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床上,宿醉让他头疼的厉害。
    然后才躺了五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一声、两声,那种熟悉的间隔频率,让杜梨知最终还是跳起来开了门。
    果然,温寅站在门外,今天是周一,他竟然穿着居家服没有上班。杜梨知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进了厨房倒水喝,温寅跟在他后面,当他看见客厅原本放着那架法奇奥里的角落如今已是空空如也时,终于忍不住道,“我看见新闻,然后就给严律师打过电话了。”
    杜梨知拿屁股对着他,“嗯哼,我想他也给该给你通风报信了。”
    温寅问,“为什么要这样?”
    杜梨知道,“不为什么,我乐意。”
    温寅显然对他这样敷衍的回答不满意,“如果你对于上次严律师的提议有意见,我们可以之后再找时间商讨,参想另外的解决办法,如果你单纯是对于我的帮助有心理负担,你也可以明确的告诉我。”
    “告诉你个屁啊!”温寅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杜梨知的爆点,他忽然就火了,摔下茶杯道,“温寅你他妈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呢?一直装傻很有意思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白痴二世祖?还是你觉得我被你这样牵着走你很有成就感啊?”
    温寅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你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杜梨知吼。“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傻逼的,可是我不想继续再傻逼下去了。”
    温寅看着杜梨知的眼睛半晌,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你怪我不说,可是从头到尾你宁愿一个人在那里瞎琢磨,也没想到要来问问我怎么想的。”
    杜梨知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温寅会这样说,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点点头,“好啊,问就问,我现在就问。温寅,小爷他妈的就是看上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吧?!”
    温寅沉默,杜梨知和他大眼瞪小眼,尽管面上凶相毕露,但眼里流泻出的不安情绪却是骗不了人的,他还是很紧张。
    片刻后,温寅笑了,他道,“你说呢?”
    杜梨知炸毛,“你他妈直接点会死啊!”每次说话都弯弯绕绕的。
    下一刻,还不待杜梨知继续发飙就被推在墙上用力吻住了,温寅的吻比之昨天要温柔一些,但依然带着与之平时悠然外表不符的隐隐强势,杜梨知没做任何准备,一上来就落于下风了,等到回神想扳回一城早已来不及了。
    一番唇舌交缠,两人分开,温寅的头抵住杜梨知的,杜梨知还在喘气,温寅伸手抹去他唇边亮晶晶的唾液,“这样够不够直接?”
    杜梨知酸溜溜地说,“技巧不错啊,以前常练?”
    温寅掐他下巴,“没有,看见你就自动变好了。”
    “滚你的。”
    杜梨知别扭的推开温寅,返身一屁股坐到原来放琴的位置,此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零星的几张乐谱还散落在地。
    也许是温寅刚才的行为融化了杜梨知筑起的心防,高兴、满足、窝心这样的感觉自然是有的,但比之刚才的紧绷,他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放松,仿佛丢掉了一直以来压在胸口的许多东西,顾虑、犹疑,忐忑,等等等等。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人,已经可以带给他那么多的影响了。
    拿起一张乐谱,杜梨知看着上面的音符,忽然道,“我知道我混蛋过,所以我想给自己争口气,我不能白白就这么死了。你知道吗?一年其实很短,但一年也很长,一年里的变数太多了,我不想再什么也不做,只等着别人来给我机会或者给别人来打倒我的机会。那些年,那些过去我得到的一切,所有人既然都认为从来不属于我,那我就不要了,就当我杜梨知用我仅剩的钱把过去的债给还了。从今以后,我杜梨知靠我自己,我只想堂堂正正的活一次,至少问心无愧。”
    杜梨知淡然的说着,可他有些泛红的眼圈却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温寅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温寅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转眼已经五十章啦,谢谢天天留言评分的大家,也谢谢一章章给我部分的姑凉,看着真感动啊~~
    ☆、第五十一章
    杜梨知在出事大半年后,他的新闻再一次在一天之内登上各大媒体的娱乐版头条。
    ――违约官司柯娱胜诉,杜梨知赔付天价违约金,成功和柯卡娱乐解约!
    ――杜梨知支付老东家五千万换得自由身,下家成迷,粉丝痴心。
    温家餐桌边,杜梨知一边喝牛奶一边翻杂志,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记者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不止各种狗血标题和煽动力极强的文字内容一波波的来,尼玛他们还非常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啊。就好比某数字周刊的满版报道,除去对于这件事来龙去脉的详细梳理之外,人家还从各方面采证分析杜梨知最有可能的下一步动向。
    柯卡娱乐、优田传媒,星鸟国际音乐,城谷文化这四个公司是目前娱乐产业的领头羊,依照杜梨知往常只唱歌不参与任何其他演艺活动的路数来看,柯卡娱乐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三家里只有优田和星鸟在歌坛占有一席之地,星鸟是老牌专职音乐公司,虽然底蕴很深但是近些年架不住网络和盗版的双重打击,旗下许多大牌纷纷出走,公司已有日渐萧条的趋势,杜梨知要想长远发展,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是优田传媒。优田有其他产业链的支持,资金雄厚,这几年在唱片市场也站住了脚,再加上老板冯骁浸淫娱乐界日久,人脉手段都有,而且他曾在多个场合表示过对于杜梨知的欣赏,如无意外,杜梨知的下家最有可能就是优田。报道还分析,杜梨知敢如此大手笔的果断和柯娱解约,很有可能背后就是有优田的资助,优田和柯娱是老对头了,这次能挖到对方的超级爱将,也算是得了场大胜。
    不过还有其他几家比较敢说的小报媒体坦言,杜梨知虽然有才,但他性格任性跋扈,我行我素惯了,在圈里的人缘又差,别说一般公司接了手他未必服你的管,就算你敢接,他背后那些烂摊子你敢一起担下来吗?柯娱和杜梨知这么些年了,你以为要不是因为特殊压力,他们怎么会愿意就这么轻易把这摇钱树甩手了?既然连柯娱都挡不住了,其他公司还不是来一个死一个!
    杜梨知看得频频点头,有道理!有内涵!这一个个都能看透世间百态,不去庙里出家实在可惜了啊!
    此时,对坐的温寅拿筷子在杜梨知的盘子上轻轻扣了扣,“再不吃要冷了。”
    杜梨知扔了报纸,拿起煎蛋咬了一大口,“被他们说的我都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不如拿根粉丝上吊死了算了。”
    温寅道,“你之前就在忙这个?”
    “嗯啊。”杜梨知一向大手大脚,虽然红了这么些年赚了不少钱,但都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又从来不懂得投资,算上手里的千百万,再加上他名下的一套豪华别墅和两栋复合公寓楼,还有其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卖光,这才凑齐了违约金,不过杜梨知的老底也几乎都掀完了。
    五千万啊,估计让杜盟拿都未必一下子掏得出来这数,为此,杜梨知还颇为得意呢。
    “包括那架钢琴?”
    “嗯啊。”这个回答就有点含糊了,其实杜梨知有两架钢琴,两架都是他爱的法奇奥里,而两架也的确都卖了,只是一架是和别墅一起为了违约金卖掉的,另一架之前从琴行买的却是拿来和杜盟换成了现在住的这套公寓了,当然这一点杜梨知并不打算告诉温寅。
    杜梨知还挑眉微笑,“我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吧?”
    这点温寅认同,若不是杜梨知瞒得紧,温寅是绝不会让事情发展成如今这个地步的,对他来说,这种釜底抽薪的行为太惨烈了,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损失,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就是杜梨知会有的风格,也许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敢有这样的魄力和疯劲了。
    “那你现在不是倾家荡产了?”
    杜梨知把吐司塞进嘴里瞪大眼睛,“你戳我痛脚干嘛,老子现在是穷了,但我以后会有钱的,我能养得活自己,你要哪天养不活自己了,我还能养你,你信不信?”
    温寅笑了,笑得很是温柔,他拿起餐巾擦掉杜梨知嘴边的面包屑,“我信。”
    杜梨知有点别扭的转开脸,下一秒又不爽道,“你这胸有成竹的笑容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你别破坏我自食其力的伟大计划。”
    温寅顺着他,“嗯,我看着你自食其力。”
    杜梨知这才稍稍满意,喝了口牛奶,忽然又放下了叉子,对了,难怪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问,他怎么会忘了那一茬。
    “你认识我哥的老婆?”
    温寅摇摇头。
    “那你怎么会跑去参加婚礼?”
    温寅道,“我是和姚妤一起去的,她说需要个男伴,姚妤似乎和你大嫂是大学同学,开宴的时候她就在坐在我身边,你没看见吗?”
    杜梨知想,尼玛我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她啊,我光注意你们这对狗男男都来不及了,再说去婚礼就去婚礼叫个毛线的男伴,还有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带伴总不见得还流行三人行吧?
    温寅见杜梨知还是虎着脸,贴心的解答了对方心里最大的疙瘩,“你大嫂学的是音乐理论,和戚憬然之前工作也有过合作,所以他也受了邀请。而我是在酒店外碰上他的,就顺便坐在一起了。”末了还补了一句,“至于其他时间,我们不联系。”
    哼,还真巧。
    温寅忍不住笑着摸了摸杜梨知的脸,杜梨知的白眼在他现在看来说不出的可爱,“你以后还有什么心结就直接问我,憋着不难受啊?”
    “难受!膈应的我差点吐了,吐你碗里。”杜梨知拍开他的手,伸长脖子做了个欲呕的动作。
    温寅只是笑笑的看着他。
    不过说要自食其力之人连带中饭、晚饭和宵夜都是在隔壁蹭的,然而被蹭的人似乎毫无意见,也无点破的意向。
    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成骄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温寅。
    “看完了,很值得商榷。”
    温寅道,“就等你这句话。”
    成骄道,“那你什么时候和他提?”
    温寅却摇头,“我现在不能提。”
    “什么意思?连你都请不来,这尊大神还有谁敢请啊?”
    温寅道,“你亲自去请。”
    成骄:“……”
    温寅姿态淡定,好似并不甚在意一般,“你要觉得值得你就去,你要觉得不值得,这事就拉倒。”
    成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好,只怪我这次没留意,一不小心就着了你的道了。”
    温寅说,“你不想着这个道,也没人逼你。”
    成骄摇头,“阿寅啊,我现在真弄不准你和杜梨知混一起究竟是好还是坏了,我原来还担心那个家伙太会给你来事,现在我还真怕你为了那家伙出手没个轻重啊。”
    温寅悠然以对,“放心,我知道分寸。”
    成骄“……”
    作者有话要说:vwv看见大家踊跃的留言真是心花怒放~~
    ☆、第五十二章
    虽说和温寅把话都摊开来说明白了,但是杜梨知目前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三顿饭都在隔壁解决之外,他泡在琴行时间倒是更多了起来。因为家里的法奇奥里卖了,杜梨知需要用琴的时候最先想起的自然就是此处,当然偶尔他也会爬过栏杆,拿温寅家里的贝森朵夫290好好的过一过瘾。
    他这么大喇喇的往琴行一蹲,直接受难的就变成来这里的顾客了,不能挑剔,不能多嘴,不能对店里的琴指手画脚,当然更不能嫌弃店面小、琴的型号少等等,要不然你就等着被杜梨知给削死吧。即便如此,许多听闻杜大明星在这里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的来,企图能见一见本尊,待到后面杜梨知只能无奈地窝居楼上,只等温寅过来巡视的时候再跟他抱怨。
    解约的新闻出来后,记者着实为此奔忙了一阵,杜梨知的手机是天天响不停,到最后他索性关了,另外买了个新号码,只和必要的人通话。而j楠苑附近起先也会有些可疑分子出没,但没两天就消失了,杜梨知猜想,估计又是温寅使了什么手段把人赶跑了。
    杜梨知心理斗争了一番,最后还是把新号码给了杜夫人和杜盟,家里自然也知道他解约的事情,杜盟因为忙着度蜜月没空管他,而杜夫人从来是报喜不报忧,不过不用他们说杜梨知也知道,杜父肯定会为此大发雷霆,只是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干,对方也抓不到他把柄,然而一旦若是自己真的找到下家开始重操旧业了,想必杜显人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关于这事,杜梨知觉得还得从长计议。
    琴行有上下两层,一楼是卖琴的,二楼是用来上课的,这天杜梨知正在二楼研究他的新曲谱,小卡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杜梨知抬头一看,惊讶道,“你想干嘛?”
    前面那人戴着有型的复古墨镜,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加牛仔裤,见了杜梨知往他面前一坐,翘起腿道,“找你。”
    杜梨知道,“你谁啊?”
    成骄拿下眼镜,也不生气,“你是叫杜梨知吧?”
    杜梨知被反将一军,炸毛道,“我和你有话说吗?”
    成骄伸出手,站在他身后的刘宴便递来了一份文件,成骄把它拿给杜梨知,杜梨知一看,是一份合同,上面的抬头是“jw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这是什么意思?”杜梨知问。
    成骄直接道,“我的公司,之前提到过的,来不来?”
    杜梨知冷笑,“没听说过。”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杜梨知心里是有些惊讶的,jw虽然是家五六年前才兴起的小公司,但是带出来的新人很有质量,杜梨知曾经听柯娱的经理说起过想挖他们旗下的两个三栖明星,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连杜梨知都有耳闻,可见jw在业内的名气和口碑,没想到它竟然就是成骄在经营的公司?
    成骄依旧淡定,“你现在了解也不晚。”
    杜梨知翻了翻资料,又问,“它这是要倒闭了?”
    成骄道,“目前还没。”
    杜梨知把合同扔回桌上,“那你找我去是想让它倒?”
    成骄,“……”
    杜梨知扳回一城笑得开心。
    成骄抚了抚被杜梨知卷起来的纸页,“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我干嘛要来?”
    “让我想想你为什么会这么排斥来我这里,”成骄作势摸摸下巴,“你怕我?”
    杜梨知果然原地跳起,“滚你娘个蛋!”
    成骄,“看,这不是急了?”
    “成骄你他妈别这么j,在我眼里你就是根葱,就是根葱!”为了强调“葱”这个字眼,杜梨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在角落找到个盆栽,拔了跟枝条拿在手上甩了甩,折成了两半,“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你做梦!”
    成骄瞟了眼那条长长的叶子,觉得自己之前真是高估了杜梨知的智商。可他耐心还是不错,“那你的理由呢?”
    杜梨知随口道,“没理由,我就是对你们公司没信心,别到时大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成骄沉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杜梨知不爽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屁就放!”
    成骄道,“杜梨知啊,你让我很失望啊。”
    “你说什么?!!”
    成骄摇摇头,“我来告诉你你在怕什么,你怕我想让你进公司是因为温寅开口所求,而温寅之所以开口求我,你又怕是因为蒋爷托付了他,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
    杜梨知,“……”
    见杜梨知怔愣,成骄道,“这样吧,把事情搞得简单点,我们可以来签一份短约,两年怎么样?两年里我jw娱乐传媒保证你杜梨知可以回到当年最高时的身价,当然你也需要全权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到时没有达成这个目标,我愿意赔付你违约金。”
    杜梨知被成骄突如其来的话戳中心事,又被他其后的提议搞得心念乱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生硬的蹦出一句道,“有、有这么好的事?你当我白痴?!”
    成骄笑了,“骗你我能长肉啊?就你现在这幅惨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就温寅会把你当宝了。”
    杜梨知明显被这句安抚了脾气,哼哼着不吭声了,只是脸还是臭着。
    成骄站了起来,“反正你爱信不信,要你真担心温寅是因为蒋爷帮的你,那你更该证明给他看你的本事啊,基本合同我留这儿了,你有空就看看,看完给我答复。”
    成骄正要离开,杜梨知突然问道,“那如果不是他拜托你,你这么殷勤地找我是什么原因?”
    成骄回头笑笑,“原因嘛……你来了就知道。”
    杜梨知看着成骄走远的背影,转手拿起那份皱巴巴的合同,若是半年前他能得到成骄这个杜梨知一直以来把他作为第一假想敌的对手的邀请,杜梨知的虚荣心怕是可以膨胀的飞起来,然而现在,他的心情却是充满了复杂。
    他宁愿选择赔付违约金也不愿意等一年,除了怕杜显人有机会阻挠之外,还有隐晦的一点就是,杜梨知不想靠温寅,在他还没办法非常清晰的分析出温寅是因为蒋爷还是别的原因频频为他出手的情况下,杜梨知索性什么都不要,这并不是他对温寅的怀疑,而是他不希望他们的感情里多了点别的说不透的东西,杜梨知不喜欢这样。
    可是现在呢?
    成骄才离开琴行坐上车就收到了短信。
    (谈得如何?)
    成骄回,(你不会是在店里安插了眼线吧?)这时间也掐的太准了。
    对方道,(插了还用问你?)
    成骄想了想,(没有,我把合同给他了,提议也告诉他了。)
    (明白了。)
    (他会同意?)
    温寅回道,(现在还没,但早晚会同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荔枝的事业要开始发展喽ps:感谢送地雷的菊花姑凉~
    ☆、第五十三章
    杜梨知把成骄带来的合同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相比大部分公司对艺人的霸王条款,jw真算是良善了,可是杜梨知还是不放心,他思来想去了一番,起身去敲隔壁家的门。然而敲了半天那边却没有人来开,杜梨知莫名,温寅晚上有事,所以杜梨知的晚饭是去番茄酱解决的,不过温寅刚才回来了,两人还在露台那里讲过话,现在难道又出去了?
    杜梨知跑回露台探头看了看,温寅家的灯是开着的,电视也开着,那说明温寅应该在,杜梨知便二话不说从栏杆处翻了过去,进到屋子发现到浴室门关着,里面传来水声,想来该是在洗澡。
    杜梨知坐在桌边等了一会儿,顺便啃了温寅放在桌上的半个西瓜,又蘑菇了半晌,却还不见温寅出来,怎么还没好?杜梨知走到浴室前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水一直哗哗的响着,但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动静了。杜梨知忽然想到之前看见温寅在房间里摔倒的画面,立时心头一跳,不会是出事了吧?
    自从跟着温寅去过医院,听了护士的话,再看了对方的工作日记后,杜梨知就一直觉得温寅的体质很渣,而且是那种弱不禁风一碰搞不好就趴倒起不来的那种渣,时不时需要有人照顾照顾搭把手什么的,此刻也一样,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的杜梨知忙推开门就往里冲,好像已经看到温寅昏过去的场面一般。
    然而脚才踩进去他就愣住了,只见一个半裸的男体正站在镜子前背对着自己擦头发,下半身围着浴巾,头发上的水一滴滴从后颈处顺着脊椎往下淌,再没入微陷的臀线处……
    宽肩、细腰、长腿,翘屁股,杜梨知愣愣的看着,片刻退开一步猛地关上门。靠了!待两秒后回过神,他忙捶了自己脑子一拳。
    蠢货!我这是慌什么啊?他在心里骂,又不是从来没见过男人不穿衣服,我自己也是男人好不好,只是……杜梨知想到温寅刚才那身材,没想到那家伙不是白斩鸡啊,想想那背后肌理的线条,怎么会……尽管杜梨知有点不愿承认,可是光从欣赏角度来说,温寅小麦色的皮肤被浴室的灯光一照几乎泛出金来,怎么会这么性感,真算是极品了。
    杜梨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应该没看见我吧?如果发现了就不会毫无反应了,可是他为什么没发现我?杜梨知觉得奇怪,自己都闹出那么大动静了。心理嘀咕了一阵,最后色心……不,担心占了上风,他决定还是再去看看为好,
    重新悄悄推开门,果然温寅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温杜两家的浴室格局都是相同的,镜子虽在门对面,但角度并非绝对平行,以至于温寅要稍稍侧过来点脸才能看见杜梨知,而杜梨知却能把温寅看的是一清二楚。杜梨知在门边猫了一会儿,企图蹑手蹑脚的向温寅靠近。
    就在他伸出手将将要碰到温寅的时候,温寅忽然一怔,猛地回头由手肘处将他拽过,竟然直接想给杜梨知一个过肩摔!幸好他在把人扔出去的刹那意识到了来人是谁,手下一软,杜梨知却还是被重重砸在了洗手台边,顺便磕到了腰,当下杜梨知就懵了。
    “梨知?”温寅一看果然是这人,忙过来扶,“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尼玛……”杜梨知噎了半天,才呻吟出了这句话,他撑着腰抖着腿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朝温寅骂过去,“不知道是我,你家除了我还有谁会来,你来的这手不知道还以为对付杀父仇人呢!你可真狠啊,我操。”骨头不知道有没有断。
    温寅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惶恐的神色,伸手在自己耳后弄了弄,片刻后才淡定下来,“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杜梨知刚要生气着拨开他的手,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刚才为什么没注意到我?”说着忙想去拉他的头发,但顾虑到什么手还是缩了回来,“是不是那……什么不清楚了?啊?”那小护士不是说这机器不容易坏的嘛?
    温寅见杜梨知是真担心,立时脸上露出了往常的笑来,小心地托着他站起来,“我洗澡的时候都会把人工耳蜗关了,那东西遇水开着不好,所以没听见你进来。”
    一谈起这个,杜梨知自然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而且是他自己色心、不,担心过甚,这哑巴亏只能往肚里咽,但嘴上还是不忘哼哼,“真倒霉,你干嘛不告诉我一声,老子都要被你打残了。”
    温寅把杜梨知扶到沙发上趴好,掀起他的t恤下摆看了看,再捏了捏他的腰,“应该是没伤到骨头。”后腰上原本雪白的皮肤现在可见一块手掌大的擦痕,虽然只是红红的,但温寅知道自己力气,应该砸的不轻,明天一定会淤青的。
    “不要动,我给你揉揉。”说着回了房,出来时已是换了套家居服,手里拿着瓶药酒。
    杜梨知皱着眉骂娘,“你行不行啊,江湖郎中别冒充大师啊,老子的腰力可是练过的,大不了给我趁早送医院还有的救。”不过真要去医院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温寅坐到沙发上,顺便把杜梨知的裤子褪下了一点,不轻不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瘫了我伺候你。”
    杜梨知抬腿踢他,被温寅抓着脚腕压下了,接着一股药酒的味道就弥漫开了,温寅搓热了手,然后毫不留情的就开始蹂躏杜梨知了,他蹂躏杜梨知,杜梨知就一边鬼哭狼嚎的蹂躏他家的沙发。
    温寅笑着道,“你再喊,又要被人投诉了。”
    “老子怕个屁啊,他们来老子就说遭受家暴!”
    “对不起。”温寅的道歉很认真,“不过你这情况妇联应该不会受理的。”
    杜梨知拿抱枕要砸温寅,温寅怕他动来动去又伤了,便呆着没动任他出气,杜梨知反倒下不去手了,温寅终于停止了蹂躏,杜梨知已经被折腾掉了半条命,瘫在那里像条死狗一样动不了了。
    温寅洗干净了手,又拿了毛巾给杜梨知擦了头上的汗,这才坐回沙发上,把他的头抱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心疼道,“这两天最好躺着休养休养,别随便出门了。”
    杜梨知侧躺着,竟然“啊呜”一口就咬在了温寅的大腿上,咬了半天温寅也没反应,杜梨知愤愤的抬头对他龇了龇牙,“疼死我了。”
    温寅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又温存了一会儿才道,“我的错,等你好了给你摔回来?”
    “哼,我才没那么小气,刚就当还了。”杜梨知翻了白眼,他发现现在这个角度太适合对温寅翻白眼了。
    温寅摸了摸他的头发,“来找我原是想干嘛?”
    杜梨知朝桌子那儿抬了抬手,小寅子忙凑过去给他拿了,翻了两页,“公司合同?”
    “嗯,”杜梨知暗暗打量温寅的神色,“你知道谁给我的?”
    温寅面上没什么表情,嘴里倒是直接,“成骄吗?”
    “你知道这事?”
    “不是我之前提过么,他这是上心了吧。”
    “他让我去他公司,”杜梨知把成骄来的事,说的话,包括那个两年之约都告诉了温寅,“你怎么想的?”
    温寅道,“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了。”
    “你不是想让我去么?”
    “我是想让你去,可你不是要自食其力么?我说了万一干涉你的想法了怎么办?所以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乃们,Θ~Θ〃我可是“越催越卡文星球”来的~
    ☆、第五十四章
    杜梨知又问,“那你觉得jw怎么样?”他是个非常有主张的人,在认识温寅之前,杜梨知甚至是独断独裁,几乎听不进任何其他的建议,而他之所以会问温寅,有想套他话的想法,却也不排除的确想知道温寅的意见。
    温寅道,“成骄在jw投了不少心血,也放了不少人脉,虽然基础不深,但是把一个明星捧到想捧的位置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成骄背后是谁?”杜梨知忍不住道。
    温寅想了想,弯下腰从茶几下随便抽了张报纸翻了几翻,然后指着其中一则新闻上的名字给杜梨知看。杜梨知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幸好被温寅给抱住又揽了回来,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自己身上。
    杜梨知拽着温寅不敢置信,“你别涮我啊!”杜梨知从小到大都不太和那些世家子弟混成一团,但即便如此,太子党里该知道的名号他还是了解几个的,成骄要真是皇亲国戚,这小子的保密功夫简直可以做到fbi去了啊,“这姓都不一样!”
    温寅道,“那是他叔叔,他叔叔没儿子,从小就和成骄关系不错,成骄进圈子前就改了姓,他原来姓龚。”
    “龚骄?”公交?杜梨知表情开始扭曲,这他妈太好笑了吧。
    温寅隔着衣服轻轻给他揉腰,“龚成骄……”
    “那他……现在家里不管他?”杜梨知趴在温寅腿上看着报纸上那位龚先生在台上讲话时的照片。
    温寅察觉到杜梨知的语气有些不对,低头就见他脸上已是没了笑意,知道他这是想到自己了,温寅改而摸着杜梨知的头发和脖子后的皮肤,安抚道,“观念这个问题是强求不得的,需要时间。”
    杜梨知忽然冷笑一声,推开温寅勉强坐了起来,“想不通就是想不通,看不起就是看不起,就算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也没用,不过其实没什么关系,”他把报纸揉了揉丢到一边,“我不用谁来准许我该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他活着的,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梨知唇带讥诮,手指死死握成拳,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温寅却发现,他眼睛里除了倔强外竟还带了丝鄙夷和厌恶,整个人显露出来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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