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将黄府窜遍了,都没有找到黄二老爷,只好无功而返回了德天阁。
    这晚她又睡得极其不踏实。
    白拂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自从听说路有冻死骨,她不知道是第几次梦见瘟疫了。
    还一次比一次真实。
    有次梦里她仿佛听到谁在喊她妈妈,还让她快回家,外面很危险。
    而她慌慌张张想要往家里赶时,却迷迷糊糊又想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
    上次梦到这里她忽地醒了过来。
    今日也是这般, 她又惊醒了。
    白拂心神不定地起床给自己倒了杯茶。
    到底怎么回事。
    这真不像她的性子。
    与此同时,远在青州的荣七娘与白拂做了同样的梦。
    但她没有同样的困惑。
    按照剧情,雪灾后的春日,会有痘疫横行,而且发源地是与青州饶州交界的怀州。
    荣七娘如今身子好了许多,不会走几步就喘了,她给自己列了个循序渐进的健身计划,每日早晚雷打不动地执行。
    她一直是个很有毅力和执行力的人。
    运动完她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 回屋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到了书桌前。
    丫鬟靑桃过来帮她研墨,“小姐,今日还要画这个吗?”
    小姐都画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了,画了改,改了画,反反复复。
    荣七娘没有说话,继续埋头思索。
    爹爹说摄政王已经如愿得了石油火炮,也不知道那石油火炮跟她的比,哪个会更胜一筹?
    这些时日反反复复,并不是不记得自己曾经的设计,而是她想做到更完美,做了不少改良。
    她满意端详一番,将笔放下。
    靑桃忙将册子小心翼翼拿到一旁长桌上晾着,做完这些回头问荣七娘,“小姐,这是最后一册了吧?”
    荣七娘点头。
    让爹爹将这个献给摄政王,从此以后, 她一家的炮灰命运,将彻底改变。
    “对了,家里的雄黄、艾草、苍术、白芷和酒都买足了吗?”
    临睡前,荣七娘不放心地问道。
    靑桃:“小姐放心,家里备的足足的。”
    翌日一大早,荣知州刚穿上官服,下人便通报荣七娘来了。
    “七娘怎么这么早?”荣知州问道。
    荣七娘笑笑。
    “女儿早起了,晨练完了才过来。”
    说着她将两个册子递给荣知州,“爹爹,当初那道长教了女儿一些东西,当时我女儿迷迷糊糊不理解,如今身子好了脑子也清明了些才想起来,您应该用得上。”
    荣知州打开来看,神色顿时大变。
    居然是石油火炮的制造图。
    再看另一本,是预防痘疫的一些土方。
    “这些当真是那得道高人所教?”荣知州满脸诧异问道。
    荣七娘点头,没有多解释,只道:
    “两件事都事关重大,女儿不敢欺瞒,爹爹定要妥善使用。”
    送走女儿,荣知州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最终喊来心腹谋士:
    “一份誊抄后全州发放,一份即刻送往元都。”
    第二日。
    云旗没有带回来更多有用消息, 倒是带来一个坏消息--
    蜂窝煤有毒的谣言传开了,黑宝石今日开门没看到一个客人。
    这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以前还没开门门口就有人开始排队,生怕买不到。
    “先别急”
    白拂示意云旗不要急,“已经安排人去找黄家人了,等消息吧,这些损失先记着。”
    云旗点点头不再多问。
    秦十三罗锦一大早去找黄秋阳,却被告知黄秋阳病了,向夫子告了假,已经四五日没来学院。
    罗锦赶紧去镇上将消息告诉白拂,秦十三则去了府衙打听消息,他刚走到府衙门口,便见到从里面出来的斐公子。
    “斐夫子怎么也...”
    秦十三话问道一半,便觉得这是个废话。
    昨日小思也在,肯定是小思回去跟斐夫子说了,忙改口:
    “徐知州怎么说?”
    斐公子摇摇头。
    “昨日事情闹得动静不小,却没人来报官,府衙暂时也不清楚情况。”
    秦十三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真的是个局”
    不然差点出了人命的事怎会不报官。
    两人从府衙出来直接去了德天阁,碰到正出门的罗锦,罗锦摇摇头,“公子刚有事出去了。”
    白拂和云旗又去了元德书铺,却被告知书铺今日不营业,偌大的书铺空无一人。
    “这是躲着我们?”云旗很是意外。
    按理说他们不就是等白拂露面吗,怎么反而躲起来了?
    白拂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道:
    “黄家好像有人病了,莫不是被耽误了?”
    “哪有这么巧!”云旗一脸不信,“昨日闹事今日就病了,说出去谁信?!”
    白拂总不能说她去夜探黄府了,只含糊道:
    “家里人说黄家嫡孙病了有四五日没去学院,黄二老爷暂时没有消息,你让伙计也去打听打听。”
    云旗气呼呼踢了一脚元德书院的大门,转身朝马车走去,走两步发现白拂没跟上,转身看去,却不见白拂人影。
    云旗一惊,看向安哥儿,“白公子呢?”
    安哥儿淡定指了指巷子。
    云旗忙跟了过去,可等等她跑进巷子,只看得见墙头白拂一片翻飞的衣角。
    云旗:“......”
    你这幅做派,让我如何猜得到你是个女子?
    云旗左右看了看,一个起跳也翻了进去。
    白拂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下。
    “你会开锁吗?”她问道。
    云旗二话不说上前,扒拉几下开了锁,“姐姐做生意不行,开锁绝对第一名。”
    白拂看她一眼。
    自从知道她是女子后,这位姐姐似乎更放飞自我了。
    这是一间账房,白拂在里面翻了翻,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两人又去了案发地点--
    伙计睡觉的屋子。
    其实就是间大通铺,看着还不错,但密封性远达不到中毒的标准。
    屋子里有个煤炉,也有用煤的痕迹,但看样子有些时日了,不是这两天新烧的。
    “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九成是黄家搞的鬼了。”云旗听完白拂分析,气呼呼说道。
    白拂没说话。
    只微微叹口气。
    “不用看了,走吧。”
    两人利落翻墙而出,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食铺,为了泄愤,云旗将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这顿饭我也要算在黄家头上。”她一边点菜一边嘀咕着说道。
    白拂看她一眼,等伙计退出去才问道:
    “程家与黄家的恩怨,问清楚没?”
    “自然打听清楚了”云旗将打听的消息说了。
    十多年前,程家老爷子的小儿子和黄家老爷一个姑娘互相看对了眼。
    程老爷子诚心上门求娶,但是黄老爷子看不上程家小儿子,二话不说将闺女许给元都一个官宦人家,硬生生拆散了两人。
    程家老爷子小儿子也是个重情的,得知心仪姑娘被强行送走,不顾家人反对追了去,谁想半路遇到劫匪被伤了腿,落了腿疾,如今只能靠拐杖行走。
    自此两家的恩怨就这样结下了。
    程家为了赌口气,立下了程家人不管何时何地见到黄家人,必不相让的规矩。
    “所以程老爷是为了和黄家赌气,向你提出结亲。”云旗七分八卦三分看好戏地说道。
    白拂嘴角微抽。
    这种事上赌气,值得吗?
    “这些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赶紧将黄家人约出来,想办法及时止损。”白拂道。
    云旗哦一声,“怎么约?”
    白拂:“难不成还要看日子约?自然是直接上门啊!”
    吃完饭白拂与云旗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去黄府,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食铺,在门口碰到寻来的罗锦。
    “你还没回去吗?”白拂看到罗锦诧异问道。
    罗锦是来说秦十三他们在府衙确认到的情况的。
    白拂听完表示知道了,然后催着罗锦回小溪村。
    罗锦一脸忧心地走了。
    云旗在一旁啧啧两声,“你这个义兄不错啊。”
    白拂转身上了马车,让安哥儿去黄家。
    黄家门口。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听说白拂求见黄二老爷后,一脸为难。
    “白公子,二老爷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见客。”
    “那黄大老爷呢?”白拂想了想问道。
    管家摇头:“大老爷也见不了客。”
    “黄秋阳黄灵儿呢?”
    “他们也不能,请白公子过些时日再来。”
    白拂眯起眸子。
    “可否告知缘由?”
    管家拱拱手,不再回答,道声抱歉直接关上了门。
    云旗气得又要去敲门,白拂这次拦住了她,“算了。”
    “算什么算?黄家就了不起啊。”
    云旗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越过白拂,也不敲了,直接锤。
    这次没有任何人出来。
    等云旗敲够了,白拂才开口:
    “哪怕治手的钱也打算记在黄家头上,疼的还是你。”
    云旗突然觉得有些亏。
    早知道直接上脚了。
    白拂突然转身往旁边走去,云旗一怔,大步跟上,“这次也翻墙吗?”
    白拂没答,身影一转,手一伸,直接从一块凹进的墙角拉出一个人。
    云旗停住脚。
    元子泰一脸高冷地乖乖任由白拂拎着。
    白拂正要开口问他怎么在这里,就听这小伙子闷闷喊了声“爸爸”
    一句爸爸成功让白拂都愣住。
    随即明白过来弯了弯唇角,“诶,真乖。”
    元子泰看着白拂,总觉得哪里不对。
    (先帝:你老子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你是今天出来的吗?”白拂问道。
    元子泰莫名其妙:“本...我是今天要回去。”
    唔?
    白拂松开元子泰,后退一步打量他,半晌哦了一声,“你这几日都没回黄府?”
    元子泰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点头。
    白拂让开道,手势作请:“那你快回去吧。”
    简直莫名其妙!
    元子泰没好气的整理被扯乱的衣服,看白拂和云旗一眼,朝大门走去。
    云旗凑过来。
    “这人又是黄家的谁?”
    白拂想了想:“黄秋阳喊他小舅舅。”
    啥?!
    云旗差点腿站不稳。
    能被黄家嫡孙喊一声小舅舅的,除了福太妃的儿子没有第二个人了。
    “福,福王爷?”
    白拂:“......啊?”
    啊什么啊。
    云旗指指白拂,又指指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你把福王爷怎么了?”
    白拂摸摸鼻尖。
    “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云旗狐疑打量白拂。
    说话间,元子泰已经到了大门口,看到紧闭的大门他蹙了蹙眉。
    这大白日的,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他扣响门环。
    无人应。
    他拍了拍门。
    还是无人答。
    “是我!”
    眼角余光扫到又两个身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没报自己名讳。
    但一直守在门后的管家听出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不过只是一条缝,管家一脸急切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
    “哎哟,福王爷,老奴守您好些时日了,家里被官府接管了,说可能有瘟疫,您继续住在别院那边,这段时日千万别回来。”
    说着管家递了个早准备好的令牌和信出来,老父亲般地叮嘱道:
    “银子不够随便去哪家铺子都能取,等府里好了老奴去接您回来。”
    元子泰眸光冷下来,没有接令牌和信,“家里人可还安好?”
    管家没敢说谎。
    “老爷没事,老夫人已经过了危险期,二夫人和秋阳少爷玉儿小姐正在被医治。”
    “可是因我而起?”元子泰隐晦问道。
    他从不相信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偶然,黄家老宅一直好好的,他回来探亲没几日便发生这种事,打死他都不信跟自己没关系。
    管家叹口气。
    “王爷莫要多想,老爷在信里都有交代,您看了便知。”
    元子泰这才接过信,与管家对个眼神,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白拂看着元子泰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连小舅舅都进不去,看来黄家真发生了大事。
    白拂抬头看一眼高高的院墙,没有多说什么,与云旗坐上马车走了。
    白拂留在了镇上,云旗继续派人从侧面各种打听。
    这一打听两日就过去了。
    黑宝石一如既往无人光顾。
    镇上开始有各种谣言。
    说蜂窝煤的毒无色无味,轻则让人昏迷,重则让人痴傻丧命。
    新事物本就不容易让人接受,如今还多了如此骇人的绯闻缠身...
    于是一时风光无限的蜂窝煤变得无人问津,甚至有人看到蜂窝煤渣都要捂鼻绕道。
    不管黑宝石如何辟谣都不管用。
    镇上其它煤铺子也受了影响,郭家尤其明显,喻姨娘气得直咬牙,如今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程四娘回了趟程府后去找云旗,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一脸为难说若白公子想知道可以去程府找程老爷子一趟。
    云旗会意,送走程四娘后找到白拂,如实转达了程老爷子的邀请。
    白拂说知道了,不过她没直接去找程老爷,而是先找了在花楼落脚的元子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元子泰拿被子捂住穿着严实里衣的自己,一脸诧异警惕。
    白拂在桌前坐下来,神态自若,仿佛在她自己屋子里,她笑着道:
    “黄家坑完我就被隔离起来,我觉得你这个小舅舅有义务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元子泰:“......”
    猜到这家伙定是不知道内情,白拂没有细说前因后果,只简单将元德书铺的事说了。
    元子泰听明白了。
    “你想让我出面去勒令铺子掌柜辟谣?
    白拂点头。
    “我凭什么要帮忙?”元子泰已经穿好衣服坐到白拂一旁,听完勾了勾唇角不温不吞说道。
    白拂想了想,“因为我是你爸爸?”
    元子泰神情不解,“爸爸是什么意思?”
    白拂笑:“我的家乡话,大概就是你们常说的拜把子大哥。”
    元子泰顿时黑了脸,危险地眯起眼,道:
    “你想当我大哥?”
    除了那些死掉的废掉的,如今能被他唤一声大哥的,只有当今陛下与摄政王了...这小子狗胆还真不小。
    白拂已经知道元子泰身份,不过她不打算揭穿,只一脸无辜道:
    “我也不想啊,谁让你输给我呢。”
    元子泰:“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拂点头,“我小弟嘛。”
    元子泰深吸一口气,想到什么,他没有反驳,反而笑了笑,道:
    “大哥也不能只取不舍,小弟也有个忙想要大哥帮一帮。”
    ...
    翌日,白拂去了程府。
    在程府门口自报姓名后,白拂很快被带到程老爷面前。
    “年轻人这是想通了?”
    听下面人禀告白拂拜见,程老爷便在客厅里悠闲喝茶等着。
    白拂摇头。
    “程老爷消息灵通,我想跟您打听下黄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元子泰说管家告诉他家里有人病了,但没具体告诉他什么病,只让他在外边玩一段时日免得过了病气。
    他想让白拂的人查一查,到底是什么病,他好安心。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
    他一个王爷,想查这些还不容易,为何偏偏请他帮忙?
    但白拂听完就应了下来。
    左右她是要查的,正愁没个好的介入理由,有人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黄老爷气定神闲地又喝了一口茶,咽下去才缓缓开口:
    “黄家啊...怕是摊上祸事了。”
    果然程老爷子知道不少,白拂不接话,认真看着程老爷等他继续。
    黄老爷子却笑了。
    “年轻人,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解决你铺子的危机吗?我可是听说你家铺子一个买家都没有,问黄家的事作甚?”
    “我也不想啊。”
    白拂叹口气,走到程老爷一旁空座,坐下道:
    “我也是受人所托。”
    程老爷眸子闪过一丝狐疑,却没有问受谁所托,道:
    “黄家这两天没一个人出来,外面人也进不去,我猜是被官府封锁了,你就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白拂眸光闪了闪,不过面上仍不动声色问道:
    “被封锁?为何?”
    “官府那边看管很严,没有消息传出来,具体还不清楚。”
    程老爷微微沉吟,又道:
    “不过我知道前些日子雪停了,他家在外地各大商铺的掌柜来送账簿,那之后黄家陆续请了几次大夫。”
    白拂点点头。
    虽然没有传出消息,但她亲眼见到黄家确实有人病了,请大夫很正常,这证明不了什么。
    程老爷子又说:
    “一开始发病的,是个从北边来的掌柜。”
    这种冰寒天气赶路,确实容易生病。
    姚二哥也曾抱怨说这鬼天气跑镖简直要人命,白拂不觉得这话值得程老爷子特地挑出来说。
    “然后呢?”白拂问道。
    程老爷:“北边雪灾比白麓镇更严重,一路上必定不太平。”
    “这个我知道”白拂接过话,“听说前段日子路有冻死骨...可这跟黄家有何关系?”
    程老爷子一副年轻人你还太嫩的表情:
    “年轻人呐,你以为冻死骨只是冻死骨吗?”
    冻死骨自然不仅仅是冻死骨,可能还代表着背后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白拂当初听到消息就开始准备酒精。
    只是这段日子外面并没有瘟疫的消息传来,加上瘟疫一般都是从贫民聚集的地方扩散,她一时无法确定黄家和瘟疫到底有没有关系。
    白拂看向程老爷子。
    “所以,您怀疑瘟疫被带到黄家?”
    “老爷子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寒冬,那时我跟着爹娘一路乞讨,一路上见过无数惨状,爹娘也先后染病死了。”程老爷子正色肃容道,“这次比那次还要严重,黄家突然被封锁,怕是其中有人已经染病。”
    白拂向程老爷子打听更多细节。
    程老爷子倒也没瞒着,只是这次官府动作委实迅速,不仅外人得不到消息,连程老爷子的人脉都打听不出更多。
    要想知道详情还是要想办法从府衙那边打听。
    “黄家主要做的什么生意,和动物生禽类可有关联?”白拂琢磨片刻后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白拂自然有她考量。
    黄家家大业大,能到黄家来送账簿的掌柜,那必定是有一定身份的,一路上吃住都有保障,接触贫民瘟疫的可能性照理说不大。
    所以动物生擒这个传播途径也需要考虑考虑。
    动物生禽?
    程老爷子有些莫名看白拂一眼,这小子被黄家求亲居然没想着去调查下黄家家底?
    随即他语气略带嘲讽地开了口:
    “黄家自视清高,怎么做这等低贱生意,他们做的都是书铺,当铺,香料铺,瓷器铺子,医馆这些上得了台面的。”
    白拂听出了点什么,又问道:
    “那程老爷您除了做柴火生意,是否也有其它营生?”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程老爷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继续,仿佛真的不值得一提。
    白拂一笑。
    “那不知道我这蜂窝煤生意在程老爷眼里可上得台面?”
    程老爷捋了捋胡子,笑了声。
    “老头我当年被冻怕了,靠的就是这柴火生意起家,所以不仅不觉得你的生意上不得台面,反而觉得甚好。”
    “那就对了!难怪我觉得和程老爷子你谈得来!”
    白拂一脸坦然地奉承:
    “对我白拂而言,生意只有赚钱和不赚钱两种,没有什么上得台面上不得台面之分,之所以问您是否有其它营生,是想拜托您打听一些事情。”
    程老爷看白拂的眼又亮了几分,答道:
    “程家还有些寿器铺子,药材采集铺子,屠铺,粮铺。”
    都是民生买卖啊,白拂眼睛一亮,高兴道:“那这事找您打听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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