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月安静地与眼前这位大男孩对视。
    叶秋的镇定超出了她的预料,这完全不是一个17岁的高二学生所能表现出的水平。
    越是这样,姜晓月越是笃定这个案子与叶秋有关联。
    许久之后,她忽然笑了起来:“叶秋同学,你说的没错,侯光远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结案了,现有证据也没办法证明与你有关。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偏偏这么多巧合会凑在一起,而且这么多巧合后面,都有你的身影存在……”
    叶秋笑嘻嘻道:“巧合之所以成为巧合,不就是因为它们能够凑巧碰到一起吗?”
    姜晓月一愣,展颜笑道:“这倒也是……”
    叶秋轻轻喝着咖啡,说道:“姜队长,你今天找我,应该不止为侯光远的事吧?”
    姜晓月干咳一声,看着叶秋道:“昨天晚上你发的那个邮件,用的是海外ip吧?”
    叶秋点点头,说道:“对啊,怎么了?”
    姜晓月笑道:“其实你要是不承认,我到现在都没办法确定这个邮件是你发的,因为我们网络技术部门的同事到现在都没能破解你的真实ip地址,用她的话说,这是顶级黑客才有的手段。而且叶秋同学,刚刚你也承认了你通过黑客手段监控过侯光远的计算机,要知道,在我们国家,非法入侵他人计算机是违法的……”
    叶秋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晓月道:“姜队长,问题是,你只有口供,没有证据啊!”
    姜晓月不由得一滞。
    确实如此,她虽然找到了聂心语与叶秋之间的聊天记录,但叶秋发给聂心语的那份视频资料,却莫名其妙地不在两人的聊天记录内,即使藤讯公司的服务器内都没有存档。
    只凭口供,是没办法定罪的。
    姜晓月干咳一声,笑道:“好了,叶秋同学,姐姐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技术部门的同事很看好你的计算机水平,我想聘请你为我们警方的技术顾问,如果遇到一些与黑客相关案件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出手帮忙。”
    叶秋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晓月,试图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对方有没有在说谎。
    可惜姜晓月表情管理良好,叶秋根本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异样。
    “姜队长,你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二学生,怎么比得上你们警界精英。”
    叶秋淡淡道。
    姜晓月道:“普通学生?月考年级第一,奥数成绩力压一众学霸,五公里长跑相当于一级运动员,你跟我说你是普通学生?”
    叶秋眉毛一挑,刚要说话。
    姜晓月笑道:“行了,叶秋同学,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戒备,不过我跟你说的是实话,侯光远罪有应得,我不管他的车祸与你有没有关系,总之警方已经结案了。我今天过来,一方面是想邀请你担任我们警方的技术顾问,另一方面,就是想认识认识你们一中师生口中的超级天才!”
    叶秋摇头道:“姜队长,很遗憾,我对当顾问没什么兴趣。”
    姜晓月似乎并不意外,笑道:“行吧,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勉强。今天不打扰你了,回头姐姐请你吃饭!”
    说完,姜晓月端起桌上的黑咖啡,一口咕噜咕噜喝完,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队长慢走!”
    姜晓月背着叶秋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叶秋看着姜晓月远去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
    难怪这位姜队长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刑侦大队大队长的位置,系统的处理已经相当天衣无缝了,居然都被对方看出端倪来。
    不过对方也没有证据,而且叶秋能感觉到,这位姜队长确实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
    正像她所说的那样,侯光远罪有应得。
    ……
    接下来的几天,波澜不惊。
    聂心语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之后几天见警察没有找上门,再加上能时不时看到叶秋,她的情绪渐渐就安定了下来。
    叶秋每天的任务就是复习高中的各个知识点,辅导陆晚晚奥数,晚上参加竞赛集训的时候,给竞赛班的同学讲解习题。
    还有就是在陆晚晚的督促下练习写作。
    上次月考,作文成了叶秋最大的扣分项,这个弱项一定要给补上。
    每天一篇作文,难度虽然不大,但文笔这玩意儿是讲究天赋的,叶秋虽然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看完一本成语词典和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后,汉语言的词汇量积累直线上升,但写出来的作文依旧是差强人意。
    用陆晚晚的话说,就仿佛是机器人写出来的一样,文笔虽然流畅,但没有灵魂。
    对此叶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不断练习。
    至于其他弱项,高中数学基本上学到顶了,即使是imo级别的奥数竞赛题,也极少能够难住叶秋的。
    用林开宇的话说,叶秋的水平不比北大那位韦神差多少了。
    叶秋自然知道林开宇口中的韦神是谁。
    韦冬亦,十年后会因为抱着一袋馒头一瓶矿泉水在北大接受采访而爆红网络,成为人尽皆知的天才数学家。
    但在这个年代,韦神的名号只存在于数学竞赛圈。
    他比叶秋高两界,据说高中阶段,只要他参加的竞赛,就从来没有让第一名旁落。
    即使到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赛场,也不例外。
    2009年他在德国参加imo竞赛,直接拿了满分金牌,保送北大。
    2010年到2014年,在北大数学系念本科,2018年博士毕业,留校任教。
    主要研究方向是号称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的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取得了不少重要进展。
    叶秋很佩服韦冬亦,那是真正将数学当成人生的全部,生活欲望低到令人发指的数学天才。
    叶秋做不到,他压根就没想过以后要走科研路线,现在之所以努力学习,主要源于系统强迫下养成的良好习惯而已。
    最最重要的是,身边还有个漂亮妹子天天陪着,红袖添香夜读书,这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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