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师兄怎么今日上山来了?!”
    金山寺的武僧倒是很热情,直接上来就对着许二郎双手合十。
    尽管许仙没入佛门,可了悟这老和尚死拉硬拽楞是占了个老师的位置。
    于是寺里的和尚们,见了许仙都是叫师兄的。
    这也是许娇容一见到和尚来找许仙,就气的要动手的原因之一。
    “今日心有所感,便想上山来寻老师。”
    许仙说着,将身后的法海给让来出来:“这位……是法海,路上碰上的。说是也要来寺里。”
    却见开门的武僧赶紧恭敬的对着法海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可是那烂陀僧伽蓝来的法海禅师?!”
    法海躬身回礼:“正是小僧,还劳烦师兄向了悟主持通报一声。”
    “禅师不必客气,师父早吩咐下来了。只要禅师到了,便直接入寺便是。”
    说罢,武僧笑着对许仙道:“师兄且一并进来吧,法海禅师来自于那烂陀僧伽蓝。与师父论道,师兄观之一定很有收获。”
    许仙心情,很复杂啊!
    琢磨了千万遍要干掉的法海,居然特么是个小和尚。
    这法海看起来不仅不咋地,还一路恭恭敬敬的给自己叫师兄。
    唔……法海叫了我一路师兄啊!
    许仙顿时觉着,有些魔幻。
    不过更魔幻的是,法海对着许仙便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方才路上与师兄辩经,收获甚多!小僧多有所悟,在师兄面前小僧哪里敢自持。”
    武僧倒是不意外,只是微微一笑。
    便是此时寺内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便听得一老僧的声音传来。
    “法海禅师有收获实属正常,二郎初至金山寺便作了‘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的佛偈,莫说禅师了,便是老衲也多有所悟啊!”
    许仙回身边看到了了悟这老家伙,显然老家伙对于自己的学生能够镇住法海这件事情非常得意。
    这法海啊……许仙此时的心头,却是一片清明。
    法海杀不杀?!
    杀个屁!
    为何一定得杀?!爷们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还搞不定一个小和尚?!
    要有挑战性!封建糟糠法海小和尚的改造计划,咱还不信搞不定了!
    “哈哈哈……老师谬赞!我们且入寺里说话吧!”
    此时钱塘的杨知县就快要哭了,他觉着自己前生绝对是恶贯满盈,今生才会做了这钱塘知县。
    当朝大佬周怀仁致仕从自己辖区路过,差点儿叫山贼给砍了。
    老家伙要是死在自己的治下,毫无疑问他那些门生故吏、挚友同窗绝对会把自己生吞活剥。
    “老大人受惊了!老大人受惊了……”
    周怀仁一声冷哼:“若非老夫失散多年的小女奉师命出山,救得老夫一命,怕是你如今只能见着老夫的尸骨了!”
    杨县令脸上那汗珠哗哗就往下掉,上回银库丢了银子他就差点儿被扒了官袍。
    这回要是周怀仁出了事儿,谁都保他不住。
    “这些个山贼,还有那个领头的都是梁王府的人!小女将他们擒住,交予你了!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且好生处理!”
    杨知县差点儿就想死了,这尼玛当朝太师梁王和前礼部尚书的斗争,我这破知县能个屁的掺和啊!
    “老夫累了,知县大人且先忙去吧!”
    周怀仁根本就不管这杨知县怎么想的,直接摆手赶人。
    杨知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只能是告辞而去。
    “对了!小女白素贞见钱塘景色宜人,颇为喜欢!那仇王府荒僻多年,小女便买下来打整一番做个别院罢!还劳烦知县大人多加照拂。”
    杨知县要哭了,我特么……还照拂?!这位姑奶奶住下来,那就是我亲姑奶奶!
    至于为啥周怀仁的女儿会叫白素贞,杨知县哪里敢多问半句?!大佬的事情,是你能问的么?!
    当许仙下山来的时候,仇王府已经挂上了“白府”的匾额。
    白福在门外不断的对他使眼色:“许相公,尚书老爷在里面呢!小姐与青儿姑娘正在作陪……”
    许仙楞了一下,这……啥情况?!
    但很快的他就知道发生了啥了,进到了仇王府的客厅里,看着周怀仁与张氏望向白素贞的眼神。
    许仙不由得叹气,这两位分明是失去了爱女后,将突如其来的白素贞当成了女儿。
    “学生许汉文,见过老大人……”
    进了厅里,许仙恭敬的对着这位老大人便是做了个长揖。
    周怀仁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暗赞了一声!
    水月先生,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无怪乎素贞能够看上这孩子,在他看到许仙的第一眼就理解了。
    少年人意气风发,随魁梧如虎却又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
    见了自己虽是施礼却也不亢不卑,若非是早打听过这许二郎的家世,周怀仁都以为这是哪位大家子弟了。
    “汉文且坐,老夫与你师水月先生乃是同年。你就莫见外链,叫一声世叔便是!”
    周怀仁看着许仙,越发欣赏起来:“其时你师高中状元,老夫不过探花。倒是惭愧的紧呐!”
    许仙笑着坐下,轻声道:“老师也曾说过,在京师时与世叔常坐而论道。”
    这话一出口,周怀仁的脸皮稍稍红了一下。
    他可很清楚,水月那家伙一直都桀骜不驯的紧。
    当年他为何高中状元,又是翰林院编修之下还弃官而去?!
    很多人都讳莫如深,但周怀仁却知道。
    那是这家伙居然跟陛下吵起来了,据说陛下还被他骂了一句狗皇帝,给气的不行。
    随后水月这家伙也没有认错的打算,直接挂冠而去跑回钱塘做隐士了。
    但最奇异的是,陛下竟然没有找他麻烦。
    甚至好几个以为找了水月麻烦就能“简在帝心”的,直接就被陛下给收拾的凄凄惨,丢到边陲吃老米饭去了。
    水月如今在京师,那就是所有人都禁忌。
    水月先生徐疏徐文长,能和他真正对上话的大约也就是他的大学士同窗——叶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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