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小姐一身的香水熏了一晚上,鼻子都要坏了,现在才感觉好些。
    “嗯,是个好东西,可惜识货的少,如果是真的,不如就买了。或许过几年还会升值。”小孩能喜欢这些东西,正好培养一下兴趣,周末休假也有了事做,也就不容易学坏了。
    周昀仁不晓得他是这种心思,心底却很是感动,“我……等我赚了钱,便还你。”
    叶知行的手粘在他头顶就不想拿掉了,微微一笑,“你好好读书,就是报答我了。”
    “嗯,我会的!”他还会考上华国第一的大学,绝不会让恩人失望!
    “那你出价吧,没什么竞争,估计拿下没什么难度,我去洗澡了。”
    果然,穿心盒太小,虽说是鎏金的,也没几个看上眼的,觉着不值钱。周昀仁出的价堪堪比前面那位高了一块钱,结果就这么拍板了。
    楼主把自己的账户和姓名通过论坛短信告诉他,“钱什么时候到帐,东西什么时候发出去。”
    周昀仁不知道要填的地址,一直等着叶知行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出来,马上把椅子让出来,“你来与他说吧!我有好些不懂之处。”
    “我头发怎么办。”叶知行最烦头发滴水,还没来得及擦呢。
    周昀仁的皇太孙架子瞬间没了,动作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我来,我来!我给你擦,你与他说清楚我们家的地址。”
    我们家么……叶知行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周昀仁看着叶知行一头短发,之前头发被减时的忧闷慢慢浮现了出来,但他也没法责怪恩人,他醒来时头发已经被剪短了,再难过伤心也没用。不过幸好叶知行没扔掉他的头发,后来知道他在意头发就帮他找人做成了一支毛笔,收藏起来。想想看,他能遇到叶知行还真是幸运中的幸运。若是其他人,未必肯有这种耐心。
    “我明天去给他汇款,大概四五天后,穿心盒就会到了。”
    周昀仁高兴地原地一蹦,从小被压抑的少年心性逐渐都蓬发出来,“太好了!”踌躇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鬓,“谢谢你。”
    拿到穿心盒那天,凑巧也是章远远和他约好去翠微街的那天,他着急回家看盒子,可君子怎可食言,只好按捺住雀跃的心情,先跟着他走一趟。
    “我们今天就是随便逛逛,你可别出手,我身上也没带钱哦!”章远远在街口拉着他,小心嘱咐。“还有,不该过问的千万别过问,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多管闲事。”
    周昀人似懂非懂地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沿路都是一模一样式样的商铺,有的豪气逼人,有的简陋破旧,各家有各家的门道,不是内行还当真看不出什么来。商铺外的街边上,一顺溜的两排小地摊,零零落落摆着不少东西,有的地摊前还拥簇了不少人。
    章远远指着一个热闹的摊子就要拽着他冲过去,“好像有好东西哎!”
    周昀仁的目光却停留在一个空荡的小摊子上,这个摊子挺特别,几平方的摊子上只有四五样东西。摊主拿着一把蒲扇歪在躺椅,嘴角还挂着哈喇子,竟然一点也不怕自家宝贝被人给顺手牵羊了。
    “等等,先去这家看看。”这老头,看着有些意思。
    ☆、奇遇
    章远远要去热闹的摊子上看热闹,周昀仁却拉着他去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小摊子,摊主还是个睡觉流口水的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章远远语带嘲讽地扫了老头一眼。
    周昀仁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这样不好,对长辈应礼貌。”不管过了多少年,中华礼仪不可费。
    况且大隐隐于市,有时候高人就隐藏在最普通的人群中,民间高手何其多,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章远远干脆闭着嘴巴站到一边。
    老头没有醒,周昀仁也就没叫,轻轻走到摊子跟前蹲下来,先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才拿起一样东西起来端详。
    手上约莫是一件漆器,黑色与朱红两种颜色,器形是圆形的。盒盖上有藤蔓花纹,打开来看,盒底有一些脏东西,看着黑乎乎的,隐约可见一丝丝的红。
    周昀仁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点兴味,端起盒子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肯定是臭的吧,看着这么脏?”章远远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闻。这个漆器盒子一看就很陈旧,盒盖上的花纹都磨损的差不多了,盒子表面是黑的,盒子里头好像有红色的朱漆,不过看着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即便真的是古物,估计也不值几个钱。
    周昀仁看的相当认真,看了几眼便轻声一笑,“这个恐怕是唐代的装口脂的彩画漆盒,东西虽然磨损了些,可还是挺好的,能用。”
    在他眼里,不管是什么东西,基本上只分有几类。第一类就是能用,也就是日常生活用得着的,常见的。第二类是可供欣赏的,也就是能摆书案上或其他地方作为欣赏之用的,平时不会动,只有想要欣赏时看几眼或者拿下来把玩把玩。第三类是经典,这类好东西或许年份久远,或许出自名家之手,或许是世间罕有的臻品,少一样就没一样。这个漆器就属于第一类,能用,不过对他而言有没有都无所谓,他是男子,要个装口脂的盒子做什么。
    “口脂?”章远远显然没听明白,也不懂。
    “便是你母亲用的口红曾经的模样。在古时,口红不是如今这种形状的,都是做好了装在此等器具里。”
    “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真的是唐代的?要不我买下来送给我老妈好了,管它是不是真的呢,听你这么一说还挺好玩的。”
    周昀仁耸耸肩,“你不是说没带钱么。”
    “呃……”章远远嘿嘿嘿地摸着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原本是不打算花钱的,还提醒第一次来的周昀仁不要冲动消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心痒了。不过,这貌似是他们家族的通病?不管有没有眼力,看到好玩有趣的都想买。
    “老板,这个口脂盒子多少钱?”
    老头眯缝着的一双眼忽忽悠悠地睁开,瞄了他们好半天,“咳咳咳咳,两个小娃娃也来这里玩耍,你们看上了我这个盒子啊……那行啊,三千块,少一块钱不卖!”
    “什么,三千块,你怎么不去打劫?!”章远远不识货但也觉得老头开价太高。
    周昀仁对于华国各类物品的价位还没什么深刻的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贵了,放下东西笑道:“老板,我同学性子急,又没什么口德,但念在他年纪小,您多担待。”
    “我,我哪有……”
    周昀仁横他一眼,皇太孙的气势陡然一外放,章远远就觉得自己被定住了,不自觉就噤了声。
    “呵呵,你这小家伙倒是会说话。你说我这个是唐代的漆器盒子,那你再看这个是什么?”老头扒拉了一把自己头顶稀疏的头发,指着旁边一个破破烂烂的织锦袋子说。
    周昀仁看他的眼神不似一般人,觉得对方有心考自己,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东西一上手就细细端详,片刻道:“这个很像东汉时期的彩色织锦香囊……”他打开香囊闻了闻,“还是盛放胭脂之类的织锦香囊,破旧是破旧了点,不过织锦的技术极好,不是一般人家的东西。”
    “哈,说的像是那么回事。那这个呢?”说着,老头兴奋地拿起又一样东西塞到他手上。
    周昀仁先用手摸了摸,是木头质地的东西,一开始还没有什么表情,但等了一会儿就见他眼底流露出一丝丝喜色和惊艳,看了又看,并且也拿到鼻子地下闻了闻,不过没有挨得很近,反而隔了一段的距离,闻了闻之后又换了一定的距离再闻。
    老头笑眯眯地咧开嘴巴,“小娃娃看不出来,倒是个懂行的。”
    周昀仁对这副手串似乎非常喜欢,拿过头顶盯着光又看了半晌,像是想看清楚一些串珠的纹路,几分钟后点了点头,嘴角藏笑,同时也改了称呼,“老先生,您这副手串卖不卖?”他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钱,但能遇上这么好的小紫叶檀手串可是相当难得的,如果这位老先生出价不过分,他有心买下来送给叶知行。这东西可比衣服什么的好多了,既然一套上等衣料的衣服不便宜,那还不如这副手串更称他的心意。至于钱,他赚了一点,再找章远远借一些可能也就够了。
    我们的皇太孙殿下显然还停留在朱雀国的价格体系里头,万万没想到如今这种东西可是价值不低,就算他把章远远所有的私房钱都接来,那也只能够个零头的。
    “哈哈哈,你个小娃娃想买这副手串?”老头摇晃着扑扇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给你看看已经算是不错了,看你也不是个败家的孩子,走吧,去那边玩去吧!”
    周昀仁纳闷地挑眉,骨子里的执拗冒了出来,“老先生还未开价怎知我等买不起?若是因为我等年纪小就小看了,我可断然不能同意。”
    老头眉毛一抖,这下是真心觉得这孩子有趣了,肚皮一挺,“呵,那你先说说看,我这手串是什么材质的。”
    “自然是小叶紫檀,显然易见。”掷地有声,语气笃定。
    老头登时一怔。
    他在这里摆摊好几个月了,不是没有人上手看,可大多数人看他摊子小,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先入为主就认定了他这儿不会有好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眼就看出了他这副手串,这般肯定地说这就是小叶紫檀,当然令他大为吃惊。
    翠微街本就人多,在周围晃荡的看热闹的占大多数,还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刚才周昀仁一嗓子清晰透亮,不少人都听见了。一听就全乐了,凑趣地跑过来,“哎哟这里可不是你们孩子们玩的地方啊!”“这怎么可能是小叶紫檀,孩子是看小说看多了吧,以为小叶紫檀那么好撞见哪!”“就是,快回家去吧,别到时候被人骗光了钱被爸妈打。”
    周昀仁奇怪地看着他们,明明是小叶紫檀,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吗?
    但转瞬一想,心下有些了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位老先生或许也不知道他这副手串是小叶紫檀,他这么一嚷嚷,岂不会给他招致祸端?要说这也不是成色顶级的,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大为不同……
    想到这儿,他沉默着不说话了。
    章远远也不认为这会是小叶紫檀,上次他老爸想从爷爷那求一件小叶紫檀的花件都没成,生怕这老板狮子大开口他们不要脱身,赶紧拉起他就往外走,“你也真是的,这种小摊子上怎么会有小叶紫檀?!我想都不敢想呢,小叶紫檀啊,我的老天,上次港岛拍卖会上一个小叶紫檀底座的鎏金佛可拍出了将近千万的天价呢!”
    周昀仁脚步一滞,“……近千万?”
    叶知行上次倒是提到过一次,他们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价值九十多万,没钱买下只能租,每月租金也要两千多。如此说来,上千万……不得了,如今的小叶紫檀身价居然高涨到这种地步,着实超乎他的意料。
    “对啊,贵死了!我们这辈子想都别想。”章远远把人拖出人流,指着前头一段小摊位说,“我们哪,也就能看看这个地段的东西,不超过五千的小玩意,真也真不到唐宋元明清,假也假不到二十一世纪,用来练练眼力是挺好的。”
    周昀仁心里叹气,可惜啊,那副手串颇对他的眼缘,如此错过还不知何日能由此机缘。而且手串的香气与叶知行给他的感觉很相近,透着一股低调的雍容,清高又孤傲,却还有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暖意,细细品来更有一种若即若离的风情。
    也不知道那位老先生开价几何,可走都走了再回去,只怕人家笑话。
    “哎,你看这个……”章远远兴致盎然地在摊子上捡捡看看,伸手招呼周昀仁过去。
    周昀仁惦记着那副手串,心思根本就不在,粗略看了看更是失望,这里几个摊位的东西确实不怎么样,做工粗糙,质地寻常,没个意思。
    想了想,找了个由头和章远远告别,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回家看穿心盒吧。
    走出翠微街,学着章远远之前的姿势拦了出租车,周昀仁坐了上去。分明是十几岁的少年,单单一个开车门的动作却带着七分优雅,三分潇洒,动作十分讲究,也甚是好看。
    街口,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从一处屋檐下走了出来,眉宇清俊,黑眸深沉,眉心微蹙地看着出租车开走,转头吩咐身后的中年人,“陈叔你去查一查,刚才那个学生是什么来历。”
    他是奉了家命过来拜见孙老的,还没走到孙老的小摊子前就看到了周昀仁,对于周昀仁的眼力惊异非常,原本打算跟在后头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不料他这么快就走了。
    但看方才孙老的态度,自己这次拜师之行恐怕……横生枝节。但他势在必行,断不能让这人夺走了他本该是他的机会。
    “少爷?”
    “走,我们回去,也去看看那副手串。”
    ☆、家
    穿心盒让周昀仁没有得到那副手串的遗憾消失无踪,叶知行做了几道菜,算是庆祝他们得到了一样逞心如意的藏品。
    “不过,也实在太小了点。”刚拿到这东西时,叶知行还是满心期待的,可一打开盒子一瞧,略有些失望。因为这穿心盒确实小的出乎他的意料,论直径估计还没有他家玻璃酒杯大,精致倒是精致的很,鎏金的表面泛着华贵的金光,藤萝的纹路毫无瑕疵,不管哪个角度看都很美。
    “穿心盒就是这么大的。”周昀仁把玩着久违的器具,心头不禁涌起一层层的哀愁,好几个月前他还是朱雀国众人仰慕的皇太孙殿下,是将来的皇帝,如今……
    “看起来你懂得不少。”叶知行给他夹了一筷子蜜汁藕片到碗里。
    “其实也只是寻常物件罢了,那个时候的贵族和皇族们会把穿心盒里搁上几片香片,或者各种式样的香粉,再则搁放鲜花于其中,盒子扣上,在空心处穿过丝绦和长长珠串,可以系在袖底或者腰带上,行走时暗香浮动,衣袂生香。”
    “听起来还挺风雅的。”
    也算是古时候情人幽会时最时髦的配饰了。
    周昀仁不以为然弯了弯嘴,“可惜没有上好的檀香末或者沉香末。”
    “你个小屁孩,还想附庸风雅了?”叶知行在他面前一贯是没防备没面具,放松的厉害,脸上的表情虽说依然清冷,可嘴角的嗤笑泄露了他此刻的愉快心情。
    周昀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并非附庸风雅,风雅乃是一种处世之道,真正风雅之人举手抬足皆为风雅,又怎可附庸,是世人不懂!”
    “哦,原来还能这么解释。”
    “先生!”小孩还有个破毛病,喜欢自己更换称呼,叶知行早说明自己不介意他喊舅舅了,可他就是不愿意。
    周昀仁那是膈应,他舅舅早在他四岁时就命丧沙场,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愿称呼叶知行舅舅的。在外面的话也是不得已,家里还是称呼先生的好。
    “好好,吃饭。”再逗,一本正经的小孩就要炸毛了。
    或许是为了证明他并非附庸风雅之人,周昀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拿着钥匙和手帕出门,一气儿跑到小区的广场上,鼓着一张小脸去请求那户种了一院子鲜花的奶奶,想摘一捧带着露水的花瓣。
    人家看他长得可爱,又懂礼貌,就跟看自家孙子似的,亲手领着去,花让他随便摘。
    叶知行起床时,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昨晚小孩攥在手心里的穿心盒,鼻子动了动,忍不住拿过来――哎,真香啊!
    就见小孩从门口探出脑袋来,“穿心盒里装了好几种花的花瓣和花蕊,盒子上我系好璎珞了,先生你今天戴着去上课吧!”
    叶知行的嘴角突突一抽。
    ――让嘴最贱,要你嘴贱!
    周昀仁定定地看着他,一双幽深的眼眸恰似蕴满了水的两颗黑色琉璃珠,越瞅越}人。
    “……呃,好吧。”多大点事儿啊,比划一番,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系在了腰带上。
    最后周昀仁还走上前还给他调整了一下距离。
    看着小孩柔顺发亮的发丝在自己下巴边上来回晃动,叶知行心底陡然一软,也不知道是哪里豁了个口子,一股清泉就呼啦啦涌入了进来。
    “对了,今晚上我要去看房子,你放学晚吗?不晚的话就一起吧。”他前几天就提到过的,要重新找一处房子,这家公寓的主人要收回房子卖掉,给儿子另外买一套大房子,他们住不了多久了。
    “行,我六点放学,你来接我?”
    “好。”
    周昀仁心情晴朗的跟透亮的蓝天一样,把遇到那个古怪老头的事忘了一干二净。照例,午休时别的同学或玩闹或睡觉时,他拿着英语书到楼顶去朗读,练习口语。
    因为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楼顶的凉棚也显得极不凉爽了,他读了一章就有些读不下去了。
    忽的,一个半透明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但这次显然再没能让他吓得跳脚。
    “nbhh75级小霸王超级学霸学习器欢迎你的使用,90000887号,请开启你的学习任务管理器。”
    周昀仁琢磨着这几个字,试着在“学习任务管理器”上触摸了一下。
    “90000887号学习任务:1、日常任务;2、本月任务;3季度任务;4、年度任务。”
    他想了想,点击“日常任务”。
    半透明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一纵列的任务框。
    周昀仁有一目十行的阅读技术,是重生后自带的前世功能,几秒钟看完了所有任务选项:
    任务1 整体阅读初二上学期英语课本一遍
    任务2 整体阅读初二上学期数学课本一遍
    任务3 整体阅读初二上学期化学课本一遍
    任务4 粗略翻阅初二上学期物理课本一遍
    任务5 粗略翻阅初二上学期生物课本一遍
    任务6 整体阅读初二下学期历史课本一遍
    任务7 整体阅读初二下学期语文课本一遍
    ……
    他有点不明白整体阅读和粗略翻阅的区别有多大,认真思考了一下,先点了个有把握的“任务6”,全息屏幕上跳出来一个对话框“确定接受任务,如果今天无法完成,系统将强制执行任务读条!”
    周昀仁继续纳闷,强制执行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要逼着他读书,可这东西又不是人,怎么逼着他执行?
    不管怎样,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他便努力完成就是,且看看这个物件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又会有如何举动。
    对于学习向来一板一眼的周昀仁有了理由放下英语书,心里还是挺欢喜的。跑回教室从储物柜里拿出还没用得上的下学期历史课本,在座位上坐下就翻看起来,上午上课前就全部看完了。他试着随便翻开一章的标题看了看,回忆内容,发觉记得还挺牢。
    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正想着呢,脑子里突然“叮”了一下,跟手机来短信似的,全息屏幕瞬时跳出,“恭喜你完成日常任务6,请选择下一个任务……”与此同时,对话框外还跳出一个属性框,显示的居然是他的历史学科的任务进度。
    学科:历史
    等级:新手上路
    闪耀星:日光灯
    距离下一等级:9000点。
    周昀仁:??????
    其他什么的还好理解,可“闪耀星为日光灯”是什么意思?周昀仁眨眨眼,又在属性栏下头看到了一个长长的进度条,进度条是一小部分是绿色的,绝大部分是空白的,上头标着一长串的数字。
    端详半天,他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要升到下一个等级还需要9000点。要不是这几天在家让叶知行教自己玩了几回游戏,他估计自己连这个都看不懂。
    既然已经完成了一项任务,周昀仁果断接受了下一个任务,这次他选择接受的是任务1。英语一直是弱项,他又决心迎难而上,还想看看若是自己当真完不成任务,这个所谓的系统会如何强制他完成。
    周昀仁选择完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在教室里。他惊讶地看了看四周,奇怪地蹙眉,莫非大家都看不见他面前半透明的物什,若非如此,为何他们都毫无异色,丝毫不觉得神奇呢?华国的科技比起朱雀国要先进太多,但大多数物品他已经通过百科丛书了解过了,并没有类似于nbhh75级小霸王超级学霸学习器的物品,那么,此物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章远远,你刚才看到我面前有什么东西没有?”
    章远远一直歪着脑袋看楼下的啦啦队训练,挥手让他别打扰自己,“什么东西啊,你前面不就是书桌么,还能有什么。”
    周昀仁沉默了,心里打鼓,这物件难道只有他一人看得见?
    可他试着叫它出来,它又并不出现了。
    或许,只有它需要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并且它其实并不受我的掌控?周昀仁只好胡乱猜测,不论怎样,此刻他倒是不觉得这是神怪之物了,妖精就更不可能。它有名字叫做学习器,与学习相关,出现的各种任务还能督促自己学习,想来定然不会有坏处了。
    确定不会对自己有害,周昀仁就放下心了,决定不再多想,这东西究竟是何种神奇物件,时间长了必然就会知晓。
    依照约定,放学后叶知行在学校门口与小孩碰面,他们要看的房子距离这里三站路不算太远,商量一下就先去找了家小店解决了晚饭。周昀仁虽不挑食,但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对于路边粗糙的吃食颇有微词,不过叶知行没有一丁点生气,因为小孩满嘴都说外头的东西没一样比他做的好吃,他受用还来不及,完全不觉得小孩口味挑剔。
    被自己养刁了嘴吃不惯外头的东西,这事儿听着怎么就那么骄傲呢。
    “先生,是这里吗?”周昀仁在一扇铁门前驻足,左顾右盼,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笑,似乎十分满意这里的环境。
    叶知行对了对门牌号,点头,“兴安里7栋18号,是这里没错。”
    中介的人让他自己过来先看,这里随时都能看房,家里有人在的,敲门就行。
    大铁门上有一个竹架搭成的花拱,零星垂落着几朵红艳艳的蔷薇,绿叶脱尘,花朵娇艳欲滴,彰显着此处主人的生活品位。
    敲了门等着主人开门的空闲,周昀仁在院子外头已然走了两圈,“先生,你看这里有金银花藤!”“先生,你看这里有桂花树!”先生,你看那里有一株茉莉花!”
    叶知行听着他一下叫一声一下叫一声也没觉得吵闹,只是笑,“看来这里的主人是个爱花人。”
    “是啊是啊,我老不修就好个养花,你们是来看房子的吧?快请进。”
    这不,屋似主人形,被头发花白的一位老太太让进屋子,就见一院子的花团锦簇,绿意红俏,稍显杂乱无章,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细长可爱,还有好几个大缸养着白色睡莲,周昀仁一看就喜欢的粘在了缸边,移不开步子了。
    “呵呵,我要搬走,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都是舍不得的,看你家孩子喜欢,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继续照看它们?”老太太是个痛快人,带着他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也不开高价就只提了这么个要求。
    周昀仁眼睛发光地看着叶知行。
    “您……这一屋子的花草都不带走吗?”叶知行约莫估计了一下,这满院子的珍贵花草就不下十来盆,房子租的还不贵,可不是便宜他们吗?
    “唉,我家老头子病了,他是年前跟着儿子去国外的,我急着要去照顾他,哪里还有时间处理这些个宝贝。可我是真心疼,伺候它们好些年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摆弄摆弄,只要你们能答应我照顾好它们,都留给你们又何妨?!”
    周昀仁这下几乎要扯着叶知行的袖子猛摇了。
    “我们要是住,恐怕会长住的。”
    老太太爽快地笑了,“就怕你们不长住!我这一去指不定会被儿子留到何时,老头子身体不好,但就喜欢和孙子在一起住着,我这不得又给他们当老妈子去?你们安心住,我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的。”
    “好吧,那我们……就租下了!”叶知行也很喜欢这里,房间结构不错,院子又大,只是要花时间照顾这些花草而已,算不上什么难事。最重要的是,小孩好像特别中意这里,他再不答应只怕袖子要被他扯烂了。
    老太太连声应好,因为着急出国,双方一敲定就立刻给中介人打了电话,合同一签,预交了一年的租金,约定好星期天便可入住。
    周昀仁回去的一路上都仰着脸,眼睛里映着璀璨的星星,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喜气。
    叶知行闷笑不做声,却也觉得自己做了件极好的事,仿佛从今往后他们就有了一个真正的温馨的家。
    ☆、日常
    自从上次被系主任坑了一回,叶知行在学校里更低调了。
    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被不喜欢的女人追求,麻烦,被年纪小的女学生仰慕,也很麻烦。
    “叶老师……我,我是067班上的周雯雯,那个……你周五晚上有空吗?我,我们……我们班上有个舞会,想请你来参加。”女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黑头发,嘴巴小小巧巧,尖下巴,一副现在最流行的美女式样,说话声音也软糯软糯的。
    叶知行回忆了一下,记不得067班上有没的这样一个女生,“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周五晚上没有时间,对不起不能前往。”
    清冷的面容,官方的回答。
    女孩显然从未被人拒绝过,含羞带臊地眨了好半天眼睛,也没见叶知行改口,一跺脚跑了。
    叶知行无奈叹气。
    “昀仁,你帮我看看……这样穿,还会吸引人吗?”他苦恼啊,到底怎样才能杜绝狂蜂浪蝶往自己身边凑。
    周昀仁从书桌上抬起头,最近他熬书熬的昏天黑地,俩眼睛底下全是青的,跟被人揍了似的。
    叶知行一皱眉,“不要太拼了,你才初中,这要是高中了是要每天打吊瓶吗?”
    小孩还听懂他的冷笑话,仔细看了他的装扮,哼哼,“芝兰玉树,俊逸非凡。”
    叶知行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不是吧,那我要穿什么才能不引起别人注意?”这都白衬衣米色休闲裤加黑皮鞋了,哪一样都不是今年流行的。
    就听小孩严肃地评价道:“金龙并非池中物,先生您即使穿着乞丐般的衣物,也自有一股不同于他人的尊贵气韵,是掩藏不住的。”
    开玩笑,他皇爷爷就曾经微服私访过好几次,可每次都被当地官员发现了。有一次下狠功夫装扮成小商贩在街上溜达,还不是被知府大人给看出来了?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是不假,但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度与韵味是不会更改的,不会看人的看穿衣打扮,会看人的看人的言行举止。
    叶知行扶额,“我只是想每天过的清净点。”怎么这么难!
    “哦。”周昀仁沉着小脸点头,十五岁了,却被华国大多数青少年发育的晚,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消失,偏偏生就了一副正经不苟言笑的大人神态,每当他认真思考问题时,叶知行就觉得这孩子的样子实在可爱。
    “不如我装的邋遢一些?”
    “先生很困扰吗?”周昀仁轻轻地道,“有些人一生就为了成就万众追捧的事业,先生却不喜?”
    “自然不喜,我这辈子就想清清静静生活,平平安安度日。”叶知行没忍住,揉了小孩的脑袋一把,顺柔的发丝从指缝间溜走,就像从他心尖滑过。
    周昀仁愣了愣,恍惚片刻,脸上多了几分佩服和敬仰,黄太傅所说之为人最难之境界,原来先生竟早就明了,功名利禄全不在乎,只为安心做学问,乃世间真君子也。
    “先生这样就好,何必为他们改变自己呢。”他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华国人喜欢谁就非得嚷嚷的所有人知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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