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罗锦先去了浴堂,洗得清清爽爽才回小溪村。
    数学说德天阁的小伙伴们今日都回了小溪村,要为他庆祝。
    都还没有出结果,其实没什么好祝贺的,但是白拂特地交代过,于是大家都高高兴兴照做了。
    路过李枣家时,罗锦看到李枣正在篱笆墙外边喂菜叶子边对着鸡鸭鹅咧嘴笑,小亮小思也在一旁逗兔子。
    看罗锦回来,小思小亮开心跑了过来。
    “罗大哥回来了!”
    “罗大哥考得怎么样?”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罗锦笑着答了。
    李枣也走了过来,扯扯嘴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罗锦倒是没多想,这孩子是个别扭性子,本就不爱笑,以前说话也冲,后来不知道小白跟他说了什么,说话就不冲了,但是脸色总还是有些勉强。
    小亮嘻嘻一笑指着篱笆方向说:“小枣哥哥,它们看着呢。”
    李枣后脑壳僵了僵,没有回头。
    等罗锦和小思小亮走了,他立马转身来了一个川剧变脸,换上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继续喂菜叶子。
    “你们真可爱啊。”
    “你们真棒呀。”
    “你们的屎真香啊”
    “你们颜色真好看呀”
    “你们的眼睛大又圆呀”
    “你们的毛真长啊”
    坐在门口编草鞋的钟氏听到碎碎念忍不住笑了,她高兴喊老伴出来:
    “咱小枣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要么跟个闷葫芦似的,要么跟点炮竹似的,今儿个我都听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果然长大懂事了。”
    李舟伯嘴角抽了抽。
    老婆子看不见孙子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哪里是长大懂事才说好听话的样子。
    笑得跟个鬼似的。
    也就能骗骗那些鸡鸭鹅了。
    李枣喂完鸡鸭鹅又往白拂菜地后边的那片山走去,猪的食量大,他一个人喂不过来,白日便将猪赶出去觅食,天黑前再去找回来。
    如果是平地倒不难找,但小溪村两面环山,山里的吃食明显比其它地方多,那些猪一进山就撒了欢的跑。
    于是每日找猪成了他最大的事。
    他刚走到菜地,便看到巴格轻轻松松扛着两头猪从山上下来,再看旁边,临时搭建的石头猪圈里已经有五头猪,愣了愣。
    “巴格大叔你今日不忙农活吗?”他问道。
    巴格将两头猪放进猪圈,不以为意道:
    “闲着无聊,便上去转了转,碰巧看到就弄回来了。”
    李枣抿抿嘴,别扭道一句多谢。
    巴格也不是个话多的,不以为意答一句不客气,转身又往山上走,边走边说:
    “要下雨了,其他人也帮着去找了,我们也赶紧。”
    李枣低低应一声跟上。
    ...
    “公子”
    长鸣急匆匆走进一家酒馆,推门进入包厢,“那小子没有入城,而是在城外的一脚店投宿,我们是不是也--”
    郭六郎蹙着眉头打断他。
    “也什么也?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熟我们出了饶州就一直跟在人身后?”长鸣嘀咕一句。
    “谁跟着他们了?”
    这话郭六郎不爱听,瞪眼看过来,“那日明明是我们先出城的!”
    得知家里为他安排了流水相亲宴,他连欠款的事情都来不及提,拉着长鸣便出了城,打算打道回外祖家。
    不想第一日便在路上碰到小溪村那个冤家。
    还好巧不巧两人好似要去的方向一致,时不时能碰到,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便退了一步,跟在后面慢慢走,顺便看看那小子搞什么鬼。
    长鸣拿起鸡腿咬了一口,“那我们...”
    “当然是进城吃好的喝香的!”郭六郎打断他,“赶紧吃你的。”
    因为要沿途考察,白拂没有赶时间,一路走走停停,边走边打听。
    数日后,他们一行顺利进入安州境内。
    白拂没有直接赶往石涅山脉一带,而是在安州最大的镇子,乌海镇,落了脚。
    “白公子,再走两日便是石涅山脉,为何不一鼓作气去那里落脚?”
    建业不解问道。
    “不急”
    白拂说道,“你们先去和镇上的虎啸镖局打声招呼,我还有些事要办。”
    “是”
    建业安道也不多问,按白拂说的去做。
    待两人走远,外语跟着白拂出了门。
    “公子,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走了两个时辰,公子将镇子里大大小小街道都转了一遍,却不见公子买点什么,外语此刻肚子饿腿也软,忍不住问道。
    白拂今日学人翩翩君子,拿了把扇子,顺手敲了敲她脑袋。
    “今天的事办完了,走,去前边那家馆子,刚才糕点铺子的老板说那里的刀面最地道。”
    今日办事情了吗?
    外语挠挠头,不过不管了,饿死了--
    “是,公子!”
    她迫不及待往前跑去,白拂摇摇头在后跟上。
    小姑娘跟着自己跑了这么远确实吃了大苦头,再让人饿肚子就是苛刻员工了。
    两人走进一家看似不起眼,内里却相当不错的面馆,外语麻溜点了两碗特色刀面,又点了几样小菜。
    “公子,你不是不喜欢吃饼食吗?为何来来这家铺子?”
    外语接过小二送来的茶壶,熟练给白拂烫碗筷汤匙。
    “因为我们外语喜欢吃,公子特意迁就你啊。”白拂打量着铺子,不以为意随口说道。
    外语一愣,旋即羞红了脸,娇羞喊了一声,“公子!”
    白拂被这声娇唤惹得起了鸡皮疙瘩。
    见小姑娘红了脸,刚要解释两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真是个多情公子啊!”
    语气不善。
    白拂目光扫过去,对上一个明显是针对她的目光,待看清脸,微微一怔。
    “是你。”
    居然是郭家村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怎么会在这里碰到?
    “公子,这人谁啊?”外语凑过来小声问道。
    看双方反应,应该是认识的人,而且是那种关系不太好的。
    “不认识。”
    白拂收回视线。
    虽然有些巧,但他可不觉得这人千里迢迢是追她而来,也懒得继续和这种分不清好坏的人多打交道,只能冷处理了。
    正好这时小二送来刀面,白拂拿起筷子催外语,“趁热吃。”
    外语哦一声,看一眼自家公子,再看一眼那边的少年,吐吐舌头低头吃面。
    “公子今日亲自来收账啊?”
    等伙计端来食物,面铺掌柜坐到郭六郎对面,递过去一个钱袋,“多谢公子同意小老赊账,这段日子生意不错,公子清点看看数目对不对。”
    长鸣拿过钱袋查看,对了对账本,对郭六郎点点头。
    “于伯不必客气,应该的。”说着,郭六郎拿起筷子大口吃面。
    于伯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坐在一旁陪同,时不时问几句话。
    “贺老夫人如今身子骨可还好?”
    “祖母很好,前日还问起您,正好今日顺路便来看看您。”
    长鸣吸了一口面,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出门这么久,我也想于伯家的刀面想得紧”
    “那就多吃一点。”
    于伯喊伙计让多送些面来,郭六郎拦住他,“够了,吃不了这么多。”
    “那我让伙计准备些面和汤料,带回去给老夫人尝尝。”
    行吧,郭六郎收回手。
    于伯曾在贺家厨房帮工,两个儿子也在贺家矿上做事,后来出了意外,导致一死一伤,虽然拿来抚恤金,但为了方便照顾受伤的儿子,于伯离开贺家开了这么家面馆。
    吃完面坐了会儿,白拂让外语结账。
    外语在腰上摸索半天,一脸惊恐看向白拂,“公子,钱袋不见了!”
    白拂正摸着肚子感叹这面还真不错,闻言一愣。
    “别急,再找找看。”她说道。
    外语又是一顿好找,再抬头这次声音带着哭腔,“公子,还是没有,我想起来了,刚才街上有人撞了我一下,会不会是被偷了?”
    白拂也想到这种可能性。
    大额银票她缝制在衣服内兜,刚才她摸过了没出问题,这次出门带的铜板和碎银都在刚才给外语的钱袋里...
    因为几十个铜板拿出大额银票,这不是欺负人嘛?
    想了想,白拂眸光微转看向刚才阴阳怪气的小伙儿,很好,人还没走,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出门在外遇故人,也是一种缘分。”她走到人桌前,笑着说道。
    正在吃面的小伙儿抬起头,一脸古怪看她。
    “你确定是故人,不是仇人?”他语气嘲讽问道。
    好大的怨气。
    好在这家伙第一次见就这德行,白拂也不恼,仍旧带着笑,不答反问:
    “你确定不是恩人,是仇人?”
    恩人?
    郭六郎瞬间想到什么,黑了脸,冷哼一声唇角讽刺地勾起。
    “挟恩求报的恩人,算哪门子的恩人?再说,救人方式千万种,你确定你们的法子是救我不是害我?”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臭小子!
    白拂有种不想跟他说话的冲动,但是,现实不允许。
    女汉子也要能屈能伸。
    “你说你年纪不大,思想怎么这么僵化呢?”
    白拂佯装几分气愤,一屁股坐到一旁空闲板凳上,和人讲起理来:
    “来,你今天倒是跟我说清楚,我们怎么害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和陌生人嘴对嘴,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们家小四儿还委屈了好几天,饭都吃不下--”
    “闭嘴!”
    郭六郎突然涨红脸一声爆喝,将本来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面也顾不上吃了,好奇探头张望。
    “公子”
    长鸣出声提醒,却也不敢多嘴--
    小四儿这名字他熟。
    那日公子让他去和守门仆人对峙,对方描述的形象和公子见到的那个叫小四儿的一模一样,这事错不了--
    就是那小四儿为了索要酬劳,故意上门挑事儿,搞坏了公子名声。
    让本就不喜公子的郭家人如今看他这个孙子更不顺眼,没个好脸色,不然公子也不会不等郭家老太过完寿辰,便匆匆赶回安州外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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