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害怕这个满是血腥味的拥抱。
    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你闭上了双眼。你自知你已经没有再一次冲出去的勇气。你想回家,想和父母在一起,你甚至开始想念组长和任总给你发下来的工作。
    可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还是会选择冲出去。
    因为
    他也是在以这样的意志,一直一直保护着你啊。
    湍急的水流声闯入了你的耳畔,你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附近只有一条河。
    那条河是那卢克什运河。
    那条河是
    你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河。
    你会如何形容异国的初夏?
    是湛蓝如矢车菊花瓣的天空?
    是从教堂边广场一路掠过的白鸽?
    是傍晚翩翩起舞的人们,是被拉响的手风琴?
    是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还是身边人那双,比最深的海还要深邃的双眼?
    你感觉身侧的人松开了手。追来的人的咒骂声仍在响起,你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双深蓝色的双眼。
    他温柔地看向你,轻轻地撩开了你乱掉的头发,微微俯下了身,直视着你的双眼。
    随后,他把你向运河中用力地一推
    在那一瞬间,你明白了他的意图。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你只记得你近乎是疯狂地拽住他的围巾,然后带着他齐齐跌落在黑暗的运河中。
    放开我!青年焦急的声音在你耳畔响起,黑暗而冰冷的河水不断涌入你的鼻腔。你不断地挣扎着,企图回忆起自己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的游泳技巧。
    说是运河,这条河也并不深。你们曾经交谈过很多以前的事,你和他讲过你学习过游泳的经历。
    所以他才打算把你推进河里,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些人。
    放手吧。不要管我了,小姐,放手!
    这位骄傲轻狂的执行官,此时却满身血迹,在冰冷的河水中带着几分哀求地要求他的伙伴在战场上放弃他。
    这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你却在嘴中尝到了血腥味。你的心几乎要碎成几片,只是不断地咽着那浓重的铁锈味,竭尽全力地哭喊着、在河水里挣扎着。
    在冰冷的河水中,你想起来了很多。你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想起了教导你的老师,想起同事们,甚至想起了还没做完的工作。
    你想起了和大家的相遇,你想起了你们一起看过的风景,你想起了仰望舞台时扑朔迷离的灯光,想起了在空中绽开的烟火,想起了那个雷光闪过的夜晚。
    你想起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深海。
    你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你想活。你爱生命,你是这样的
    我绝对、绝对
    你的唇间与鼻腔已经充满了血腥味,擦伤的两只手臂却不知从哪里涌起了力气,用力地拖着青年在冰冷的河水中向前挪动着。
    绝对要带着你一起活下去!
    几声子弹声响起,身后的青年带着你用力地向左侧推去躲开了它们。你不断地颤抖着,但心里清楚,那些人已经被达达利亚损失了太多人手,不会再冒险沾湿自己下河了。
    你近乎是疯狂向前游着。
    一只手划不动的话,就用两只手。
    就算是用牙咬住他的围巾硬生生地把他拖上岸,你也绝对要带着他一起活下去。
    锋利的芦苇荡割伤了你的脸颊和手臂,你却没有一丝犹豫。你竭尽全力地拨开它们,狼狈地扑上了岸。
    达达利亚一句话也没有说,你也累得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你们互相搀扶着走向大教堂,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如果人们乘着船,沿着那卢克什运河一路行使,穿过芦苇从河岸走去,就可以来到这座雕刻考究的建筑。它有着八面巨大的彩玻璃,还有无数扇精美的玫瑰花窗。这对这样一座小小的国度来说,无疑让人想要感叹是否过于奢侈。
    翡迩
    即是 「易碎之物」。
    它的八扇玻璃窗已经全部碎裂,只有残破的建筑结构还在月光中默默注视着满地苍夷。
    这座小小的国度,连最后的这座教堂,也保护不了了。
    你们走到教堂里,蜷缩在巨大的神像下彼此取暖。达达利亚的呼吸声已经有些紊乱,轻轻蹙着眉毛,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开他的衣服为他检查着伤口。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的后背。新伤与开裂的旧伤斑驳地交织着,夹杂着裂开的伤口向下滴着鲜血,你的手不断颤抖着,心像那卢克什运河的河水一样冰冷。
    达达利亚脱力地靠在教堂的墙壁上,怔怔地看着穹顶上巨大的油画,任由少女查看着他脆弱的脖颈。
    在前往苏卡超市前,他已经经历过了一场恶战。这里的物资已经被掠夺一空,但她的国家的救援团队似乎也即将抵达了。
    他要带着她前往下一个安全点,就要提前为她扫平前方的危险,才能让她不必亲自目睹战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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