楚家电话。
    上了年纪的人,睡觉很容易被惊醒,醒了要再睡着就不那么容易,上个电话被乔笙吵醒,好不容易刚刚睡着,现在电话又响起,宋萍叹了口气,认命的起来接电话。
    “喂,找谁?”
    “宋姨,我是乔竹。”乔竹握着电话的手在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上心头,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他现在是病患。
    宋萍激动道:“啊,乔竹啊!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想吃什么,姨明天做好给你带过去。”
    “不用,宋姨,我就想问问乔笙呢?”
    宋萍被他问得一愣:“他不是守在医院么?大概半多小时前还打了电话回来说想满满呢。”
    乔竹闻言,心又凉了一截:“…哦,他回来了,刚才上厕所去了。宋姨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哈。”现在,他已经能断定乔笙一定背着他们做什么去了,而能让乔笙如此左顾右虑的就只有陆景城,在事情没彻底弄清楚前,他不能让楚家跟着担心。
    “先…”
    “闭嘴!”乔竹皱紧眉,快速拨通另一个号码,显然这次打给的人有起床气,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某位大少爷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你舅。”乔竹抬手想揉揉太阳穴,缓解下头痛,但当手触及到厚厚纱布后,他又挫败的垂下手。
    “我才是你舅!”说完这句话,电话头那头人好似突然想到什么,所有不耐烦和怒火又在瞬间停止,人亦清醒过来:“小舅,真是你?”
    “嗯,你现在立马去给我查陆景城今晚都去了什么地方,以及现在人在何处,还有他老婆万什么的。”
    见阮岫人已无事,容霄也恢复平时的嬉皮笑脸:“小舅,好端端的查他干什么,你知道容家和陆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深交,还是说你这次出事是他搞的鬼?”
    “让你查就快去查,我等你电话。”阮岫虚弱地闭上眼,又拨通下个号码,等他打完所有电话,他才发现病床前还站着一个人:“同志,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事请出去,我需要休息。”他需要好好冷静下,不然人还没找到,他的头就要先爆开。
    护士嘴角抽搐,暗暗叹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智商明显和皮囊不成正比。
    阮岫皱着眉,唇抿成一条线,明显是在赶人的意思。
    “先生,麻烦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护士冷睨着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咬得着说,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借东西不还,况且长得再好看又不是我家的,有个屁用。
    ☆、三六章
    阮岫反应过来,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再打两个电话。”给容霄打电话让他立即赶来医院后,他不死心的再次拨了乔笙的电话,结果毫无意外,他无力的叹了口气,将手机还给护士。
    “谢谢。”
    护士揣好手机,看他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样子,又善心发作为他倒来一杯水:“你的家属呢?”
    家属?
    “谢谢。”阮岫接过水慢慢喝下一口,道:“他出去了,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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