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半眯着眼,眼里流光乍泄,她根本认不出谢郁是谁。她只冲他喃喃道:“我好热啊……”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谢郁便将闻人笑拉起来,盘坐在自己面前,将杂乱的念头纷纷赶出脑海,用手掌蓄力,往闻人笑身上推去,并在她周身游走。
    一股真气缓缓输入她体内,所至之处,将那股冲动的热流给逼至一个角落,然后从毛孔里挥散出来,惹得闻人笑既痛苦又痛快地“啊啊啊”地吟叫。没想到那媚药的药效如此强劲,使得谢郁不由加大力度。
    谢郁额上青筋跳了跳,他不能走神,否则他也会岔了气,仍还是气急败坏道:“你瞎叫什么?!”
    闻人笑半清醒半迷醉,长吁短叹:“因为,好爽啊……”
    谢郁气息一窒,胸口淤塞,真气反噬,吐出一口血。
    这头,当丫鬟匆匆忙忙地跑到前院,前院戏台上的戏依然在唱,显然没有了先前的气氛。丫鬟哆哆嗦嗦地在长公主面前跪下,道:“长公主殿下不好了……”
    大家伙都跟着醒了醒神儿。有事发生?顿时八卦的气息暗暗流淌。
    长公主正了正身,问:“何事?”
    丫鬟显然受惊过度,语无伦次:“是闻人小姐她……她……”
    长公主道:“到底何事,你且说来。”
    丫鬟便道:“闻人小姐在房中昏迷不醒,云太医为小姐医治,奴婢一直守在外面。可是时辰过去了那么久,仍不见云太医出来。奴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见、听见……”她不敢在说下去。
    江氏蹭地站起来,连忙追问:“听见了什么?笑儿她怎么了?!”
    丫鬟颤声道:“奴婢听见……房里传来闻人小姐和云太医的奇怪的声音……奴婢害怕,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就来回禀长公主了……”
    奇怪的声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这话一出,立刻引人无限遐想。
    江氏面色煞白,不等长公主说话,就慌慌张张往小院跑去了。长公主便也立刻起身前去,一干夫人小姐们都已经无趣到了极点,眼下有这出好戏看,还不赶紧纷纷凑热闹去。
    江氏一路走一路就在哭,手帕被眼泪沾湿,上气不接下气道:“笑儿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不然妾身没法跟侯爷交代……”
    长公主一行人跟了上来,她道:“本宫相信云太医的为人,他不会做出有损闻人小姐清白的事情来,还请江夫人莫要过于担忧。”
    江氏明面上哭哭啼啼,实则眼角都快要笑得飞挑起来。只要让她们前去,将闻人笑和云凡捉奸个正着,闻人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匆匆忙忙进得小院,房中烛火摇曳不定。江氏屏声凝神一听,果真听得房内有男女的喘息之声,这下子心中石头已落下大半,只要现在冲进去,撞破他们的奸情,便大功告成了!她赶在所有人都进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抽去了闩门的东西,然后刻意顿了顿手上动作,等着大家都进来小院之后,才急忙推开了门。
    也不知是江氏太过兴奋还是这两扇门已经承受不住二次撞击,当时便是摇摇晃晃。
    哐当一声。
    门塌了。房内的光景毫无遗漏地跃入众人的视线。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房间里椅凳倒落一地一片狼藉,那床榻之上,纱帐乱垂,却一眼就能够看见,一双男女正紧紧相拥。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呈凌乱暧昧之色。
    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没有发生什么,眼下这般姿态,却已是不可挽回的了。
    江氏掩嘴,无声泪流,不可置信地颤声道:“笑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闻人笑已经精疲力竭处于昏迷状态,安安静静地靠在谢郁肩上。谢郁搂着他,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众人,面色沉冷似寒霜。
    长公主怎么也没料到,闻人笑会在她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向相信云凡的人品,因而亲眼所见才尤为生气,喝道:“云太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江氏哭得肝肠寸断,就快要背过气去。
    纱帐朦朦胧胧,看不清里面男子的脸。长公主出声以后,一只素白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开了纱帐,修长的腿率先抬了出来。
    可当所有人都看清男子的模样时,倒抽一口冷气。
    江氏正暗自高兴到流泪,她忽地一掀眼帘,脸色煞白,眼泪兀自挂在眼梢,俨然连哭都忘了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闻人笑睡得正熟,她身上披着的是谢郁的外裳,她歪着头靠着的样子,不知是多少小姐梦寐以求的。谢郁从未这样大庭广众地抱着一个女子,更不曾与哪个女子这样亲近过。
    他显得理直气壮,好像就算发生了什么也理所当然,面对长公主的质问,他轻描淡写道:“云凡不在,是本宫。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谢郁略显白皙的脸上,赫然呈现出两枚粉红的牙印,尽管是被闻人笑给咬的,可看在众人的眼里,别提有多暧昧,也给一向冷清的太子添上两分风流韵味。
    长公主原本是很生气的,可看清了人以后,火气顿时就没了。她抽了抽嘴角,以手扶额,伤神不已。
    大概等明天早上,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太子和闻人笑之间的事情了。他倒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惊世骇俗到如斯地步。也不知道明天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气到心脏病发。
    长公主还算淡定,道:“好了都散了吧,本宫看此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希望大家不要随口乱说。”
    一干人都退了出去,谢郁抱着闻人笑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径直跃过众人,大步流星地离开小院。正巧,在走出门口时,迎面与气喘吁吁跑来的闻人雪撞个正着。闻人雪见得谢郁还来不及开心,便看见他怀中的闻人笑,顿时惊得不能言语。
    谢郁什么都没解释,也未下令追究调查此事。倘若这真是有心人的安排,想于今夜毁了闻人笑的名节,那么她的名节毁在自己身上,也不算吃亏。
    有些事他虽然不过问,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数。
    闻人雪感觉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咕噜噜干干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郁只极淡地往她身上瞟了一眼,然后抱着闻人笑越过她大步走去。虽然他暂时用真气释放了闻人笑体内的热气,但是具体情况怎么样还需得云凡下定论。
    当谢郁抱着闻人笑回到暖阁的时候,云凡吓了一跳,问:“这么快就完事儿?不对啊,要是完事儿了,这大小姐的脸色怎么不对。”
    谢郁言简意赅道:“我点了她的昏睡穴。”
    云凡:“我去,小姐是中了媚药,怎么能点她的睡穴,就算神智昏迷了身体也没法歇下。”他伸手去把了一下闻人笑的脉象,滚得烫手,“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不爆体而亡,也会被烧坏脑子。”
    谢郁隐隐不耐:“废话少说,还不拿解药来。”
    云凡很无奈:“我的殿下,虽然臣是个太医,但不代表随身带着药啊,更何况还是这种尴尬的解药,不然别人会说臣很猥琐的。”
    “那你说怎么办?” (=半-/浮*-生+)www.banfusheng.com
    云凡道:“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小姐放冷水里,泡上个半夜,药效也就渐渐退了。”
    于是当闻人笑还意识不清地在静心阁泡冷水澡的时候,长公主府的门客已经稀稀疏疏地离去,前院的戏台子也拆了。因为闻人舒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而来,眼下太子仍在静心阁,他也不便离去。
    江氏母女受了极大的打击。闻人舒心里也不好受,他已然在极力促成太子与闻人雪的好事了,可偏偏却让那闻人笑捷足登先了。
    闻人舒送江氏母女到门口,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好好看着。”
    江氏对闻人雪道:“雪儿,你先上轿去。”见闻人雪失魂落魄地转身上了轿子,那门前灯笼的光泽掩映在江氏的面容上,此时公主府已走得一个人不剩了,门前的侍卫也都是闻人舒的人,因而她也不用避讳,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为娘费尽心机,今日却是给那小贱人做了嫁衣!”说着她就红了眼圈看向闻人舒,握着闻人舒的手道,“舒儿,娘就你和雪儿两个孩子,都是娘不好,因为娘的身份地位,使得你们兄妹俩一直不受待见。娘原本想,等你妹妹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了,你们便总算有了出头之日了。只没想到,闻人笑又横插出一脚来!既然是她不仁,就甭怪我不义!舒儿,你可一定要帮你妹妹啊!”
    闻人舒本就痛恨现在的闻人笑,若是在以前,闻人笑还会惧怕他,让他有种优越感,但是现在,闻人笑处处与他作对。但凡她胆敢挡妹妹姻缘,那都是不可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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