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楷醒来的时候,头一次没有看见那个爱睡懒觉的小妞。
    若不是身下光溜溜的,他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才蒙蒙亮,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床头摸索着拿到手机。
    按亮的瞬间,他猛地闭上眼,外面传来关门声。
    他穿上床边的浴袍快步走出去,然而只看到下降的电梯。
    “跑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半睁着眼睛回到房间。
    顾泽楷拿出手机翻找到荔枝的对话框,【顾泽楷:怎么走那么早?】
    那边没有回复,
    他打了个哈欠开始洗漱。
    *
    又是社畜的一天,荔枝独自忙着手头上的事,阿雅最近心情都很好,即便荔枝无意冒犯了她,她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吕荫大概是从阿雅那边拿到了荔枝的微信这几天频繁和她聊天,荔枝实在不知道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大部分时候只好“嗯嗯啊啊。”
    时间久了,吕荫也就没再找过她。她也没有删掉吕荫的微信,毕竟吕荫作为L牌的PR,荔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麻烦到她。
    她拿出手机,正好十二点,周围的同事开陆陆续续走出门吃午餐,荔枝看着手机走出门。
    “荔枝,等一下。”阿雅叫住她。
    荔枝回过头,看见阿雅跑着走到她身边,“一起吃饭?”
    荔枝诧异地睁大双眼,“什么?”
    “走吧。”她拉着荔枝走到一家餐厅。
    在等餐的同时,阿雅笑着问荔枝,“最近工作还好吗?”
    荔枝不知道阿雅要说什么,只能先陪着她虚与委蛇,“还好。”
    阿雅点点头,看了看别处,往后一考,看了一会儿手机,又说,“对了,最近邵云去国外了,你知道吗?”
    这个消息是吕荫告诉她的,邵云是吕荫的目标,所以吕荫对邵云的动态一清二楚,虽然阿雅也觉得吕荫胃口有点大,但是也许呢?
    她曾以为像荔枝这样的人连入场券都没有,谁知道人家早就拿到了参赛名额,搞得现在吕荫还得跟她套近乎。
    荔枝诧异,前几天在小区门口分别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邵云也没有找过她,她打开手机,找到邵云的朋友圈。
    邵云的朋友圈一直对她开放,但是距今为止已经叁四天没有更新了。
    阿雅坐过来,凑到她身边,惊叫到:“你竟然有他微信?!”
    阿雅翻了翻邵云的朋友圈,看到好玩的还用手机拍下照来,“把他推给我。”
    说着阿雅就要操纵荔枝的手机,荔枝拿过手机,“不太好,我要问一问他。”
    她记得几年前刚和邵云在一起的时候,邵云说这是他私人手机号,不可以给别人,这句话荔枝一直记得。
    “没事的,加一下嘛。”
    荔枝坚定地摇摇头,阿雅面上挂不住,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直到二人回到公司,阿雅也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
    荔枝不太聪明,但是答应别人的事,她总能做到。
    下午的时候,阿雅站在荔枝对面的镜子边补妆,她换了一身衣服,一双高跟马丁靴,让她显得比平常高了些许。
    在这个寻常的午后,微风拂过荔枝的脸颊,她低垂着头检查笔记本上的今日必做,一抬头便看见迎面走来的一行人。
    “顾总。”
    阿雅站在总经理旁迎着顾泽楷和袁朗,然后将二人引去了会议室。
    顾泽楷从头到尾没有看荔枝一眼,只有袁朗偷偷瞄了她。
    她冲他笑了笑。
    那天离开顾泽楷的房子,荔枝一出门便买了药吃了,小陶曾经说的怀孕让她忌惮了很久,她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看到顾泽楷发来的信息,她没有回,反而是请了一天假,找到中介重新租了房子搬走,然后将房子转组出去。
    办好这一切已然天黑,她收拾好了新房子,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翻出顾泽楷的对话框,然后删除。
    并拉黑了他和袁朗的号码。
    如果可以,她其实还想换工作,彻底摆脱他,欠下的那些债,她一定会每个月定时打到他的卡上。
    但现实是短期内,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她需要这份工作供养自己。
    “荔枝,进来。”阿雅走到门边叫她。
    荔枝站起身跟在阿雅的身后。
    会议厅内,顾泽楷一手插兜,一手敲着桌面,轻微仰着靠在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愣是被他穿出了禁欲风,荔枝从来不否认他的美色。
    袁朗端坐在一旁看着手上的合同。
    自从荔枝听袁朗说这是顾泽楷为了她给公司的项目之后,她好像就并不怎么关注了,原因之一当然是这个项目不归她管,另一个原因是,即便顾泽楷不选择和他们合作,她也只会觉得轻松。
    荔枝不明白叫自己进来做什么,尽管她知道早晚会和顾泽楷碰面,但她还没准备好
    “顾总,袁秘书。”荔枝向二人打了招呼。
    总经理笑着说:“来坐下,不要那么拘谨。”
    荔枝闻言坐在阿雅旁边。
    袁朗轻咳一声,递过来一份合同,指给荔枝看,荔枝接过,凑过头去,面上露出不解。
    按道理说项目进展到现在这个阶段,说合同不合适太晚,说合同有问题太早。
    “这个地方,你看一下,是不是弄错了。”袁朗道。
    阿雅也凑过头来。
    是个小问题,折扣问题,按照当时谈的情况来说,应该是45%没错,这是她们公司可以给到的最低折扣。
    阿雅绷不住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同事弄错了,我今天重新给你们发一份合同,咱们重新签可以吗?”
    荔枝不解地看着阿雅,怎么会弄错?当时她们都在办公室里,袁朗也知道谈的是45%。
    总经理笑着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荔枝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也不敢乱说话,她隐藏下情绪。
    说实话,这种时候重新签订合同对公司的信誉影响很大,尤其是面对SA这么大的公司来说。
    阿雅面对荔枝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脸色,“还不快去重新打一份?这边改成30%。”
    荔枝微张着嘴,愣愣的,这么低的折扣?
    “不好意思,我这个同事新来的,脑子不太好。”
    荔枝:“……”她没有再说什么,强忍着走出办公室。
    总经理一听风向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没有没有,就是刚来业务不太熟悉。这次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顾总。”
    顾泽楷皱着眉看向荔枝离开的背影,瞥了一眼在座的两个人,然后看了一眼袁朗。
    袁朗低下头,不跟他眼神接触。
    “顾总,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一会儿结束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阿雅转头给总经理递了个眼神,总经理立马会意过来,“对对对。”
    “一直没机会请顾总吃饭呢。”
    顾泽楷扯了扯嘴角,“没兴趣。”
    叁个字把总经理和阿雅都说得面上挂不住,做生意的最怕被人当场下面子,偏偏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大金主。阿雅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当下也有点尴尬。
    荔枝打好了合同,敲门入内,袁朗看了一下表示没问题,当即从包中拿出章盖好,荔枝也从财务那里拿来的章盖好。
    总算把事情搞定了。
    “对了,荔枝,一会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总经理笑着问。
    荔枝诧异,又听得总经理道:“本来是要请顾总的,顾总有事,但是我们已经定好了,不吃白不吃。”
    姜还是老的辣,总经理早就看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那边的顾泽楷几不可察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袁朗假模假式地看了一眼行程表,“顾总,晚上其实没有行程,要不要……”
    “好。”
    阿雅:“???”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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