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的脸扭曲了一瞬间。
    “托马斯·史塔克!”他低声咬牙切齿地念了长子的名字:“不光天天琢磨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教坏弟弟——要不是他昨天摔伤了,我今天回去还要揍他!”
    布兰想起哥哥昨天的惨状,缩了缩脖子。
    昨天托尼说要试验能飞的铠甲——对,史塔克家的继承人就是这么不靠谱——穿着他自己打的那一身铠甲从塔楼一跃而下,光荣骨折。
    “凯特的泪都要为他流干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我怎么能放心把史塔克家交到他手上!”艾德触及了心中烦恼,语气烦躁,“今天出发前我去看了他一眼,他还在睡,只是嘴里嘀咕的那些梦话实在是胡言乱语,什么复仇者,什么穿越,什么——”
    “父亲大人!布兰!”琼恩突然策马出现,打断了艾德的牢骚,“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冰雪之中卧着一匹冰原狼的尸体。这头狼比布兰骑的小马还要大,足足是艾德那头猎犬的两三倍。看来它已经死去多时了,眼眶里满是蛆虫,肚腹处,五个小毛团颤抖着挨挤取暖。
    “我想养它,父亲。”罗柏已经将一只灰黑色的小狼抱入怀中,琼恩还给布兰抱了一只。布兰小心地用披风把毛茸茸的小团子包裹起来,小狼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地哼哼,然后用小舌头去舔他的脸。
    “不行!冰原狼很久没在长城以南出现了,这是凶兆!”艾德否决。
    近侍纷纷附和,布兰紧紧搂住小狼,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哥哥们。
    “罗德里克爵士家的那头狗上个月刚生了一窝,只活下两只小狗,奶水很足,我们能养活它们!”罗柏仍是坚持。
    “不行。”艾德的固执一如既往,“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布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以为他就要和这只窝在他怀里的小狼说再见了。但是在眼泪即将落下的一瞬间,一个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我赶上了吧?”穿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铠甲的少年推开面罩,露出他完全不像艾德的史塔克面容,和小狼竟然有几分相似的大眼睛看向父亲,“行刑结束了?”
    旷野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本来躺在城堡里的史塔克长子,托尼。
    “哇,这是什么,冰原狼?”托尼在度假的时候也算是读过《冰与火之歌》,自然不会把毛绒绒的小狼崽认成阿拉斯加。他转向琼恩:“总共几只?5只?没我的份吗?”琼恩张了张嘴,还没回答,托尼就自顾自说了下去:“没事,反正我也没这个闲心养宠物,你们自己分吧。过会儿我出去转转,你们跟凯特说一声,我从窗口飞出去的时候好像听见她尖叫了。”
    艾德伸手向席恩——他的“寒冰”呢?他要用瓦雷利亚钢锻成的利剑砍死这个孽子!
    临冬城出了一个能穿着铠甲四处乱飞的史塔克,气得艾德和妻子凯特牙疼。
    布兰喜欢爬城堡的墙,而且屡禁不止。艾德和凯特原本以为小儿子这种危险的行为是最令人操心的,没想到原本只是闷声不吭喜欢打铁的大儿子突然学会巫术了!更可怕的是,布兰见大哥能飞,对攀爬的热情不减反增,托尼甚至带着布兰绕着临冬城飞了几圈。
    这要在往常,艾德早就抄起棒子把大儿子小儿子暴揍一顿了。但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他烦心——维斯特洛的国王,他的至交好友劳勃·拜拉席恩,来信邀请他去王都君临城,担任宰相国王之手。不止如此,劳勃还带着他的王后大儿子浩浩荡荡启程跑来临冬城看他。
    所以……
    “收拾!”长女珊莎急匆匆地提着裙子从布兰身边跑过去,“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好,乔弗里会看到的……哦,布兰!你这是准备爬墙吗?妈妈说了不允许——”
    “我没有。”布兰心虚地从墙边退开,“我只是想研究一下这个砖。”
    珊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管。她还没想好穿什么裙子见乔弗里呢。
    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托尼从窗外冒头:“乔弗里是谁?”
    “托尼!”布兰被突然出现的大哥吓了一跳,托尼拍拍他的肩膀:“我飞到有阳光的地方充了电。乔弗里是那个一头金发的讨厌鬼吗?”
    布兰没见过乔弗里,他摇头:“不知道,但是他是劳勃国王和瑟曦王后的长子,瑟曦·兰尼斯特家都是金发,他可能也是金发。”
    托尼想起来了!
    “丁日大帝!”他恍然,“是他呀!那的确是个混蛋了。”
    说完他就打算飞回自己的房间,顺便又警告了一下布兰:“别爬墙了,如果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布兰:……哦。
    王后瑟曦·拜拉席恩觉得最近身边怪怪的。
    长途跋涉,日日无聊,于是她去找儿子乔弗里说话。乔弗里正拉着她的小儿子托曼在营地玩成一团,负责保护二位王子的骑士猎狗和魔山骑在马上,用一种令瑟曦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金发的小王子们嬉笑打闹。
    啊,是乔弗里一个人的嬉笑打闹。因为托曼全程用一种:“你是傻逼吗”的眼神看着哥哥挥着战锤飞奔。
    瑟曦惊惧地看着还没战锤高的乔弗里呐喊着舞动大锤,提着裙子飞奔上前:“停下,小乔,停下,把你父亲的锤子放下!”
    托曼瞟了她一眼,原本温和有点懦弱的小儿子居然没有理她。乔弗里倒是把锤子放下了,行了一个礼:“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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